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罗帅万岁

  赵铁叉仓惶奔走。
  兵败如山倒,高鸡泊贼众没有死战到底的血性,这群河北运河边上最残暴的劫匪杀戮成性,平时为恶多端,此时却如丧家之犬纷纷溃散。
  头盔面甲上的眼缝摭住了不少的视线。
  独孤流云只能看到正前方。
  在他的前面,是无数败退下来的贼众,正慌不择路的逃窜。一个高大的壮汉提着柄铁叉跑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无数喽罗。
  独孤流云回头看了下,他的人正从林中鱼贯而出。
  “列阵,锋矢队列!”
  他高声喊道。
  十三骑具装甲骑跟在他后面,组成了锋矢箭头,而他是那箭头上最锋利的一个尖。
  这十三骑具装甲骑的战马,都披着绘有虎纹的马甲,甚至连马上骑士们的铁盔,都装饰成虎头。
  这是孤独流云的虎斑突骑,虽只有十三骑,却也绝不容小觑。
  而在更后面,则是由清河崔氏武装起来的五百乡勇,最前面的是大盾手,后面紧随长矛手,再后是弓弩手,两侧则是刀牌手。
  他们全都身着白衫,紧随着独孤流云。
  前面无数贼匪冲近,可他们却依然站立如松。
  独孤流云回头,举起了自己的铁缠黑漆槊,“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为民除害的时候到了,这伙高鸡泊贼为祸清河郡数年,今日,我等就要助罗帅将他们彻底铲除!”
  “为民除害!”众乡勇齐声高呼。
  独孤流云挺直马槊,大喝一声,“杀!”
  随即策动坐骑,奋勇向前。
  他带着十三骑虎斑突骑开始跑动起来,战马不断加速,最后横冲直撞向前。
  赵铁叉跑着跑着,发现前面拦着一支人马。
  “大将军,好像是清河崔氏的人马!”一人高喊。
  “他娘的,清河崔氏什么时候也敢来惹我们了?”赵铁叉怒道,清河崔几百年的望族,扎根清河郡,势力庞大,虽说许多子弟在朝为官,可老家依然有不少人在。
  以往张金称在高鸡泊称雄,同在清河郡,但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张金称虽然叫的凶,可也没敢去碰崔家,崔家倒也识趣,每年都会定期给点孝敬,于是倒也相安于事。
  想不到,现在崔家居然也来乘火打劫。
  “老子先送你们上西天!待老子东山再起,定先踏平清河崔家。”
  话刚落。
  独孤流云已经杀到。
  铁缠黑漆槊往前突刺,赵铁叉手中铁叉猛砸,将槊荡开。
  独孤流云直接弃槊,拔出了马鞍上的九节钢鞭。
  沉甸甸的钢鞭在手,猛砸过去。
  赵铁叉也没料到对面这小子居然一交手就把兵器弃了,使料不及,钢鞭砸下,只得侧身躲避,却是已经迟了一步。
  沉重的九节钢鞭打下,足有九斤重的九节钢鞭比起刀剑可是凶猛万分,鞭锏这种武器虽不如锤猛,可杀伤力却远超刀剑。
  一鞭砸在赵铁叉的肩膀之上,直接就把他的半边肩膀打塌碎。
  独孤流云乘势又挥鞭再打,第二鞭落在他的背上。
  赵铁叉五脏六腑都受巨震,顿时喷出一口老血,坠落马下,来不及摘镫,被坐骑一路拖着狂奔,半边脸都给拖没了。
  后面的崔氏乡勇赶上,一个队头挥起一刀,手起刀落把赵铁叉的人头砍下,然后挂在了自己的腰上。
  另几个乡勇上前把他的坐骑拦下俘获。
  赵铁叉一个照面就被杀,本就如惊弓之鸟的贼军更惊。
  十四骑一冲而过,再无能挡之人。
  大伙大伙的高鸡泊贼军,纷纷跪降。
  而此时阚棱高兴幸存罗成的旗帜,血红色的战旗在风中飘荡。
  斗大的罗字显得十分的醒目。
  高鸡泊几万人马已经溃败,四散而逃。
  一队又一队的官军,正带着流民青壮四下俘虏贼人。
  高鸡泊中。
  秦琼与罗士信正带人一路横扫过去,贼军倾巢而出,留守的都只是一些老弱和家眷。几乎无人可挡,他们最终一路杀到了张金称的那座岛营。
  一顿弓弩齐发,张金称留守的黑铁亲卫便死伤殆尽。
  罗成策马穿过战场,敌军依然还在徒劳的逃窜。
  他左顾右盼,看见了窦建德带着他的两千残部也在帮忙追剿溃军。
  突然,一间横飞的流矢当的一声撞上罗成的铠甲,不过这支流矢被坚固的铠甲挡下,只是留下了一点印记。
  几名白马义从立即呼啸一声,向着那支流矢方向杀去,片刻后,几颗贼军人头已经被他们挂在腰上带回。
  运河边上,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残破的旗帜,折断的武器。
  虽然还有许多贼匪在逃,可他们已经完全是混乱的溃逃而已,没有了组织,没有号令,就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战斗还在继续。
  可却已经是一边倒。
  官军乘胜追击,势不可挡。
  更远处,高鸡泊方向不时的升起一股股烟火。
  “大隋万岁!”
  “大隋万岁!”
  运河边,人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甚至还间夹着一两声‘罗帅万岁’。
  也不知道这种话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不过罗成只当是没听说,喊出罗成万岁虽然有些犯忌讳,但还算好。大隋时万岁这个称呼,还不算皇帝专有,不少人取名字都喜欢取万岁,比如隋初名帅史万岁,他就叫万岁。他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叫万胜一个叫万宝。
  再比如,隋朝府兵的军袍是黄色的,黄色算是士兵专有服色,就跟胥吏穿皂色一样。皇帝最正式的礼袍颜色是上玄下纁,上面是黑中带紫,下面是黄中带赤。明黄色也不是皇帝的专属,只是平时做为常服穿着,并不禁士民使用。
  到处都是血。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哪怕只是一场剿匪作战,可也已经是四五万人的交锋。
  这若放在同时代的欧洲,那简直比国战还可怕了。
  罗成回到运河边上,下马。
  阚棱将帅旗插定。
  白马义从将四周围住,于是这里便成了临时帅帐。
  “传令下去,弃械跪地投降者免死!”
  “敢有持械逃亡不降者,杀无赦!”
  战斗已经胜利,没有必要再继续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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