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0章 叛变

  阴九幽受此重创,当即重换了一种形貌,虽然看起来立刻又是完好无损,但体型却是立刻缩小了。显然长天这一下撕扯,对他来说也是割肉之举,创害极大。
  到了此时,阴九幽所有分身都已经收回本体,以全力应接巴蛇的攻袭,连对付宁小闲的余力都没有了。
  长天化身搂着她的细腰,低声道:“走罢。”
  此时两强相争已经离箕岛越来越远了,反倒是慢慢接近中央神山,大概阴九幽也知道再堵截通天门亦无意义了。他们两人绕个远路,还是可以很快赶到那里的。
  这个时候,宁小闲反而不急着出去了,满心想留下来观看最后的胜负。不过未等她开口央求,巴蛇突然一扬口,吐出一小团白色神火,朝着箕宿岛上的扶桑木而去!
  那是都伏末所在的位置!巴蛇为何在这般要紧关头,突然转而对他下手?不过未等宁小闲回过神来,更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场中的阴九幽此时恰好仍变回蒙坦的模样,巨掌一伸,将这抹神火给挡了下来。
  神火将他掌心烧了个窟窿出来,他却也成功保住了都伏末性命。宁小闲运足目力去看,果然那一点莹绿仍在扶桑木顶微微闪动。紧接着阴九幽将它取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显然是怕巴蛇使出驭木之力,将大萨满的灵识给抹杀了。
  他抓住了都伏末,却没弄死他。并且战局于他这般不利,他居然肯耗费有限的魂力,去提都伏末?
  宁小闲心中一跳,先前那种不祥的预感又出现了,一把抓着长天化身的手疾声道:“他做了什么!”
  “都伏末叛变。”
  她失声道:“什么!”
  长天化身低头,在她耳朵上亲了一口。她没计较他突然吃豆腐,因为经他这么一触之后,耳边居然就响起了都伏末的声音:
  “我说,你败局已定,莫不想拉个垫背的?”
  他是以蛮语说出的,又快又细,若非宁小闲这门外语已经修到小成,恐怕连他的语速都跟不上。显然长天现在力量大进,也重新夺得了天道的部分权力,可以监控这里每一个生灵的对话了。
  都伏末说这话的对象,明显就是阴九幽。这倒是奇怪了,他明明恨其入骨,为什么现在却要给阴九幽支招?再说阴九幽,明明对方和己身有不世的仇怨,为什么又会摆出倾听的架式。
  这二者旁若无人的架式,自然惹怒了巴蛇,几次绞杀下来,阴九幽连身形都变淡了不少,不过他依然狐疑:“你为何要帮我?”
  “你是我族大敌,我自然要尽力杀灭你,这一点至死不变。不过嘛……”都伏末对他可没什么好声气,但是说到这里话锋一变,阴恻恻道,“对面撼天神君杀我本尊,你以为我很喜欢他?”
  阴九幽微微一怔,接着就放声大笑:“原来如此!有仇必报,都伏末,我向来最喜欢你这一点!”
  远处的宁小闲听到这里,也立刻明白过来了。
  先前阴九幽势强,都伏末不得不帮着她才有望掰倒这生平大敌,那是为了族仇,于是他与长天的私怨就只好暂且放到一边去;可是到现在,巴蛇胜局已定,拿下阴九幽也只是迟早的事,此刻都伏末的心中就重新活动开了:
  若能将这两个仇人一起除去,岂非是一石二鸟,就此功德圆满?
  大萨满一生阅历无数,见过多少人间风雨?一旦下定决定,那就是坚定不移地执行下去。他辅助宁小闲的时候,那是竭尽所能,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现在轮到为自己报仇了,同样也是全力以赴。至于他与这小姑娘相处了几个月的情义,嘿嘿,在大萨满的字典里,当真有与人类的“情义”这两个字吗?
  像他这样积年的老鬼,永远只跟紧时势而行。
  “你奈何不了通天门,却仍有一个办法能将巴蛇永远留在识海里。”都伏末话未说完,巴蛇宏大而冰冷的声音就充斥整个神国,“你敢助阴九幽,还想有什么好下场?”
  都伏末却不吃他威胁,咯咯笑道:“生平两大仇敌,都要永远被困在神国陪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声音突然拔高,大吼道,“撞碎柱基!”
  宁小闲已被长天化身带到箕宿岛上,重又站在昔日初入识海世界的那一片丛林中,空气中有一个闪着淡淡金光的漩涡。她知道从这里走回去,就返回识海世界的大门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都伏末的话。
  撞碎柱基,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场中的两大神境都动了,巴蛇顾不得都伏末,一口神炎喷出来,在半空中织作了细密的大网,阻住阴九幽去路,己身也是直扑而上。
  阴九幽已到强弩之末,若再被他缠上,那是绝难逃脱了。
  不过就在此时,阴九幽的身形又变了,这次具现出来的形象,却与之前所有狰狞猛恶的怪物都不同。
  这一次具现出来的,赫然是个女子。
  她的皮肤偏向麦色,不若宁小闲这样细白如瓷,可也是同样的光滑幼腻,在此刻金乌和识海光线的折射下,每一寸肌肤更是焕发出难以言喻的夺目光彩。她穿着的服饰宁小闲从未见过,然而极贴合身形,几乎尽显每一寸凹凸,腰部紧束,露出双臂双腿。这就更显得她身材高挑,丰|胸、细腰、翘|臀,一双长腿几乎占到了身长的三分之二。
  再看她的面庞。
  在见到乐音宫的少宫主姬元冰之前,她已觉得胡火儿是自己遇到过的最漂亮的美人;然而此刻阴九幽具现出来这个女子,却又硬生生将姬元冰给比了下去。
  不仅仅是面貌。
  姬元冰的面容自然是无可挑剔的,精致得尤如巨匠落笔画就,那是每一根线条都恰如其分。可是她像细致得一碰就会打碎的瓷娃娃,哪里比得上眼前这女子,浑身上下几乎连每一根发丝都充满了澎湃的张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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