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那你就是找茬
人走了,叶蓁再没脸也跟了上去。
哎,知道就知道吧。
其实,她不怎么介意。
只是,门神瞒了这么久的,泡汤了,那货得郁闷死。
屏退了抬箱子的,初一把钥匙往箱子上一放,嘿嘿笑着走了,“嘿嘿,主子掏出来的。”
空荡荡的小帐篷里,拿了钥匙开了锁。
捡了衣裳出来穿,手上忙活着,她禁不住笑起来。
那么多人发现了他和门神的私密事,当时,门神一定脸红了吧?
肯定感觉没脸见人,哈哈哈….
收拾妥当了,恢复成个小太监,快步就往大帐返。
到了跟前,就发现门神已经在外头,周遭一堆人在议论纷纷。
再看,有人抬着牀板那些从大帐里出来,奔了火堆。
一看,她倒是懂了,那些人肯定在牀上做了手脚的。
那牀把蛇引过去,睡在上头的门神才会遭殃。
那帮人还真是聪明,比起往食物里下毒,牀板什么的可是容易多了。
摸一把的,也没人在意啊。
凑近了,那个冯将军也在,咋咋呼呼,没事人一般。
这就是凶手逍遥法外啊,门神他们可真沉得住气。
哎。
计谋什么的,每一步都是坑啊。
互相坑。
她也差不上话,就在一边等着,等到人群各自散去,她才颠颠的奔过去。
一左一右,初一和初五,对视一眼,低头偷笑。
叶蓁看在眼里,顿时不自在。
“你么回去歇着。”,褚元澈扫一眼那两个就道,严肃的很。
那两个退走了,叶蓁才松口气,“那什么,牀没了,睡哪里?”
“大仗里都是酒气烟气,睡不得了,到旁处将就一宿吧。”
褚元澈抬步就走,叶蓁亦步亦趋忙跟上,去了换衣裳的小帐篷。
只有两个人了,她凑过去咦道,“他们知道咱们的事了啊,你怎么这么镇定?”
“装的。”
“噗……”,叶蓁只能喷给他看了,“有你的,谁也比不了你的脸皮。”
“拿个被子出来,睡觉了。”
“这里只有个通铺。”
“都知道了,掩耳盗铃有什么用?”
“也是啊。”,叶蓁挠挠头,掏出钥匙开箱子,“对了,他们那些知道,不知道的呢?外人会以为,你跟太监睡一个牀。”
“不傻的会认为,太监在地上坐一宿的。”
说着话,褚元澈就把先前铺地上的被子当褥子铺牀上,吹熄了灯,黑洞洞的,拉着人躺过去。
咫尺间,叶蓁声若蚊蝇发问,“那个姓冯的好可怕,他肯定还会出损招的。”
“这回是大意了,好在,有惊无险。”,褚元澈也是有些心有余悸,“若是我睡去了,还真不见得能躲过。呵呵,多亏了你,我熬着没有睡。”
啪啪啪救了命,还真想不到。
呵呵,得感谢虫虫上脑了。
如果没这茬,不光门神危险了,她这个睡觉如死猪的,在一张牀上,恐怕必死无疑。
她这条命是啪啪啪给的,“哈哈….你得感谢带我来了吧,能救命的。”
“是,托你的福。”
“哎,以后得更小心了。吃的穿的,连睡觉的牀板被子都得保护好。这帮人啊,真是防不胜防。那些蛇是一早就埋伏好的吧,我想不明白,怎么那么听话,半夜才往外跑呢?”
“被喂了药,那时候才醒过来。你听见声音的时候,是刚醒,还没活动开,若是发现再晚个一刻钟,逃命就没那么容易了。”
“谢天谢地,看来咱们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得更加小心,他不会得逞的。”
“嗯,这可能是他们最有把握的折了,失败了,应该能老实几天。”
“那也不能懈怠,咱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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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的上午,太阳有些炽烈。
稍显荒凉的一片戈壁,被炙烤的更无生机。
大军已经到了两国交界地,派出一万大军出去,不远处鼓声震天,杀声四起。
褚元澈坐在中军大帐,静等佳音。
里头肉香萦绕,从他吃的速度来看,那碗面很对胃。
叶蓁单手托腮坐在旁边,忍不住发问,“你说,他们在酝酿什么呢?盘算这么久,肯定非常狠毒。”
七八天了,也没个动静,弄的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慌慌的。
一共遭到两次刺杀,放冷箭那次其实是自己人安排的,就是个样子,那人也没活埋,这是她后来知道的。
皇后那边的人,真正出手就毒蛇那回。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肯定在寻找机会吧。
“不要胡思乱想了,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的。”,褚元澈挑眉,宽慰,“好了,剩下的给你吃。”
“我不要,天天上火呢,吃了那个还不更火大,你自己吃吧。”
“你不吃饭也不行啊。”
“谁说我没吃,不是刚吃了两个点心一碗樱桃嘛,挺多了。嗯,你把那个姓冯的派出去打头阵,他可是皇后的人,你不怕他不好好打,反过来帮助大齐?”
“不会的,大齐气数已尽,皇后不会冥顽不灵的。天启开疆拓土,到时候她儿子登上皇位岂不是更加幅员辽阔,她可能盼着我们多夺下一些城池来。”
哎,又是利益,没有亲情可言啊。
叶蓁就摇头。
“算了,这些跟我也没关系。那个什么,是不是该我出马了,你不是说到了两国交界,就开始吗?”
“嗯。李齐这两天就会漏口风,你等着吧,会有人找你的。到时候,按照我教你的说,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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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将士如一盘散沙,首战告捷,天启大军挺进。
褚元澈作为主帅,没有继续攻城略地,反而决定安营扎寨,修养三日。
第三日,褚元澈率领一支队伍,巡视攻陷的运城去了。
叶蓁留下来,正和天禧天寿两个洗衣晾晒。
“你,过来!冯将军衣裳破了,你去帐子里给缝补一下。”
正有说有笑忙碌着,就听的一人趾高气扬的话语。
叶蓁抬头,见一高瘦年轻男人看得正是她,就疑惑开口,“这位将军,您说的是小的吗?小的是万岁派来伺候王爷的,冯将军衣裳破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那男人顿时拉下脸,“一帮大老爷们,谁会缝补!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缝个衣裳,又不是让你下油锅,还扽了筋一样,是不是皮痒了!我们将军用你是看的起你,不要打着不走牵着倒退。”
“这位军爷,小的不会缝补。缝坏了将军的衣衫就罪过呢,要不,小的给您另找个人去?”
叶蓁赔笑。
“爷就看你像做做针线的,再推诿,小心吃爷的鞭子!”
天禧伏低做小的拦了过去,“军爷,军爷,天福真不会针线,小的会,小的会!要不让小的去吧,别耽误了冯将军的事。”
“是啊,军爷,小的也能缝补,保证让将军满意。”,天寿也凑了上去。
瘦高的男人目光一凛,不耐烦的就把天禧两个推倒,“一边去,爷今天非让他去不可了。再废话,送你们去姥姥家喝粥去!”
“还等南来的雁呢,还不跟我走!”,瘦高男人横眉冷目,冲着叶蓁发威,张开手,上前来就要拿人。
守着大帐的亲兵,还有散在四处的一批将士,足有十几个,飞快的拢了过来,把叶蓁护在后头。
打头的是个偏将,他昂着下巴盛气凌人,“怎么的,王爷的人你也敢动,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瘦高个一招手,呼啦啦来了百十人,“哎呦,你可不要给我扣帽子,我就是找他去给我们将军缝补衣裳,又没要把他怎么的。自己兄弟,不要伤了和气。我想,就是王爷在这里,也不好吝啬的连个下人都不肯借用一时片刻。”
偏将就笑,“那是,我还当吵吵嚷嚷什么事呢!就缝个衣裳,那个缝的好,你带他去吧。”
又给他指了另一个太监,瘦高个更是不悦,“我看他就不行,就要你们身后那个。将军等着呢,快让他跟我走。”
偏将态度一样强硬,“他不行,他笨手笨脚,不会缝什么衣裳。要带就带那个,他手巧。”
“我要就要他呢!”
“那你就是找茬,我可…..”
两边僵持不下,剑拔弩张,隐在一边观战的冯安山大步就走了上去,“吵吵什么呢!大营里闹事,都活腻歪啦!”
瘦高个先告状,“禀告将军,小的来找那个小太监给您缝衣裳,这些人死活拦着。”
偏将不甘示弱,“冯将军,他找的那个根本不会缝补,给他一个会缝补的,他还不要,您说,他是不是故意找茬。”
冯安山上去就给我瘦高个一脚,“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娘的,白吃饱的玩意!”
瘦高个被踹翻在地,也不敢起来,没了气焰,狼狈的很。
“你,过来,本将军就看你机灵,给本将军缝衣裳去,等着穿呢。缝好了,本将军重重有赏。”
叶蓁眼见着那个对她勾手指,脚下动动又停下,警惕小心的瞟了瞟挡在前头那帮人。
又缩回去了,“将…..将军……小的,小的,笨手笨脚…..”
“我就看你机灵,还不过来,等着本将军过去拉你不成!”
冯安山粗眉竖起,一脸恶相。
偏将还是不松口,“冯将军,他是万岁赐给王爷的,没有王爷的许可,您不能随便差遣他。”
“呦呵,用王爷压我,我跟你说,我恭敬王爷的很,不过呢,就一个下人,就是他在,也会借给我的。你一边去,若是王爷归罪,我担着,这总行了吧。你再拦着,别归我不客气!”
冯安山嘴上说的是好话,话音里已经溢出来的不满。
“王爷有交待,他们几个,额外的活计都不用做,谁来借调都不可以。”,偏将依旧不卑不亢,一步都没退缩。
冯安山心里更有底了,撇撇嘴一抹邪笑,“今天我偏要借,缝个衣裳,料想王爷也不会为难。你若是再拦着,别怪刀剑无眼。”
“军令如山,下官万死也要完成。”
“好,老子成全你!”,冯安山一招手,几十个将士已然扑了上去。
偏将那边也没有示弱。
一时,拳脚相加,间或佩刀佩剑的抽出来械斗,太阳下,寒光闪闪,骇人不已。
太可怕了,叶蓁直吓得瑟瑟发抖。
天禧天寿冲上去要把她拉走,她都动弹不得,那两个只能用拖的。
怎奈,冯安山一个眼神,两个大汉上去,就把人抢下,拉走了。
脚不沾地的被拖了几丈远,进了个有书案的帐篷,她才被放开。
瘫在地上,抖如筛糠。
冯安山大步进了来,挥退左右去外头把手,歉意的深深一礼,压低声音道,“属下鲁莽,委屈您了叶小姐。快起来,上坐。”
叶蓁猛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站立的人。
缓了缓神,猛摇头,低眉顺眼怯弱道,“…..不…..小的是太监天福…..小的是太监天福。”
冯安山安抚的软了音调,“叶小姐,不用瞒了,也不用怕。你表哥李齐已经跟我讲了,我们是一起的,你跟我说实话没关系的。”
“那个…..你不是来试探我老不老实的?”,叶蓁还是一脸不敢相信。
怕怕的,如受惊的兔子。
“自然不是。我是受你表哥所托,特意把你带出来,单独问个清楚的。你不是已经认出你表哥了嘛,他,你总信得过吧?”
叶蓁低头想了想,之后抬头,“我表哥呢?我要见他?”
“他跟去巡城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的,你就跟我实话实说,我会转告的。”
叶蓁眉头紧锁,沉默良久才回,“那不行,我信不过你。那个,我还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是我表哥,我上次受伤忘了好多事好多人,我表哥到底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我得等他来,跟他对峙,问一问以前的事,才能信他。”
“哎呀,叶小姐,哪有那么多功夫啊。你也看见了,把你拉出来是多难呢。”,冯安山就有些急,“他姓李,李尚书的侄子,错不了的。”
“姓李的太多了,四王爷帐下就有四个,一直有人盯着,我也不管去确认。不过,那天暗示我那个,倒是跟我大舅母长的很像。”
“这就对了嘛,他就是你表哥啊。你想啊,他怎么不把别人认成表妹,光猜疑你呢。”
叶蓁就点头,“对,你说的对。那我还是想跟他说。”
这个死心眼的,冯安山的耐心不大,“叶小姐,他能把这事告诉我,就是他信任我,你就说吧,我肯定转达。来,那边坐,别在地上了。”
“你等我想想…..等我想想…..”
叶蓁爬起来,颤颤巍巍挪到椅子边坐下,六神无主的絮叨着。
冯安山急不得恼不得,等了一会儿,还没回音就道,“叶小姐,你再犹犹豫豫,四皇子他们可就回来了。以后他肯定更加严加看管你,你想说,都没机会了。”
叶蓁咬着手指,瑟缩着,终于抬了头,“好,好,我说。那个四皇子的人把我绑走了,后来就让我扮成小太监跟着,他说,我要是不听话,就杀掉我。”
“我看你每天跟着他笑容满面,根本看不出是被胁迫的啊。”,冯安山疑道。
“他让我这样的啊,我不强装笑脸,就活不了了。他给我吃了毒药,说是那个毒只有他才有解药,要想活命,就不能耍花招。”
“毒药?什么毒药?”
“一颗药丸,他没有说那个叫什么毒,只说,没有解药,我就会死掉,疼死。”
“也许那根本不是什么毒药,就是他唬你呢。”
“不,不是……真的,是真的!”,叶蓁摇头,呆呆的怕怕的,“那个解药十天吃一次,第十天头上,疼的我骨头都疼了,要死了一样,他才给的。他说,记住那种疼,就不会耍花招了。冯将军,你说,还有多久,才能回到京城啊?四皇子说的,回到京城,他就给我彻底解毒让我回家。”
那么希冀的眼神,充满渴望的,冯安山倒是不忍心难为个小丫头,“两三个月吧,不会很久的。对了,赶紧写封信,把这些写清楚,我让人秘密送回京城去,叶相国神通广大,没准能把你尽快救回去呢。”
叶蓁吸吸鼻子,抽哒哒就要哭,“这么久了,父亲也没来救我,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啊?”
“怎么会呢!你可是叶相国的掌上明珠,他肯定急死了。就是吧,谁也不会想到,四皇子一直就把你带在身边。任谁,都得想着,他把你藏起来了。”
冯安山不无感慨。
人就在眼皮底下,他一点都没觉察出来,真是废物的可以。
也是,李齐这个亲戚还用这么多天呢,一个深闺表妹,若不是和过世姑母相像,估计也认不出来。
四皇子,这招灯下黑,玩的不错。
“对,肯定是这样。冯将军,我要写信,我马上写,爹爹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回去的!”
叶蓁破涕为笑,迫不及待就奔到书案那边去了。
冯安山看在眼里,也没多开心。
人是找着了,不说拉来说个话就这么难,把人送出去,绝对更不容易。
就是可以,这个毒药怎么办?
四皇子,够狠。
抓了叶相国女儿,就Cao纵了叶相国那一派,而且就算行踪暴露,可以营救都不敢下手,简直就是死局啊。
让四皇子主动交出解药,绝对不可能,没有解药,这个叶小姐就得一直乖乖的跟着,叶相国有气也不敢发。
没有叶相国支持,皇后和三皇子大业难成。
只能指望着,信送回去,皇后能想出破解的法子吧。
直接把人杀掉的确是个好办法,可,太难了。那边现在防备固若精汤,他根本无从下手。
一盏茶的功夫,叶蓁把信写好了,满满的五张纸。草稿已经在心里存了许久,就是默写一遍而已。
冯安山一看那字迹,很鄙视,不过还是忍了,“叶小姐放心,信很快就能到达京城。你回去,四皇子肯定问你,跟我都说了什么,你就告诉他,你知道没有解药把你救出去也没用,就什么都没说。再告诉他,我已经猜到你是谁了。”
“他会信吗?”
“他肯定会怀疑,不过,这样对你好,省的,他借机折磨你。”
叶蓁感激的笑笑,“奥,谢谢冯将军,你是个好人。”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不必言谢。”,冯安山爽快的摆手,“还有,你也要试试自救。若是能探听出到底是什么毒药,那就好了。不见得,世上只要他有解药。”
“奥奥,我想办法打听打听。我现在跟他那些手下也算混熟了,没准他们会知道的。”
“嗯,外头那帮人来要人了,快回去吧。四皇子就是扣着你要挟叶相国,他也不敢真对你怎么样的,你也不用太害怕。”
“奥奥.....我知道了,谢谢冯将军。”
叶蓁连连行礼感谢过,扭头往外走,顷刻,一张笑脸。
哈哈,戏演完了,应该很成功吧?
很简单嘛,白担心这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