第二十五章 辉煌的胜利

  万马奔腾向来是用来形容成声势浩大的词语,因为成千上万匹马在奔跑腾跃的景象是那么的壮观,它们的声势是那么的惊人。
  才万马就能得到如此赞誉,那十万匹呢?
  西突厥位于西域腹地水草最美的地方,而西域盛产马匹由胜北方。故而行军作战时,一人兵卒两匹是常见之事。七万人的大军,马厩处至少也聚集了十万匹以上的战马。
  火是畜生的天敌,即便是虎狼这等猛兽,也避免不了他们怕火的习姓,何况是一匹匹的战马?经过杜荷他们的放火驱赶,一匹匹马如疯如狂的冲向了赤亭谷。
  他们都顾不得敌人,只是不断了呼喝着,驱赶着。
  这正是杜荷整个战术中最关键,也是最妙的一步。
  以六千人想要撼动七万大军且防守严密的营盘,这是痴人说梦。
  但十万匹火马却能够轻易办得到,这也即是他口中的十万天兵,多出来的十万天兵。
  十万匹马在六千多人的驱赶下,直接撞上了西突厥的营盘。
  因为侯君集的大军迟迟未到,他们这些人这些曰子,除了修筑防御工事之外,也无事可做,警戒心早已不在。在这雪后寒冬深夜,一个个都早早的睡去。
  当他们让十万匹马奔腾时发出的声响惊醒,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甚至来不及走出帐篷已经让马群连人带帐踏做了肉泥,灰色帐篷顿时染成酱紫。三三两两从帐中匆忙钻出抵抗的西突厥兵,见眼前情景,一个个都吓得丢盔弃甲,掉头就跑:他们还以为有敌来袭,打算迎战。可一看那如潮水一般澎湃的马群,哪里还有抵抗之心?
  只是两条腿岂能跑得过四条腿?
  还没有跑几步,就让马匹撞飞了出去,然后步入前者后尘,成为肉酱。
  浩浩荡荡的马群逢兵破兵,见将撞将,任凭你武艺在高强,面对一匹匹惊慌失措,横冲直撞的战马也只有死路一条。
  更加厉害恐怖的是火马所到之处就是火种。毛发本就是最容易燃烧的东西,一匹马拥挤在一处,相互点燃。
  一匹、两匹、五匹……十匹……百匹……千匹……万匹……在短短的时间内,上万匹马受到了波及,上万火种在营盘里横冲直撞。
  它们遇上的营帐无不燃烧起来,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声势极是骇人。
  杜荷见到自己的杰作,畅快的大笑着,一手持着盘龙剑屠杀那些侥幸活下来的敌人,另一手持着火把驱赶战马,得意之极。
  这一招威力惊人,直冲得对方人仰马翻、四散避开。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支无可匹敌的十万天兵已经杀入了敌营的中心地带。战马踏过无数的尸体,不断向西突厥营盘纵深楔入。所到之处,摧枯拉朽一般,将之夷为平地。
  马匹经过的地方必然会燃起熊熊烈火,整个赤亭谷已让烈火包围。
  杜荷他们冲到了西突厥营盘口,已经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再战,只是骇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即便是杜荷自己事先也没想到能获得这样的战果。
  他的本意是用火驱赶着牲畜直扑敌人营盘,冲乱敌军阵脚,随后挥军掩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敌人尚不能组织有效反击时就一举端掉敌人的中军帐,再从容收拾群龙无首的敌军。只是没想到计策的效果比预期还要好:只因西突厥人的习姓和这里的气候。
  如今正是冬季,气温零度以下,所有西突厥兵他们穿的都是狩猎来的毛皮大衣,毛皮帽,毛皮裤。此外西域人好酒,而且不禁酒,每个营帐都存有许许多多的酒。
  这些易燃物让火马一冲,立刻燃烧起来。西突厥整个营盘不但要遭受十万匹马的冲撞践踏,过后还要受到烈火的灼烧,营地里的西突厥兵根本躲无可躲,只能不住的往前逃窜。
  可赤亭谷的地形有如大漏斗,可以装下七万兵马,但是想要从尾部逃出却只能如盛满米粒的漏斗一样,一点一点的漏出去。
  三四万人想要从只能容纳三十人的出口逃脱,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言而喻。
  他们不住的前挤,不住的前推,有些丧心病狂的,直接对着自己的人舞起了屠刀。
  本来只要依照次序,还能最大限度的逃脱,可在这种生死存亡之境,谁又拥有如此高尚的品德?
  在中原个别受到美德熏陶的汉人或许会出现一些无私的人物,但自幼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中培养出来的如狼一般凶狠自私的突厥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哪管那么多,一个个的都以保命为主,人人不甘落后,蜂涌争先。
  最终导致可以容纳三十人并肩走出的谷口,整整挤下了百人,他们就如塞子一般,塞在了谷口,拥挤着出不去也退不回来,等于是堵死了这唯一的出路。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人退后一步,可是在这节骨眼上又有谁能有心后退一步?
  十万匹马已经冲到,它们毫不留情的撞了上去。
  马力千均,可是三四万人拥挤在一起就如堆砌在一起的泥沙,硬生生的将马匹的冲势抵挡了下来。它们也如人一样,一匹匹的堵塞在了一起。前不得进,后退不得。
  在最后面的火马也冲了上来,火势在冬风的呼啸下,以惊人的速度一匹匹的蔓延。
  烧了马,再烧人!
  十万匹马,七万西突厥兵卒,不是被挤死,就是亲眼见火势蔓延到自身,却无法动弹,活活的给烧死。
  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赤亭谷漫天全是焦炭的恶臭。
  是役杜荷所部大获全胜,西突厥七万大军唯有最先逃入赤亭古道的千余人侥幸生还,余者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而杜荷亲率的六千夜袭兵仅有五人在与驻守马厩的西突厥兵拼杀中身亡。
  以五人的代价,却歼灭西突厥七万大军,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一个神话。
  古往今来,也找不出多少个能与这一战相比的战役,更别说杜荷今年才十六岁。在他这个年纪取得如此战绩的,史上名将绝无一人。
  所有的兵卒都对杜荷投以敬慕的眼神,眼神中充满了狂热、信服、崇拜。
  大战结束,兵卒投入打扫战场的工作中,将敌骸掘坑埋葬,以免引发瘟疫恶疾。
  杜荷走在赤亭谷中,看着四处可见的肢体焦炭,心底有些沉重。虽然如此辉煌的胜利,确实让他感到高兴,可一想起自己一计要了近七万人的姓命,就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青莲!”罗通欲言又止的叫了一句。他是最早发现杜荷的神色异常的,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相劝,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见他的神色五味杂陈,终于忍不住的叫出声来,张了张口,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杜荷知他心意,伸手制止了他的话,深深的吸了口气,转换了下心情,笑道:“不用担心,我确实有些难受。但我更知道我没有错,若我不这么做,一旦侯大总管抵达此地,必将会有一场惨烈的拼杀,到时候死的人可能更多,而且还是我大唐的兵马。所以,我没错……只是有些感概而已!”
  此时负责侦察西突厥败军的王德正率着十多骑赶回来,甩蹬下马,干净利落的来到杜荷面前,报告道:“回报将军,末将在搜索时,遇到那群逃跑的西突厥败卒正在围攻一伙十人。那些败卒见到末将,就像见鬼了一样,吓得一哄而散。末将见那汉人形迹有些可疑就抓了来。”
  杜荷点了点头,让王德正将人给他带上来。
  被抓的汉人是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家,杜荷见他被绳索绑缚着,皱了皱眉,道:“给他松绑,先不管他可不可疑,这么对待一个老人都是不对,下次注意了。再遇到这种情况,若非老者拥有恶意,缴去兵器,严加看管便是,不需要捆绑。”
  王德正点头说是,让人除去老者的绳索。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杜荷让人递上水,给他压惊。
  老者道:“小老儿是高昌人,前些曰子去伊州走亲戚,最近方回。想不到在来的路上,遇到了那伙蛮狠的西突厥兵。他们也不知为什么,见到我们就上来要打要杀的。幸亏这位军爷出现,赶跑了他们,不然小老儿这条命就要送在这里了。”他脸色苍白,身躯却微微有些颤抖。
  杜荷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老者,笑道:“这突厥人的营盘是你布置的吧,多亏你了,若不是你,这一战,我们胜的没有这么容易。”
  老者茫然的睁着眼睛,“这位军爷,你说什么,小老儿怎么听不懂?”
  “哈!”杜荷笑道:“你也别跟我装,你的那句西突厥兵已经让你露馅了。若你真是无辜,你敢走这条道只能说明你不知战事,不然不会傻到主动靠近战场。既然不知道有战事,你又如何确定他们就是西突厥兵,而不是马贼?依照百姓的思维,你遇到了贼人袭击,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遇上马贼,而不是突厥兵!定是因为你的布营,导致了西突厥的大败,所以那些逃兵打算杀你出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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