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似乎很不受待见,但原因是什么,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照目前的情形,只怕得先弄清楚状况再想对策,至于以后……
夏茗望了一眼起伏的山峦,突然生出一丝快意江湖的兴奋。
八十年代是后世公认的黄金年代,遍地是机遇,而她带着前世的记忆,起点比任何人都高。
她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能冲出这鸟不拉屎的小穷村,飞得比任何人快,比任何人高!
正想着,左前方的树丛,突然一阵异动。
“谁!”
夏茗低喝一声,攥紧了手里的镰刀,警惕地盯着树丛。
树丛间,窜过一道深绿色的身影,伴随着猛兽般凌厉的目光,射在夏茗的身上。
夏茗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从隐约看到的身形判断,她几乎可以断定,对方是个男人。
一个危险而可怕的男人。
对方潜伏在树丛中,锋利如刀的目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和夏茗的目光对上了。
一瞬间,夏茗竟有种被死神的目光锁定,身体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的错觉,令她遍体生寒。
心跳到了嗓子眼。
夏茗攥住镰刀放在胸前,死死盯着树丛的动静,“谁在那里!出来!”
话音未落,哗啦啦一声,树丛一阵剧烈晃动。
夏茗大惊,几乎下意识地倒退两步,警惕地挥起镰刀。
树丛晃动的动静,却没有朝她冲出来,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快速朝远处转移,直到消失不见。
原地,静得只剩夏茗剧烈的心跳声。
夏茗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树丛的动静,直到完全确定对方已经离开,不会突然去而复返,才长松一口气。
荒山野岭,四下无人的,要是遇到行凶歹徒什么的,喊个救命都没人听到,只能自求多福。
夏茗镇定下来,紧紧抓着镰刀,朝树丛的方向探过去。
浓密的树丛,有人闯过的痕迹,锋利的草叶上沾着血迹,横在半空中的树杈,还挂着一小片军绿色的碎布。
夏茗眉头紧蹙,伸手将那片碎布扯过来,摸到碎布上沾染的血迹。
血是新鲜的,那人“逃走”闯开的痕迹,染了一路的血。
可见,那人身上带着伤,并且伤的不轻。
“他到底是谁……”
夏茗无意识地把碎布抓在手里,心里对这个危险男人的身份有几分好奇,但是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因此并没有顺着男人离开的痕迹追过去,而是转身离开。
夏茗并没有留意到,树丛深处的男人,鹰隼般冷厉的双眸,正死死盯着她。
男人染着血的手里,正抓着一把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夏茗转身离去的后脑勺。
第3章 诬陷
直到夏茗远去,确定夏茗没有威胁后,男人才收起枪。
那双犀利的鹰眸,深深望了夏茗婀娜的背影一眼,随之,他利落转身,窜入浓密的树林深处。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都没有停留。
然而冥冥之中,命运的线,却已经朝着彼此的方向,交织在了一起。
夏茗找到了麻花辫村妇告诉她的小竹林。
正值春雨季,笋尖从枯叶中冒出来,又粗又嫩,野生而鲜活,看得夏茗眼睛都亮了。
在城市化高速发展的未来,这样原汁原味的野生鲜笋,可不多见。
夏茗放下竹篓,撸起袖子,拿了小锄头就开始挖。
没长高的竹笋是很脆的,没两下,竹篓里就装进了几根新挖的竹笋。
正要挖下一根竹笋,一道尖利的声音,就打断了夏茗的动作。
“好你个贱蹄子,偷自己家的钱还不够,还把主意打到我王丽娟家头上,敢偷我家的竹笋!”
伴随着怒气冲冲的叱骂,一个黄脸干瘦的女人,朝夏茗扑了过来,“我今天非打折了你这双贱手不可,看你还敢不敢偷东西!”
夏茗心下一沉,轻身倒退两步,避开了王丽娟挥过来的手。
“贱蹄子,还敢躲?!”王丽娟被夏茗的举动激怒,眼睛都瞪圆了,挥舞着双手,朝夏茗的脸和脖子抓去。
那双干瘦如柴的手满是黄泥,指甲僵硬锋利,还沾着黑乎乎的污垢,要是被她的手指甲刮到脸,只怕能直接把脸刮出血痕。
夏茗面色一冷,反手挡掉了王丽娟挥过来的手,脚下急退两步后站定,一双明艳的大桃花眼,冷冷地盯着王丽娟。
姣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无形中竟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场。
这是她在集团股东大会上,面对十几个集团高层,依然能从容应对的气场。
一瞬间,王丽娟竟有种被慑住,不敢造次的错觉。
眼前的女子,不是她印象中的夏茗,这让她很震惊,莫名地忌惮。
夏茗扫一眼竹篓里的几根竹笋,危险地眯起了眼,“这片竹林,是你家的?”
“夏茗,甭给我装傻!”王丽娟扯着嗓子喝道。
她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泼辣吝啬,谁敢碰她家的东西一下,她能拿扫帚,满村子追着人喊打。
现在正是竹笋旺盛的季节,她惦记着自家竹笋,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怕哪个不长眼的,敢打她家竹笋的主意,因此三天两头地,要翻过几座山头来“巡视”。
“我碰到花娃子和四喜了,花娃子全都告诉我了,说你这贱蹄子要偷我家笋,我还当她吓唬我,现在被我逮了个正着,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看我今天,不把你这双贱手给废了不可!”
王丽娟神色狰狞,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地上捡起一截枯木当木棍,扬手就朝夏茗挥了过来。
夏茗大惊。
眼见避无可避,夏茗狠狠一咬牙,非但不避开,反而直接朝王丽娟冲上去,在木棍挥过来之际挥起镰刀,砍了过去。
啪的一声,木棍被砍开,断开一个大大的裂口。
激烈的碰撞,震得王丽娟手腕发抖,手里的木棍抓不住,被力道震得飞了出去。
“啊!”王丽娟惊呼。
她捂着被震麻的手腕,满脸的不可置信,尖利喊道:“小贱人,你还敢打人?你偷我家的东西,还敢动手打人?你还不是还要拿镰刀杀人?你爸是杀人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要当杀人犯,去牢里陪你爸吃牢饭?!”
夏茗淡淡一笑,挥了挥手里的镰刀,说:“我劝你说话客气一点,我这镰刀不长眼,说不准下一刀会砍中哪里,一个不小心,我就真成杀人犯了。”
王丽娟大惊。
夏茗要是真成杀人犯,被杀掉的人,可不就是她王丽娟吗?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夏茗说得云淡风轻,但她听得心惊肉跳。
王丽娟泼辣归泼辣,但不代表她不怕死。
想到夏茗那个杀人犯父亲,再看眼前的夏茗,王丽娟头皮阵阵发麻,喉咙跟被扼住了一般,一个字都骂不出来了。
眼前的夏茗,竟让她打从心眼里发憷。
夏茗沉吟一瞬,沉声说:“你说的花娃子,是不是编着麻花辫,还背着竹篓?她告诉你,我来偷你家笋?”
王丽娟愣了一下。
夏茗的问题对她来说很奇怪,但她只以为夏茗要耍花样,觉得夏茗想找借口狡辩。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眼前的夏茗换了“芯”,早就不是她认识的夏茗了。
“花娃子今天是编了麻花辫,要不是她好心提醒我,我还不知道你这小贱人,盯上了我家竹笋,想要偷鸡摸狗来偷东西!”王丽娟尖声叱骂,“跟你那杀人犯的爸一样,不是个好东西,偷自己家的钱,还要偷我家的笋!”
夏茗并不理会王丽娟的态度,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王丽娟。
照王丽娟的意思,这副身体的原主人,父亲是个杀人犯,而原主人手脚不干净,偷过家里的钱,究竟确有其事,还是王丽娟造谣,夏茗暂时无法判断。
至于偷笋一事,王丽娟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那么,就是她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麻花辫村妇,也就是所谓的花娃子在撒谎了。
骗她说王丽娟家的竹笋是她家的,让她来挖王丽娟的竹笋,又骗王丽娟说她偷竹笋,怂恿王丽娟来抓包,扣一个小偷的帽子下来,让她百口莫辩。
好一个一石二鸟。
难怪那个叫花娃子的村妇,当时神色闪躲,说话言辞闪烁,不敢和她对视,原来是心存恶意,做贼心虚。
只怪当时夏茗脑门疼,没有心思往深处想,所以才着了道。
万万没想到,在明争暗斗、风波诡谲的职场都没有栽跟头的夏茗,竟在一个村妇手里栽了跟头。
夏茗微微眯起眼,暗暗记下了花娃子这个人,转头对王丽娟意味深长道:“花娃子告诉我,让我到这里来挖笋。”
“胡说!”王丽娟直接跳了起来。
她根本不相信夏茗的话,嚷嚷道:“谎话精!偷了东西不承认,还想狡辩撒谎?你家的竹笋,明明在相反的方向,和这里隔着好几座山头,花娃子比你还清楚,她能说错?!”
夏茗闻言,摆弄着手里的镰刀,眼底一片冷意。
王丽娟的话,再一次印证了夏茗的判断:花娃子睁眼说瞎话,故意陷害她!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第4章 化解
夏茗慢悠悠地摆弄手里的镰刀,意味深长道:“你自己也说了,我家的笋离这里好几座山头,我家有笋不挖,我为什么想不通,非要大老远来这里挖你的?我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这……”王丽娟迟疑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