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我不答应
要是让她选,她倒宁可现在还住在牢房里!
毕竟从牢房越狱出去的难度,比从这表明风平浪静,暗处满是暗卫盯梢的厢房出去的难度,要小得多得多了。
就在她转到快把自己变成个陀螺的一瞬,身后突然传来“吱哑”一声开门声。
洛云染豁然回身!
东锦霖一身墨色深衣,站在她身后,长发未束,还带着几分潮湿的水汽,让那张平素过分冷然的面容莫名多出一丝妖异,显然是刚刚沐浴完。
“这么晚了,还不睡。”东锦霖从门口走进来,步履不疾不徐,但洛云染却莫名地听到他的呼吸是乱的,还带着一丝喘,尽管他极力压制着。
洛云染眯了一下长眸,“知道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扰我,你这不是成心不想让我睡吗?”
东锦霖失笑,在桌案边落座,从茶托上翻出两只杯子,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
洛云染原本还不觉得,现在看他倒水,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喝水了,现在还真有些渴了。
不客气地在他对面盘腿一坐,端起杯子一仰脖子就灌了下去。
“噗!”
下一瞬她却陡然一下把刚喝进去的那口给一下子吐了出来,呛咳不止,指着东锦霖不可思议地问,“怎么咳!怎么是咳咳……是酒咳咳!咳咳!”
东锦霖略微愣了一下,取出一方手帕递了过去,有些无辜,“你也没问。”
“你一个病人咳……喝什么酒!”洛云染粗暴地一把扯过手帕胡乱地擦拭着嘴边和身上。
这货是疯了不成!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是不是!
东锦霖紫眸略微一垂,弯了下唇角,“体寒,这会让我觉得暖一些。”
那笑容莫名苍白,温淡中藏了丝落寞。
洛云染一噎,原本想说的话一大堆,因为这一句,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当然知道他体寒,即便如现在,酷暑当头,好多人都热得恨不得能把皮也给剥了,而他却着了两层单衣,把自己从头到尾捂得严严实实的。
不知道的人还真当他是礼数严明,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自己王爷的高贵姿态。
她的手指不自觉攥紧了刚刚擦拭过的手帕,沉默了片刻,抬头,“我帮你治病,你放我走。”
东锦霖的紫眸倏地一抬,眼底的诧异连掩饰都来不及,就这么表露无遗。
就在洛云染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忽而一笑,一字一字道,“我不答应。”
洛云染不敢置信,“为什么?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还能比你自己的命更重要吗?!”
她认为这是一笔再合算不过的买卖,根本就没有让人拒绝的理由好吗。
他薄唇边的弧度更显,声音不温不淡,“对你来说或许没有,对我来说……有。”
“是什么?”
他忽的一掀眸,深邃瑰丽的紫眸深深地注视着洛云染,如同透过她的躯壳直视到灵魂。
洛云染的心口蓦地一窒,仓皇别开视线。
“咳……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这么快就拒绝我的好,可以稍微认真考虑一下,你抓住我在这里,除了给你看病,我也没有其他的用不是?”
东锦霖慢慢饮下杯中那杯酒,辛辣的液体穿过喉咙直达胃部,这才让他一直瑟瑟发寒的身躯微微有了些热的知觉,“不用考虑,我的答案不会变。”
“你把我扣在这里难道当摆设看?”洛云染简直莫名其妙。
东锦霖忽的倾身过来,洛云染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往后,就见他紫眸自她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当摆设看,也不错。”
即便什么做,只是这么看着。
“你……”洛云染刚想说什么,突然脑袋一垂,“哐当”一下倒在了桌上。
东锦霖一愣。
眨了眨眼,下一瞬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瞬间冲了过去一把扶起她,“云染!洛云染!”
任凭他怎么呼唤,洛云染都紧闭着双眼没有一点反应。
东锦霖的心绪彻底乱了,“朔风!朔风!”
突然被主子的大喊声召唤的朔风瞬间雷厉风行地出现在了房间里,手中长剑已经出鞘,“主子!”
“去把宋哲拎过来!马上!”东锦霖抱着洛云染急声吩咐。
“啊……哦!是!”朔风原本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事怎么和宋哲扯上关系了,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刺客。
不过也马上反应过来,一个转身就掠了出去。
没过一会,还睡眼惺忪的宋哲就被拎到了东锦霖的面前,一脸懵圈,“主、主子,出什么事了吗?”
“你给我清醒点,过来看看她!”东锦霖一示意怀中抱着的洛云染。
宋哲的睡意才算是一下子醒了个彻底,惊慌失措,“夫人?”
夫人不是已经失踪了吗?怎么这会突然出现在主子的房间里?
朔风在后面踢了他一脚,宋哲踉跄了两步冲了出去,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赶紧看看人怎么样了。
他连忙进行了一翻检查。
检查完之后,却是莫名地“咦”了一声。
“到底怎么样!”东锦霖忍不住催促,失了他一贯的冷静。
宋哲沉默地摸了摸鼻子,一脸不解,“没有什么问题啊,照理来说不应该……”
他说着,忽然话音一顿,吸了吸鼻子,“这什么味,难道是……酒?”
东锦霖颔首,一指桌上的杯子,“有什么不对?我们刚才喝了两杯,但是这酒我和她都喝了,我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
他的酒,一直都是楼里的师傅自己酿造的,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任何不对。
而且他也不是今天第一天喝了,为什么洛云染现在不省人事?
“这个……”宋太医咳嗽了几声,有些尴尬,有些迟疑。
东锦霖目光森冷,“说!”
宋太医又咳嗽了两声,“我觉得……夫人她没、没事,咳主子你放心吧,别想太多。”
“没事为什么会这样?”东锦霖眉间深深的沟壑已经隐隐透出了几分杀气。宋太医紧张地搓了搓手,组织着措辞,“直白的来说,就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