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假以时日，等这几人成长起来，他即便是要颠覆整个秋水剑派，相信也绝非难事。
至于那个不成器的孙儿，若不是他那个妖娆娇媚的母亲身份不一般的话，他才懒得管他的死活。
片刻后，剑衍天脸庞上露出最后一丝笑意，笑道:“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你跟随老夫，老夫保证你前途无量，将来或许还有机会执掌整个秋水剑派，君临一方！”
“哈哈哈……前途无量？你恐怕是没机会看到了，老家伙！”
冰冷刺骨的话语猛然响起，仿佛天边骤然轰炸的惊雷一般，响彻云霄，宏大之音环绕周天，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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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竖子，放肆！
这忽然传来的话语清晰的响彻在众人耳畔，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比那冰冷刺骨的雪花还要寒冷，让人的血液似乎都冻结了起来。
剑衍天闻言，阴翳的眸子中杀意暴涨，嘴角勾起的笑容阴狠而毒辣，他做秋水剑派长老八十年以来，还未曾被人如此羞辱过。
“放肆！何方鼠辈，竟敢如此羞辱我秋水剑派长老！”剑衍天身后，那整整一百位背负长剑的弟子，长剑皆是瞬间出鞘，凌厉的剑意笼罩雪峰。
不同于剑衍天的杀意冲天，秋水剑派弟子的愤怒，身旁几人的诧异；那为首的黑袍少年听着那让他记忆尤深的声音，嘴角的笑容愈发邪魅，他知道，今日的局势，或许还没有到绝境，有着那么一丝转机也未可说。
风雪弥漫的雪峰之上，一道白衣胜雪的挺拔身影缓步而来，少年那被寒风吹乱的黑发遮掩了其面庞，但从那无形中散发的旺盛气血，众人都是猜到，这必定是一位很年轻的男子，现在的他甚至还不处于黄金岁月。
剑衍天枯老的手掌卷曲在一起，脸色阴沉的如那乌云一般，喝道:“你是何人？”
怒喝声中流露出剑衍天内心的怒意，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不允许任何人打乱他的计划，不管他是谁。
白衣如雪，黑发如墨，仿佛连那一柄三尺长剑都如雪花般冰冷，泛着锈迹的剑器，此刻却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寒风之中，那黑发随风飘荡，每一根发丝之上，都是充满着凌厉的剑气，仿佛他的发丝都化作了一柄柄锋芒无匹的剑器。
“倒是许久未见你这么狼狈过了！”来人并没有看剑衍天那阴沉的脸庞，而是饶有兴趣的瞥着那邪气的黑袍少年。
燕逸尘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瞥了眼这第一楼被众人所看好的天才人物，眸光中有着石之轩才懂的戏谑。
“是啊！的确是许久未曾这般狼狈过了，倒是挺可悲的！”石之轩自嘲的一笑，擦拭着嘴角不断喷涌的血迹，先前他可是独力对抗剑衍天，若非他真的称得上杰出，底牌众多，此刻恐怕都早已步入轮回路了。
燕逸尘颇为惋惜的一笑，道:“倒是有些可惜！”
持剑，石之轩诧异道:“可惜什么？”
“可惜那些家伙不在这里，否则，看到你这番模样，想必他们是十分开心的！”燕逸尘摸了摸鼻子，笑容戏谑道。在第一楼大名鼎鼎的石之轩落魄如此境地，这一幕，可是不多见啊。
“参见殿主！”除了石之轩之外，其余四人，皆是抱拳行礼，看着燕逸尘的眸子满是尊敬，甚至有些膜拜，就像凡人膜拜那虚无缥缈的神灵一般寻求寄托一般，对他们来说，眼前的少年便是他们心目中真实存在的神。
因为就是眼前的少年，打破了那第一楼千年来的神话，缔造了新的传奇。
不仅如此，严格来说他们是第一楼的人，却更是绝情殿的人，因为面前这个白衣胜雪的少年，便是他们的‘杀主’。
见到这一幕，剑衍天眉毛挑了挑，眸子微眯，盯着燕逸尘道:“如此说来，他们是你的人？”
剑衍天背负的双手微不可察的做了个手势，得到指令的秋水剑派弟子，皆是身形晃动，摆出一个玄妙剑阵，将燕逸尘等人围困。
直至这时，剑衍天才微微松了口气，刚来的这个少年给他的威胁感，甚至超越了石之轩，不由得他不小心。
此刻，他阴沉的脸色微微和缓，因为他自信，天绝峰上局势此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这些人被剑阵围困，下山无路，他们身后又是凶名赫赫的‘天绝渊’，剑衍天想不出他还会输的理由？
而先前之所以未能将这些人全部斩杀，一来是因为石之轩拼死纠缠住了他，二来是因为未将这些人围困在剑阵之内。
秋水剑阵，在蓝月城附近的几个城池之内，可谓是威名赫赫，因为秋水剑派曾凭借此剑阵，‘耗杀’过一位刚刚踏进宗师境门槛的强者。
“他们是我的人如何？不是，又如何？”燕逸尘剑眉一挑，长剑斜指剑衍天及其身后的秋水剑派弟子，神态轻蔑，笑容冰冷道:“仅仅凭你中阶玄师的修为，还是这所谓的秋水剑阵？便敢与我‘绝情殿’叫板？”
“绝情殿？”剑衍天眉头微皱，从记忆中寻找着这个势力的信息，然而，他却是发现，他根本没有听说过明月帝国有‘绝情殿’这个势力。
到了他这个人老成精的地步，更加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有些人可以得罪，并且能够狠狠地踩，有些人，却是连看都不能看，这并非夸张，正是因为凭借着毒辣的眼力和谨慎到有些卑微的小心，剑衍天才能活到今天，甚至称霸一方。
眸光微转，询问地眼神看着身旁这个自己最为信赖的弟子，然而，看到弟子摇头之后，剑衍天才收起了心头的忌惮。
自信掌控局势的剑衍天也不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少年郎，你们这‘绝情殿’似乎是刚刚创建的吧？只要你答应率领他们投靠我秋水剑派，老夫便是可以收你为弟子，传你无上剑道。如何？”
见得燕逸尘是领头之后，他直接是将石之轩扔在了一边，直接转收燕逸尘为弟子，见状，即便是心性淡漠如石之轩，都不由嘴角抽搐，这老匹夫……
眼神制止了欲出手的石之轩，燕逸尘继续拖延着时间，思索着脱身之法。
剑衍天终于是到了底线，语气也不善起来，盯着燕逸尘，眼神阴翳道:“你莫不是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且不说整座天绝峰都是被我秋水剑派封锁，即便没有，偌大的蓝月城，谁敢与我秋水剑派作对？”
闻言，燕逸尘嘴角微微上扬，眸子中掠过一抹精光，不由心中暗叹‘姜还是老的辣’同时讥讽道:“世人皆说:老而不死为贼，你不死何为？”
他的确是有所准备，在不知秋水剑派深浅之前便上去救人，那不是显得十分愚蠢吗？
“哈哈哈……”石之轩闻言放声狂笑，“好！好一个‘老而不死为贼，你不死何为？”
“竖子，放肆！”闻言，剑衍天勃然大怒，一再被辱，即便是再想利用燕逸尘等人，他也是压制不住心头澎湃的杀机，中阶玄师的狂暴气势毫不保留的释放着，席卷天地。
耀眼的绿色光华划过天际，割裂空间，愤怒的剑衍天骤然出手，手中长剑闪烁着凛冽的寒芒，爆刺而出。
手中长剑卷起数百道剑影，形成可怕的裂空剑气，最终形成一道长达数丈的密集剑网，向燕逸尘笼罩而下。
“咻！”飞射的剑气不断切割空间，响起一阵空气爆鸣声，这凌厉的攻势，令得燕逸尘脸色凝重起来。
杀意在此刻爆发开来，冲天的杀气在虚空之上奔腾，凛冽的寒风吹拂起燕逸尘散乱的长发，燕逸尘长剑一转，清亮剑身倒射出一片清冷的寒光。
“嗡！”清脆的剑吟声响彻云霄，霸道的剑意席卷天地，仿佛剑中君皇莅临一般，弥漫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道威势。
在这股剑意面前，不管是秋水剑派的弟子还是石之轩等人，都是脸色凝重起来，这股剑意的威势太过恐怖，竟是压得他们有些喘.息起来。
这是独属于燕逸尘的剑意，‘唯我剑意’有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道，只有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剑意的剑修，才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剑修者。
“就你这半吊子的剑意，也算剑修者？可笑！”燕逸尘嘴角泛着刻骨的冷笑，不屑的瞥了眼攻势凶猛的剑衍天，没有领悟出自己剑意的他，根本称不上一位剑修者。
“踏……”燕逸尘双手持剑，身形快速的闪烁起来，向前方掠去，数不清的残影弥留在雪地之上。
“咻！”凌厉霸道的剑气激荡而出，搅碎着虚无的空间，刹那间，数百道白色剑影排列天际，不断极速旋转着，杀意冲九霄，锋芒耀古今。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狂风绝息斩！”
清冷的喝声响彻云霄，激荡在天绝峰上空，话语不曾落下，那排列天际旋转的凛冽剑影便是轰然斩下，有斩破天地万物之势。
“好恐怖的剑意！”剑衍天浑浊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惊恐，这一招之下，竟给他一种锋芒刺背的危机感。旋即他也不在留手，身上浑厚的玄气再一次喷涌而出，威势愈发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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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蝼蚁焉能撼天？
剑衍天虽惊不乱，身上的玄气极速调动起来，手中的碧绿长剑绽放出一片朦胧的绿色光芒，化作一道绿色的光梭，向燕逸尘刺去。
“哧！”
两道剑尖撞击在一起，激起漫天刺眼的火花，兵戈之声不绝于耳，双方的剑意相互磨灭，绚丽的光芒淹没了众人的视线，爆响声不断。
“砰！”恐怖的劲气激射，反震之力，让得两人的身形皆是向后倒射，雪地之上留下两行深深的脚印，激的飞雪漫天飞舞。
两人看似平分秋色，然而，却是有着一丝不可忽视的差距；剑衍天仅仅退了三步，而燕逸尘却是整整退了十七步，其中的差距犹若云泥之别。
剑身翻转，凌厉的剑气从剑尖出喷射而出，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惊，剑衍天冷声道:“倒是小看你了，的确有些手段，然而，在绝对的境界面前，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
若说没有一丝震惊那是骗人的，在刚才短暂的交锋之中，剑衍天便是得知了这个少年的境界，仅仅玄师一重天罢了。
然而，此子却能越级而战，在与自己这个玄师四重天巅峰武者的交锋中不落下风，这逆天的战力，让得剑衍天心头微微有些恐慌。
他心中甚至在猜测，此子会不会是帝都那几大家族的人，再或者，会不会是星辰门那位横推一路敌手的强悍少主？否则，明月帝国从那冒出来一个这般杰出的少年俊彦？
不管如何，既然双方已经结仇，便是要狠下杀手，了结一切后患，想至此处，剑衍天心中杀意暴涨，如那汹涌澎湃的江海决堤一般。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水浪杀！”
剑衍天手中剑法招式变幻，一股柔弱似水的剑意席卷而出，浑厚的玄气奔腾，如同大海中的浪涛，将燕逸尘一举吞没。
足足数十道剑影，似那绵绵不绝的海浪，狂扑而来，惊涛拍岸，震天动地。
“啧啧……没想到剑长老竟将秋水剑法修炼到如此境界，水浪杀都是修习成功，这是秋水剑法第八式吧？”
“不错，‘水浪杀’正是秋水剑法第八式，需要对水属性感悟到一定程度才能修炼，有剑长老出手，那小子死定了！”
“猪师兄所言极是，我秋水剑派的秋水剑法可是玄阶低级玄技，放眼整个蓝月城，谁能抗衡？”
瞧着自家长老将那高傲臭屁的家伙压在下风，秋水剑派的弟子不由松懈起来，有些甚至收起了长剑，那惬意的姿态仿佛在看戏一般，丝毫不记得，他们先前有着上百位师兄弟陨落在此地。
雪地之上，燕逸尘与剑衍天身影重叠交错，他们两人的速度都是快到了极致，剑招甚至都无法分清，只有那凌厉无匹的剑意不时激荡而出，纵横八荒。
瞥了眼神情高昂的秋水剑派弟子，石之轩嘴角牵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弧度，寒声道:“那些家伙似乎太轻松了，你们去教教，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正真的剑修者！”
话语落下，石之轩身旁的四人皆是身形闪烁而起，伴随着刺眼的剑光，冲入那秋水剑派弟子中，仿佛狼入羊群一般，凌厉的剑气激荡，滚烫的鲜血染红了天宇，雪花都被染成了血花。
望着场中最激烈的一处战场，石之轩脸色凝重，旋即手指迅速结印，快速恢复着玄气。他不知道燕逸尘有什么底牌，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即便是他和燕逸尘联手，都不可能是剑衍天的对手，剑衍天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在绝对境界的压制下，不管你有什么底牌，都是苍白无力的！
“杀……”
“杀……”
“杀……”
正在与燕逸尘激战的剑衍天听闻这响彻云霄的厮杀声，不由脸色愈发阴沉，手中的招式愈发狠辣，他不用看都知道，他带来的人被屠杀着，没有反抗之力的被屠杀着。
要知道，他今日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啊，先前便是折损一半，现在却依旧被人毫无人性的血腥屠杀着。
在他眼中以往还不错的弟子，此刻却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而那几人残忍血腥的手段，让他这个老江湖都是有些心颤，那杀人的手法太过歹毒。
他却是不知道，能进入第一楼的哪个不是双手沾满血腥？能在‘十杀争夺战’中脱颖而出的，都称得上刽子手，哪有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嘿嘿！老家伙，心疼了吧！”瞧着剑衍天那愈发阴沉的脸庞，燕逸尘似乎怕他还不够生气，不由奚落笑道。
“竖子！先斩你，再杀他们那群乌合之众，若非本长老先前忌惮他们临死前的反扑，你以为他们还能活到现在？！！”手中招式层出不穷，剑衍天神态轻蔑道。
他倒是所言非虚，若非怕重伤后被秋水剑法内的一些人借机生事，他早就以雷霆手段镇杀了石之轩几人。
靠超绝的身法勉力支撑的燕逸尘闻言脸上掠过讥讽的笑容，讥笑道:“大话谁都会说！老家伙，既然老了，就应该放手，让小辈自己出来闯荡，你这般没脸没皮的杀出来欺负我们一些小辈，我都替你爹感到脸红！”
燕逸尘极力激怒剑衍天，想找到一丝破绽，来个必杀一击，至少也要重创此人，争取逃脱的机会。
然而，剑衍天到底是老江湖，心智真他妈贼坚定，任燕逸尘骂遍他祖宗十八代，也没能激起他一丝怒火，这让燕逸尘脸色愈来愈凝重，用心急如焚来形容都不及。
燕逸尘是没把剑衍天激怒，倒是让石之轩见识到了他如此强悍的一面，一心恢复玄气的他嘴角不断抽搐，总感觉和这样的人共事，太有辱斯文。
下面秋水剑派的弟子又被屠杀了一般，只有剩下的五十来人拼死挣扎，在他们一位师兄的带领之下，他们施展出了秋水剑阵，目前，和第一楼的几人处于僵持之中。
翻天掌，数不清的金色刚猛掌印不断打出，往日里能开山裂地，威猛无匹的翻天掌此刻却丝毫撼动不了剑衍天的身影，这便是境界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