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卫澧的头发染成银白色了, 没有之前刺眼，但在灯光下像是镀了一层月辉, 他好像漫画里中二的热血少年。
赵羲姮啧了一声, 还挺俊的。
把创可贴给他。
“你不给我贴上啊？”卫澧不接，嚷嚷起来，创可贴就是云南白药最普通的创可贴, 也不跟人家小姑娘似的, 有点儿花花草草小熊小兔。
真是一点少女心都没有。
小姑娘长得挺好看，怎么这么无趣。
看在他见义勇为还受伤的份儿上, 赵羲姮满足他的要求, 把撕开两张创可贴, 踮起脚尖, 贴在他的伤口处。
原本就看起来就不是好孩子, 现在显得更野了。
是那种爸爸妈妈一看就会要求自家孩子远离的类型。
“今天谢谢你啦, 改天有空请你吃饭。”赵羲姮真诚地跟他道谢。
她对卫澧的印象从一开始的不学无术中二病纨绔子弟，变成了热血中二少年，人还挺热心有正义感的。
“那就明天吧, 明天正好周五, 晚上吃完饭还能去看个电影。”他倒是很不客气, 步步紧逼, “你不会明天晚上一点儿时间都没有吧？不会吧不会吧？有人对救命恩人也这么吝啬？”
他好吵, 赵羲姮伸出手指, 把他推远一点儿, 原来不是雷锋，是另有预谋。
但人家救了她，人家说啥就是啥, “远点说话我能听见。”
“那就说好了, 明天晚上，去吃饭，然后看电影，你记得穿好看一点，最好穿个小短裙，还有带上身份证，然后……”他话还没说完，赵羲姮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要往寝室楼里走。
卫澧一把抓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回开，“我话还没说完，你急着跑什么跑？”
他还想多找点儿话题说，这样好培养感情。
“你刚才不害怕啊？我看你都没哭，你怎么不哭呢？嗯？”
远看是个银发高冷boy，凤眼狭长下巴尖，耳钉手链叮当响；近看是个碎嘴子，话多还粘牙。
赵羲姮被他吵的头都大了，“害怕就得哭吗？我就不乐意哭你管得着我？”
“这是你跟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吗？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你好好说话给我听一个。”卫澧要握上她的手。
“你们干什么！！！”女寝的阿姨抓着门出来，冲他们尖叫。
“你们干什么！是不是早恋！哪儿来的坏小子！一中是你能随便进的吗？”阿姨冲出来。
“李阿姨。”赵羲姮喊了一声。
宿管阿姨看到是赵羲姮，吊着的心松下了，哪个孩子早恋，这个乖孩子都不会早恋的。
她挡在两个人中间，上下打量卫澧一圈儿，落在他胸口的校牌上，确定这是一中学生了，但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转头拉着赵羲姮进楼，“快点睡觉，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去学校。”
下午四点放学，两个人约的五点，期间赵羲姮把下周要穿的两套校服都洗了，晾在寝室的阳台上。
一中有钱，学生寝室都是双人间，她和齐嫣一个寝室，白桃和陈若楠一个寝室，平常都是她们四个黏在一起。
她翻翻衣柜，这个季节全都是小裙子。
赵羲姮她妈妈有了漂亮女儿，就一个劲儿的打扮，怎么好看怎么来。
她挑了一件到膝盖的，算是比较长的水蓝色半袖裙，衬得皮肤很白，腰后有个软软的丝绸蝴蝶结。
赵羲姮对着镜子看了看，皱皱眉，那臭不要脸的该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穿小裙子给他看的吧？
她去翻翻衣柜，看有没有更朴素一点儿的半截袖短裤什么的。
没有，这件小裙子似乎是最朴素的了。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又一阵抽气和小小的将惊呼声，赵羲姮心里冒出点儿不太好的念头，趴在阳台一看，果真是卫澧。
他身量高挑，腿长肩宽腰细，往那儿一站就能吸引人目光，尤其一头银发和不大像学生的戴，更引人注目了。
一身白，从头到脚，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去参加葬礼。
他微微低着头，扎起的银白色狼尾成一个小尾巴，高领的白色卫衣戳在他下巴上，将他下半张脸遮去了一半，叼着根棒糖，皱着眉在看手机，左边脸颊上是两只新的创可贴。
耳朵上还是丢当儿的一堆耳饰。
卫澧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忽然抬头，冲她招招手，赵羲姮立马蹲下躲着，祈祷千万别有人看见她。
太张扬了，她要是这么跟卫澧走出去，估计明天全校都会传开。
她拿出手机，给卫澧发消息：你去学校外面的小树林等我。
卫澧秒回：带身份证了吗？
赵羲姮才不带身份证，去电影院和餐厅哪儿用得上身份证？她没回消息。
卫澧抬头又看了看赵羲姮刚才趴过的阳台，摸摸鼻梁，走开了。
他一边走一边发消息：我在学校外小树林里等你，快点，带身份证。
周五大家都忙着回家，不多一会儿，人就散的差不多了。
赵羲姮到的时候，卫澧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他拿着块儿湿巾，背对着赵羲姮，在他大摩托上擦了又擦，脑袋后面的小辫子一晃一晃的。
赵羲姮戳戳他，他转身，把湿巾抛进垃圾桶，拍拍自己的大宝贝，给赵羲姮展示，“看，酷吧！”
想要让小姑娘心甘情愿跟你早恋，总得拿出点儿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吧，玫瑰花巧克力什么的都太老土了，搞得他还像个舔狗似的。
他要搞点儿不一样的。
卫澧扔给赵羲姮一个头盔，赵羲姮又给他扔回去，“你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在市区开这玩意。”
“不行吗？”多拉风。
“它噪音大，架子也大，容易吓人。”主要是太打眼。
她一副你要是敢开这个，她就死活不去了的模样，卫澧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行行行，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辈子第一次约会坐出租车。”
“不是约会，是请吃饭。”赵羲姮强调他，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市里最好的火锅店。
为了表示感谢请吃饭看电影是她应该做的，但绝对不是谈恋爱。
他的嘴是真碎，一刻没停下，点菜的时候还在叭叭叭。
“你点这么多真的能吃下吗？你怎么吃这么多肉？你们小女孩不都是要减肥然后天天吃素少吃的吗？”卫澧是真的很好奇，他妈和所有的表姐表妹都是这样，为了保持身材，都要辟谷了。
她点这么多能吃完吗？她真的吃这么多，为什么还会这么瘦？
卫澧不了解女孩子，她对赵羲姮充满了疑问。
赵羲姮脑袋嗡嗡的，抓着菜单的手忍不住收紧，把人菜单都抓皱了一角。
“先来一份蓝莓山药，麻烦快一点。”先堵上这个碎嘴子的嘴。
两人原本是面对面坐着的，但卫澧臭不要脸，非要挤过来，跟她挨着坐。
他目光落在赵羲姮脸上，从她脸上又落到雪白的脖颈上，继续往下延伸，一直停在腰上。
这个腰带……
卫澧趁着她在低头发消息，悄悄把她腰后面的蝴蝶结扯开，成了一条水蓝色的长丝带。
唔，女孩子的小裙子还挺有意思的。
她腰还挺细的，一下子就能握过来，得多吃点儿吧，不然真的不会折吗？
他捣鼓了半天，系不回原样了。
卫澧苍白的脸颊有些泛红，他摸了摸耳后，轻轻戳戳她，把丝带给她递过去，露出亮晶晶的虎牙。
赵羲姮娇生惯养的，脾气不算好，卫澧不断尝试在她的雷区上蹦迪，她有些忍不住想打人。
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才将这种念头压下去。
“你家里人有没有带你去看过医生？”
“哪方面的？”卫澧吃了份蓝莓山药，怪好吃的。
“多……”多动症方面的。
赵羲姮话还没说完，被他塞了一口蓝莓山药。
他嫣红的薄唇微扬，牙齿雪白整齐，眼睛里像是含着星星，“好吃吧？”
赵羲姮把话咽回去了，她实在是个颜狗，对着这么好看的人，说那么残忍的话实在不应该，她反省。
“好吃。”她点点头，语气和缓下来。
“跟我早恋吧，好吃的都给你吃。”卫澧忽然凑近，和她平视，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很诚恳地说。两个人相隔只有一拳的距离，近到能感知到她对方身上的温热体温。
被这样俊俏的年轻人看着，是个人都会心动，但赵羲姮觉得他不安分，最多只是玩玩，她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而且……
她把人推开，漠然道，“请你要点脸，这顿饭是我请的。”
“哦……”卫澧推开，扁扁嘴，有点儿失望。
蓝莓山药量很小，卖的却很贵，一份里面只有四小分，酸甜适中，做餐前开胃的。
卫澧只吃了第一口，觉得好吃，剩下的都让给赵羲姮了。
两个人吃火锅还是很快的，从出来时候才六点多。
电影院距离火锅店就两站路。
赵羲姮摊开四枚硬币，“咱们两个坐地铁去。”
卫澧眉头皱的更深了。
说出去真丢人，他带小姑娘出去玩，竟然要打车坐地铁。
他好像忘了，刚才那顿火锅都是女孩子付的钱，软饭好吃，不伤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