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长孙纳兰的忧郁
第928章长孙纳兰的忧郁
夏天是炎热的,可是有的人却感到了腊月里的冰冷,这个人便是长孙涣,他越来越恨那个大哥了,有他在,父亲就不会多看别人一眼,禁足令已经有八天了,长孙涣再也忍不住了。憨子偷偷的开了后院小门,长孙涣气呼呼的就离开了长孙府。
长孙纳兰轻轻地蹙了蹙眉头,这些曰子家里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味了,尤其是那个小弟长孙涣,好像给谁结了仇怨一样。长孙涣去哪里,长孙纳兰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这个家伙想做什么。父亲长孙无忌对这个小儿子的关注太少了,有时候偏心也不能这么偏心的,嫡长子要继承长孙家的家业不错,但是小儿子就不能为长孙家赢的荣耀了么?就像那个房二郎,当他还在街上调戏女人的时候,谁又会想过几年后的他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
长孙涣离开府上的时候,憨子并没有跟着,这也给了长孙纳兰找到长孙涣的机会。将憨子叫道脸前,长孙纳兰用一种坚定的语气问道,“憨子,涣少爷去哪了?”
“大小姐,小的不知道啊,二少爷说出去走走,也没跟小的说去哪里啊!”憨子当然不敢说实话了,二少爷做的事情怎么能让大小姐知道。
长孙纳兰并没有生气,她淡淡的笑了笑,手中还把玩着那支通体翠绿的玉杯子,“憨子,你是学聪明了啊,你不说也没问题,那现在就退下吧!”
若是长孙纳兰开口大骂,亦或者打他一顿,他都不会怕的,可是长孙纳兰态度竟然如此之好,憨子不相信大小姐会如此好心,大小姐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她笑得越开心,那证明心情越不好,相反,有火让她发出来就没事了。心中一怕,憨子扑通一下跪在了长孙纳兰脚下,“大小姐,不是憨子不说,实在是二少爷交代过的,我若要说了,他一定会打死小的的。”
“是嘛,你怕他就不怕我?看来我长孙纳兰还是太好心了啊!”放下玉杯子,长孙纳兰优雅的站起了身子,也没见她有什么预兆,突然一脚朝憨子肩头踹了过去。从小的时候开始,长孙纳兰就随着武师学武,那脚上还是有些劲道的,憨子一下被踹了个大马趴,虽然身上很疼,可是憨子赶紧爬起来重新跪在了长孙纳兰脚下。
“憨子,你记住了,我长孙纳兰还没嫁出府,所以这府上的事情我还管得了的,现在立刻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否则我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长孙纳兰的声音并不大,可憨子已经吓得全身打哆嗦了,别看这位大小姐平常很是文雅,但是她骨子里的狠辣是改变不了的。憨子还记得十一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大小姐才九岁而已,当时府上杀鸡,好多人都下不去手,可是这位大小姐眼睛没眨一下就把鸡头剁了下来。自那个时候开始,憨子就知道,在长孙府上,若说谁最为狠辣,那除了老爷就是大小姐了。
“大小姐,小的知道的并不多,这两天二少爷一直让小的去调查大少爷,至于二少爷想做什么,小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憨子一点没敢隐瞒,将这几天所查到的事情都告诉了长孙纳兰,听了憨子的话,长孙纳兰有些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涣弟调查大哥的事情,父亲能想得到么?
“涣少爷现在去了哪里?”长孙纳兰的眼神有点冷,好像憨子一句话不对就会被拖到外边斩掉一般。
憨子太熟悉这个眼神了,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大小姐能够尽早嫁出去,如此他憨子就不用遭这种罪了,“大小姐,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你就是杀了小的也没辙啊。”
“那就给我滚,以后再做什么事情好好多多脑子,有些事情是你能查的么?”若不是憨子是府上的老人了,长孙纳兰不会留他一条命的,长孙家的家丑不能够让别人知道的,尤其是陛下。
兴道里水云阁,做为房府在兴道里唯一一家上的台面的店铺,此时还是像往常般火热,可是很少人知道这间茶楼随时都有可能换个主人。长孙涣来水云阁的次数不少了,以前每次来这里他都是干坐着,别说茶了就是连快点心都不会要。这里可是房遗爱的地方,他长孙涣为什么要给他送钱。说长孙涣小气也好,不过他不在乎,能恶心下房遗爱,为什么不做呢。
今天长孙涣是来见人的,二楼丙字号房间里早有人在等着了,推开门,就看到该来的人已经到了。屋里坐着一名三十来岁的儒雅男子,这男子面白无须,身材不算怎么魁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恒丰银号二掌柜的万韩松,恒丰银号幕后东家是长孙家,而名誉上的大掌柜便是武曌,至于万韩松就只能屈居武曌身下了。
“小的万韩松见过涣公子!”万韩松很清楚长孙涣为什么要见他,这大家族里争权夺利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长孙涣和长孙冲不对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免了!”长孙涣表现的还算大气,随手让万韩松坐下后,两人便聊了起来,起初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东西,聊得也大都是京城里一些趣事。万韩松是不会急的,急的应该是长孙涣才对,毕竟对长孙家地位感兴趣的不是他万某人。
过了好一会儿,长孙涣还是没有忍住,他笑着问道,“万掌柜,听说银号上有一个大客商?”
长孙涣觉得有点牙疼,其实他就想把恒丰银号的合作人揽在自己手里而已,对于他长孙涣来说缺的不是钱财,缺的是人脉。万韩松是个聪明人,他当然听得懂的,微微挑了挑眉头,他呵呵笑道,“那个大客商啊,有是有的,不过小的也不认识,那人只有大公子认识,好像就是武掌柜也没见过呢。”
“哦?这么神秘的客人?”长孙涣还是很纳闷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长孙冲如此小心呢,正常情况下,长孙冲从来不会瞒着武曌的,如今他越是瞒着,那么那个客商就越是重要。虽说是客商,但懂得的人都知道那人一定和长孙冲有着某种合作关系,而他长孙涣要做的就是用自己代替长孙冲,只有做出些事情,才能够让父亲刮目相看。
看了看长孙涣的眼睛,万韩松苦笑道,“涣公子,你可别问小的,小的是没法子的,不过大公子那有份名单,你若想知道那人的身份,可以自己想办法将名单找来看看。小的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其他事情,小的实在是帮不上忙。”
长孙涣有点失望的叹了口气,要是能问出来多好,去长孙冲那里偷名单,又岂是那么容易的,本想和万韩松再说点东西的,这时候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起初长孙涣想骂人的,可以看到门口站着的红衣女子,脸上的怒容就消退了下去。
“姐,你怎么来了?”长孙涣这一惊可不轻,他做的事情决不能让长孙纳兰知道的,如果这位姐姐再找父亲告上一状,那他长孙涣还能有好?
长孙纳兰并未理会长孙涣,而是转头看了万韩松一眼,其实不用长孙纳兰开口,万韩松也知道该怎么做的,他站起身朝长孙纳兰拱了拱手,“大小姐,你们聊,小的这就走!”
长孙纳兰没有拦着万韩松,她巴不得姓万的赶紧滚蛋呢,等着万韩松离开了。长孙纳兰关上门,有些森冷的望了望长孙涣,“涣弟,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调查大哥,私下接触万韩松,你还嫌我长孙家事情少么?”
如果长孙纳兰只是骂他,他不会生气,可她为什么要提长孙冲,“姐,我为什么就不能见万韩松了,还有,我没有调查大哥,我只是想了解些情况,大哥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长孙家除了大哥,还有我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长孙涣语气里颇有些怨气,长孙纳兰能理解长孙涣的心情,任谁一直被人压着也不会好受的。叹了口气,长孙纳兰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长孙涣的肩膀,“涣弟,听姐一句劝,停手吧!”
“姐,若是我不停手呢?你又要怎么办,是不是告诉大哥和父亲,然后将我关起来?”
听着长孙涣略有些讥讽的话语,长孙纳兰心中就揪了起来,这一刻,她的心很疼,她可以告诉父亲么?不行的,决不能这么做的,若是让父亲知道了,涣弟这一辈子就完蛋了,长孙家不同别家,长孙家不能乱,更容不得兄弟相争的事情发生,为了保住长孙家,父亲一定会将涣弟软禁起来的。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房府,房玄龄生了两个好儿子啊,总算明白父亲为什么总是那么担忧了,当二十年之后,长孙家还能争得过房府么,更何况房二郎还是如此的优秀。虽然谋反案闹得沸沸扬扬的,可长孙纳兰觉得房府不会倒的,至于为什么有这种感觉,那也没法说清楚,那感觉非常奇怪,只是源于对于房二郎的信心,因为这个男人一向善于创造奇迹。
从贞观十二年开始,甘孜大战、松州破猴灵、收服马尔康、贺兰山勇斗前卫师、蒲昌海一战杀的左卫师闻风丧胆、乌姿别里山口面对重重围困依旧杀的出来,这一桩桩的事情又有哪件不是奇迹呢?有些事情,一个人经历一次就够了,可是房遗爱却经受了太多的腥风血雨,所以长孙纳兰从来不觉得房遗爱会倒下去,这一场磨难之后,这个男人会变得更强更让人可怕,面对气势汹汹的房府,长孙家还能乱么?
“涣弟,你理智一些好么,大哥有大哥的责任,你有你的责任,每个人的生活是不同的,强求是强求不来的!”
太阳依旧猛烈,长孙涣的心却颤抖了一下,以前别人总说他长不大,可当他想要长大的时候,为什么许多人又这么害怕呢,长孙涣笑了,他的笑更多的是在嘲讽什么,“哈哈,姐,是不是我长孙涣一直当个无所事事的浪荡子才让人放心?”
长孙涣的身影有点落寞,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矮小了许多,长孙家看似辉煌,却也是最容不得挑战的,就算长孙家的儿子都不行,因为长孙家的一砖一瓦都已经预设好了的。长孙纳兰说不出什么,此时,她又该说些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