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岳文成凝住眉头,轻轻点一下。
  宋清娇问,“伤的很重?”
  岳文成不知要如何回答,他想,何止是伤的重,性命堪忧啊,但他不想宋清娇担忧害怕,就说,“你二姐已经去韩府请韩稹了,你知道的,韩稹是医术鬼才,有他在,再重的伤也治的好的。”
  宋清娇面色一沉,她的思想与岳文成不一样,宋清娇想的是,连医术鬼才韩稹都惊动了,可见,她大哥与六妹不是伤的重,怕是生死一线。
  她用力推开岳文成,跨进门槛。
  一进门就看到很多丫环,丫环们来来往往在洗地板,她脸一寒,走进去。
  里面,站着韩廖、岳文成,宋繁花坐在床下首位置的一把四轮交椅上,她身后站着环珠和绿佩,两个丫环都在忧心地说着什么,床边,戚烟在认真仔细地给岳文成擦脸,没大一会儿,常安奔了进来,陈易也跟着进来,又过了片刻,宋明慧带着韩稹来了。
  韩稹一进来,谁也不看,只冲韩廖挑了挑眉,“用我的银子把我请出来,你可真行。”
  韩廖道,“没空跟你贫,你快过来治病。”
  韩稹哼一声,袖手走到床边,他一走近,宋繁花脊背一挺,宋清娇和宋明慧也一脸紧张地靠近,戚烟拿着微湿的毛巾退后。
  韩稹伸出指尖,弯下腰,将宋世贤的头轻轻抬起,盯着那血迹模糊的地方看了半刻,扭头冲韩廖道,“失血过多。”
  韩廖抿唇,“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失血过多,就问你,有没有救?”
  韩稹说,“当然有救。”
  韩廖道,“那就救。”
  韩稹撇撇嘴,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指了指常安,“你留下,其他所有人都出去。”
  宋繁花也要留下,韩稹盯着她说,“等我治好了他,再来治你。”
  宋繁花一怔。
  韩稹却不再看她了,朝后面挥挥手。
  韩廖把所有人都唤出去,过了有一刻钟头,常安出来了,脸上露出喜色,冲紧张地盯着他的宋明慧、宋清娇、宋繁花说,“少爷醒了。”
  张施义接一句,“这么快?”
  常安想到刚刚韩稹治病的手法,脸上虚汗冒出,他点点头,“不过又睡了,韩先生说,少爷这个时候要休息,不让你们进去打扰。”说罢,看向宋繁花,“六小姐,韩先生让你回你院里,他等会儿过去。”
  宋繁花说,“我不需要他看。”
  常安正要应话,韩稹推了帘子出来,看着她,不阴不阳地道,“你伤的很重,比起宋世贤,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不过,你若是不想活了,倒也不用让我费事了,可是呢,韩廖拿了我的银,请了我的人,我就要负责把你们治好,不然,他丢了脸是小事,让我韩稹蒙了羞就是大事了。”
  韩廖往他脸上一瞪。
  韩稹耸耸肩,擦了一把手上的水珠,朝外去了,离门前,他叮嘱,“六姑娘,我在南院等你。”
  宋繁花受了很重的内伤,能撑到此刻已是极限,如今,确实是各种不好,宋明慧、宋清娇都不准许她这个时候任性,双双架住她胳膊,把她架到了南院。
  韩稹与之前治疗宋世贤一样,不让外人在,这次他连丫环都没留,直接轰走。
  宋繁花躺在床上,被他压住肩膀,她仰头看他,“我不需要你治。”
  韩稹笑道,“六小姐身体不错,五脏内腹伤了七八成还能活蹦乱跳,还有气力说话,我也真是佩服了,不过。”他伸手搭上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欲要甩开的手压住,指腹凉凉地探在那微动的脉博上,轻声道,“再有一掌,你就可以到地府去见阎王了。”他轻轻睨着她,“是让我给你一掌,还是让我给你一命?”
  第87章 九方银针
  宋繁花哼道,“你就是给我一掌我也死不了。”
  她甩开他的手,却被韩稹反手制住。
  宋繁花的一只手受了重伤,一只手虽然是好的,可那手腕上戴着九环镖,刚刚生死一线的时候,有一环脱手而飞,后来虽然回来了,可那流星镖上的温度居高不下,一直熨烫着她的皮肤,她其实很疼,可她不能说。
  韩稹轻悠悠地将腿搁在了床沿,并不像治疗包扎宋世贤那般争分夺秒,他不紧不慢,微凉的指腹从宋繁花的皓腕一路压线压至关节处,顿了顿,他抬起下巴,冲床上的女孩说,“逞口舌之争对你没好处。”
  宋繁花瞪着帐顶,不言。
  韩稹看她一眼,问,“谁把你伤的这般重的?”
  宋繁花哼一声,不答。
  韩稹一边缓缓地从腰间摸出一卷银针,一边慢条斯理地道,“我祖母说了,你们宋府今年有灾,但灾厄一过便是鹏程万里,她老人家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今天却把你们宋府的几个姑娘一一拎出来说了一说。”说到这,顿了顿,银针忽闪,飞矢一般扎入宋繁花的胸口,宋繁花疼的大叫,下一秒,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了,她张嘴大吼,“韩稹!”
  韩稹懒懒一笑,“别急,还有。”
  宋繁花气结,眼睛瞪着他恨不得瞪出一个窟窿来。
  韩稹无视他的怒瞪,怡然闲闲道,“我祖母说你命本来很硬的,会克死很多人,在她的推算里,你们宋府走不长久的,可不知为何,你的命数改变了,连她都看不清晰了。”
  宋繁花冷笑,那个死老太婆,算命算到她头上来了!
  上一世韩廖的背叛就有她一手,若不是她在后面推波助澜,韩廖既便喜欢杜莞丝,也不会做出背信弃义出卖兄弟的事来。
  宋繁花冷哼,“你祖母那么会算,那她有没有算出来你们兄弟都不会长命?”
  韩稹眼一眯,眼前银针又一闪,顷刻间就扎入了宋繁花的腹部。
  宋繁花疼的猛然一声尖叫,下一秒,腹部的痉痛顿缓,热气缓缓沿着银针朝着肌肤深层皮肉挥发,她吸吸气,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个该死的韩稹,明明他施针是不疼的,却偏偏选择最疼的手法给她扎。
  宋繁花闭上眼,眼不见为尽。
  韩稹冷笑,“怎么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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