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王献之把火柴梗都推给了葛洪。
葛洪兴致浓烈的与王献之讨论道:“该为此物取个名!既然此物出自王七郎之手,理应由你来定名。”
王徽之听到这话,他把身子转过来,开口说道:“我替七郎取名!”
葛洪淡淡的瞥了眼王徽之,不咸不淡的言道:“此物乃王七郎所创,贫道以为,应由王七郎来取名。”
王徽之轻哼道:“七郎不爱开口说话,身为关爱他的兄长,我有责任照顾他!为他分忧!”
对葛洪说完,王徽之转头对王献之说道:“七郎,为兄帮你取名,如何?”
王献之漫不经心的点头。
王徽之朝葛洪的得意一笑。
葛洪皮笑肉不笑的对王徽之说道:“如此,那王五郎可要好好思索该取何名。”
外面传来脚步声,王玄之被人搀扶着走进内室。
看到王玄之,王徽之没好气的翻了个小白眼,语气冷淡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王玄之脱掉木履,走进席间,故意坐在了王献之与王徽之的中间。
王玄之已经醒酒了,看到案几上摆放着这么多火柴梗,他一脸趣味的看向王徽之,笑着言道:“五郎还想玩火?看来此番的教训不够啊!”
王玄之一开口说话,空气之中顿时多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时候的茶,是烹出来的,也叫煎茶。茶叶与葱、姜、橘子皮等物一起烹煮成茶羹。因为时人喜欢饮酒,茶在这时候的作用是用来醒酒的。王玄之下车后,被人喂了两碗茶羹。走到客居的时候,已经醒酒了。
王献之不喜欢吃茶羹,因为他受不了那股怪味,觉得这是黑暗料理。皱了皱小眉头,王献之挪动身子远离王玄之。
见状,王徽之也立马学着王献之的动作,挪动身子远离王玄之。
王徽之捏着鼻子,做出嫌弃的模样,对王玄之说道:“大郎,你身上味道太重。还不快去沐浴!”
王玄之怔了一下,皱着眉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闻不出什么怪味,王玄之以为王徽之在耍他,不相信王徽之的话。他转过头,出声问王献之:“七郎,为兄身上可有异味?”
王献之认真的点了点头,还应了一声:“嗯。”
王玄之愕然,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再次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
葛洪捋着白须,笑着言道:“王大郎可是刚吃过茶?”
王玄之点头,顿时了然。他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言道:“我去沐浴更衣。”
王徽之哼唧一声,懒洋洋的说道:“大郎,好好洗洗!尤其是那张口,要多刷几遍!”
王玄之红着脸,暗暗瞪了眼王徽之。
王徽之冲王玄之挑眉,继续说道:“不刷去那股味道,莫要再来见我与七郎。”
王玄之重重一哼,懒得跟王徽之争吵,让左右搀扶着他离开。
报了前两日的仇,王徽之心情愉悦,眉目间流露着洋洋的神色。
葛洪口气淡淡的言道:“王五郎可想好了该取何名?”
王徽之瞥了眼案几上的火柴梗,口气随意的言道:“就叫火棒子吧!”
葛洪皱着眉头,摇头言道:“不妥不妥!此物非比寻常,若是能大量出产,定会影响世人!应取个有意义的好名!”
王徽之轻哼道:“火棒子如何不妥了?我以为此名甚好!”
转头,王徽之问王献之:“七郎,你是否也觉得火棒子是个好名?”
“可。”王献之点头,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火柴能不能大量生产出来!
见王献之点头认同了王徽之,葛洪只好认下了这个名。“既然如此,那今后便叫此物为火棒子。”
王徽之问出了王献之想问的问题:“道长,你方才说,此物若是能大量出产,定会影响世人?你能做出多少火棒子?”
白眉一皱,葛洪面色复杂说道:“做火棒子用到的石硫黄比较昂贵,想要大量出产,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这时代的贵族们喜欢服用五石散。五石散昂贵,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而这硫磺就是五石之一,利用硫磺来制作火柴,成本太高了,想要大量生产不容易。更何况,火柴做出来后,普通百姓根本买不起,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
王徽之挑了挑小眉头,慢悠悠的言道:“此物不是道长炼出来的吗?那就辛苦道长,多炼一些好了!”
说得容易,你以为这是吃饭啊!
葛洪眯起眼睛,目光深邃的打量着王徽之。随之,淡笑一下,他回应道:“此事不急在一时,待王七郎再年长几岁,到时候贫道会好好与他商议此事。”
王徽之听了,轻哼一声。
阿陌走进来,低声说道:“七郎,热汤已备好。”
王献之打着哈欠起身离席。
阿陌对王徽之与葛洪歉意一笑:“七郎乏了,要沐浴歇息。”
王徽之对阿良招手:“带我回屋。”
阿良将王徽之背起来,带着王徽之离开了。
葛洪将那些火柴收起来,也离开了此屋。
作者有话要说: 王玄之:我恨!
葛洪:贫道这里有药方,吃了可让人十日开不了口说话。
王玄之:快给我来十份!
王徽之:我要百份!
葛洪:不卖王五郎。
存稿箱:断更预警,还有三章存稿……作者这个死鬼还不回来!
第28章 容止骚气
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
秋雨霖霖,凉风习习。
清晨,王献之从屋里走出来。正好看到王玄之被人搀扶着从屋里走出来,何氏跟在身后从屋里走出来。
“阿秋——”
王玄之突然张口打了个喷嚏,脸上的粉顿时掉落了少许。
何氏见状,柔声说道:“夫主,还是多添两件衣服吧!”
王玄之摇头,站直了身子。
王献之瞥了眼王玄之。见他还穿着木履,连袜子都没穿,衣服也没有多添两件。摇了摇头,王献之忽然张开嘴巴,说了一个字。
“骚。”
王玄之用手巾擦掉鼻涕,朝王献之走来,开口问道:“七郎夸我?”
王献之面色淡淡的看着王玄之,默默摇头。
此骚非彼骚。王献之说的骚,是骚气之意。并非是风雅之意。
见王献之摇头,王玄之歪头看向四周,奇怪的言道:“除了我,这院子里还有何人担得起风雅?”
“依我看,七郎所言的‘骚’,指的是你的容止骚气,并非夸赞你风流雅气。”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王徽之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阿良打开屋门,背着王徽之从屋里走出来。天气转变得突然,王徽之今日多添了两件衣物,他的双脚缠上了厚厚的棉布,哪怕不穿袜子,也很保暖。
王献之目光赞许的看了眼王徽之。
王玄之听了,轻哼道:“五郎,莫要曲解七郎的本意。既然你脚伤了,就该好好呆在屋里歇息。你忘了阿耶的吩咐了吗?未默写完被烧毁的帛书前,你不得随意乱走!”
王徽之睨眼盯着王玄之的脚,口气淡淡的说道:“难不成阿耶还拘着我,不让我与亲人一道用膳?”
话锋一转,王徽之挑着眉头问道:“大郎,连足衣都不穿,你不觉得脚凉吗?凉气袭人,当心受寒了!若是病了,到时候可是要卧病在榻休养的。”
王玄之哼了一声,冷淡的说道:“五郎多虑了,我身子甚好!”
说完,王玄之给了左右一个眼神。左右搀扶着王玄之往前走了两步,其中一人将簦打开,罩住王玄之的头顶,搀扶着他走下台阶。
这时候还没有伞字一说,用来遮阳避雨的雨具叫做‘簦’。以竹子劈成细条为架子,上面蒙着兽皮,兽皮四角系着飘带。簦像伞一样,是可以收缩起来的。收缩起来的时候,用飘带捆扎兽皮,方便携带。打开使用的时候,系带飘然,自有一番风雅。
阿陌也拿出了一把簦,替王献之打簦。
阿良背着王徽之,还要腾出手来打簦,他提醒道:“五郎,小奴打着簦不便,你可要抱紧了。”
“嗯。”王徽之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声。
何氏没有跟上他们,她转身回屋,取了两件王玄之的衣物。
路上,王玄之打了好几个寒颤。
王徽之瞧见了,优哉游哉的开口打趣道:“大郎,受凉了吧?这到了该添衣的时候,不添衣物。违背自然而行,自会受苦。出门时,我便好心提醒你。可叹你这人就是不听善言,现在悔了吧?”
王玄之心情不悦,刚想出声反驳,一张口,身子猛地一抖,用力的打了个喷嚏。
“阿秋——”
见状,王徽之笑眯眯的说道:“啧啧,大郎,赶紧回屋添衣加物吧!”
王玄之跟王徽之杠上了,偏不回去!
王献之淡淡的瞥了眼这两人。
今天王献之穿了一件小裘衣。因为亵裤|裆部是空的,凉风会顺着下裳的裙摆钻进来。昨夜临睡前,王献之特地让阿陌用一块布料将亵裤的裤|裆处缝了起来。阿陌给王献之缝了三条亵裤的裤|裆,王献之今天套了两条亵裤。不用担心凉风会钻进裆下,下身凉凉了。
小脚穿着袜子,着布棉履。保暖准备得妥当,此时王献之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王玄之跟王徽之三言两语的互怼着,兄弟三人终于来到了膳堂。
看到王献之来了,王羲之朝小儿子招手:“七郎。”
昨日在路上睡着了,到家后王羲之被人搀扶着回了后院。郗璇帮王羲之打理时,尝试了许多遍,怎么也解不开王羲之的发结。一直到今日王羲之醒来,他的头发还打着死结,没人能解开!
阿陌帮王献之脱掉布棉履,王献之转身朝王羲之走去。
王徽之的脚还疼着,被阿良放在席间,直接侧躺在席上,懒得再挪动身子了,他开口吩咐道:“将我的食案搬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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