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
发给工人们的月饼没有拿完，还剩几个，黄书海抱着月饼在在那儿啃，“媳妇儿，没想到你今年还会特地亲自做月饼给我吃，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楚蓉有些哭笑不得，要怎么告诉他这些月饼其实并不是为他做的，而是分给工人之后剩下的。
“那我平时就不贴心么？”楚蓉故意拿腔作调。
黄书海是一个有求生欲的相公，“平日的贴心和今日的贴心是不一样的。”
“怎么就不一样了？”
“平日的贴心是放在心里的，今日的贴心是放在月饼上的。”黄书海又啃了一大口月饼，“这可比寻常铺子里卖的好吃多了。”
此时几个孩子也围过来了，楚蓉干脆把春梅春荷还有文娘也一块儿叫了过来。趁着月色尚好，大家一块儿赏月吃月饼，也算不辜负这中秋时节。
几人无非也就说些家常的话，一时之间几人聊天的声音和小孩儿的叫闹声交织，气氛欢快极了。
“啊！”春梅边啃月饼边聊天，不知怎么的，脸上的表情一下扭曲起来，还捧着半边脸，“我咬到一个好硬的东西，疼死我了！”
楚蓉赶紧拿来春梅的月饼查看，只见好好饼皮里面竟包了好几个完完整整的小核桃。
她忍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皆不解。
“夫人，我都疼成这样了，你还笑。”春梅跺着脚假嗔道。
“我我不是笑你。”楚蓉一笑起来止也止不住，她大喘着气捏了捏小瑾儿的鼻子，“你还真是个小天才，原来这就是你的核桃月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的核桃月饼放整颗核桃的。”
说完楚蓉又继续笑，几乎快笑岔气了，“相公，快帮我揉揉肚子，我肚子笑得好疼。”
黄书海无奈揉了起来，“有那么好笑么。”
小瑾儿看着自己的娘亲笑成这样，心中不解，自己不就是做了个核桃越饼么，为什么在娘亲这里会这么好笑。
此时春梅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扑倒小瑾儿的身上，名曰惩罚她，“好啊，小瑾儿，你害得我牙都快崩了。”
小瑾儿躲闪不及，一个落在春梅怀里，于是“惨遭蹂躏”。
众人见这一副场景也接受笑开了嘴。
“这么热闹，我来得正是时候。”
大晚上的，身为知县的步樊此刻竟到楚蓉家中来了。而且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身后还站着夜影。正常情况下，夜影都是隐身的。
隐身的意思是，众人都知道夜影就在周围保护着知县大人，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哪。这会子他也不隐身了，光明正大地保护起来。
“步大人，你怎么就来了，今儿个可是中秋。”
楚蓉答着步樊的话，而一旁的春梅见到步樊身后站着的人，一时不知怎么表现，刚才闹哄哄的劲儿都收了，红着脸局促起来。
夜影也好不了多少，步樊来这儿也有一部分是他撺掇过来的。自从上次在府衙见过春梅之后，热情过涨。步大人怕他吓着春梅，因此建议他稳了自己的情绪再去见人家姑娘。这不，一稳就稳了那么多天。
第690章 京都的中秋
“怎么，中秋我就不能来了？”
步樊听说小吴庄在发楚娘子做的月饼，就想来这儿看看，顺便给也给夜影创造一个机会。毕竟他的亲朋好友都在京都混的，在这文县基本上就只有夜影了，而夜影又是素来不爱说话的，因此这中秋之夜也是无聊极了。
“能，有什么不能的。”楚蓉把人引过来一块儿吃月饼。
步樊也不客气，自来熟地拿起月饼来。
“我们刚才还在说春梅的事儿呢，这丫头吃了小瑾儿做的核桃月饼，牙都快崩掉了。”楚蓉有意把话题引到春梅身上。
“我那儿有治牙疼的药。”夜影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
楚蓉暗自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该说这夜影是不解风情还是太解风情。
“春梅，我房间还放着一些没吃过的梅子，你帮我拿过来。”
春梅一时惊异，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想起吃梅子了。
见春梅起身，楚蓉又赶紧催促夜影，“天那么黑，春梅一个姑娘家，夜影你不去保护一下人家么。”
春梅这会子知道了自家夫人的意图，更羞了几分，跑了出去。夜影此时也算机灵，立马跟上去。
楚蓉对这次夜影的反应很是满意，心想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不过远在京都的萧明月此时却不怎么如意。
借着中秋，忠勇侯在府中办了个家宴，大家其乐融融，倒也欢快，可是这慕容钰儿却明里暗里朝她家楚霄暗送秋波。
虽然楚霄早就厌恶极了慕容钰儿，但是架不住慕容钰儿这娇滴滴的，脸皮又厚，跟没看到楚霄嫌恶的眼神似的，依旧我行我素，萧明月怎么能不生气。
这会子她找了一个楚霄身边的位置，“霄哥儿，你这几日在宫中当侍卫可有什么趣事，能不能说给钰儿听听。”
楚霄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翻了个白眼，“没有，一点点都没有，有也不会讲给你听。”
“那你在宫中也没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人？”
慕容钰儿知道楚霄现在并不喜欢自己，若是黄书海对她这种态度，她早就心如刀割了。不过楚霄不一样，反正她也不喜欢楚霄，她接近楚霄完全是看重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
忠勇侯的嫡子，多尊贵的身份，而且她的母亲那边的步家也丝毫不逊色，虽然楚霄目前还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只是暂时的而已，有这么一个显赫的家世，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
她慕容钰儿是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的。
“没有，你再问也还是没有。”楚霄对慕容钰儿送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若是再平时，他肯定说得比这出格，可现在毕竟是在家宴上，他也不好惹事。万一自己话说得重了，这慕容钰儿哭起来闹起来可麻烦了。
萧明月也重复自己相公的话，“都说没有了，你还要怎么样。”
慕容钰儿也不恼，“我就是想听霄哥儿说说话而已，明月你干嘛这么凶啊。”
一旁的步轻霞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慕容钰儿是她允许住进忠勇侯府的，自己那个儿子去世之后，她对慕容钰儿一直心存歉疚。而慕容钰儿在她眼里又是个懂事的，大好的年纪竟然为了自己的儿子守孝三年，因此到这年纪还没有嫁出去。
如果慕容钰儿能嫁给楚霄，在她眼中是再好不过的。慕容钰儿也已经和她说过了，自己愿意当妾，这倒是两全其美的事。
同样中秋之夜，这会儿萧府中的萧沉舟却毫无兴致。他撕了眼前的一封信，又把一个玉制的笔架狠狠扔到地上才算解气。
他这会子才收到消息，说那慕容明月竟然已经住进忠勇侯府里去了！沈家刚多了一个儿子，差点嫁进沈家的慕容钰儿这会儿就搬进沈家了，这如何能让他不多想。
一定是沈家人逼着慕容钰儿住进去的，他一定要把他的钰儿给救出来！
至于楚蓉这边，中秋之后的几日，大家都懒懒散散的，她也过了几天闲适的日子。
不过这日，黄书海从铺子回来事，脸色却不太好看。
楚蓉很快就捕捉到了自己相公的神情，因此从摇椅上起了身，“相公，你今日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黄书海坐下来，喝了口茶，眉宇间却没有舒缓开来，“那杏雨楼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竟然做起了赔本的买卖。”
“赔本的买卖？”楚蓉不解。
第691章 超低价
“他们突然新上了一批蜜饯，你猜猜他们卖多少钱？”黄书海比了两根手指，“两文钱一斤。”
同样的蜜饯，楚庄特产卖的是五文，这还是在楚蓉空间的加持下的价格。这蜜饯低于三文就开始亏本了，杏雨楼竟然压到了二文，太不可思议了。
“兴许是他们别的东西价格高呢，所以就弄了个低价蜜饯招揽顾客。”
黄书海摆摆手，“自从上次我们的铺子举办了活动之后，我们的生意就要比杏雨楼好很多，而他们家的招牌杏雨梅也开始一落千丈，其他太贵的东西也不太能卖得动，我看他们的盈利都抵不上卖蜜饯亏的。”
黄书海停下来喝了口水又继续说，“而且不光是蜜饯，其他原来的货物也都不同程度地降价了，大多数都比我们店铺的价格来的低。”
楚蓉心想，看来这杏雨楼是想打价格战，可是价格战这种东西是打不了多久的，等后期价格又提上去，顾客反而流失更多。
黄书海却仿佛看透了楚蓉的心思，“我原来以为这只是他们短期的策略，可是这都五天了，他们的价格还是在保持着低价，而且看样子还要继续持续下去。”
说到这儿黄书海摇了摇头。楚蓉也能明白黄书海口中透出的艰难。价格毫无疑问是影响顾客的直接因素，有时候比商品品质还来得重要。
杏雨楼的东西楚蓉也尝过，在楚蓉看来比不上自家生产的，不过也算好吃，有自个儿独特的风味，也是同类商品中的佼佼者了。先前他们靠了品牌营销大赚了一笔，把普普通通的梅子炒到了高价，这会子又莫名把价格压到超低的水平，还真是不甘平庸，不走寻常路。
翌日，楚蓉就赶去铺子看了看。
前些日子她过来的时候还是人挤着人的，这会子却门可罗雀，冷清了不少。从铺子的门往外看，刚好能看到杏雨楼的景象，人头攒动，顾客填门，好不热闹。
楚蓉心想，要是让她自己选，她也会去杏雨楼。楚庄特产和杏雨楼之间东西的品质还没到一个天一个地的水平，相反，杏雨楼里的果脯也确实有自己的可取之处。而那边价格低了那么多，当然要选那边的。她看了看自己铺子里小猫两三只的顾客，心中感叹，这一定是真爱。
出于好奇，楚蓉采访了一个还留在自己铺子里的顾客，那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楚蓉凑上去，“小朋友，那边的东西要便宜那么多，你怎么不去那边，是不是觉得这家铺子的东西更好吃呀。”
小男孩面无表情地看了楚蓉一眼，仿佛在鄙视楚蓉这种把他当小孩的智障语气。楚蓉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这年头，小孩都那么不好惹。
“我爹说，贵的就是好的，我就喜欢买贵的东西。”说着小孩掏出一把银票，熟练地在楚蓉眼前捋了一遍，“我有钱。”
楚蓉被惊得定住了，这样人傻钱多的顾客固然是好，但是这种扭曲的价值观个案完全不值得她纳入调查样本啊！
这回她挑了一个看上去正常点的，是一位姑娘，穿得整整齐齐的，甚至有些过分干净，“姑娘，请问，那边东西比这里要便宜好多，你现在留在这儿是不是因为这儿的东西品质更好啊。”
很遗憾，楚蓉又一次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姑娘摇了摇头，她操了一口楚蓉勉勉强强才能听懂的方言，“我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浑身难受，这儿清静，更适合我。”
楚蓉再次石化，她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多谢姑娘回答我的问题”
这姑娘却往后退了一步，“别靠近我，我不喜欢和陌生人靠得太近。”
楚蓉心想，这会子还在她店里的难道就没有正常人了吗！
她接着又瞄准了一个长相普通，身高普通，穿着也普普通通的普通男性顾客，她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这位顾客愣了大概有三秒，“怪不得那边那么多人呢，原来是降价了。”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对面走去，留下在风中凌乱的楚蓉。她只是想调查一下自己店铺中的现存优势，怎么就那么难。
“掌柜的，我粗略算了一遍对面的账，利润减去原料成本减去运输成本减去税款”黄生见楚蓉来了，把自己的计算结果说给楚蓉。
“你先直接说结论吧。”
“结论就是他们这样做生意绝对是亏本，而且是大亏特亏。再加上他们的原料是买的别人的，而我们是完全自产的，这方面他们的成本肯定比我们要高。”
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他们这样亏下去还算做生意吗，直接改叫做慈善得了。
楚蓉这次是真的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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