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节

  可是紧接着就听皇后开口道:“本宫准备替陛下完成他未完成之事,即日起兵,朝堂之事,本宫会请太后回来,协二君子共同处理。”
  ……
  众臣没有想到皇后居然刚刚立威之后,没有想抓权,居然要去战场?一个女子要上战场,皇后是疯了吗?
  一时间有劝解的,有阻止的,有反对的,也有少数人不吭声,还有一部分人热血沸腾。
  皇后一个弱女子都敢上战场,他们为何不能?
  朝堂杂乱,各种声音都有。
  最后皇后拿起玉玺重重的拍了一下,朝堂都发出峥峥之音,每个人都觉得耳朵嗡嗡响。
  一些老臣吓一跳,生怕玉玺碎了。
  “本宫幼时,就带着蛮荒百姓上过战场,那一战蛮荒的人几乎都快死绝了。如果可以,本宫也不愿意去,本宫更想在后宫抄经祈福,围着炭炉,煮茶,吃点心,但是敌人打过来了,我们不战,就会死,猪狗不如的死去,今日本宫说要出战,或许朝中大多数朝臣都在笑本宫不自量力,可是如果人人都太聪明,明哲保身,熙国就真正完了……”
  ……
  朝会结束。
  留给朝臣的是一个英姿飒爽又复杂的身影。
  长发飘。
  步伐坚定而有力。
  第624章 千刀万剐,能成佛否
  阳光明媚。
  风和日丽。
  这只是在熙城。
  在熙城那长长的江流边的城市,军队正在厮杀。
  经历过别人屠杀的申国大军,如今化身比荆军更凶恶几倍的狼,屠杀着熙国人。
  交通不便,等流民涌过来述说那战场的惨状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几日了。
  此刻,一支肃穆的军队从宫中离开。
  为首的居然是一个女子。
  然而此刻没有人能说出什么劝解的话。
  李南国扁着嘴将哭未哭,他将在宫中留下。
  原本神佑打算把他送到漉山上去的。
  但是太后瑰说可以留在宫中,陪陪她,她不想一个人等太久。
  太后瑰坐在车撵里,车帘偶尔被风吹开。
  这个经历了丧夫,如今又恐怕要经历丧子的女子,头发上染上了风霜。
  她没有嚎哭,经历过多了就知道,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当然最初也哭过。
  看着战马上身穿男装的女子,太后瑰眼中盛满担忧,也有着一丝欣慰。
  之前神佑来找她,说了一句话:“我要上战场,我要亲自去找他。”
  千言万语,国家大事,一句话太重。
  她没有劝解,只是以为是神佑太难过而说的。
  就像有人在亲人去世的时候,哭着说我要陪着你去。
  实际上,不能真的陪着去死。
  她只能抱着这个孩子,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要去战场。
  她穿着一身男装,有点瘦,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她,到熙国皇宫的模样。
  太后瑰都有点恍惚,如果不是自己当初坚持,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
  看着她爬上战马,荒唐又真实。
  继皇上失踪半月之后,皇后突然发作,以雷霆之力抄了孟君的家,治谋逆之罪,诛九族。
  从搜出证据到认罪杀人,短短几日而已。
  连太后瑰都有些惊讶,她向来知道自己选的儿媳很厉害,却没有想到她居然到了这样的程度。
  甚至脑海里也有过一丝担忧。
  而后,她却毫不念栈的要奔赴战场。
  她说她要去找他。
  朝臣中愿意去的不多。
  上一次熙皇御驾亲征,不少人抢着去。
  可是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静默了。
  经过战乱的申国人变了。
  变得比荆军还要夸张,烧杀抢夺,无所不尽极其,像是一只被欺负的狠的绵羊,忽然就变成狼了一般,甚至比狼更凶更恶。
  这些申国士兵以前面对荆国大军的时候节节败退,此刻入侵熙国的时候,却凶狠如虎。
  把荆国大军加之于他们身上的灾难,加倍的加之于熙国人身上。
  朝臣都知道这战难打,况且谁知道还有没有奸细没有抓出来,万一背后又有人放冷箭,你打的再厉害也没有用,最终还是被自己人杀了。
  熙国人节节败退。
  已经无对战之心。
  皇后居然要带兵前去,怎么看都是儿戏。
  朝臣想着帝后都不在了,朝中局势如何……
  各种心思都有。
  太后瑰明白众人的想法,可是此刻看着马背上那略微纤细的背影,眼中还是湿润了。
  神佑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车撵里的太后瑰,她回头挥了挥手,表情镇定从容。
  她身边是两个哥哥,五哥和鹿哥一同陪她去。
  寻哥在书院等她。
  即将开启的行程,大概很艰难,可是身边有亲人,神佑觉得又很安心。
  她不觉得儿戏,从来,她做了决定就会勇敢去做。
  命运也许就是白骨山的树根,朝天一丢,出现的结果无论正反就是选择。
  在阳光明媚的这样一日。
  一支肃穆的队伍,离开了熙城。
  离开了繁华,走向了有些茫然的远方。
  甚至在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众人没有见到年轻的皇后,都有点松一口气。
  皇后对孟家的出手,吓住了朝中大多数人。
  面对朝堂上,那个头发半白的太后瑰,一时间朝堂甚至有点其乐融融。
  若是以前,熙国这样大概又要被申国人嘲笑,礼仪崩坏,上下不分。
  不过现在的申国人,是太后昭做主,朝中,武将取代了大多数文臣,他们忙着打战抢劫,并不太喜欢打嘴仗了。
  ……
  朝臣没有相送。
  大概是没脸相送。
  他们更喜欢的其实是皇后说为皇上祈福。
  对外就是如此说的。
  皇后应该和其他女子,或者说和太后一样,抄经祈福。
  女子本来就该做这些。
  用真心感动上天,等等。
  可是神佑不是这样一个女子,她看到了太后日夜抄经,其心可鉴,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启程。
  迎着凌厉的北风。
  神佑感觉脸有一点点疼,还有一点点亲切,恍若回到了蛮荒。
  回想来到熙国这么些年经历的事情。
  从一个女孩成为妻子,从公主成为皇后。
  似乎走过了半生。
  也许曾经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相处的时候没有,炽烈的时候也没有,反而是离开的时候,才明白。
  总总想法,很多很多。
  眼下都在耳后。
  神佑的头发扎起来,风吹的还是有些乱。
  散落的头发,别在了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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