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爱Ⅰ】之猎爱残情 104
他一直等在黛蔺房里,直到三更半夜,才看到她随一对卖路边摊的母子一起回来,听到大妈说要给她攒学费,她可以不用每天来上班,好好上学,先试着与她家阿彬处最新章节。
而她,望着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眼神迷茫空洞,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她的心遗留在了萧梓那里,被伤得遍体鳞伤,全身麻木,却还不知悔改,还要往前追萧梓,追到宴会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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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蔺身子很不适,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大腿和臀部是酸的,软绵绵,无力行走。
她披了件衣裳,慢慢走去公用厨房给小雪球煮食物,看到李阿姨一边熬药,一边蹲在地上杀鸡,嘴里还欢快的哼着戏曲调子,用收音机在听戏。
“苏小姐,起来了啊。身子有没有舒服一点?”给鸡拔完毛,笑眯眯的抬头,用过来人的羡慕眼光看着黛蔺:“阿姨给你**汤,刚从菜市场买来的,土鸡,你多喝一点,这成了女人啊,就得多喝一点土鸡汤、乌鸡汤,皮肤会更加软嫩嫩,弹性十足,永保年轻全文阅读。”
话说着,走到流理台前忙起来,把新鲜的鸡放煲里煲,并为黛蔺准备丰盛的午餐。
同楼的几个阿姨,包括那张阿姨张春喜,买菜回来进厨房,见到李阿姨这几天每天都是鸡汤啊、猪脚汤啊,珍贵药材餐餐熬,打趣道:“老李啊,最近是不是发大财了,这小日子过得滋润啊。我大老远就闻到这香味,嘴里直冒酸水,真会过日子,每天都是大鱼大肉。”
李阿姨不理这种人,哼了一声:“是啊,我们哪有春喜你会过日子,暗里偷明里抢,水电费都不用交的。有些人啊,无非就是三百斤的野猪,一张嘴厉害而已。”
张春喜被堵得脸色一僵,尴尬不已,放下菜,闭上嘴巴走了。
李阿姨继续自己做自己的,对黛蔺道:“以后别理这种人,就一吃软怕硬的主,若不顶她一两句,她尾巴翘上天了。你瞧瞧那脸皮厚的,明偷又暗抢,什么小便宜都占,还有脸在这里住下去。”
黛蔺虚弱的笑了一下,拿碗给小雪球盛粥。
这时,一楼的阿姨也上来了,见黛蔺站在厨房,直接把手上端着的鲫鱼汤给端过来了,笑呵呵的:“黛蔺,听说你这两天身子虚,特意给你炖了点鲫鱼汤,你趁热喝。阿彬那小子不好意思端上来,怕不方便……”
“哎哟,阿彬婶这是照顾自家儿媳妇呢?”李阿姨放下手中的勺,用手抹了抹围裙,转过身笑着看早餐婶:“从楼下照顾到楼上了,该不会是你家阿彬看上了苏小姐?”
她原本是当客套话问的,谁知阿彬婶竟然果真点头,老脸上笑开了花:“可不是!我家阿彬那孩子现在茶不思饭不想,卖饭的时候都走神,说是怕黛蔺饿着了。”
“啊?”李阿姨这下懵住了,心里飞快啐了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快速反应过来,笑道:“阿彬婶,你家阿彬三十几了吧,不是说上次相亲相了一个……”
阿彬婶啊,不是我老李嫌弃你家,而是苏小姐已经让人定下了,对方有权有势,出手阔绰,你孤儿寡母的怎敌得过人家!你们母子瞧瞧苏小姐那漂亮模样,也知道是你家阿彬配不上的,别痴心妄想了。
“是相了一个,但人家嫌我家阿彬太老实。”早餐婶叹一口气,朝李阿姨走过来,低声商量道:“李家孩子他妈,你给我们从中牵牵线,做个媒人,苏小姐她似乎对我们家阿彬也有那意思,应该能成。”
李阿姨听着,面有难色。
这边,黛蔺见两位阿姨在嘀嘀咕咕,端着碗转身走了。
房里她的手机在响,是酒店经理打来的,知会她回酒店把工资算清楚。
她不吐一语,挂电话,把衣服穿好,带小雪球走到门外。
李阿姨探出一个头,问苏小姐是不是去上班?中药熬好了,先把药喝了吧。
黛蔺没喝,说酒店有事,需要去一趟,下楼了。
外面依然艳阳高照,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到透明,但当她仰头望向远处那明澈的蓝天白云,望着那万里碧空,她死灰的心淌过一股清泉,空洞的双眸微微盈亮起来。
如今她身陷囹圄,即将面临灭顶之灾,但依然要保持这样高傲冷静的姿态,特立独行。她没有仙气或妖气,仅有卑微的傲气,即使踩在泥里,灵魂依然要在这美好的蓝天飘飞。
瞧这天空还是这么美好啊,干干净净的,没有谁能把人给逼死。
她死灰的眸,涌进一丝清亮,虚弱的牵起唇角。
但她不知道,经理给她打这个电话,正是受高家指使,准备了一个大陷阱等着她跳。
高家的婚宴被毁了,高老爷不会就这么让自己的小女儿给她道歉,更不会在公众面前给她洗清冤屈,自掌高家嘴巴;而是要将她骗过去,用私人权力解决这件事情。(她在酒店没有留住址)
显赫的高家,不是能被削颜面、能吃亏、肯善罢甘休的主,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黛蔺一路往酒店走去,从卡里取了钱,准备还回去。
于是当她刚刚走到酒店员工通道那里,她就被一群人围住了,一个个来者不善。
她望着那一双双眼睛,冷笑道:已经给你们大小姐擦鞋了,还想怎样?
昨天她离去后,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萧梓的婚宴彻底结束了,这个人已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而现在这群人,似乎想赶尽杀绝。
“什么话都不要多说,随我们走一趟!”几个人冷斥道,暗暗使了眼色,将她左右围住,目露凶光。
酒店经理也事先做好了准备,将这里的员工全部撤去干活了,跟在高老爷身后讨好卖乖,就等着苏黛蔺自投罗网。
黛蔺脸色微变,才知自己是落入陷阱,无路可退。
她心知自己前一次追萧梓,是心甘情愿,难以割舍;昨天代班,是误打误撞,自找活该;而今天,她是惹上了麻烦,糊里糊涂的惹了麻烦。
不知道他们这群有权势的人,要怎样对待她这个已经麻木的人呢?
蹲在地上给她们擦酒水不够,还要变本加厉的羞辱她呢,有权有势真是好啊。
她没有见到那位给她调工作时间的女经理,而是被男经理直接带出酒店,去了附近的地方。
高老爷坐在日式结构的包间里,西装革履,抽代表身份的大烟,吐一口,危险眯着眼睛。萧梓没有陪同在身边,估计在与新婚妻子度蜜月,走不开身;只有那经理花言巧语,一副讨好高家的脸色。
“你与萧梓的那段情,我高家没兴趣追究。但你与我高家抬杠,我高家就奉陪到底,不信一掌拍不死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高老爷烟杆一放,扬声怒斥门口的黛蔺,容光焕发的脸上映着一股久经商场的阴气,让人毛骨悚然,“妄想让晚玉给你道歉,等下辈子你那市长父亲从土里钻出来!现在,再去给晚玉道歉!”
黛蔺不免心惊,站在门口看着这位声名显赫的高老爷。
高晚玉不应该给她道歉么?有权有势的人就理该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想当年家父在世,她也曾这么刁蛮过,结果风水轮流转,落得家破人亡。
现世报是有的,不是不报,而是一旦报了,祸及的将会是子孙家人。
“高伯伯,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错在哪里?”她启唇冷道,一双淡漠美目闪烁起寒光,望着面前这位披着人皮的前辈。虽知顶撞这些人的后果是不堪设想,但她既已身无牵挂,身陷泥污,又何必再畏惧这些强权。
当他们一而再把她踩在脚底下,当她被逼得无路可走,她已是跪不下去。擦鞋么?那些鞋她是擦给萧梓看的,跪在地上擦了,可萧梓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不说话好啊,她解脱了不是么。
“你问我错哪里?!”高老爷把她当畜生盯着,发出一声冷嗤,“你错在你是一个坐过牢,身份低贱的贱民!没几斤几两重就不要自视清高,太把自己当回事!年轻人这头出多了,小心掉脑袋!把她拖出去!”他发出一声厉呵,凶相毕露,“小小一个检察官,就妄想欺到我高家头上,我让他鸡飞蛋打,从此两袖清风!”
他让人把黛蔺拖出去,打算先吓一吓,再逼她在公众面前再次给小女儿高晚玉道歉,讲明是自己先撞人,并骂了晚玉,势要把局势扭转过来……然而,滕睿哲滕老板恰巧从门前过,身躯魁伟,气宇轩昂,扭头用余光看一眼,笑道:
“原来高总也在这吃饭,真是巧啊,滕某正与总检察长、林法官约在三号包间,高总一起去喝一杯。”
高老爷见他乍然出现,神似路过,吃了一惊,目光马上直刺向食府的经理。
这混蛋不是说什么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么!为什么贵宾间的这条走廊上,古敖没出现,滕睿哲却路过这里?!这,未免太巧了一点!
经理额头直冒冷汗,暗叫不好。
这里距离皇家食府已经有段距离了,另外的一家酒店,是他打电话叫苏黛蔺过来,根本没知会总经理,也甩开了古敖的人,加上高老爷的人严阵把守,怎会走漏风声?
如果不是太凑巧,就是滕老板一直跟着他们!
但不可能啊,滕老板说了与总检察长、第一法院的法官约在三号包间,刚刚在吃饭……
滕睿哲见两人面色难堪,又没有打算放开黛蔺的意思,目露寒光,轻轻一笑:“这不是苏小姐么?辞掉皇家食府的服务员工作,来这里上班了?”
锋利的唇角轻轻翘着,瞥了黛蔺一眼,犀利目光再转回高老爷身上,心里暗笑一声:姓高的,江北的大半江山都是你的,地产界的龙头老大,竟然能亲力亲为做出这种事!挟持弱质女子很本事啊,你他妈的一巴掌就能把黛蔺拍死!
若不是为了你高家那面子,以绝后患,你只怕都懒得顺手把一个身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给弄死!
他眸子笑着,看着高老爷:“看样子高总没有喝好,走吧,一起尽兴。林法官和总检察长正等着,一块热闹热闹。经理你也一起。”他侧首看着那狗腿子经理,锐眸射出寒芒,视线森冷:“这位经理前途无量,以后还靠经理帮滕某一把,呵。”
经理吓得不敢吱声,干巴巴笑了笑,怕露出马脚,“我就不去了,几位大老板尽兴啊,先走一步。”摆摆手,转身溜之大吉。
于是滕睿哲请高老爷去三号包间,带笑的锐眸始终没有看黛蔺,一直盯在高老爷脸上,展露他迷人的笑颜,锐眸如闪电一般疾速地闪过阴鸷光芒,坚持把高老爷请去了:“高总,请吧,择日不如偶遇。”
高老爷推却不了,也没法解释这挟人之事,换上笑脸,笑呵呵去三号包间了。
黛蔺见他们走了,把放在滕睿哲背影上的目光收回来,看着那两个押着她的保镖。
滕睿哲没有理会这事,当做没看见,而是直接把高老爷给请走了,撞上了就一起吃个饭喝个酒,不插手别人的事,两个保镖则继续押着她往外走,上了车,蒙上眼睛。
她眼前一片黑,知道他们要把她关起来,然后威逼恐吓或者直接解决掉,尸体抛在荒野不会有人管,像灰尘一样消失,而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怕。
怕什么呢?惹了这些有势力的大人物,横竖一死啊。
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他们想怎样就怎样,无人能阻挠,无人能反抗。
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向她们道歉的。她没有错,唯一错的是,出现在了萧梓面前,多看了他一眼。
车在静静开着,刚才与滕睿哲的偶遇就像被风吹散了一般,什么痕迹也没留下,而她庆幸,刚才的自己没有像求萧梓一样的哀求看着他。
她一切无所谓,静静的,所以偶遇滕睿哲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然后将目光低垂在地面上。
因为每次身临绝境,其实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救自己。
当你越是期待那个男人能站出来为你说句公道话,你的绝望就越大。他冷漠的目光,会将卑微的自己一刀刀凌迟。
所以一旦自己救不了自己,就毁灭吧。
她闭着眼睛,没有挣扎,但是车却在这时突然停了。
“检查!身份证和驾驶证!车上坐了什么人?”有人在路卡拦住了他们的车,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两个保镖眼见事情败露,直接一脚朝警察踹去,抬肘反擒拿,身手敏捷的跳下车。
她坐在车上,只听到外面乱哄哄一片,警笛鸣叫了起来。
当警察帮她摘掉眼睛上的布罩,她还是闭着眼睛,不肯睁开。
古敖在那边缉拿到那两保镖,把枪插上,命令部下把人带下去,步履沉稳朝这边走来:“苏小姐,我们早料到高先祖会查你,所以早守着了。你有没有什么事?”
他担忧看着那年轻的面庞,总算明白这女孩为什么会让他多看了一眼。原来小小年纪,她就经历、承载了这么多。
与之比起来,古俊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高先祖那老狐狸,这次他要亲自出马,那就让他老马失蹄。”他沉着冷静说道,示意旁边的人退下去,美如冠玉的面容上漾起一抹迷人的笑,好听的嗓音放低:
“苏小姐,是不是觉得古某有些肆无忌惮,不知深浅?呵,在外人看来,确实是这样,身为检察官,先当场带走了一个副局长,接着当着老高的面,要求高二小姐给苏小姐你赔礼道歉,把事情水落石出,不给他高家面子。但你知道,古某的这一切所作所为,都是滕大少吩咐的。古某按照他的旨意来办事,若出了事,他给古某担着,古某也算伸张正义。此刻,他正在与那高老狐狸周旋,估计明天就能让高二小姐给你苏小姐道歉,还你一个清白。”
黛蔺早在他走过来时就睁开了眼睛,静静看着他,一双美目闪了闪,没出声。
“这些队员是我特意从特警部队借过来的,不直接归属我管,用来将高先祖逮个正着,警告他别这么嚣张。”古敖心无芥蒂为她做出解释,抬手示意收队,气宇不凡拍了拍外套上的褶皱,上车了。
他们没有送黛蔺回警局,而是将她送去了大酒店,套房竟是早订下了,古敖亲自送她进房间,让她在房里等,别乱走,便离去了。
黛蔺看着酒店的标志,知道这里是滕睿哲名下的酒店,视野非常好,可以望见整个江面和夜景。偌大的床上,则摆好了一套红色的镂空真丝睡衣,胸口的做工是蕾丝半透明,非常性感;一套男人的睡衣,顶级质感。
她看着,没有惊慌,走到落地窗前,静静望着夜灯闪烁的江面。
这里是江东区,她的家就在那灯火辉煌的某一处,隔得很近。附近的那条江上,有兰会所,距离兰会所不远的中心市区,则有萧梓的家。
萧梓第一次带她去的市中心医院,抢眼的招牌还挂在大楼的楼顶,与中国银行、电信一样,广告牌挂在摩天大楼的楼顶,在万家灯火里一眼可见。
她看了一眼,转身往回走,走向房间门口,打开门。
这里是滕睿哲的地盘,她很感谢他给了她这次机会遥望她的家,但不知怎的,对古敖刚才那番话没有感觉。
她忽然觉得,昨天被按压在地上,挣扎不得,向萧梓求救的感觉,跟以前那三年被关在监狱里等滕睿哲来救她的感觉是一样的;她经历了一次,然后再经历一次,痛过之后就麻木了。
当她等的时候,他们没有来;
当她不等了,他们却来了。是否迟了呢,被人踩在脚下的尊严还粘得起来么?
三年前追着一个男人跑是活该,三年后追着另一个男人跑也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然而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追着跑的感情需要付出代价,被踩碎了自尊粘不回来。
“嘟嘟嘟嘟……”套房的电话正在这时响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催促她去接。
她没有接,走到门口,电话又不停的响起来,似乎是故意的。
她走过去接听,话筒里传来滕睿哲磁性简短的声音:“让高总给你说两句话。”
她听着,脸上淡漠,没有表情。
电话很快让高老爷接过去了,道:“苏小姐,原本这是小事一桩,我们大家都撕破脸皮了不好。高某在这里代小女跟你说声对不起,明天会带小女晚玉亲自登门赔罪,并在媒体面前澄清事实,澄明是小女晚玉疏于家教,撞了苏小姐。此后,大家就当没发生过这事可好?”
黛蔺为之一愣,一时觉得惊诧。
高老爷又道:“我高家与苏小姐原本没有任何恩怨,即便是你与萧梓的那段情,也是往事。只要苏小姐与萧梓不再有任何牵连,我们可以小事化了,以和为贵。酒宴上的事,晚玉确实需要教训,做错事需要承担责任,不然日后会助长她的刁蛮恶习。我们可以开记者会,让晚玉当众给你道歉,咱们息事宁人。”
“高伯伯,您刚才骂我是贱民。”黛蔺轻轻笑道,笑得苦涩,“曾经我也是一市之长的女儿,也曾刁钻不讲理,可我从不觉得,平民之家的子女是贱民,可以肆意去践踏。他们没有你们的高地位,但朴实真诚,有血有肉。做服务员是为了生活,用自己的劳动挣每一分钱,不比你们任何养尊处优的人低贱,又为什么要让她跪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时候,你们这些父辈长辈,也是从艰苦岁月爬到今日位子的不是吗。”
“这……”高老爷在那端沉默了。
黛蔺把电话撂下了,没有再说,望着窗外。
她心如止水,可沉静的双眸却生起了波澜,涌上一股哀伤,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悲伤。
很快,滕睿哲就回来了,直接把门打开,身躯魁伟,深邃目光停留在她的素颜上,大步流星朝她走来,一手抱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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