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予恩起身,双足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冲着方瑾宇走去,足上的银铃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响,她笑盈盈的看着方瑾宇,将册子塞入方瑾宇手中。
  “这是你吗?”
  林予恩杏眼里透露着真诚问道。
  方瑾宇眉头一皱,狐疑之余打开册子,他不过是随意看了几眼后,俊秀的面容就瞬间僵住了,他抬起手,指着林予恩颤抖道:“你!你!你!”
  方瑾宇手中的册子是当年景帝所写的,景帝本就是个不安生的皇帝,时常喜欢恶搞大臣欺凌兄弟,也时常给自己的兄弟们配对,以畜生之名强加在各个兄弟身上。方瑾宇是出了名的喜欢黏着方瑾言,于是乎突发奇想的景帝就写了这本书,这本册子上所书的内容主角正是这二人。
  “胡闹!”
  方瑾宇气愤的面容上带着一丝难掩的绯红,他用力地将册子摔在地上,声音气得发抖道:“欺人太甚!”
  林予恩杏眼含笑道:“你可别冲着我发脾气,这可不是我写的。”
  像这样的册子在景帝那里多的数不胜数,而景帝的兄弟们大多私底下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皆是敢怒不敢言。
  方瑾宇咬牙道:“孤一定烧了这些破书!”
  林予恩眼底的笑意渐浓,看方瑾宇的眼神反倒是温柔了些许。看原著的时候总觉得原著男主方瑾宇能力不足还会生事,但这几日相处下来反倒是觉得方瑾宇倒是个可爱的,难怪原著《帝后》一书的作者大大格外偏爱他。
  烧书一事方瑾宇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玩儿的,方瑾宇命人到帝都皇宫里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后,将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书统统搜罗了起来,还抓了几个当年被景帝逼着著书的编纂官。
  方瑾宇倒是没怎么为难编纂官,只是将那些个书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帝都城的百姓议论纷纷,这事儿也就悄无声息的落入了方瑾言的耳朵里。
  夜里,林予恩特地给方瑾言做了荷香粟米糕去见他。
  缘由是方瑾言的侍女说方瑾言这几日忙得没什么胃口,膳房做来的菜也只是随意的吃了几口,便又忙事情去了。
  方瑾言的书房里哪怕是点了油灯也总是总是暗沉沉的,他就像是被黑暗包裹住了一般,在这安静的屋子里与孤灯为伴。
  “孤正好有话问你。”
  方瑾言看着林予恩走进来,微微抬眉落在林予恩身上这件衣服上。
  林予恩的身姿曼妙,模样也是可人,配上这金线所织的羽裳更是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林予恩将手中的荷香粟米糕在方瑾言身侧放下,随即微微一笑道:“王爷先别说话,尝一口这荷香粟米糕味道可好?”
  林予恩的素手轻轻捏起一块儿放置方瑾言的嘴唇边,方瑾言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波动,他的手从林予恩的手中拿过荷香粟米糕,二人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了对方的存在。
  一股冷意从方瑾言的指尖传达到林予恩的四肢百骸。
  “你当真喜欢孤?”
  方瑾言捏着手里的荷香粟米糕,却没有丝毫要入口的意思,他的眼眸不带丝毫温度的看着林予恩那张总是含笑的脸庞。
  “那是自然,王爷南征北战,这整个大陆谁不知道王爷您的威名。王爷精通四书五经,又英俊又……”林予恩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方瑾言的脸上划到了方瑾言的胸口处。
  原著《帝后》一书中有写道,方瑾言常年习武身材极佳,身子硬朗胸肌、腹肌该有的他一样不少。
  这样一个男人至死都没有享受过鱼水之欢,真是暴殄天物好吗?!
  林予恩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好色之徒,但像这样一个趋于完美的男人日日都在眼前,说不想……是不可信的。
  “你在看什么?”
  方瑾言自然有注意到林予恩的视线落在了旁的地方。方瑾言穿的袍子有些松垮,这几日方瑾言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直未曾出去,也就未曾打理过自己,隐约是可以看见他隐藏在衣袍之下的线条。
  “王爷,您不打算娶妻纳妾吗?”
  这个问题在林予恩的脑海里不知道出想过多少回了,林予恩一直想不明白,方瑾言为什么至死不娶妻,他这到底是有什么毛病?他真的忙到连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吗?
  “你不就是本王的妾吗?”
  方瑾言的话差点儿让林予恩吐血三尺。可看方瑾言的模样却好似是挺认真的。
  “王爷……我可是景帝的妃子……”
  林予恩小声道。
  方瑾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看来你还是想着景帝的。”
  方瑾言的笑意让林予恩只觉得渗人,方瑾言倒像是在指责林予恩似的。
  “也罢,你们是要生同衾死同穴的。”
  方瑾言这话彻底让林予恩瞳孔地震,刚刚的气氛明明还好好的,此刻就又拉扯到生死的事情上了。
  “王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觉得要做王爷的女人,得先摆脱景帝妃子这个名号……”
  林予恩眼波里又故作可怜楚楚的模样,想要力挽狂澜重新和景帝撇清关系。
  “这么不想陪着景帝死,为何要藏着景帝所书的书籍?”
  方瑾言的话锋一转,将事情拉到了方瑾宇怒烧皇宫秘书一事。
  这件事儿说起来也是蹊跷,这本是是林予恩在方瑾言给她安排的屋子里找到的,可不是林予恩自己从皇宫里带出来的。林予恩本来就是好奇地看了几眼,谁知道正巧就碰上了方瑾宇。
  本来也就像调侃一下方瑾宇,谁知道他还真认真了。
  “妾身可不想私藏景帝之物,这东西是王爷您屋里头的。”林予恩轻声委屈道。
  方瑾言眉间微蹙,随即又渐渐松散开来道:“你在怪罪孤?”
  “不不不!妾身没有这个意思,王爷当初拿了这书一定也是意外。王爷英明神武如何会同景帝那般……”林予恩有些慌不择言了。
  不过好在方瑾言并不想继续追究下去了。
  关于这本书的来历,其实方瑾言也是心知肚明的,这本是的确是当年景帝写完后给方瑾言的,不过那时候是景帝故意写了来羞辱方瑾言和方瑾宇二人的,书中将方瑾言描绘成“恶犬”,将方瑾宇描绘成“魅狐”里面的污秽之词都是极尽羞辱二人,将二人写得完全不顾惜礼义廉耻,景帝此为便是责难方瑾言和方瑾宇私下来往一事。
  这书后来便被方瑾言搁置在一旁,他日日靠此书警醒着自己,倘若他不反抗,早晚都会成为景帝书中所述的那样,沦为丧家之犬。
  后来那本书便放到了林予恩所住的屋子里,倒不是方瑾言故意安排放在里头的,而是林予恩所住的屋子本就是王府里的一间书屋,林予恩怀孕后,方瑾言不想引人侧目便选了这处僻静的屋子,派人清理打扫之后才挪给林予恩住的。
  方瑾言将手里的糕点放置一旁,他冷声对着林予恩道:“你说过你知道玉玺的下落。”
  “是,但是王爷得答应妾身,要护住妾身的性命。”
  林予恩在方瑾言身侧微微低下身子,用手托着下巴,笑盈盈提醒道。
  林予恩想要活命,这反倒是让方瑾言对林予恩的杀心多了一分,林予恩知道的太多了,这对于方瑾言来说是极其不安全的。再者说林予恩对他到底是否真心投诚还很难断定,留着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在身边,并非明智之选。
  “你要孤留你一命?只是林予恩,孤在想,哪怕没有你,孤也一样有能力找到玉玺,孤为何要让你活着,然后替你去背负骂名呢?”
  方瑾言眼神沉静,他看着林予恩那张忽然有些大惊失色的面孔,心情却似乎好了不少。
  他看惯了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倒是很好奇,这个女人要怎么做才能说服他,让他心甘情愿的留她一命。
  林予恩算是看明白了方瑾言对她并未上心,若再这么干耗下去,还未等林予骁功成名就,林予恩就又得做方瑾言的刀下亡魂了。
  林予恩在方瑾言的脚边坐下,眼里含泪,戏精上身道:“王爷,妾身对您真是日思夜想,尤其是那一夜之后……王爷您不能始乱终弃不要妾身……妾身同您好歹有过肌肤之亲,您不能这般绝情……”
  “所以你心心念念回味的都只是那一夜吗?”
  方瑾言的黑眸深沉了一分,声音也渐渐有些沙哑。
  说起那一夜,方瑾言就宛如失忆了一般记不得细节了,难道那一夜当真让林予恩脱胎换骨了不成?
  “王爷……”林予恩爬到方瑾言身侧,双手搭在方瑾言的双腿上,眼里含秋水般波光潋滟,哭哭啼啼道:“王爷,妾身对您一片忠心,妾身愿为你做牛做马,王爷若是抛弃妾身,那王爷如何对得起你我死去的孩儿……”
  林予恩的最后一句话才是真的让方瑾言的心口为之一颤的,方瑾言对林予恩最多只是有些兴趣,但对那个孩子却是心存愧疚的。
  方瑾言低头看着趴在自己双腿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予恩,似乎是有些松口了:“孤可以留你一命,只是你务必带孤寻到那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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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瑾宇蠢萌蠢萌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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