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决定(3)
“马上就安全了。”她边上的梁辉一只胳膊自然下垂,有些受伤不方便活动的感觉,衣服上挂了一片树叶,转头对女孩说了一句,神色温和略带安慰。
毕竟,让一个姑娘家因为他失去亲人,忍受这些波折和磨难,他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嗯。”女孩勉强笑着应了一声,有些不舍得回过头去,看着他们来时的路。
深深的林子里一片寂静,阳光透过繁茂的树枝洒落,曾经的那些日子,永远也回不去了。
水乡古镇、爷爷、药坊、以及那些祖孙俩相依为命却是无忧无虑的时光,都彻底的划上了句号。
她眼角似乎有泪花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边上看着的梁辉有些不忍,伸手拍拍她的肩,声音低沉道:“走吧。”
镜头跟近,迎面而来的几人入画。
唐韵饰演的安平步伐略快,镜头很好的捕捉到她焦急的神色。
“梁辉。”脚步突然顿了一下,整个人已经是用更快的步伐走到了两人面前。
“你可回来了。”一向严肃的女领导终于放心,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抿着的唇角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笑意,定定的看着梁辉,似乎是长时间没见有些出神。
眼见她没有按剧本中那样,说完话目光发现了边上的白露,郑秋心里实在是有些无奈,正要开口介绍,边上的女孩却是有些疑惑的抬头求证:“这些都是梁大哥的战友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两人愣了一下,原本正看着画面的汤韫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站在他边上两步开外的邓菲菲也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倒是她第一次见这么机灵的新人,随便给自己加台词在唐韵手下抢戏,不过,看着唐韵愣的那一下,还真是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哦。是。”反应过来的郑秋及时接口,往边上走了小半步,将她明显的展现在镜头下,出声介绍道:“这些都是我们独立团的战友。这是白露。”
“白露?”安平回头看了一下也是一脸意外的几个战友,又看向站在边上的郑秋,显然是求证她的身份。
“这个,说来话长。”梁辉声音沉沉的,语调缓缓道:“城里受了伤,是她爷爷救了我。临去前,将这丫头托付给了我。”
“这样啊。”似乎是有些怜惜的看了一眼单薄的女孩,回过神的安平已经是连忙开口道:“天色不早了,回去再说。”
话音落地,已经是自然地走到女孩的右侧,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的侧着头和她温和说话。
将看着柔弱的女孩完全挡在了镜头之后。
“得。这连露脸的机会都没了。”白祈安有些诧异的远远抬眼看了过去,声音里已经带了些郁闷。
原本按照走位,唐韵应该是和那些战士们一起,走在紧挨着梁辉的左侧,可明显是刚才被女孩回击的一下给惹恼了,原本就是要强好胜的人,这下还不得火力全开的去压制了?
“先看看。”眼见着徐伊人刚才不动声色的帮着自己争取,汤韫觉得这丫头应该不会一直吃这样的哑巴亏。
定定的看着画面,果不其然,正走着的女孩突然被地上的石子给绊倒,踉跄着摔了一小下跌到在地。
梁辉和安平都急忙去扶,镜头之下,女孩对安平露出个有些感谢又有些惭愧的笑容,握上她伸出去搀扶的右手。然后,挽着她右边的手臂,顺势自然而然的站到了右边。
因为假装着脚崴了一下,边上的女孩拽着她的胳膊,将半个身子都是有些靠在她身上,唐韵一张脸已经是气的铁青。
自然是不能挣脱,原本演员在表演的时候,根据情境的需要,都是在不影响剧情的前提下,怎么更自然合理怎么表现。
要不然,她也不会借着可以表现亲近的方式将女孩圈到中间了。
尤其是,眼下,不远处走来的一队“敌兵”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一声喊叫,黑乎乎的枪口就对准了过来。
“小心。”
随着骤然划破宁静黄昏的几道枪响,她已经是整个人趴倒,顺便将白露整个人稳稳的护在了自己身下。
半个身子都被她的力道强硬的压制着,眼看着她对着自己的神色中划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强硬,徐伊人有些难受的动了动,腰下的土块透过单薄的外衫,将她咯的生疼。
压在上面的唐韵心里冷哼了一声,正要像剧本里那样将她拽起来塞到一边安全的地方去,身下的女孩却是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两下,口水混着飞扬的尘土,直接喷了她满脸。
猝不及防之下起身,“砰、砰”两声枪响将两个人分散到不同的两个地方。
“哈哈。这丫头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看着画面的汤韫有些忍不住的咳着笑了两声。画面里,原本没多少戏份的徐伊人已经是躲到了一处不容易被发现的土丘后面,将自个给隐藏了起来。
“卡。”随着汤韫一声喊,藏了许久的徐伊人这才从土丘后缓缓的站起身来,活动了有些发麻的腿脚,那边在尘土里翻滚了半天的唐韵也是恰好走了过来。
斜眼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小姑娘演技不错啊!”
“还需要跟唐姐多多学习。”女孩停了步子,弯弯唇角笑眯眯的看着她,语气谦逊的当真跟小学生见了班主任一样,竟是让唐韵再准备说出口的话一时噎住,生生咽了回去。
半晌,看着那清澈澄净一双眸子,才是同样露出十分标准的官方笑容,微微凑过去在她耳边,语调轻轻道:“放心。我一定会不吝赐教的。”
“好啊、随时恭候。”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神色有异,女孩依旧是笑的谦和纯净。夕阳下,一张小脸因为剧情需要也是脏脏的,可那小巧洁白如编贝一般的牙齿却是亮的让她眼前一晃。
尤其是,那样如井水一般清亮的眸子,竟是让她看不出她一丝一毫真正的情绪,就像伸出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疼不痒。
“那边,她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