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记忆虽无，本能珍视
第三百七十九章、看见她欢呼雀跃，珍藏她的定情怀表
玉韶华惊讶地扭头看看东方昱：“你知道菊家军？”
他恢复记忆了？
东方昱脸上不明地看向对岸那支武威的军队：“朕……我怎么不知……逆贼菊豹！”他眼眸里寒冷一片。
玉韶华急忙问他：“那你记得子婴？”
东方昱看她问的奇怪，转头来惊诧地看着她：“就是自由之地的子婴？”玉韶华点头，他皱眉，似乎努力地回忆，可是，半晌，他颓丧地摇头：“我似乎脑子里有些印象，却很零碎……”
“那你记得子驰？南宫悦？孟和？方三？”玉韶华咄咄逼人地再次问他，“记得钟离襄？杜思曼？江南秋歌？”
东方昱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认识他们？子驰、南宫悦、孟和和方三，那是我的兄弟，再起楼的兄弟！德妃和歌妃你认识却也不奇怪，可是钟离襄这个名字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玉韶华忍不住冷笑，他记得那么多大臣，记得他的后妃们，独独不记得对他最为忠心的子婴，独独不记得他的妻子？
这药下的真好！也许和催眠也有关系吧，就如现代，有选择性地叫当事人忘记一些人和事。没有想到这个架空的时代，这些技术倒是挺先进的。
玉韶华没有回答他的话，心里有一丝讥诮，却知道不适合在脸上显出，只远远地看着对岸，沉默不语。
“其实，我这样子有半年多了……”东方昱缓缓地把手放在面前的城墙上，无意识地轻轻地叩，似乎很难启齿地说，“大约去岁拜月节时宴会后，我便似乎不记得很多人和事……我非常恐慌，那时候我很少见人，甚至不敢多说话，别人只当我越来越冷酷……”
玉韶华看着他，他依旧风华绝代，只是此时脸上有些羞窘，却神差鬼使地信任她：“我是皇上，怎么能让人知道我失去了一些记忆？朝堂那些人，皇宫里那些人，我都不敢信任……我恐慌，惊惧，我和他们兜圈子，不知道应该信任谁……我翻阅了很多的书信，力图对我日常的生活熟悉起来……”
他看着玉韶华：“我随身带着这块怀表，只知道它对我极为重要，一天看不见它，便觉得心要空了，但却不知道它的来历！一直觉得我漏掉了最重要的什么，可是，我想不起来……”
他拉出脖子里挂着的贴身的链子，下面是那块怀表，那是玉韶华第一次送他的礼物，他一直说那是她的定情信物，带着她的体温和体香……
你忘掉了你的再起楼的兄弟，你忘掉了……我！
玉韶华看着那块怀表，忽而难过之至，纵然他忘记了她，却仍旧一直随身带着这块怀表。眼泪忍不住在眼圈里转动，她转了头不去看他，目无焦距地看着远方。
他看出了她的难过，忽然冲动地说：“玉……是不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从睁开眼睛看见你第一眼，就觉得内心欢呼雀跃，一直想要流泪，看到那三个孩子我就无比地欢喜，当无忧喊我爹爹时我眼泪止不住就落下来……我一直和你有很重要的很重要的关系，对不对？”
他把“很重要”三字咬得重重的，执拗地转过去，逼迫着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泪水和无尽的哀伤，觉得心疼似刀割：“我是不是犯了很大很大的错误？我是不是万分地对不起你？你……”
他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玉韶华打断他的话，十分肯定地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如今大敌当前，还是想想如何破敌吧。”
东方昱看她忽然恼怒，不明就里，看她转身离去，急忙跟上去，却再也没有开口提起两人之间的关系。
心九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回来，眼眸暗了暗，抬头却是冲着玉韶华一笑：“华儿，菊不弃派来使送上战书，约与后日巳时决战。后日我、心行带着清癯、清绝他们去，心舞、大花和啸天都陪着你，你们不要出城。”
玉韶华摇头：“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这一场战争是对西秦最关键的一场大战，成败在此一举。另外，西秦狡诈，相约后日，却未必不来偷袭，加强侦查，尤其今明两晚，不可大意。”
心九点头。
当日一天及夜间，双方相安无事。
九月十八日天一亮，玉韶华登上城墙西北角的哨台，拿望远镜四面观察，猛然间，大吃一惊，再次仔细地观看了一会子，马上问身边的心行：“东南那个山坡上是否埋伏了我们的兄弟？”
心行知有异，立即摇首：“不曾！”
两人相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心行立即匆匆走下哨台，不消片刻，与心九带人出城，向奉节城东南向的山坡走去。
玉韶华拿了望远镜继续观察，果然不出所料，当城门打开，心行和心九出城时，菊家军迅速武装，集合，菊不弃也走出了营帐，早有人把战马给他牵出，手里捧着他的武器——一根三百斤的狼牙铁棒！
东方昱也在她身边拿着望远镜，看到了秦军的动向，说了声：“不好，秦军要动了！”
玉韶华立即举旗示意待命的心凤、方七等人，大家明白旗语，迅速全副武装，往城门方向跑步集合。
本来约好九月十九日大决战，一般人认为双方就是隔着一条溪的战斗，却没有想到菊不弃一边率军在溪对岸安营扎寨，一面在奉节城的东南和东北方向都埋了伏兵，若非今日阳光充足，若非午时阳光直射稍稍偏西的光线反射角度，埋伏的敌人盔甲反射出点点细微的日光，玉韶华他们竟然没有想到山坡的东部脚下埋伏了大批敌军，如果开战，本就敌我兵力悬殊，即便是己方武器先进，受三面环击，风险亦是极大，胜算更不知几何。
菊不弃也是一刻不停地监视着玉韶华一方，看见心行带兵出城前往东南方向，便知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