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咏春,柳白猿(中)
“真的假的这。”出乎意料的,大蛇体内的胸腔居然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胸腔周围是光滑的肉壁,而散发着亮光的巨大心脏就躺在眼前,缓慢地跳动着。
当然,这么大一颗心脏可不是随便几刀就能破坏掉的,起码需要在大蛇那庞大的静脉血管上开出个洞,再投入炸药,让炸药顺着血液流入心脏当中引爆,从而杀死大蛇。
按照原先的计划,柳白猿现在要给自动步枪换上穿甲弹和白磷弹,找到静脉血管,用枪射出一个口子,把高密度塑胶炸药塞进去,但现在计划出现了两个问题:
首先是手里的枪被切破坏,根本没法使用,这个用马刀还能勉强应付一下,其次是紧追不舍的空条岁三,这家伙可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得在他之前搞定大蛇。
“就在这里。”柳白猿抬手抹掉沾在脸上的血污,一眼就看到了附在心脏粘膜里的蓝色血管,于是便拔出马刀一刀扎进血管,很快就有血液溢了出来,说明刀刃足以扎进血管。
看到这里,柳白猿便松了口气,抽出别在腰后炸药,设定好时间,接着右手握刀,一刀插入静脉,左手抓住炸药,用小臂抵住刀背,像拉磨一样拉出一道口子,把可乐瓶大小的炸药塞进血管里。
“静脉血液流动得有点慢,估计要等一下。”正想着,又一滩血液洒落在自己身边,空条岁三奋力切开大蛇身上的血肉,挣扎着落在地上,迅速起身看向柳白猿,却不敢冒进。
若要是在平地上,自己分分钟就可以拿下柳白猿的人头,就跟捏死个小鸡子一样简单,但战斗的场地好死不死偏偏在大蛇体内,而且还在心脏边上,自己一旦火力全开,很容易误伤大蛇。
“这里的空气可不多,所以我们速战速决吧。”看着静脉血管的外壁逐渐愈合,柳白猿抽出军刀,甩干刀刃上的鲜血,左手平放于胸前,右手持刀指向岁三,摆好架势。
“正有此意,你可把我惹毛了。”岁三说着,抹掉头盔上滴落的血迹,双手握刀,刀尖对准柳白猿的中线,猩红的灵气从太刀刀刃中溢出,附着在明晃晃的刀刃上。
“没有马,这就对了。”柳白猿说罢,护甲靴和手甲也组装完毕,只见柳白猿一个健步,三两步冲到岁三跟前,手里的军刀对准岁三的脖颈,一刀刺去。
岁三也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握刀向前猛刺,试图格开柳白猿刺来的军刀,反过来刺击柳白猿,但谁知柳白猿突然变招,迅速弯腰压低身体,转动手腕偏转刀锋,躲开攻击的同时砍向右腿。
然而,这一刀在岁三腿部的护甲上没留下一点痕迹,不过强大的力道透过护甲,冲进岁三的腿部,迫使其失衡下跪,柳白猿看准时机扑上去,左手推开挡在前面的太刀,右手挥刀砍向脖颈。
可岁三突然腾出左手,从刀刃上抽出一团猩红的灵气,一掌拍在柳白猿的胸前,迅猛的冲击力贯穿柳白猿的身体,将他击飞出两米开外,重重地摔在地上。
自己的太刀正好紧贴在柳白猿的装甲上,顺势一个拖割在柳白猿肩部的装甲上划出一个口子,但柳白猿的刀虽然没有抹掉自己的脖子,但也在慌乱中挑落了自己的头盔。
“还没完呢。”柳白猿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重新摆好架势准备应战,现在对方具备防止近身的手段,只能保持距离进行对抗,并提防岁三刀刃上的灵气。
“投降吧,你不过是个肉骨凡胎,没有力量是成不了大事的。”掉落在地的头盔悬浮起来,重新回到岁三的头上,岁三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优胜劣汰,这就是命。”
“说句实话,我很同意你的观点。”柳白猿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即便自己身处在大蛇体内,确实限制了岁三的能力,但差距依然悬殊,索性放下架势,把刀架在肩上,坦白道:
“就像猫科动物和啮齿类动物一样,猫科靠着自己的力量优势,进化成虎和豹这样的掠食者,而老鼠这样的啮齿类却只能躲藏在黑暗中,时刻提防着掠食者。”
“但有趣的是,在钢铁丛林中,老鼠依然躲在黑暗中伺机而动,而虎和豹这样强大的掠食者……只会待在铁笼里!”
话音刚落,柳白猿抬起右脚,举起马刀,眼看要一刀劈过去和岁三拼命,岁三自然也紧握太刀,对准柳白猿的胸膛刺去,但这个岁三自以为理所当然的举动,却是一个陷阱。
柳白猿抬起右脚不是为了前进,而是为了后退一步,撤出太刀的攻击范围,手里的马刀也没有砍向岁三,而是砍向脚下,也就是大蛇体内的肉壁,冰冷的血液喷涌而出,泼在岁三的脸上。
就在双眼被血液遮蔽的一刹那,岁三的左手本能地挡在自己面前,正想要故技重施,用灵气迸发产生的冲击力击退柳白猿,但就在抬起手的一刹那,一阵刺痛感突然从手心划过。
只见柳白猿手起刀落,一刀掠过自己遮面的左手,从下到上斜着割开了自己的手心,高举着的右手顺势转动手腕,偏转马刀那锋利的刀刃,眼看就要抹到自己的咽喉,根本来不及反击。
千钧一发之际,刀刃上的灵气再次凝聚成双翼,岁三猛扑翅膀腾飞而起,用身上的护甲撞开即将抹到脖子的马刀,自己则挥舞着太刀,在大蛇体内的肉壁上开出个口子,拼命往外面钻。
“正好。”柳白猿话音刚落,一声巨响紧接着传入耳边,大蛇的心脏先是猛地鼓起,随后慢慢萎缩下去,失去了原有的光芒,炸掉已经成功引爆,破坏了大蛇的心脏。
“那么,接下来交给你吗?”另一边的吉川一边询问,一边操控着伤痕累累的泰坦兵装,双手抱拳狠狠地砸在最后一个挺立的蛇头上,将蛇头砸入被血液染红的海中,撞得稀碎。
“当然,顺带一提,多谢援助。”柳白猿收刀入鞘,手甲中弹出攀爬爪,整个人纵身一跃攀住被岁三切出的大洞边,像壁虎一样从黑暗中飞快地爬出来,被阳光照耀的天空仿佛近在眼前。
而一边的岁三拼命地擦掉眼中的血渍,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开出的大洞根本没有愈合,柳白猿如同蝰蛇一样冲出洞中的阴影,一把夺过岁三手里的太刀,顺势一脚将岁三踢翻在地。
“你这个小人,有种别耍阴招!”随着太刀脱手,岁三身上的护甲也一并化作灵气消散殆尽,只剩下一件洁白的武道服。一旦离开了那把用红刃太刀,他也就和凡人别无二致了。
“那好,我就让你看看真本事。”柳白猿说罢,将缴来的太刀和自己的马刀扔进身后的大洞里,身上的装甲也迅速窜上面部,附着回面具上,彻底解除兵装。
当然,柳白猿不会杀掉狗急跳墙的空条岁三,但这不是出于仁慈而做出的举动,柳白猿要他记住,到底是谁击败了他,并让他在每时每刻,每一个角落里,都无法忘记。
不紧不慢地摘下面具,一甩手扔到地上,左脚向前半步,膝盖微曲,双手挽起袖子,一前一后架在胸前,柳白猿深吸一口气,自信地报上自己的名号:
“咏春,柳白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