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6章 脆弱的心
“小娜娜，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好吧，今天既然大家都已经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那么再多说几句把事情讲清楚就更好了。”
听到奥菲利亚这种口气，不知怎么着一向坚强的尼尔洁莉娜竟然非常不争气的控制不住流下了两行眼泪！这反倒让此刻的气氛变得更加奇怪了，若是有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撞见，恐怕还以为是奥菲利亚在欺负人呢。
“奥菲利亚大人，我明白的，为了我家大人的未来，我会安分地做一个侍女绝对不会有……”
“喂喂！你先好好听我说话，先别哭啊！事情可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眼见尼尔洁莉娜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噼里啪啦地掉眼泪，奥菲利亚顿时也有些慌了。以她的头脑和情商怎么可能猜不出尼尔洁莉娜的小脑瓜里面此刻在想什么？而这个误会要是不讲清楚，虽然就结果来说对她一定是大大有利，但奥菲利亚自认绝对做不出如此卑劣的事情。
“在此我必须先澄清一点，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其实是喜欢莱特那家伙的，但是却不代表我会为此而不择手段，更不可能在明知你也喜欢他的情况下，以自己的身世背景作为砝码去逼迫你放弃，这样的事情我奥菲利亚可做不到。”
说到这里脸上依旧挂着泪痕的尼尔洁莉娜却是有些吃惊地抬起了头，好像一只骤然间听闻主人要将自己抛弃、之后却被告知其实方才是和它闹着玩的小猫一般满脸惊讶。
不过这时候奥菲利亚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而是继续说道：
“其实一直以来大家应该都已经心知肚明，只不过却总是没有勇气挑明说出来罢了。然而如今斯拉夫被占，就连法兰也一夕间分裂了，在这种风雨飘摇的大陆形势之下，咱们这些职业者很可能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因此再把自己的感情藏在心里实在太委屈自己了，毕竟我可不想连尝试都没尝试就把这种感情带进坟墓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奥菲利亚忽然看起来有些伤感，在外人看来她本身是个天之骄女，要地位有地位，要实力有实力，更别提金钱之类了。
然而生在卡莫德家族这样的环境之中，奥菲利亚活得真的快乐吗？
彼得暂且不提，单就差点被当成政治牺牲品嫁给三王子那件事，就足以说明她以前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了。
而助她改变这一切都不是别人，正是张杨、也就是莱特，所以当她达成以往的愿望，能够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之后，她便决定一定要勇敢地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无论成败，起码她不想以后后悔，因此才会在这个档口和尼尔洁莉娜摊牌。
听到这里尼尔洁莉娜似乎有点明白奥菲利亚此刻的心情了，相应的，她的情绪也冷静了许多，起码不再流泪了。而这个时候，一脸沉重的奥菲利亚忽然嗤笑一下，而后再次开口道：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心里也是纠结了好久，在明知道你是喜欢那家伙的情况下自己还要站出来横叉一杠，这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无耻。”
“不、并不是这样的！我、我可从不认为您是、是、是那样的女人，相反我作为一个侍女却喜欢上自己的大人，应该是我自不量力才对……”
女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短短一两分漏间，方才还仿佛受气一般哭得梨花带雨的尼尔洁莉娜，此刻眼泪还没有抹干净却反而去安慰起奥菲利亚来了，只不过或许因为尼尔洁莉娜情绪依旧比较激动的关系，她说话还是有些磕磕巴巴的。
“哪有那么多的说道？其实无论是你还是我，甚至无论身份的高低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而且话说回来，就莱特那家伙的性格而言，恐怕不仅看不上我身后那些财富和权力，反而还会将其当做大麻烦也说不定呢！相比之下，小娜娜这样柔顺可爱的女孩子似乎才是他喜欢的类型吧？”
或许是习惯使然，即便尼尔洁莉娜刚刚才哭过，但当奥菲利亚夸赞她的时候，尼尔洁莉娜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颊依旧不由自主地飘上了两朵红霞。而她自己反而喏喏地辩驳道：
“可是我却觉得大人他总是很关心你啊，每次回来不仅都会去找你，而且为了帮你还甘冒那么多的危险。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这些，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感觉大人他似乎很重视你……对不起……”
想到张杨曾多次为了自己而受伤，奥菲利亚的心中除了感觉温暖之外，也是相当心痛的。或许正是因为以往很少有人这么帮助她、关心她甚至甘愿为她冒生命危险的关系，所以奥菲利亚才会在那家伙的身边找到难得的安心感觉吧？
“其实该道歉的是我，算起来自从认识莱特之后，身为军团长的我不仅没有帮到他什么，甚至更多的时候反而还要让他舍命相助。无论是最初在约坦城的时候，还是之后返回莫克西木的途中，甚至连改变了我命运的上古银飞马试炼以及其后的荣耀之路，都是因为有他才能顺利完成。而一直被他所照顾的我……甚至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报答他，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差劲？”
“当然不是，我记得大人曾无意间发出过感慨，他说其实奥菲利亚大人当初虽然表面看着光鲜，但是背地里所经受的辛苦以及需要承受的各种压力，根本就是平常人难以想象的。所以大人说你其实能坚持到现在毫不妥协当真是相当坚强。”
听到这里奥菲利亚竟是一怔，她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那家伙对自己的评价，而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人似乎相当了解自己！于是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某种情绪，奥菲利亚此刻却是昂起了头，看着自蓝蓝天空中肆意飘过的几朵白云，而后过了几瞬之才幽幽地开口道：
“我哪里算得上坚强，只不过因为当初并没有足以改变现实的力量，所以一直都在逃避罢了。如今仔细想想，其实若我能再坚强一些，对自己再狠一些，那么或许根本不用等到莱特拼命帮我，我也能做到许多曾经以为根本办不到的事情了。归根结底，还是我太软弱了……”
很多时候明明看到了什么，但聪明人都会选择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就好比此刻的尼尔洁莉娜一般，她分明看到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自奥菲利亚的脸颊上滑下，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安慰对方。
或许此刻因为心中强烈的触动而剥去了以往坚强外衣的奥菲利亚，根本不需要别人去安慰，她只是需要一个能让她发泄的机会罢了。
然而情绪这种东西可是会传染的，特别是在此时奥菲利亚与尼尔洁莉娜全都打开心扉，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完全展现出来的时候。因此当尼尔洁莉娜看到奥菲利亚因为自己过往的软弱而流泪的时候，她恍然间也想起了两年前无助的自己，想起了约坦城中遍地的鲜血以及那个傲立在残尸之中、映着身后的硝烟一脸淡漠的年轻人！
“软弱吗？谁又能一直强悍下去、心中没有半点软弱呢？家园被毁、亲人的死亡，当初的我曾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那场战火之中崩塌毁灭了，再加上因为被一个十分信任的人背叛而差点被几个恶棍侮辱，所以那时的我简直万念俱灰，要不是被大人救下，只怕就算不死也会彻底成为一个只剩下躯体的空壳。”
“娜娜……对不起，要不是我的话，当初约坦城的事情也不会……”
“不，那并不是你的错。造成这一切惨剧的已经查明是那个所谓的阴影议会，而这个仇我迟早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娜娜，你可比我要坚强得多了……”
“我真的坚强吗？或许是吧，不过要不是大人当初救下我，教会我坚强的同时又赐予了我足以复仇的力量，我一个商人的女儿再坚强又能怎样呢？光是坚强而没有力量是无法实现心中愿景的，更别提守护自己在意的人了。所以自那之后我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拼命提高自己的实力，无论是复仇也好，还是之后以余生报答大人的恩情，我都不会再向命运低头了！”
“娜娜……真的很对不起，我虽然明知道莱特对于你来说无比重要，但是他对于我来说也有着几乎相同的意义。所以我是不会放弃的，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如果我放弃了他，那么很可能我会为此后悔一辈子的！”
“奥菲利亚大人，你大可不必如此，其实我只要能待在大人……唔……”
然而尼尔洁莉娜这番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奥菲利亚轻轻用手指按住了她那粉红诱人的唇，同时只听奥菲利亚说道：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是想待在他的身边一辈子做他的侍女吗？不！这对你不公平！爱从来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你大可不必因为咱们两个的身份问题而有任何顾忌。相比之下我其实想和你做一个约定，希望你能答应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