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鸿钧看着小夫妻二人,在紫霄宫旁若无人玩得自在欢喜,不自觉地也跟着露出了独属于长辈的和蔼之笑,俗称姨母笑。
  不曾想呀,他三个嫡传弟子,眼下竟然是这个最小的徒儿,最先成亲。
  丹栀在紫霄宫待了几日,曾跟祝余通信,发现了两边的时间差,作为祝余的好闺蜜,丹栀恨不得一日十封信给祝余寄过去。
  “你这样子,我是吃醋的!”通天终于受不了,捏住了丹栀执笔玉手。
  丹栀似笑非笑,颇为无语,“我这一日四时,祝余已历经四季寒暑!”
  通天也知丹栀说的有道理,故而也不再强求,但心中还是别扭得紧。
  丹栀除却想和祝余通讯,也是因为时时用着通天的玄光镜在紫霄宫中看招摇山,这个视角,一日之内,便可看遍一年的招摇山,颇为新奇。
  鸿钧见最宠爱的小徒儿郁郁寡欢,差了昊天去请通天在他身旁听道以磨砺心性。
  这凡丹栀和祝余通信之时,通天便在鸿钧身旁诚心悟道。
  三月后,二人出了紫霄宫。
  本准备去拜访通天的二位哥哥,不料,被鸿钧道祖告知他们俩,老子、元始天尊正闭关,千年之内是不准备出世了。
  丹栀皱了皱眉头,想到龙汉初劫,凤禽龙兽之争,估摸这二位准圣是算到了这事儿,故而闭门不出!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此时的招摇山已过百年。
  修行者的日子,过的总是漫长的,百年不过眨眼之间。
  招摇山上,白雪皑皑,桂树银枝,丽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麋鹿在水边喝水。
  回到家中,虽纤尘微染,终究是百年未有人居住,故而半点烟火味也没有。
  丹栀火速的差遣通天去劈桂树。
  “你呀,就是欢喜折腾我!我这暖玉壁不消片刻,整个屋子便如春日般了。”
  “不要,这玉璧太清冷,冬日里,还是桂树烧柴得好!”
  通天听到她的话,无法,只得顺从地拿着斧头去劈柴。
  待得烟囱炊烟袅袅,一股烤地瓜的味道从丹栀屋子中飘满整个招摇山。
  这一刻,山灵们都知晓他们招摇山的小花精夫妇回来了。
  百年间,招摇山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祝余在丹栀刚生火的时候,就去拜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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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道祖给二人的婚礼订了日子——万万年后大婚,宴请道友诸仙,丹栀也是知道自己
  丹栀跟通天商量婚礼婚宴。
  初始,通天对于丹栀描绘婚宴一些细节懂不知所谓,但是几年的朝夕相处,他也知晓,应是丹栀家乡的风俗,只细细询问,耐心听丹栀讲解。
  丹栀一直喜欢纯白色的婚纱,因着她的本体是白色,故而素来欢喜白色婚纱。但是中式婚礼,汉式婚礼她也欢喜,和通天商量的时候,多有纠结。
  通天见她选样费劲,“不若每种婚礼都办一场吧!”
  丹栀听到通天的话,瞠目结舌,但是略微思索一番之后,竟觉得通天说的不无道理。
  耸了耸肩,“日后再说吧,日子绵长,不及一时。”
  丹栀和通天那么说着,转头却找了祝余商量,对于闺蜜祝余,却不似在通天面前的模样。
  这岁岁年年,日夜相伴,通天虽然偶尔也醋祝余,却也是习惯了,毕竟自己选的媳妇,总不能因为吃一株草的醋而放弃了吧。夫妻之间,总是得互相包容的吗!
  丹栀和祝余说到婚纱,“说来,我也算见识过不少婚礼习俗服饰更迭,当时只叹世事无常。”
  “那你欢喜哪种?”
  “白色婚纱吧!”祝余疑惑挑眉。
  丹栀见其不解,简略叙述一番自己身世来历,许是在这洪荒之地待久了,年岁长了,很多事情看开了,叙述起来倒也不似往常般费劲,来龙去脉需要赘述良久,三言两语便道尽天机。
  就开始跟祝余描绘了白色的婚纱。
  “说来,我穿过来的时候,就很流行重视婚礼了,但在我这个经历过历史的人看起来终究觉得不伦不类的。”
  祝余专注地倾听听丹栀叙述,时不时地点头,对于丹栀所述的新奇事物,颇感兴趣。
  “不过,前朝的忌讳可能就是后面哪个朝代的风靡,不说每个朝代,就是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特点。”
  “魏晋时期,崇尚清新淡,雅璞归真!那阵子白色婚服很是流行,后世,白色又主丧葬!”
  祝余听到魏晋之时,总觉得丹栀言语中描述的场景,似曾相识,似乎自己切身经历过。
  “咱们招摇山的风俗是什么样的?”
  丹栀说着说着想到,既然来了洪荒老家,那自是得按照洪荒的风俗嫁娶。
  祝余摇了摇头,一脸嫌弃地撇了嘴巴,“你不会想知道的!”
  丹栀被祝余这么一说,更加好奇了。
  祝余被丹栀缠得紧了,不得已,才开口,“招摇山成精化形的生灵就那么几个,育沛一族,迄今为止,都是自给自足,故而未办婚礼。迷毂小儿刚开灵智,距离他成亲估摸还得有个万来年,至于我,一心向道,无心风月。”
  祝余说完,停顿了下。
  丹栀满脸黑线,看着祝余微笑着的表情,秒懂——剩下就是狌狌族,想着之前狌狌们的辣眼打扮,丹栀却是没有心思知道他们婚服长啥样了。
  祝余看着丹栀一脸便秘的颜色,心情大好,摸了摸丹栀的头。
  “乖啦!你的婚礼谁也说不得算!”
  丹栀点了点头,“那就白婚纱吧!不过这婚纱好似难搞到呢!”
  “育沛擅长织锦,且她们一族擅于产玉佩,你却问问裴晴或者她可以帮到你。”
  育沛族果然没有让丹栀失望。听了丹栀描述,不过七日,便差了裴晴去请丹栀看礼服。
  丹栀寻了祝余作伴。
  当丹栀身穿抹胸的白丝绸,周身裹着珍珠雪纺仙纱,长长的裙尾逶迤拖地。琉璃雕花落地水晶镜中的姑娘嘴角漾着粲然迷人的笑容,欢喜地转着圈圈,欣赏着华服,幸福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空间。
  丹栀想到自己完成了的婚纱,此时却只能看不能日日穿着,满心哀怨。
  祝余作为一个合格的闺蜜,在一旁吹捧着丹栀,满口彩虹屁。
  试完了衣服,丹栀把婚纱存在了紫檀双荞单枝宝盒中,这个盒子可以保证婚纱永不变色,不被虫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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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物顺应四时变换,当她还是个刚有灵智的小小栀子的时候,就尤为敏锐。
  盘古开天,是宇宙间的第一次量劫。
  不过多久洪荒便要迎来了龙汉初劫吧。
  丹栀这几日,日日用一种祝余看不透的眼神盯着她看,时不时地还唉声叹气。
  丹栀看着眼前心怀苍生的祝余,再想龙凤劫难,心中更是烦闷不已。
  丹栀素来喜欢收集一些神话故事、古籍古书中各种传说故事。在21世纪的时,总喜欢看修真修仙神仙精怪的小说电视剧。
  这就跟学医的不自觉地会关注医学相关的信息,比如哪里儿来了个疫情、最近全球哪里爆发了什么地方病、医学大牛谁得了奖、哪家学院研究了什新的药物、哪家莆田系的医院又上了报道……
  他们修行者,自然是会关注一些修炼的东西。
  不过这现代修行者和古代修行者,还是颇为有些不同。现代,是科学的时代!
  她21世纪,有个妖怪朋友叫做白又白,是个兔子精。这兔子不过十八岁,沾了爹妈的光,是个先天的妖精。
  她的兔爹妈兔是建国前夕成精的,生了她,也就当了一年半的动物兔子,就化形了,不过因为年龄小,化形本事不咋地,经常是红眼睛长耳朵外露。
  她的兔子爹妈还能感受点天地灵气,到了白又白这儿,别说修炼了,就是天地灵气都感受不到!
  纵然不能引灵气入体,但是妖精的特异功能,她还是有的,眼神锐利。
  这生物活着就要顺应天时,才能适者生存,所以妖二代们都积极融入人类社会,工作学习!
  说来她是真不喜欢兔子,毕竟兔子这类生物给她的童年带来过莫大的阴影。偏生的这个小兔子缠人的紧,天天粘着她,倒是一定程度给她脱敏了。
  小兔子的特异功能是眼睛灵敏,但是在21世纪,眼神好用也没什么大作用,故而小兔子自小就被爹妈灌输要学一技之长,苦苦探索自己所爱,最后敲定去学医的,因着接触了现代科技以及现代医学生物学,小兔子越发自信,故而每逢她爹妈在她耳边诉说着古代妖精的辉煌,感受不到灵气的小兔子就不屑地说,“那都是封建迷信,你说的灵气,估摸就是氧气或者是植物的芬芳罢了,毕竟古代山林的空气质量好。”
  而妖精大学,有一派妖精教授恰好是现代科技派,不信鬼神!
  直到有一天,小兔子对她的来历知晓一二,再到知晓二三,知道她竟然可以可以修炼,知道她真的见过神仙。
  小兔子也颓靡了,艳羡地看着丹栀!
  现代的些个小妖怪们都对她敬佩的紧,慢慢地她也飘了,自是端着祖奶奶的架子,肆意妄为。不过说是肆意,倒不如说是随性,她既不敢违法犯罪、也不敢烧杀抢掠。当然最关键的是,她压根就没得报社的心理。
  小兔子便从来不屑看医学的小说,但是丹栀却是爱看各类修仙修炼,洪荒的小说。小兔子对她颇为不屑,丹栀当时生气,还特意去小兔子学校,用“权势”压制学校领导,给妖精们开了一堂课。
  不过校领导对于丹栀这样子的大佬能给他们学校的小妖精们上课,深感荣幸,与有荣焉,喜极而泣,涕泗横流地欢迎丹栀的同时,还录制了视频课,明令逼迫学生必须听课
  没办法,小兔子,就在重重威压之下,被迫听了丹栀宣扬了一节课的封建迷信。
  “按道理讲,天地初开,龙凤初劫,那时候的一些上古神兽是有传承记忆的,说不得写文的那些作者是得了祖先的记忆的某些神兽。
  用时髦点的现代理论讲,就是埋在骨子里的集体潜意识,我们每个人或者妖怪都是有祖先遗留下来的记忆的,这些记忆被我们压抑保存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帮助我们规避危险,比如,人天生怕黑。
  后期的小妖小怪,出生后都是没得记忆的。尤其是有了地府,就没大有妖精有传承记忆了。有些小说家笔力颇高,经常让我产生自己来历不凡的错觉,就是搁洪荒时期没准也是个牛掰的人物,毕竟封神那阵子,就没得妖精有传承记忆了。”
  想着那个时候,吹得牛逼,丹栀嘴角不自觉地咧开了笑容。
  直到穿越到洪荒,觉醒了植物时期的记忆,她才知道,呵呵呵,她并不是天选之子,只是个很普通的栀子花,兢兢业业。磕磕绊绊凭着运气走到了21世纪又穿越了!
  丹栀自己胡思乱想着,她近百年几乎很少想到现代了,就跟明朝的她从来不想唐朝的自己干了哪
  些荒唐事一样。
  只是她最近越发敏感——龙凤劫马上就要到了。这才动用了所有脑细胞去思考过往关于这段劫难的记忆。
  毕竟她真不希望祝余陨落,也不希望招摇山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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