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本尊向你认错,成不成?

  “疯婆娘,谁稀罕!”
  冷夜郁愤难纾,捂着血流不止的额角,气得差点儿又冲入玄风浅屋中将她暴揍一顿。
  他去而复返,正欲推开房门,却听闻内室里头传来阵阵的呜咽声。
  她...她哭了?
  冷夜触电般缩回了手,只定定地站在门口,透过稀薄的窗纸瞅着内室中双手环膝哭得泣不成声的玄风浅。
  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很难过。
  可问题是,他根本没怎么她,反倒还被她砸伤了脑门,他都没哭,她哭什么?
  “女人就是矫情。”
  冷夜低咒了一声,兀自坐在了门槛之上,掐着时辰。
  倘若她能在一刻钟之内止住哭声,他就放她一回。
  若是不知止歇,他就闯进去,让她哭到吐为止。
  而此刻,玄风浅依旧缩在榻上,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穿书之前,她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双亲健在,衣食无忧,虽不是家财万贯,小日子过得倒也有滋有味。
  可这一切,在穿书之后就化为了泡影...
  一刻钟后,冷夜发觉玄风浅并没有止歇的意思,倏然起身,阔步闯入了屋中。
  他面色不善,带着一身煞气,恍若猎鹰一般,一把将玄风浅拽入了怀里。
  “混蛋,你做什么?”
  玄风浅的双手被他死死地桎梏着,赤红的眼眸狠瞪着他。
  “乖,别伤心了。本尊向你认错,成不成?”
  冷夜从未向人道过歉,心里别扭得很。
  可他总感觉自己欠她良多,若是不说出来,憋得慌。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本尊没想玩把戏。”
  冷夜瞅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眸,这才明白,道歉其实毫无用处。
  深思熟虑之后,他倏然抬手,将手心轻摁在她前额上,耗费了不少气力,终于消抹了她的这段记忆。
  他原想一并消抹去玄风浅在九幽魔牢里的那段记忆,可惜过了好些时日,想要消抹干净,着实有点难。
  过了好一会儿,他见玄风浅安安静静地倒在了他怀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野猫,脾气还挺冲。”
  冷夜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了榻上,再不敢惊扰到她。
  待他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帝俊这才从卧榻之下缓缓地爬了出来。
  帝俊一边捶着完全麻木了的双腿,一边看向榻上熟睡不醒的玄风浅,唇角笑意愈发深邃。
  他原以为玄千凝才是冷夜避不开的劫数。
  现在看来,玄风浅才是。
  他大致弄清楚了玄风浅和冷夜之间的恩恩怨怨,忽然间发觉,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
  只不过,无数个误会堆叠在一块,便也成了永远解不开的心结。
  帝俊意兴阑珊地打了个哈欠,待腿上麻感全消,这才悄然翻窗而出。
  倘若没有冷夜的前车之鉴,他兴许也会同冷夜一般,好好逗弄玄风浅一番。
  可当他亲眼得见玄风浅情绪崩溃的样子,再下不了手。
  这么虎的女人,他可消受不起。
  —
  晨曦微露,凝香殿内室
  “唔——”
  玄千凝微微抻着身子,轻揉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醒了?”
  端坐在书案前的冷夜呷了一口清茶,不咸不淡地道。
  玄千凝轻轻颔首,正欲下榻,却发觉自己身上并无蔽体之衣。
  她面色绯红,暗自回想着昨夜灭灯之后的事。
  可不知为何,她愣是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此时,她无意间瞥见了榻上已然干涸的殷红血迹,骤然间喜上眉梢,心旌荡漾。
  “尊上,昨夜...”
  “昨夜怎么了?”
  冷夜脑海里依旧是昨儿个夜里,玄风浅软绵绵倒在他身下的娇憨模样,心不在焉地反问着玄千凝。
  玄千凝捂着红得滴血的脸颊,不胜娇羞,“昨夜臣妾伺候不周,还望尊上恕罪。”
  “往后少用点迷香,伤身体。”
  “是...”
  玄千凝羞愧得无地自容。
  不过,总归是成事了,也不枉她大费周折一顿安排。
  过了好一会儿,她见冷夜依旧端坐在书案前,也没有前来扶她一把的意思,便裹着薄衾,赤着脚下了卧榻。
  “啊...”
  她才跨出一半步,双膝一弯,竟直愣愣地往地上摔去,“双腿为何这般酸软...”
  冷夜瞅着演技愈发精湛的玄千凝,更觉无语。
  他压根儿没碰过她,她腿软什么?
  莫不成,是春梦做得太欢,伤了身?
  他心下这般作想,不过还是阔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走路小心些。”
  玄千凝秀眉微蹙,低声轻语道:“妾身不是故意的。只是,那里实在疼得厉害。”
  她虽然十分厌恶玄风浅的做派。
  但她依稀记得,昨儿个玄风浅窝在白帝怀中轻轻浅浅的一句“我只有他了”是多么的动人。
  她心下腹诽着,冷夜既那么吃玄风浅那一套,她照模学样便是。
  冷夜却明显不吃这一套。
  他斜勾着唇角,稍显戏谑地问了一句,“那里是哪里?”
  “尊上,你讨厌~”
  玄千凝忸怩地低下了头,面上春色斐然。
  冷夜好似被天雷击中般,身体一阵酥麻,不经意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本以为玄千凝自导自演的这一出大戏马上就要落幕,可转眼,她竟又解开了被衾,一头埋入冷夜怀中。
  “尊上,你昨夜那么厉害,妾身会不会已经怀上了你的骨肉?”
  “……”
  冷夜顿时觉得有些迷茫。
  被玄千凝这么一整,就连他自个儿也分不清楚,到底有没有碰过她。
  按理说,应当是没有。
  可为何她能演得这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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