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第92章 他是独一无二的九千岁
  老皇帝身子不停颤抖,随着暮修黎那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是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画面。
  原本绝美的妇人经过长时间的压迫和逃亡,已经骨瘦如柴,她被四个人摁在长凳上,那些带着小刺的板子,毫不留情的朝她整个后半身砸去。
  每一下,都很沉重,半点也不留情。
  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泡在血水中一般。
  年幼的孩子跪在一侧,大雨,倾泻而下……
  皇后被众人簇拥着,站在走廊上,那些雨水,半点也溅不到她身上。
  那一天,电闪雷鸣。
  闪电的光打在她乱糟糟湿漉漉还满是鲜血的惨白脸蛋上,那么的瘆人。
  他其实早就到了。
  但跟一个宫女睡了这种事情,虽然之前一直发生,但被闹到之后,面子上终究过不去。
  若说她还有当年的美貌,他或许会心软一二。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很丑。
  皮肤,也变得极为粗糙。
  这样的女人,就算扒光了丢在他面前,他也再难提起半点兴趣。
  于是……
  他选择视而不见。
  他一直在暗处,亲眼看着她们将她折磨致死……
  她刚刚死去的那几年,他偶尔还是会梦到她的。
  梦中的她,总是她死不瞑目的样子。
  但也只是几次而已,自从李贵妃入宫之后,他的心思便被李贵妃吸引,之后,便再也没有了。
  他手中沾染鲜血无数,可其他的,终究没有亲眼看到。
  她,是第一个在他面前,死的如此惨厉的。
  不止因为她死时的模样,还因为一侧孩童那愤恨的眼神。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孩子,是豺狼,是虎豹。
  他不能养虎为患。
  为了不让别人过分诟病,他给他取了名字,给他安排了居住的地方……
  他从不缺儿子。
  是以,很多时候他甚至想着,要是这个孩子跟他娘一样,被皇后悄悄弄死就好了……
  渐渐的,他甚至彻底忘了这个儿子的存在!
  直到,大半年前,秦慕寒突然提及。
  他也并未放在心上。
  在让它出战前,他是见过他的。
  长得温文儒雅,哪里像个会打仗的样子。
  且,身居冷宫,他并没有机会学习任何兵法和功夫,所以,他便放心的让他去了。
  一来是,虽然暮修黎并不受宠,但他终究是皇子。
  皇子出战,可以很大程度上的鼓舞士气。
  二来是,他并不认为暮修黎当真有什么本事,能够降服众位将军并且顺利出战。
  甚至,知道暮修染对他暗中出手之后,他也从未放在心上。
  可,事情当真出乎意料。
  等他发觉事情无法控制时,暮修黎已经取得了第一次的胜利……
  那个时候,已经无法动手。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好似一步步的,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一直看不上暮修染,更看不上暮修黎,知晓他们会内斗,便放任他们去……
  最好是弄个两败俱伤,他便真的能够高枕无忧。
  可他万万没想到,当他利用这些人的时候,这些人,同样在利用他……
  那些舆论……
  必定是有人刻意放出……
  思来想去,老皇帝便是觉得,能够如此煽动民心的人,只有一人。
  “是秦慕寒,是秦慕寒对不对?”
  暮修染神色寡淡的扫了一眼皇帝,落在他脖颈上的手并未拿开,捏得不紧,但也不松。
  不会让他很难受,但也绝不好受。
  “你才知道?”
  暮修黎的话,险些让皇帝疯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他,从一开始,他就算计好了一切,让你,一步步的,取代朕……”
  “是啊,从一开始,都是算计好的。”
  暮修黎并不反驳,秦慕寒之所以说动皇帝让他出征,用的借口,无非就是他是个无足轻重的皇子而已,而太子生命可贵,不该出现在危险的地方……
  呵,同样是命,凭什么皇帝就认为他暮修黎要低人一等?
  他想,也只有在帝王之家,这样的理由,才能被征用且不被怀疑。
  “你们,你们从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
  皇帝的声音,已经听不出喜怒,像是接受了事实,他问,“你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十年前。”
  许是这个时间当真吓到了老皇帝,他愣了好半晌。
  突然就笑了出来,“十年前,十年前,居然那么久了……”
  十年前,他外出狩猎,受了伤,是秦慕寒救了他。
  少年英姿飒爽,绝代风华。
  就是不肯随他一同入宫。
  之后,他再三邀请,少年才勉为其难入朝为官。
  再然后,更是发现他才高八斗,很是不凡。
  这十年来,秦慕寒为他出生入死无数次,每一次他心中升起一丁点怀疑时,他就总是做出一些让他感动的事情来。
  他的官职,越来越高。
  他对他,越来越不放心。
  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人,被称之为忘年交的两人,终于还是生出了间隙。
  五年前,这份间隙,已经到了不可磨灭的地步。
  朝中大臣皆对这个少年赞誉有加,夸他慧眼识珠,可他心中,越发不平衡,越发担忧。
  自古君被臣取而代之多不胜数,秦慕寒已经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而这个时候,他还得到了最为关键的,民心
  他,已经不在相信他。
  甚至开始日夜提防着他……
  而这个时候,秦慕寒居然……
  自请成为阉人……
  直到现在,他犹记得,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跪在他身前,言之凿凿,“陛下,臣自愿成为阉人,只愿一辈子陪伴陛下,还请陛下恩准。”
  当时,他内心狂喜。
  毕竟成为了太监,秦慕寒便再也不可能成为皇帝。
  届时,不管他手中有怎样的权利,他终究不可能越过他。
  可,面上,还是要纠结一下的……
  “爱卿,不必如此……”
  秦慕寒并未给他拒绝的机会,当着他的面,自断其根……
  少年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气若游丝,他冷寂了许久的心,再次被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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