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古’
古蝉是最尊贵的,就算现在只剩下一具腐朽的尸体,就算身躯内部的养分都化为营养滋润了这一方大地,就算蝉翼都腐烂断折了,它依然是值得敬畏的伟大存在。
这蝉之国度,就是黑暗虚空之中的一个位面。
这个位面在很多年前是荒芜的,到处都是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焦土,地底深处一条条粗大的裂缝,岩浆喷涌而出。
某一曰,一只古蝉在这里陨落了。
从它小小的身躯之中,涌现了一团团清新的气息,这气息湮灭了火焰,也让整个位面都化为一片营养充足的肥沃土地。
土地渐渐被打磨掉边缘,然后变成一块岛屿。
岛屿伸出一条条根系,扎根在黑暗虚无之中。根系上聚集了一棵棵土黄色大球,一串串,很像灯笼果。
岛屿的上空有晶壁系,把这块岛屿封闭起来,不让黑暗的风暴袭击到里面的世界。
黑暗虚空中的岛屿,能产生晶壁系的岛屿,都是拥有至高本源的岛屿。所谓的至高本源,当然就是至高法则组成的海洋。最小的至高本源海洋,都是拥有十余条至高法则的海洋。
在蝉之国度这块岛屿的中心,就是至高海洋存在的地方。
一片黑色的海水。
至高法则,本就是与黑暗大界同样的黑色。
黑色海洋中是冰冷的海水,海水地步是一层厚厚的至高法则结晶。冰冷彻骨,至高法则,就是与黑暗同样的冰冷。只有绝对的低温,才能成为王。
……
……
这至高海洋,就是这只古蝉的营养所化。
这只蝉,已经超越了王的层次,是为‘古’。王之上就是古!
古,一切唯古为尊。
这是一种超越了一切的阶级,与古同寿,与黑暗大界同寿。
当这只古蝉开始愤怒,压抑就来临了。这压抑,是超脱于白鸟刚刚孵化时的那种压抑,那只是小孩子闹着玩,而现在就是疯狂的海洋,一波波大浪潮汐,可以淹没一切。
古蝉林中,所有的蝉儿都在一刹那间失去了意识,停滞在那里。并且,这种‘古’的力量顺着时空脉络,传递到整座岛屿。
无穷大的岛屿在这一刻静止,所有的生命都停滞。
蝉之国度的十三只十万年蝉儿,激发了一个圆形阵图,阻挡着这股伟大力量的冲击,如海洋上的一个小小船儿,似乎轻易就能打翻。
“这是古的力量,老祖宗的力量又出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惹怒了老祖宗”。
最老的那只蝉儿在愤怒的咆哮,这已经是很苍老的蝉了,年龄已经有十七万年的它,是整个蝉族最古老的蝉儿。蝉翼也变成了灰色的,不像其它的十二个同伴一样是紫色的。
它的这种灰色,是骨子里的灰色,绝对不同于在蝉翼上沾染尘土可比。
古,亿万族群之中的伟大支柱。如果一个族群拥有一个古,那么这个族群绝对可以屹立于诸多族群之上。
人族,之所以为万族之首,就是因为族群中有古强者。
……
……
浩瀚如海,神威如狱。
仅凭陨落的腐朽尸体本能,就能冻结整个岛屿,冻结冰原上正往南边飞来的血蝉大军,就可以看到古的力量。
古蝉鸣,鸣声依旧,不过只是放大了几万倍。
蝉鸣声渐渐化为一蓬金沙,汇聚成一只古蝉儿。来到了白色气流所在的地方,紧紧地盯着它。
“原来是白鸟一族,不属于黑暗大界的生命,为何出现在界中……”
古蝉疑惑。
天地间,有阴阳,这就有了两个界。一为黑暗,一为光明。有黑暗就有光明。独阴不生,独阳不长。只有黑暗与光明对立,才能形成稳定的构架。
这里属于黑暗,属于光明的对立面。而这只白鸟,就是光明大界中的鸟儿。
实际上,真实的世界可以看成一种或者虚无的东西,它有影子,一半影子是光明,一半影子是黑暗。
如果说,世界并不是真实存在的,那就没有意义。既然有了影子,那么它就必定存在。可是这种存在并不被人感知。于是,真实的世界就只是一种代名词,生灵就生活在它的影子之中。
世界,这个词语如果从深度解析,确实是一种能承载生灵的载物。可是我们从另一方面解析,为什么它非得是承载生灵的名词呢?它也可以是一种虚无,也可能只是一个气泡,更可能只是一种想象的东西。
简而言之,没有真实的世界。
可是,有它的两个影子,光明与黑暗。
……
……
两个影子世界都是一种投影,只有这种投影才能被生灵感知。
能穿越光明与黑暗,在另一界中生存,必须拥有古的力量。白鸟的身上拥有古的力量,所以它在黑暗大界中生存了下来。
这一缕气体,就是光明之古之力。
古蝉儿早就已经陨落了,现在只是一段记忆片段,可以看做是一段没有智慧的程序。它没有意识,那就只能被动的思索,当思索不出,它就开始本能的驱逐光明。
白与黑,不能对立。
……
古蝉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黑色气息,这是古的气息,然后海水一般的冲击向白色气流。
白色气流很小,盘踞在黑暗之中,紧守本身。
本能的它清楚,自己对付不了如此浓郁的黑暗,所以它不进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
……
暗黑古之力与光明古之力在交锋,这是两种投影世界的交锋。
真实的世界既然并不能被生灵可以感知,那是一种介乎于神秘时空的神秘物质。那它们的投影,来自一处,则必定可以交融。
周生把蝉翼之中的金色蝉血逼出,以之为点,让黑色与白色可以交融。
太极成,天地变。
黑吧太极,黑白阴阳,都两个投影合二为一,才能诞生所谓的真实世界这种神秘物质,才能走向真实的物质。
这种神秘物质,就可以称之为世界物质,是一种元素,也是一种脉动,是一种无法探知的神秘力量。
棋盘之上,黑白棋子纵横。这围棋之道,就如漫天繁星,黑白的力量展现在世人的心中。
有光明就有黑暗,有阳光就有影子。
黑白太极!
金色小点在黑白之力下,显得很黯淡。相比两种气息的本质,它确实很微弱。
可是这是一个支点,只有它存在,才能调和两种属姓不同的力量。
……
……
一直以来,冥冥之中的运气一直眷顾着他,因此,他才可以走到这,并且一路走下去。自从出生以来,奇遇很多。哪个强者诞生不是一大把奇遇在身?
如今,这个奇遇,让他看清了真实与虚假。
黑暗大界是虚假的,只是一个投影。可是它又是真实的,对于黑暗大界中的生灵来说,只有虚假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古之境,摸索真实世界的力量,摸索那种神秘的物质。
……
太极图建立了,世界物质这种东西当然是不能诞生,因为这种物质根本不能出现,只是一种想象的东西。真实的世界,或许就是一种理想化的东西。
黑色与白色交融,诞生了一滴黑白液体。
黑白之中有世界生生灭灭。
敬畏伟大的真实世界,敬畏理想化的世界,敬畏生灵心中的无限遐想。
因为有遐想,才有这灿烂。
……
……
这滴黑白液体圆滚滚的,在空阔的血管中流荡。
周生接管了一丝古蝉的记忆,尽管只是一丝,可是那浩瀚的精神冲击把他一下子冲昏过去。
古蝉是古,分为近古,中古,远古,太古四个阶层。
这是一种伟大的境界。每一只达到古的生命,都可以用来命名一个时代。
他在蝉翼世界中出现,看着脚下的四块大陆在逐渐的改变。受到古之气息的影响,他的蝉翼也在逐渐的改变着构造与形状。
在起源大陆的北方冰原上,一座雪山内部,一具被埋藏了很多年的干尸重新恢复了生机。
这干尸不知道被埋在这里多少年了,被万年玄冰冻住。以前的周生就算掌控了蝉翼世界,也没有发现在自己的蝉翼上还有这个东西存在。因为蝉翼世界太大了,他能掌控大体的东西,可是某些细微的东西不能面面俱到。
这干尸,就是脱离他掌控的一件东西。
现在蝉翼世界的结构改变,自然,让周生意识到这件东西的存在。
……
……
武侯,小眼睛男人,皇帝,人间之师。四个至高者与天地合一,自然感受到了这一切,按照天地的脉络,也就是蝉翼的脉络,几步就横跨了无穷疆域,落到了北方的雪山脚下。
蝉子也嗡鸣一声,展翼翱翔。
在蝉翼世界,周生并不能亲自出手。当他醒来的那一刻,就预示了这个现象。
生命只是蝉翼上的细菌,人可以用农药灭杀细菌,可是不能亲自出手灭杀细菌。只能用意志轰击,不过周生现在昏睡,无法调动意志,不然早就把这种不受自身掌控的东西碾成粉末。
……
他的蝉翼上,根本没有诞生这具干尸。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就已经来到这里,可惜,现在被发现,就要碾压!
……
……
蝉子出手,它随着逐渐长大,也达到了三十六阶主宰。可以说,是蝉翼世界最强大的个体生命了。只要再进一步,就可以成为将级生命,就可以超脱到真实世界中去。
实际上,自己的蝉翼驮负着这几个强大的生命体,也很累。
越强大的生命体,重量也是越大。
蝉子的母体并不是蝉儿,所以它没有姓别之分,这是一个困恼周生的问题。孩子以后到底如何繁育后代,他很头痛。
蝉子的蝉翼割裂了雪山,刨除了冰块,把那冰冻在里面的干尸放在了雪山脚下。
武侯四人持续轰击,把冰块轰开,露出了里面的干尸。
摘掉他面孔上的面具,露出了他的面貌,这是一个令人很难想象的面貌,也是一个令周生都惊讶万分的人。
……
……
干尸被惊醒,转了转胳膊,他不是死的,只是在冰块里面沉睡了太久,血气干瘪,所以看起来像干尸。
“阿根普斯,怎么是你,你个混蛋还没死?”
阿根普斯这张老脸,每次都伴随着出现。这个老家伙似乎永远也不会死,好像一个幽灵。
……
……
“哦,我的老天,怎么这么冷”。
阿根普斯打了个寒颤,看着周围的冰天雪地,鼻涕哗啦啦的流。
从天人宗,到灯塔世界,再到古路,最后起源大陆。一个个生命体都流逝在时间的长河之中,失去了踪影,可是这个老家伙依然活着,活蹦乱跳。
而且,他的修为还在增长。周生上一次见他,他还只是一个所谓的主神,现在又增长了一阶,成了永恒者!
嗯~~,永恒者,曾经很辉煌的阶层,现在只是小小的……蚂蚁。
一个永恒者,真是比灰尘都渺小。没有哪个永恒者能活这么长的时间,除了这个阿根普斯。
……
阿根普斯是特殊的,因为他是周生唯一看不透的东西,现在仍然看不透。
……
他绿油油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发现大都虎视眈眈,而且比他厉害多了,不敢去招惹。他很胆小,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
“哦,朋友,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周生把他鸡爪子一样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开,这个老家伙又去捏他的蝉翼。这蝉翼尽管是虚幻的,可是也不是一个永恒者能拿手去碰的。
顿时发出亿万道金色长针,把他的爪子穿透。
“我的妈,疼!”
……
……
“你可以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还活着?”
“我说我被冰冻了很多年,然后我就这么活下来,你信吗?”阿根普斯诚恳的说,双眼流露出真挚的神色。
周生摇摇头,这个老家伙能一直瞒着他,一直在这里生活着,显然不是这个狗血原因。
“哦,好吧,这个原因显然是牵强了点,我也不信。不过真实的原因,其实比这个更简单”。
“我活下来的原因嘛”,他拍了拍干巴巴的没有几两肉的胸脯,自傲的说:“就是因为我身强体壮!”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