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呛声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呛声
宁远候世子夫人倒也不是话唠型的,说过一轮逗过乐子,便转身又去忙别的了,留下一众夫人们自己在此喝茶闲聊,若有想骑马或是打马球的,便也可自行离去,并不拘束人。
而这群上了些年纪的夫人们聚在一处,也并非是为了图个乐子,出来走动总会有走动的目的。
“听闻恪王爷在户部任职,当真是年少有为啊!”有好奇的夫人,凑到香枝儿跟前说道。
香枝儿淡淡一笑道:“倒算不上什么年少有为,不过是学着当差罢了,他人还年轻,不懂的地方还多着呢,届时少不得多请教请教赵侍郎大人呢!”
那位夫人听到这话,顿时便露出笑脸来,她正是户部赵侍郎家的夫人,周承泽做为空降下来的顶头上司,很多事情是不懂的,还需要仰仗下面这些大人们,而这些大人们却也需要得到周承泽的认可,不然升迁无望,如此,大家倒也能和平共处。
毕竟周承泽的身份摆在那里,谁也不会想不开与他为难不是,当然别有用心的除外,然而这部份人却也并不能讨到好,他人虽年轻,自有一套识人之能,那些趋炎附势之辈,他也并不会看在眼中。
“王妃说笑了,咱们家大人虽一向勤力当差,却也笨拙得很,可当不得请教一字的, 不过王爷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叫他去问话即可,他这人算不得多机灵,在户部却也是个老人,知道的东西倒也不少。”赵夫人很是谦虚的说道。
香枝儿便冲着赵夫人笑着点头,对于她的好意,自是笑纳了。
“听说户部亏空得厉害,咱们恪王爷接了这差事,却也烫手得很啊!”刘学士夫人放下茶盏,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说道。
她这话一出,场面顿时为之一静。
这差事烫不烫手的,大家心中知晓便也是了,却拿出来当着人家恪王妃的面来说,这就有些不太妥当了。
不少人朝着刘夫人的方向看去,看清是她开的口,各自便也露出了然一笑,这刘家小姐嫁的是慎王,刘家自然便是慎王的人,这般场合说这样的话,倒也能理解,却也无法让人认同。
香枝儿不紧不慢朝着刘夫人看了眼,随即开口道:“虽说是当差,却也是为朝堂、为百姓、为皇上效力,却也不能不上心,再则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即便是烫手也不能不接啊,这世间艰难险阻的事儿多了,若人人畏难,不肯去做,岂不是要乱套了,刘夫人觉得差事烫手,也不过妇人见识罢了。”
这最后一句,说得就有点不客气了,刘夫人也瞬冷下脸来,她不过是随意说了一句,又没说其他,竟得了一句妇人见识,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同为女人,她吃过的盐比对方吃过的米还多,不想年纪轻轻一丫头片子,却说她是妇人见识,还真当自己高高在上多了不起似的,刘夫人被当众呛声,也是气得够呛。
“恪王妃说妾身是妇人见识,那么恪王妃是否是见识不凡呢?”说着这话,嘴角便也扯出冷笑来。
谁不知道她出身农户人家,也就是命好嫁给了燕恪,跟着水涨船高,不然一辈子也就只能做个农妇罢了,竟敢说她这大家出身的夫人是妇人见识,着实轻狂。
“见识不凡可不敢当,不过幼时也是读过几本书的,夫人莫是要说我说叨说叨?”香枝儿也不恼,语气仍如闲话家常般。
不看别的,只说这气度上面,她便胜了一筹了。
别看刘夫人年长,但这三两句话间已是变了脸色,气度涵养仍是没练到家呢。
刘夫人正待开口接话,却不料秦老夫人却是率先开口了:“咱们聚在此处不过是图个乐子,倒是扯到朝堂之上去了,不免有些偏了话题,还是说回正经的来吧!
秦老夫人说着,转头便冲旁边候着的管事婆子问道:“你们家世子夫人,先前好似跟我说过,这马球是可以下注的是吗,老身年轻时也颇爱这个,不过如今却是……老了,老了,下个注还是可以的。”
她这一开口,管事婆子连忙恭敬的上前道:“确实可以下注,不过世子夫人担心被人说咱们聚众赌博,影响声誉,所以下注也是有限额的,最多不能超过一百两。”
“一百两啊,好好好,还是你们世子夫人想得周到。”秦老夫人随即朝着香枝儿笑道:“王妃这是初次来吧,估计也不懂这其中的规矩,一会儿让那婆子与你讲讲,虽不能亲自下场,不过那些丫头们手下本事也不差,瞧着也很有劲头。”
香枝儿便笑道:“确实是头一回来,秦老夫人想必是其中的行家,不妨与我透透底儿,哪一只马球队最强,也或是老夫人直接与我说下哪一注的好,也省得我再去费神猜了。”
秦老夫人闻言,顿时笑了起来:“王妃倒是图省事,到时候要是亏了银子,可别怪罪到老身头上。”
“岂敢岂敢,老夫人眼光老道,想来是不会失手的,我今儿跟着老夫人,倒是可以好生长一番见识。”
刘夫人见她们一唱一合的,全然将她撂到一边不理会,也着实没将她放在眼中,顿时心中越发气恼起来,说起来她也一向是个沉稳有度,颇有算计的人,轻易也不会与人为难或是竖敌,可香枝儿却是不同。
前些日子女儿常向她哭诉,说是在那府中被人欺负,她也着实气愤不已,一个农家女罢了,一穷二白,毫无身家背景,竟也敢欺负她的女儿,如今碰上了,少不得便想落落对方的面子,踩上一脚,说几句风凉话之类的,总之他们之间的立场,始终会对立。
她也心知这样的场合,话说得难听了,脸面上也会不好看,可为了女儿倒底没忍住,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秦老夫人竟这般维护香枝儿,让她想不通之余,也不免一阵深思,莫不是秦家想上恪王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