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荡涤狂潮(2)

  42.2.2
  美国 华盛顿 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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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瑟尽量轻描淡写的说出了策反舒展的经过,以便将其中特别敏感的部分一带而过,这样也不不至于牵扯出更多的细节,因为那样一来泄露出来的内容就太多太多了,稍不留神就会超出对方已经知晓的内容从而造成信息量的不对等。阿瑟是一个做事非常精细的人,他可不想在交易当中吃亏上当,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情人加同行,如果让他多付出一分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因此,他将尺度把握得非常恰当,说他滴水不露也毫不为过,想必这就是“职员”的本色吧!
  然而大大出乎他所料的是初寅的反应,这个女人不仅听得全神贯注,并且还跟着情节的起伏显现得眉飞色舞,随着故事的不断深入她表现得愈加兴奋,以至于丝毫也没察觉到披在她身上的被单已经悄悄滑落。就这样她几乎是半裸着身体倾听着阿瑟讲述着段精彩的故事,而实际上她却是在有意的配合阿瑟的表演,她同时在心里悄悄的跟自己说:哦,这怎么可能?一个总参情报局的骨干特工,潜伏海外多年的中坚精英,竟然被策反了这么多年而未被察觉,这真像是天方夜谭里的情景。
  于是初寅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阿瑟一个人杜撰出来的故事?他这么做的目的难道是为了在自己面前保持一种尊严不成?哦,可怜的阿瑟,你没必要这样吧!我们可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我们是浸淫特情多年的骨灰级特工,能不能玩儿点新鲜的行不行啊!再这么下去我可真的要改换门庭了。就在初寅心存不满想要发泄的时候,阿瑟的话锋一转单刀直入的挑明了他的意图,这样一来却又让初寅变得疑惑起来,因为阿瑟的表情绝对是一脸的郑重,完全不像是在杜撰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
  “我们很快就能得到这个人了,嗯!舒展,名字起的挺不错,像是一个办实事的家伙,我们正需要这样的人物加入进来,可以很好的补齐我们针对中国特情组织知之甚少的短板。正如特情届里人们常说的那句话,得此一人胜过一个军团呐!”
  阿瑟在初寅装模作样假扮高潮的时候仍旧坚持自己的戏路一直往前演,他相信只要够坚持就一定能够打消对方的疑心,但他也不得不尽量的用一些废话来填补这个故事的细节,以便让这个计划看起来更丰满一些,虽然这有可能会因此而加重了初寅的不信任,但是身处特情无间里的人们其实早已经变得习惯,假话当成真话说出来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于是阿瑟放开手脚发挥起来,他以一个负负为正的法则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而实际上他真正想要的还是初寅手里的重要资源,因此他接下来的这段话才反映出了他的真实目的,只是话到此处已经兜了很大的一个圈子,走过的路径已经把这条路的真实目的地掩盖得模糊不清了。
  “你知道的,呵呵!我对你们内部的情况了解的不多,所以,呵呵!”
  阿瑟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微微的一红,这或许是他稍有吐露真情时的正常反应,但她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于是他很聪明的将目光一转直接落到了初寅赤裸的胸部,而后迅速的换上了一副色迷迷的表情。这就使阿瑟惯用的独门伎俩,他善使一个谎言去掩盖另外的一个,这样就很难捕捉到他话语背后的真实内容,这种招事真的很管用,甚至在面对测谎器的时候都能屡屡成功。
  初寅在他露骨的眼神逼迫之下重新披好了被单,跟着用鼻子轻蔑的哼了一声,似乎对自己风韵犹存的本领很是受用,而阿瑟也很领情,他随即也装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顺势低声下气的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说道:
  “可不可以麻烦你的那位大人物帮我们一个忙呢?他只需要委婉的表一个态就行,帮我们确定一下这个舒展想要叛逃的真实性,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有信心做出一个重要决定。你知道策反一个特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面对一个有份量的特工就更是需要慎重,谁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肩负着双重的使命?”
  阿瑟说话的间隙里仍不忘了偷窥一下初寅,他的眼神时不时的钻进那裹在初寅胸前被单的缝隙当中,浅台词则明白无误的表明了他余兴未尽更有东山再起的意思,阿瑟的故意煽情就是要以此来牵扯对方的敏感神经,防止初寅全身心的分析他话里话外的真实意图。而女人的本能终究还是控制不了她的天性,初寅的神经果然被他的眼神挑逗得无法集中,于是开始不自觉的做出了回应,反而将最重要的谈话内容抛在了身后,致使她在最为紧张的时刻放了松。
  “好吧!好吧!说来说去你就是我命里的克星,将来我死也得死在你的手中,我现在就发条密信给他,但是能不能真的帮到你可就说不定了。”
  初寅说这话的时候抖落了身上的被单,将一片春光尽情展现在了阿瑟的眼中,她的这一举动立时就在阿瑟的脸上激起了一阵潮红,这绝对是他内心的一种真实反应,只是这份激动并非源自初寅的挑动,实际上,初寅如此轻易的上钩着实让阿瑟感到意外,原本他准备花费的功夫要比眼下多出好几成。想不到哇!这女人这么好对付,几句甜言蜜语再加上热切的眼神就能轻松搞定,呵呵!手上多了这条渠道就能直通中国高层,这样的好事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更何况眼前的春光还是真情实景呢?
  阿瑟的眼中现出了贪婪的光来,而这目光背后的意图却有双重,只可惜春心勃发的初寅只看到了一种,于是她迫不及待的拿起了手机揿下了按键。机密的短信是用密语写成,中转的线路也经过了好几条路径,因此它在无数即时发送的短信中间很难被发现,就像混入溪流中的一滴墨汁一样无法被逮住。这就是现如今高度发达的通讯方式带来的隐患,它在方便了正常沟通与联络的同时也给敌人提供了掩护。初寅的手指在手机上面灵巧的键动,一条危及舒展生命和“潜水泵”行动的短信很快就发送成功。
  看着初寅的手指如舞者般轻盈的在手机上跃动,阿瑟的心里踏实了许多,他知道只要能将这个女人控制住,那么自己的手上就多了一条直通中国高层的线索。于是想道:老天真的待自己不薄,虽说刚刚在诱捕“唐笛”的行动中失利,却没想到能在这里得到补偿,这真是有失有得曲直公道啊!阿瑟想到这里脸上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来,他禁不住抬眼往初寅的脸上看去,这才发觉这位半老徐娘虽是风韵犹在,但是照比以往却少了几分骄狂,阿瑟不由得愈加的感慨起来。心说:是啊!就算再锐利的棱角也扛不过岁月的这把刀,看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年的那股英气呀!
  就在阿瑟心潮乍起的当口,一阵微风透窗而入吹起的纱帘拂在了初寅的脸上,顿时将这一池春水搅得四处微澜,撩动之下的初寅再也坐不住了,于是揿灭了屏幕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跟着将胸一挺腰一拔便从座椅上面站了起来,此时再看这个女人早已是气息微急红霞满腮了,她的一双秀目之中腾起了一团欲望的火焰,直把这房间里的温度逼向了灼烧的边缘。阿瑟明显的受到了对方的感染,但他还是矜持的坐在原位没有动弹,这位内敛的“职员”无论何时何地都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特殊习惯,他宁愿错失良机也不愿轻易冒险,即使是女爱男欢他也从不改变。
  然而此时的初寅燃起的亢奋之情已经是离弦之箭了,就算她想收手也难挽回这一尴尬的局面,面对着木头疙瘩一样的阿瑟她万般无奈,只得接着搔首弄姿以便将阿瑟的欲火引燃,这虽然不是初寅此等性高傲物之人的本愿,但无奈已经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从来都不做赊账买卖的初寅也只好主动贴现,为的只是给自己寻一处屋檐好暂时存身。于是,她扭腰撅臀的轻摇慢摆起来,欲纵还收的在阿瑟面前卖弄起风情,看她满身的邪气真如娼妓一般,这要是放在平时阿瑟准会一脸厌恶的起身避开了,但是这一回他却没那么决断,反而将一双色迷迷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投向了初寅的身上。
  阿瑟的鼓励激发了初寅更加强烈的欲望,同时也把她内心里的压抑转化成了更加露骨的放荡,于是,她像蟒蛇一样的扭动像种马一样的躁狂,在没有音乐伴奏的情况下竟然舞出了一段激情如火的艳舞来。一时间,这房间里像喷洒了迷药一样,幽幽暗香弥漫开来渗透了阿瑟的每一个汗毛孔。阿瑟在这股暗香的熏陶之下渐渐的沉迷下来,堪堪就要保持不住开始手按座椅想要站起身来,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失态举动,也是他绝不会出现的迷幻情景,然而就是这个平时严苛对己的“职员”一但中招便无法挽回,由此可见初寅的诱惑实难抗拒,她的功力更令同行望尘莫及。
  就在阿瑟走火入魔般的陷入了诱惑泥潭的时候,一直按照自编节奏疯狂扭动的初寅猛然做了一个大幅度的动作,只见她含胸弓腰的用力往后一挫,像是被某种外力突然侵入了一样,跟着又见她极其亢奋的往起一挺,如同暗香之花终于得以绽放似的,与此同时从她微微张开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匪夷所思的呻吟声。正要起身迎合上去的阿瑟被这性感的动作给怔住了,他诧异的盯着这个释放出无穷诱惑力的女人仔细的端详,心说:你这么玩儿是不是有点过火呀!难道说你还嫌不够刺激吗?难不成非要迫我小便失禁吗?然而他却意外的在她胸前的峰峦中间发现了一抹红霞。
  阿瑟尽量维持着矜持的表情,不让张惶失措的情绪显现在脸上,他是真心抵挡不住初寅的诱惑,就像当年的阿富汗战场上发生的那样,而自那以后初寅的强势就一直压着他的光芒,使其有心也无力绽放。但是接下来发生的变化却着实超出了阿瑟所想,他吃惊看到了初寅转换而来的失神的目光,他发现刚才她眼中那灼人的热望正随着胸前不断扩大的红色迅速的黯淡下去,很快便变成了一片昏暗。阿瑟顿时醒悟过来,脸上掩饰不住的现出了惊慌。原来,清醒过来的阿瑟一眼就认出了那片红霞乃是由鲜血染成的,而藏在那片红色之下的则是一个洞穿了躯体的致命弹孔。
  阿瑟立时觉得两脚发软根本就站不起身来,更不用说迈开步子伸手去接一下了,于是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生命之色从初寅的脸上褪去,而后身子一歪颓然倒下。阿瑟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傻傻的看着血泊从初寅的身下迅速的扩大,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脚下。现在的阿瑟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根绝了动情的源泉,从此他就像是一根朽木一样的逐渐腐烂下去,而在他终究变成一堆腐朽的残渣之前凶残就成了他证明自己还活着的仅存。
  此刻在千米之外的一幢高楼顶上,一个黑影正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残留着火药气味的枪械,他在扣动了扳机之后便断然起身,看也不看一眼子弹的落点,对于“鹰眼”来说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在决定开枪之前他已经百分百的确认,因此一但子弹出膛便不再有任何疑问。被他锁定的目标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死路一条。而此刻这个刚刚被“背影”用“名嘴”交换回来的家伙就更不用说,他急匆匆赶来华府要干的就是这么一个活儿!他对那个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的女人已经恨之入骨,因此他没理由出错。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火药味,这可以帮助他暂时忘记那个女人若有若无的暗香味道。尤里.吉洪诺夫拎起皮箱朝天台的入口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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