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认识你[快穿]_55

  管家只说是王爷王妃病重,一则要隔绝外物污染,二则要防止病气传播,因着他二人在新婚之夜便遇上了红顶银蛇,次日服下的明明是救命的丹药,却偏偏染了剧毒一病不起,瞧着实在有些晦气诡异,府中众人哪敢不从。
  夏添心中所想都展露在脸上,闻言当下毫不遮掩地垮了脸,“怎么又来了?”
  “皇帝当然要看看他的丹药有没有效。”盛黎捏了捏小狐狸的鼻尖,“走吧,咱们去床上躺着。”
  夏添把玉碗和兵书推到榻下一个小格子里藏好,他和盛黎如今是病得连床都下不了,哪里还能吃什么冰湃果子,更遑论有什么闲心研读兵书了。
  待太医回宫后,正康帝立刻召见了刘太医,开门见山地问道:“安王还有几日可活?”
  刘太医跪地道:“最多不过十日。”
  “又十日?”正康帝面露不愉之色,“刘太医,十日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刘太医额上微有汗迹,以他一番望闻问切下来,安王本就应该是活不过大婚的,至于是怎么撑过十日的,连他也觉得匪夷所思,总不能真是因为安王妃冲喜给冲好的吧……不过如今虽还活着,但因服下剧毒的丹药,安王的身体已如强弩之末,再难支撑下去。
  “安王之所以能支撑下来……想来是因为那丸丹药,丹药虽毒,却恰好以霸道毒性激发了安王体内残存的生机,只待这点生机耗尽,安王便再难活命。”刘太医原本只是情急之下找了个借口,不过越说越觉得十分合理,背脊都不由得挺直了一分。
  “倒是丹药的缘故……也罢,那便再等十日。”正康帝喃喃自语道,又看向刘太医,“这十日,你要仔仔细细地调理安王和王妃的身体,好歹也是皇嗣,不可失了体面。”
  刘太医伴君多年,明白正康帝此言是要让安王走得安详一些,他实在难以理解,正康帝既然如此厌恶安王,一个皇帝要想处置不受宠又手无实权的皇子实在再容易不过,可他为什么却又好似束手束脚,哪怕动手亦只会趁着安王病危方才行动?
  暗叹一声君心难测,刘太医恭恭敬敬地跪地道:“老臣明白,老臣必当尽心尽力为安王及王妃调理身体,令他们能少些痛苦。”
  正康帝满意了,“下去吧,若有什么要用的名贵药材,只管从朕的私库里拨。”他语态温和,若非不知前因,只怕刘太医真要以为正康帝是一位疼爱子女的慈父了。
  然而刘太医日日到安王府,这安王和王妃却天天都吊着一口气,有好几次他都以为第二日进府见到的会是摆幡高挂,却总能看见安王和王妃靠坐床头,伸手等着他把脉。
  这一日,刚一进府他就看见了王府管家殷切的脸。“刘太医您可算来了,快来看看王爷王妃,今日他们有力气起身了。”
  刘太医心中一震,他自己用的药自己当然最清楚,莫说吊命了,没用上催命的药已算是他医者父母心,那两人脉象虚弱,根本不是能起身的身体。
  他命医童抱上药箱疾步走进院内,却看见端贵妃和左太医正在房中,当下脸色微沉,“左太医怎么来了?”
  大夫最忌讳多人看诊,宫中贵人除非大病,否则也只会是一位太医请脉,他在太医院的地位远在左太医之上,如今见对方抢了自己的病人,哪怕是他根本没有救治的病人,心中自然也十分不痛快。
  “刘太医,我培育的解毒草昨夜长成了,想着陛下日日忧心安王和王妃的身体,便斗胆恳求娘娘带我前来一试,没想到还真的有用!”左太医胡子花白,笑得见牙不见眼,好似完全不曾看见刘太医的怒容。
  “药性相冲,万一折损了贵体,左太医,你承担得起吗?何况皇上指名让我前来诊治,左太医你却不告而来,只怕……”
  端贵妃放下手中茶盏,拿起锦帕沾了沾嘴角,“刘太医,左太医是本宫请来的,出了事情本宫一力承担。”
  到底是皇贵妃,刘太医并不敢对端贵妃口出不逊,拱手道:“娘娘息怒,臣也是担心王爷和王妃……”
  “既然担心,便进去看看吧,说来本宫也担心得很,左太医的药是不是药性太烈了……”
  闻言,刘太医心中一喜,他正自犹豫这安王和王妃日日不闭眼,不若借着这个机会下一剂药,到时候只把所有责任推在左太医身上,说王爷王妃能起身也不过是回光返照,反正左太医疯疯癫癫,整日里只知道钻研药草,在太医院并未参与任何一派,到时候也是孤立无援,正好能推出去当个替罪羊。
  思及此处,刘太医的脚步轻快了许多,然而他一走进卧房,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但见那往日虚弱得喘气都艰难的王妃正站在床边,低头替安王细细理好衣襟,见他进来,微微点头示意,“刘太医,这几日劳烦你了。”嗓音低沉语气平缓,哪里还有前几日说话吞吞吐吐,一个字能说上半天的痴傻?
  第56章冷宫皇子宠妃记
  刘太医在宫中沉浮多年,能一直被正康帝钦点为请脉御医,自然也有真才实学,但正因如此,他才愈发看不明白,这两人昨日分明还是脉形散漫、神气涣散的无神之脉,怎么才过了一夜就中气十足面色红润了?再说即使是回光返照,又岂有能如盛黎一般,一夜之间恢复神志的?
  刘太医如何能想到夏添和盛黎有生烟奁那样的宝贝,他强压心头不解上前诊脉,一按之下,见二人都是正常的常脉,不由得心头大骇,原本依他来看,顶多今明两日,这安王和王妃就该一命呜呼了,何况哪怕真是回光返照,也断不可能脉象如此平实,这分明就是两个正常人。
  夏添一见到刘太医眼中的疑惑与惊惧,心情便莫名好了几分,这几日刘太医天天进府,一开始说他二人不便服药时夏添颇为开心,可谁知那刘太医接着就摸出一排金针,说是什么要为他二人行金针排毒之法,须知小狐狸朦朦胧胧间瞧见那一排金针都快炸毛了,若非盛黎躺在一旁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只怕他早就跳起来把刘太医给扔出王府了。
  刘太医诊脉后,又详细询问了他二人饮食用药,得知是在服下左太医带来的药草后才精神大好的,他稍作犹豫,道:“既然能令王爷王妃服药半个时辰便起身,此药必然性情猛烈,我这便开上一副温和调养的方子,以免药性太强反而伤了身体。”
  “不劳刘太医费心了,”盛黎抬手按下了他欲提笔的手,“我与王爷如今大好,且左太医说药草药性凶猛,与多种药材相冲,未免万一,还是不必开药了。”
  刘太医手一抖,他有心反驳,抬头对上盛黎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时却骤然失声,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瞪圆了眼睛却愣是吐不出一个字。
  这时,夏添将端贵妃搀进了屋内,左太医也笑嘻嘻地跟在一旁,他方才在外间也听到了刘太医的话,便说道:“刘太医,多亏了皇上娘娘一片爱子之心庇佑,此刻王爷王妃的身子骨比常人还好上三分,再用药只怕适得其反了!”
  刘太医心中恼恨,这左太医平日不是一心只扑在医药一道上,完全不理宫闱暗斗的吗,今日怎么竟一味地站在安王府一边,难道他当真是治病治傻了,半点不知道皇上对安王的不喜?
  思及此处,刘太医又朝端贵妃一拱手,“贵妃娘娘,皇上命臣前来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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