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江巍问：“有多厉害？”
  学姐：“黑带呢，你说厉不厉害。”
  江巍点头：“听着是挺厉害的。”
  “行了行了，记得周六来海报上面指定的地方，小子，看你瘦瘦弱弱的，咱们跆拳道社可不是好玩的，小心你的小身板哦。”坐在旁边的男的也开了口。
  女生瞪了男生一眼：“文明，你这么凶干什么，别吓着学弟了！”然后她转头对着江巍笑了笑：“别拍，学姐罩你。”
  江巍：“没有，我还挺想跟你们说的那个社长切磋切磋。”
  江家时代传下来的属于传统武学，但招式比较特别，都是他们家族世代家研究流传下来。随着时代发展，后来除了传统中国功夫，从各国流入进来的跆拳道、空手道、柔道这些，于是江巍的父亲也开始研究别的武打招式，跆拳道江巍小时候也学过，但没有去考级。她听说跆拳道中最厉害的就是黑带选手，所以还挺想跟对方交手切磋一下，试试自己的水平。
  “哈？你啥段位了，就想着跟我们社长打。”那位学长说。
  江巍：“没段位。”
  学长转头对身边的学姐说：“我就跟你说吧，现在的新生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看这又来了一个找死的。”
  江巍：“……”
  *
  高中的校园生活刚进来和初中并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江巍初中住宿，高中却因为江平死活不同意她再住宿，所以她就只能回顾序家住。但江巍坚持不住校也天天来学校晚自习，江平看她坚持也就没阻止她。
  江城一中除了一些家里很有钱的纨绔子弟，被家里走关系送进学校，大部分都是认真学习的。
  晚自习的气氛也很好，安静的夏夜，教室里只听到书本翻动的声音，和外面树上小虫子窸窸窣窣的叫声。
  开学也有几天，各个科目的课本也讲到了一些新课的内容，其他科目江巍都没什么问题，但是数学和物理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
  下课的时候，她本来想问柳天成。
  但转头发现对方还在津津有味看他的武侠小说，于是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明天等老师来了，再问老师吧。
  江巍想。
  于是把练习册上不会的题目都圈了起来。
  “江巍，外面有人找。”这个时候，班上的同学叫她。
  知道自己脑子不聪明只能多努力的江巍还奋斗在题海中，抬头问了句：“谁？”
  那位同学说：“顾、顾序学长。”
  江巍听了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让他等等，我做完这道题就出去，或者他不想等就让他走吧。”
  “这、不太好吧。”传话的是名男生，显然看着有点怕顾序。
  江巍没说话了，继续做她的题。
  就当她觉得自己快要算出来的时候，桌上的课本突然被人抽走。
  顾序拿起她的课本，抬眼看了她做的题。
  “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吗，课间就十分钟，等你做完题，早上课了。”
  在教室的人都盯着他俩看，江巍脸有点红，从顾序手中将书抢回来。
  “干嘛啊你，你不是不来晚自习的吗。”
  她记得顾序从来不去学校的晚自习，这个时候他一般都是跟他那群狐朋狗友出去嗨，不是网吧就是ktv，不是喝酒就是打架。
  “晚自习有什么意思，走，少爷我带你去玩玩。”说着顾序就想拉着江巍的手，往外面走。
  江巍跟着他走出教室，然后甩开他的手说：“我不去。”
  顾序：“反正你呆一晚上也没啥效率，跟我去玩，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回家我再教你做题，保准一小时你那些圈的题都能搞定。”
  江巍坚持：“我说不去就不去，有没有效率我都得学，我也不想老麻烦你。”
  顾序双眸眯了眯，“不想麻烦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江巍，你到底因为什么非得跟我保持距离。”
  夜色中，他的声音冷的没有温度，看着江巍不说话，顾序抬手捏住她下巴，逼迫她抬头。
  他的双眸夜幕还漆黑深沉，里面的光却比月色还清冷压抑。
  “这么多年了，我真的想问问你，到底是为什么。”
  顾序想起小的时候，读小学的时候他还没跳级，和江巍在一个班。
  江巍从小就不太会读书，尤其是数学方面。
  但好在她也肯努力，不会轻易放弃。
  不会做的题，她就一个人在那想，咬破笔头也要把它想出来。
  后来顾序实在看不下去了，跑到她面前，告诉她。
  “江巍你是不是傻啊，这都不会做。”
  然后他一道一道题教她，并告诉她：“你真是太蠢了，跟我真的没法比。”那时候顾序还不知道天赋是种多么可怕的东西。
  江巍也不介意他说她笨，只是说：“我爸说是基因问题，要不我家为什么会一直给你家当保镖？我爸要有你爸那智商可能早就出去自立门户了。”
  顾序听了，觉得有道理，天生的也不能怪她蠢。
  “那你还是笨点吧，免得你长大以后想出去自立门户。”
  小江巍表情有点难过：“我没那么大野心，没有想自立门户，我就想及个格哇。”
  她小脸皱巴巴不高兴的样子顾序居然觉得很可爱，听到她没想自立门户，顾大少爷也很开心。
  他在她练习册上圈了几道题。
  对江巍说：“以后你不会的题就这样圈出来，我再教你懂了吗。”
  这个方法对江巍来说简直是救命，她每次遇到不会做的都按顾序说的圈出来，然后下课再问他。
  有了顾序，江巍再也不用担心及格问题。
  圈题目这个习惯江巍到现在还保留着，只不过她现在很少会去主动问他题。
  当初她不愿意跟他填同一个初中，还倔着脾气一定要去学校住宿，两人慢慢就不如小时候亲近。
  “你想多了，我哪有跟你保持距离。”江巍的声音将顾序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她将顾序捏她的手扯下来，说：“上课铃响了，我要去教室了。”
  顾序看她一脸冷漠平静，心中就像有只猫在挠他一样，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看着江巍转身的背影心中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然后他脑子一热，伸手就从背后抱住了她。
  时间顿时停滞，江巍手中抱着的书都从怀里掉下来。
  顾序这个举动两个人都没想到，顿时气氛有些尴尬。
  “顾序，你这是干什么。”江巍说。
  顾序想着老子抱都抱了，小时候又不是没抱过，于是尽管这个头脑发热的举动在他意料之外，他也没松开江巍。
  反而语气嚣张，声调都拔高了几个分贝：“没保持距离那我抱一下你不行吗，咱们又不是没抱过。”
  江巍掰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好，我承认我确实跟你有保持距离，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序：“为什么？”
  江巍平静道：“我们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她话音刚落两秒，顾序就开始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就因为这个？江巍，我没跟你说过吗，你就是我顾序的哥们，我什么时候把你当过女的了。”
  江巍看他又是笑成这个傻逼样，心想这个人还真是过分，心情好的时候一口一个小女仆地叫她，语气有时候还老不正经，现在居然跟她说从未将她当女生。
  顾序笑得很夸张，他装模作样摸了摸眼角，“不行了，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江巍，你真没必要因为这个跟我保持距离，你放心，我顾序对谁有非分之想都不会对你有。”
  江巍也冷了脸：“最好是没有，我走了！”
  说完她再也不想理他，头也不回往教室去。
  她走后，顾序刻意夸张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他盯着她的背影居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傻逼呢我。”他骂了自己一声，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骂什么。
  江巍憋着一肚子火回到了教室。
  赵燕看到她回来，跟她搭话：“巍巍，顾序学长又来找你啦，他找你说什么？”
  江巍没理人，冷冰冰地坐在座位上。
  她生气的那股生人勿扰的气场还是很强大，赵燕她们也不敢再惹她。
  江巍摊开书继续做题，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专心不了，脑子全是顾序那张欠揍的脸。
  他能将她不当女的，她就能将他不当男的吗？
  “啪——”江巍越想越气，手中的笔都被她活生生掰断成了两节。
  旁边正在津津有味看小说的柳天成听到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江巍单手折笔杆的操作目瞪口呆地咽了咽口水。
  第10章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江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学校附近晚上老有流氓出现，上次还听一个来学校自习的通学生说自己遇到了流氓，好像就咱们这届的，这个事之后好多不住校的女生晚上都不敢来学校自习了。”赵燕说。
  孙雯雯说：“我们这除了江巍都是住宿的吧？不过江巍你是男生，没事的。”
  江巍心情不太好，一个晚上都没说几句话，听到她们这么说收书包的手顿了一下。
  “我是女生也不怕，流氓我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
  她就这么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自己真的就遇到了。只不过流氓耍流氓的对象不是她。
  江巍出了学校，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往拐弯的小路口看到三个男的正在围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几个流氓笑得很猥琐，围着她讲一些很露骨的淫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