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胃出血,心疼他
当然对于叶素素来说,就算她那天站在河边看到孩子落水,她也没义务一定要去救,她不想救,谁能谴责得了她?跳水救人这种事全靠自愿,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道德问题,谁也责怪不了谁。再者说,那天过后她不是一直自责么,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一张美脸都憔悴了不少。
于是此刻,面对这一家四口质疑的目光,她咬紧牙不承认,朝男人走过来道:“睿哲,这不是一件小事,你可不能光凭孩子一句童言童语就给我定罪,让我背上这么大的罪名!我是这里的女老师,带过不少孩子,知道孩子们年龄太小,会说一些大人都听不懂的话,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他们的语言,我们不能当真的。”
滕睿哲见她还在亲昵的喊他睿哲,又打算往他这边靠,他俊脸攸沉,一双锐眸变得阴鸷冷厉,厌恶至极,从没想过这个女人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眼泛寒光:“你叶素素确实没责任没义务一定要救谦谦,你走过去就是走过去了,谦谦也被救起来了,但是现在,带着你的行李马上滚出这里!”
一声‘滚’,让在场的两个女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叶素素,当即僵立原地,脸色变得惨白!她不再笑,也不再一身骚味的往他身上靠故意让苏黛蔺误会,而是确定苏黛蔺没有吃醋生气,转身离去,反倒是落水的孩子看到了站在岸边的自己,让苏黛蔺借用这个时机当场就讲出来了!
而且很明显的,男人一个字让她滚,绝不相信她半句话,早把她划为林雅静之列了!
对此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扯起一抹笑,笑道:“沧口给我安排的住所就在这里,我该滚去哪?睿哲你可真不讲道理,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张口闭口就让人滚,真伤人心。”
“现在,拿着你的行李立即滚!”男人不吃她这套,视线森冷,剑眉深拧,手指门外,“当初你是从哪条路跟着寻过来,现在就沿着哪条路滚回去!你叶素素死皮赖脸留在这里,就是一个兴风作浪的祸害!除了陷害勾引,竟然还可以冷眼旁观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水里挣扎,若无其事离去!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你配当人民教师?!”
他没有暴怒,而是满腔的深恶痛绝,心潮翻涌,把怀中的儿子牵到地上,与安静的黛蔺对视一眼,带着母子仨往外走。叶素素美脸一白,望着他逐渐远去的高大身影,这才紧追了几步道,“睿哲,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们这三四年来在一起的日子?我们也是简单幸福的,你感觉不到吗!你不要因为她回国,就蒙蔽了你的理智,公私不分的站在她那边,你可知道油漆案坑害了多少村民,他们差一点就中毒身亡了,孩子们极有可能引发脑瘫?如果我不为他们上报,这个案子就永远被压下来了,你也被调走了。还有,两年前是她弃你而去,与另一个男人结婚了,是别人的人!”
滕睿哲没再理她,与黛蔺母子仨走出这里,来到了自己的住处。当走进客厅,他高大的身躯忽然蹲在了两个宝宝面前,用手指抚抚宝宝们的小胖脸,哑声道:“其实爸爸也不是好爸爸,宝宝和妈咪不要恨爸爸。”
“你是叔叔,不是爸爸。”宝宝们窝到妈咪的身上,抱着妈咪的腿,喜爱面前的这个叔叔,但不肯与他亲近,可爱小脸蛋羞怯的往黛蔺腿上蹭,“你刚才跟阿姨玩亲亲,妈咪很生气。”
抱着他们的黛蔺闻声皱眉,揉揉他们的软发,为他们纠正:“妈咪不是为叔叔生气,而是为宝宝偷看感到生气。妈咪是不是教过你们,不要进陌生人的房间,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那叔叔算是陌生人吗?”小宝宝们反应很快,仰起小脸,马上接话。
“唔,不算。”黛蔺摸摸他们,让他们乖乖去洗手,“妈咪现在去炒菜,宝宝们洗完手自己坐桌子旁,知道么?”
“嗯!”宝宝们乖乖点头,为即将要与叔叔同桌吃饭感到无比happy,转身就往洗手台方向跑了,搬个小板凳,站在洗手台旁洗小手手,讲卫生。
这边,滕睿哲站起了身,一双眸子深邃如黑潭,目光灼热凝望着黛蔺,薄唇掀了掀,正要解释刚才的事,黛蔺却将身子背对着他,系上围裙,故意不理他,准备去厨房炒菜。
于是他不得不一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抱回来,高挺笔直的鼻子里喷吐着热息,低声解释道:“刚才……”
“我明白。”黛蔺拂开他搂在腰肢上的手,转过身看着他,明澈眸子里并没有醋意,“刚才你过去找她,是因为她把劣质油漆的事上报上去了,故意激怒你,拖住你回调的进度,让我过去看你们亲热嚒。”
“我没有与她亲热。”男人凝神屏息,俊脸凝重,觉得她还是误会了,“我比较想扭断她的脖子。”
黛蔺望着他微微一笑,粉唇如花,“所以说,千万不要对一个打你主意的女人动怒,她就是要激怒你,让你失去理智,然后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不过她刚才的样子挺可悲的,勾引不成反倒成了跳梁戏子,果然是自作自受!”
她从灼灼盯着她的男人身边走过,来到客厅门口,望着院子外面,继续轻声道:“如果不是谦谦自己说出叶阿姨不肯抱他出水面,我也不会知道叶素素那天确实在现场。也许一时私心,她走开了,不肯救我的孩子,也没有那个义务去救。但后面她不等我查明真相,一旦得知我是工程的主要负责人,飞快将案子上报,引起轩然大波,我便十分确定她在公报私仇,心在钻死胡同。今天她勾引你,也是破罐子破摔,无论我生不生气,她都是要定你了,一直纠缠下去!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相信你跟他之间的清白,你们没有发生任何事,但我与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你不必向我证明什么。”
滕睿哲脸如雕刻五官分明,闻言微微一黯,对她的反应有些失望,大手扳过她的细肩,一双幽深黑眸紧紧盯着她两汪水润的美眸:“其实我想要的不是你这句话,但我会尊重你的感觉。这一次,我们一起回锦城市。”
“等到那一天再说吧,也许我们面前的这个案子会很棘手,会耗费时间,现在计划回锦城市还言之过早。你帮忙照顾两个宝宝,不要让他们跑出门,我去炒菜。”黛蔺眸色淡如水,定定看着他,抬手把围裙重新系好,没有正面回应男人,转身走进厨房炒菜了。
接下来的这顿晚饭吃的很温馨,滕睿哲发现,两个宝宝已经懂得自己用筷子夹菜了,每人一个小碗,白色大米饭盛得高高的,在妈咪的指导下,乖乖吃菜吃大米饭喝汤,不撒一粒米饭。
黛蔺炒菜的手艺则突飞猛进,素菜烧的特别好,每一道菜不油不腻,香脆可口,美味爽口。而且她也会煲汤,一锅汤从早上煲到下午,骨头汤早已清汤鲜浓,香飘万里。
她给每人盛了一碗,将最有营养的一碗递到他面前,自己则一言不语静静的喝着,坐在桌边辅导两个宝宝吃饭喝汤,耐心细致的照顾宝宝们。
吃完饭后,他在书房翻了翻他的文件,两个宝宝则趴在他的桌上,对他的公章很好奇。
他便让宝宝们给他在文件上盖印章,大手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问他们今天乖不乖。宝宝们抬起小圆脸,小身子滑到他怀里坐着了,坐在他的腿上,告诉他道:“今天凶阿姨过来赶我们走,欺负妈咪,我们就告诉她,叔叔与妈咪玩亲亲了,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是妈咪的,她是坏蛋。结果坏蛋阿姨回家,就要与叔叔你亲亲。”
“宝宝是说,叶阿姨冲到这里来,说要赶妈咪走?”滕睿哲一边腿上抱一个宝宝,发现他儿子的小嘴还蛮厉害的,懂得给妈咪助阵,“宝宝们真乖,以后如果还有人这样欺负妈咪,就这样回击她。告诉她,这里是妈咪与宝宝的家,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妈咪宝宝的,包括叔叔也是。”
“那可以说宝宝也是叔叔的吗?”宝宝们胖嘟嘟的小脸蛋立即笑咧开,睁大双眼笑嘻嘻的,似一对黑珍珠在闪耀,小身子坐在亲生父亲的腿上,“妈咪也是叔叔的吗?”
“当然是的。”滕睿哲墨眸噙笑,心里的暖流在一阵阵的淌过,真是爱死这两个小宝贝,大手轻拂他们的白嫩小胖脸,“妈咪、宝宝、爸爸是完整的一家人,虽然宝宝们现在还没有认叔叔为爸爸,但爸爸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属于你们的。宝宝们要告诉妈咪,爸爸希望她是属于我一人的,妈咪在散完心后,一定要与宝宝一起回到爸爸的怀抱。”
“嗯!”
黛蔺正推门走进来,见滕睿哲在教坏她的儿子和女儿,两个小东西也坐在他腿上兴致高昂的叛变,于是第一次这样激动了,走过来直接一手拎一个,让他们双双站在地上,柳眉倒竖:“洗澡时间到了,宝宝们该做什么?”
宝宝们可以与亲生父亲见面,偶尔交流感情,关注他们的成长,但不能被教坏,直接喊滕睿哲爸爸。
宝宝们仰仰小脑袋,看看旁边优雅端坐,有着古铜肤色、深邃五官、修长有力大腿的爸爸,小脸粉嫩,异口同声道:“与爸爸一起洗白白。”
“平时宝宝们都是自己洗香香。”黛蔺蹲在宝宝们面前,看着他们可爱的小脸,双目柔润,忽然有些感慨时间的转瞬即逝,双胞胎的飞快成长。很早的时候,她把两个软软的小宝宝一同抱在怀里,前抱一个,后背一个,让他们一起洗澡,一起吃奶,同睡一个摇篮,同坐一辆儿童推车,形影不离。
后来宝宝们长大了,依然吃住一起,玩在一起,妈咪却无法同时抱起他们了。也许能同时抱起他们的人,只有夜澈和滕睿哲,一个养父,一个生父,用他们同样粗壮有力的胳膊一手抱一个,不让任一个宝宝受到冷落。
然而在这个问题上,她有些难做定夺,一方面孩子大了,有权利见他们的亲生父亲,与生父血脉相连,心意相通;另一方面,生儿不如养儿亲,孩子在这边丢久了,与生父建立了感情,与养父夜澈的感情就淡了,总是要偏向一边。
所以,她还是让宝宝们自己去洗白白,滕睿哲不要参与,她与他谈些公事好了。
“等会将他们的小澡盆端过来,让他们自己在水里玩,我们则谈谈这几天即将被重点调查的案子吧。”她与书桌后的俊美男子柔声相商,已经在给小宝宝们脱小衣裳,让他们穿着小裤裤在浴盆里玩耍,不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片刻后自己则与男人坐在书桌边,手上拿着一支笔,盯着他若有所思的冷峻侧脸,忽然轻轻笑道:“其实有很多这样的案子,由于怕影响太大,建筑公司又拨了很大一笔钱,同意重新修建,甲方便将事情压下去了,息事宁人。这一次如果不是叶素素告发,我们创e也许真的会拨出一大笔钱,先稳住这里,给孩子们治病,然后抓回包工头找出真凶,重新修建这里。你觉得是否可取?”
滕睿哲侧回俊脸,眉心轻锁看着她:“黛蔺,真凶应该是滕韦驰舒敏敏一流,叶素素也许正在参与其中,如你所说的,破罐子破摔的索性一直纠缠下去。而四年前林雅静的势力并没有被完全铲除,残党余孽分散之后又被滕韦驰号召起来了,正暗中伺机而动,按照狱中林雅静的指示在办事,但这次情况不一样,我希望我们能先压住这件事,安抚这里人的情绪,让大家知道创E是遭人陷害,同时我会请示市里,先抓真凶再追究责任,把事情先压着。”
“我也是这么想。”黛蔺灵巧的双眸带着笑,却是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看了外面一眼,娇声笑道:“外面是谁?素色裙子好像露出来了呢。睿哲,原来你隔壁还住着人。”
——
只见灯光朦胧的窗外,一个素色身影一闪而过,在这边院子散步,然后大大方方走进了隔壁的院落,若无其事走进自己房里。在关上房门之前,她还回头看了黛蔺一眼,一双清洌凤眸里充满敌意与冷意,重重关上门!
黛蔺听着这道关门声,翘唇微微一笑,觉得叶素素走火入魔了,在外偷听还敢这么嚣张,真是把她以前的美好全部颠覆了,不知所谓!她抬手把玻璃窗重新推上,回首看着朝她走过来的男人,知道他也早已看到这个印在窗帘上的偷听身影,素脸带笑注视着他。
刚才他们俩交谈,叶素素就一直站在外面,长裙飘飘的身影朝窗户越贴越近,偷听里面的讲话,却不知道自己的影子早已印在窗帘上,让她和滕睿哲一览无遗。
此刻滕睿哲俊脸阴沉,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幽黑眼眸再次布上一层寒霜,眉心紧皱无法舒展,一张薄唇不悦的抿着。片刻目光落回黛蔺脸上,眸色放柔,低首道:“这几年,她其实还是以前的叶素素,温柔大方,没有害人之心,但孩子落水事件发生后,她在逐渐显露她的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的容不得两个孩子,并没有平常之心,所以在祸端尚未发生之前,她不应该再留在这里,这样会伤害你们母子,也会毁了她自己,我希望她找到自己的幸福,不想看到她走极端。”
黛蔺点点头,专注凝望这个男子,“嗯,如果四年后你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爱上她,那就不要给她希望。其实从一开始她跟来这里,你就该发现,她是想与你重新开始的。她所有的寄托都是你,又怎会轻易放下你?她在养父和姐姐那里受过伤,更与深爱的你无疾而终,是一段痛彻心扉、难以割舍的过往,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受。而且,那几年被关在地底下,她最想见的一定就是你,想念你,把你当做此生的依托,为了你活下去,而你,把你心里最柔软的角落留给了她,心疼她,她肯定会找回以前与你相恋时的感觉。”
滕睿哲伸手拂开她的额发,垂眸,柔情注视着她,“如果三年多前我将她送走,反复的送她走,她会不会再回来?我希望她在t市住下来,在市里找一个好男人嫁了,做回以前幸福开心的叶素素,困难的时候,再来找我这个唯一的朋友帮忙,不要来这里。但最终,她还是坚持来这里做教师。其实,我送不走她的人,主要看她的心,死心了自然就不会再寻来。而黛蔺你,正是因为心死如灰,对我不再抱任何期望,才在两年前远走他乡!”
他哑声说着,看到黛蔺眼眸里有光亮在闪动,红唇紧抿,把目光淡淡的移开了。于是他缓缓抱她入怀,将她的脸抚在自己肩窝,用唇轻吻她柔滑的发丝,气息沉重中带着欣喜,嗓音越发的沉哑:“原本我以为这两年的相处,她会明白我们之间的情淡如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能再续,她应该看透,淡然,但她始终不明白。我也以为黛蔺你不会再回来,但黛蔺你回来了。”
黛蔺却在他怀里动了一下,把他缓缓推开,清眸凝望他,笑道:“如果四年前你爱我,又怎会宁愿选择两地相思苦,也不珍惜我们能在一起的每一天?你的放手与退隐,只是在远处遥望着我,却始终不肯近前一步,不想争取,你渴望在那个心乱如麻的时期,我们两人都能给对方时间和空间去冷静,选择先分开,然后等你回调锦城市,等我毕业成长。但是那段日子我们分开的次数还少吗?我们一直在分开,从未聚首过,就算我与夜澈领证结婚,你也没有回来!为什么一定要分离才能弄清楚你自己的心?两年前当我赶来医院,看到叶素素拿着你的行李无孔不入的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没有结果。我看着她以你妻子的身份走向滕伯母和滕爷爷,我感觉绝望,你这辈子是放不下她的,你的歉疚一次又一次,她的纠缠一次又一次,就这样死死缠着。”
“黛蔺!”滕睿哲听得又惊又喜,黑眸灼亮想再次拥过她,她却后退了几步,恢复平静道:“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看到了光明,你也活了过来。就让我们好好珍惜这份平和的宁静,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转过身把浴盆里的孩子抱起来,给他们擦擦小身子,穿上衣服穿上鞋,匆匆走回卧房了。她离去后,滕睿哲依旧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片刻后走回书桌后,双目紧闭,长指拧在自己的眉心静坐,度过漫漫长夜,而窗外,夜人静,唯有晚风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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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睿哲的驱逐令并不奏效,叶素素叶老师非但不搬走,反而将沧口的女人孩子们往她住处请,说是要派发新教科书,一定要让妈妈们亲自陪着孩子过来领。
于是妈妈们领完教科书,看了同一个屋檐下滕市长对叶老师的态度,就在外面到处碎嘴了,肯定苏黛蔺母子不是滕市长的家人,辛苦陪在身边几年的叶老师才是滕市长的爱人,现在两女共住一屋,却被苏小姐横刀夺爱了,苏小姐真是不知羞耻。
同时还有一条对苏黛蔺不利的流言,那就是劣质油漆的事被人掀出来了,创e给他们用了最差等的油漆,导致他们的孩子重病住院,差一点小命归天。
所以这几天的时间里,这里的人纷纷拥护叶素素,视她为弱者,却怒气腾腾的堵在院门口,要求苏黛蔺搬出去!
刚好这段时间滕睿哲去市里请示查案的事,要求把事情压下来,留苏小雁与其父其叔在这里照顾黛蔺母子,所以这个虚空让怒火中烧的人们失去理智,踹破门去抓门里的黛蔺,要求她给个说法!
黛蔺怕把宝宝们吓着,把他们关房里了,主动走出来看了众人一眼,再看一眼隔壁院子里的叶素素,深知纸终究包不住火,她犯众怒了,这里的人们势把她挫骨扬灰,便道:“前段时间我人在国外,所以不知道这里的工人被人收买,掉换了油漆。对于大家目前造成的伤害,我会弥补。”
但此话刚说出口,愤怒的人们便把手上的东西狠狠往她身上砸,还有人想抓她头发,“你承认是你们用了有毒油漆了!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他们现在还躺在医院,话不能说,饭也不能吃!凭什么被你们这些奸商坑害成这样?!”
“大家别动手!住手!”小雁与父亲伯伯们连忙冲过来,护住黛蔺,让乡亲们不要这么冲动,“苏小姐三年半前来过我们村,帮我们砍过竹子记不记得?那年她回去之后,我们村就被人转让了一笔国家拨款,那就是苏小姐用匿名捐赠给我们的!这笔钱是她父亲背负多年的冤案之后,国家给苏家的补偿金,但苏小姐转赠给我们,希望我们能脱贫致富!大家再看看我们的这些房子,我们的工厂大楼,敬老院,都是苏小姐帮我们设计的!”小雁指指四周,让大家去看看周围那一排排漂亮的建筑物,千万不要动手伤害他们的恩人,“苏小姐既然能为我们设计出这么舒适漂亮的房子,那她肯定就不会坑害我们!这次是有人想陷害苏小姐,所以趁她人在国外,重金收买工人,用油漆毒害我们,将罪名嫁祸到苏小姐身上。现在我们与苏小姐都是受害人,我们应该冷静,与她一起找出这个真凶,让对方不要再害人!”
此话一说,民众们果然怔住了,纷纷往后退,不再动手伤害黛蔺。
但是正当他们平息怒火,安静下来,邻院的叶素素却开口说话了,一边走,一边对大家说道:“当年的国家拨款是匿名,没留姓名,谁知道是不是这位创e的设计师。也许创e为了逃避责任,故意将这个功名揽到自己身上,混淆大家。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工程是谁负责监工,又是谁聘请了这些工人,谁就该在这个过程中负全责!若不然你们创e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我们百姓受到的疾苦找谁理论?你们把责任当皮球一样踢,我们的孩子却躺在医院,生命垂危,并且要相信你们口中这个根本不存在的‘真凶’,最后不了了之!呵呵,真凶不就是你们创e么?难道要等到我们这里出了人命,你们才敢站出来!”
这番话一出,众人又开始不平静了,觉得叶老师这番话说的有道理,差一点就被苏小雁给忽悠过去了,纷纷又开始愤怒,瞪着苏黛蔺和苏小雁父女。
苏小雁则是当年把叶素素从雨里拖回家的人,救了她,也照顾过她一段时间,但此情此景下,她被这番话弄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看着这个女教师,忽然觉得她那粗嗓子特别难听,立即反唇相讥道:“在这里,除了你叶老师在不断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其他乡亲们是不是有理说理?早几年,滕市长就去市里查了,查出捐款人确实就是苏黛蔺!还有我们这个地区所有的新建筑、新房子,都是苏小姐的心血,是她给我们创造了一个美好的新家园,让我们住的舒适安心!而叶小姐你,明显就存着不让大家安生的心,一定要借大家的手把苏小姐赶出去!为什么?因为滕市长不喜欢你,对你的所作所为很反感,不想让你逾越朋友界限,而你为了报复情敌,便借刀杀人,趁滕市长不在煽动乡亲们把苏小姐和孩子赶出去!好一个阴险的女人!乡亲们。”
她面向大家,对大家正色道:“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那也要相信滕市长。现在你们若是着了叶素素的道,把他的妻儿赶出去了,那我们沧口就是恩将仇报,再次让滕市长妻离子散!原本四年前滕市长可以回去追苏小姐和孩子,一家团聚,但为了帮我们脱贫,他留了下来。并且在两年前差一点猝死办公室,险些见不到苏小姐最后一面!现在我们对不起他的妻儿,你们竟然为了一个自私的叶老师,为了满足她的私欲,要把恩人往外赶!那么我问你们,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是叶老师纠缠滕市长,逮着机会就往他屋里跑,滕市长却至今没娶她?叶老师来我们这里任教,滕市长是不愿意的,但她一定坚持要来,并且不让我给滕市长送饭洗衣服,全部交给她来做!这份细致确实让人感动,但渐渐的,大家没有发现叶老师在强迫滕市长接受她么?滕市长是男人,无法对一个心怀愧疚的女人出声呵斥,但身为女人,明知男人对你没意思,是不是应该收敛一点?原本我不想说这些,但听到叶老师刚才那番话,我确实觉得在滕市长养病的这两年,叶老师你在利用苏小姐的出国时间趁虚而入,见缝插针。其实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你,不管苏小姐有没有回来,他都会娶你。但没有。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让滕市长厌弃你,所有人都笑话你,你才肯收手?”
叶素素柔美的脸蛋一阵青一阵白,咬紧的红唇,发出一道尖锐的冷嗤:“苏小雁你懂多少,少在这里为创e说话,他们给不了你多少好处费的!我们现在只要孩子的健康,绝不允许创e推脱责任!苏小雁你若还是这里的一员,就多为你的父老乡亲们想一想,不要胳膊肘子往外拐!”
而人群里,付名启也闻声过来了,见叶素素又整了这么一出,掀唇一笑,继续看着。
“涂有劣质油漆的学校与小楼,我们会全部推倒重建,孩子们的医药费,我们创e全部承担。”站在人群的中央,面对着几千双愤怒的眼睛,黛蔺安静出声,一诺千金,“创e聘请的工人被人收买,是我们创e的失职,孩子们是无辜受累者,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去补偿。但我想因为这件事,让滕市长负责的这片地区背上‘豆腐渣工程’的名声。几天前,这里有人去市委递了诉讼书,状告这里全部是劣质工程,以至于市委将注意力放到滕市长身上,认为这里是出现了腐败工程,有人贪污,可能会严查滕市长。其实大家看的出来,这里大部分的房子已经完工几年,是不存在质量问题的,仅是近期的几幢在建中房子,被人暗中动了手脚,赶在我回国的这几天出了问题。”
“只要你们创e能担负起这个责任,我们就相信你们确实是遭遇了敌手。”众人朝她围过来,觉得与叶老师的怂恿相比,苏小姐的说词更有说服力,“滕市长是带领我们致富的第一人,我们绝不相信在他的领导下,会出现腐败工程。这次的事件,经苏小姐你这么一说,我们也发现出事的几个房子都是新建房,其他房子都很好。所以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到让滕市长承担贪污罪名,也不想让当年给我们捐款的苏小姐你蒙受不白之冤,我们选择相信这里有人在陷害我们。”
“这些有危险的房子,我一定会重新检查,推倒重建,亲自监工,让大家住的安全舒心。”黛蔺对他们保证,笑了笑:“不过已有人告了状,市委对滕市长的调查暗访工作肯定已经开始了。这个告状之人想的很天真,认为只要工程出问题,滕市长就不会被回调锦城市,继续在这里留任。却不知道,腐败工程是要掉官帽坐牢的,难道她要去监狱里陪着他?”
她淡淡扫了叶素素一眼,一张白皙俏脸却变得凝重,双眼遥望远方。
接下来,她先拿出自己的钱给中毒孩子垫付医药费,直到他们恢复健康为止,然后给公司总部申请资金,计划重建所有的危房。但是她不能保证,叶素素会不会再拿无知当令箭,将事情越闹越大?
众人得到保证离去后,叶素素与付名启继续留在原地,叶素素紧紧盯着她,付则盯着叶素素,都感觉到叶素素在发疯,近期有点不正常。
苏小雁把叶素素的行李拎了出来,重重放在她面前,“刚才没有把话挑明说,大家尚且还不知道是你叶老师把滕市长给告了。如果他们知道,还会任你煽风点火,帮你伤害苏小姐?现在走吧,回到你的城里去,那里的日子比我们这里舒服多了。”
“谁让你这么做?”叶素素冷冷盯着苏小雁,满脸阴沉,“把我的行李拿回房里!这里是我的家,谁也没资格让我走,我在这里住定了!”
苏小雁把她的行李重重一摔,“这是滕市长的旨意,咋的,叶老师打算纠缠人家夫妻一辈子?刚才你差一点就让苏小姐被乡亲们打死,你还有脸在这里说是你的家?!四年前的叶老师不是这样的,她自尊自爱,温柔大方,现在却阴险狡诈!”
叶素素冷眸瞪一眼苏小雁,警告她别多事,自己拿着行李转身走回房。
“小雁,滕市长回来了。”黛蔺的注意力却不在这边,觉得叶素素就是一个疯子,讲理没有用的。她转身,静静走到门口,看到滕睿哲停车,正从车里走下来。男人一脸的急色,健硕的身躯大步流星走向她,一把抱她入怀,“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滕睿哲是从电话里得知这里发生的事,当即俊脸就青了,急匆匆往回赶,怎么也没想到叶素素会这么快再次兴风作浪,煽动大家一起对付黛蔺!
之前他在电话里听了小雁父亲苏老三的大致阐述,对事情的经过有了一个大概了解,当下,对这个女人早已经无话可说,只想狠狠掐死她!
所以此刻,他缓缓放开怀里的黛蔺,侧过首,满面冰霜,眼含凌厉,寒声吩咐苏老三通知大家来开会,他在这里有要事宣布!
叶素素躲在门里,见他面色铁青,凌厉黑眸闪烁森冷幽光直勾勾盯着她这边,势要将她的丑事公布于众,将她千刀万剐,她这才暗暗急了,玉手抓紧门扉,咬紧红唇将门关上!
既然她做得出这些事,那她就不会计较后果,无所谓这些事会不会公布于众,让她无脸见人。她只是伤感这些事被滕睿哲亲自抖出来,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赶她走,让她再也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以后她若还想纠缠,即便睿哲允许,村民们估计也不允许她继续任教!
他们会觉得她狠心无情,面对一个落水的孩子竟然见死不救,根本没有资格做人民教师!他们会在这种大环境下,觉得她不是在为他们讨公道,而是利用他们赶走苏黛蔺母子,拖滕睿哲后腿,自私自利;他们会觉得她面目可憎,阴险狡诈,昔日的温柔大度全是伪装,与林雅静才是真正的同一伙……但那又怎样,这些结果她都想过了,她不在乎,不在乎他们骂她不要脸!她只在乎这样做会不会让她心里舒服?会不会拔掉她的眼中钉,让她做睿哲身边的唯一?
十几分钟后,刚刚散去的人们重新被召唤回来了,看到滕市长风尘仆仆赶回来,怒火万丈的站在叶素素房门口,眼若凶鹰,冷声问他们:“是谁,告诉你们孩子是油漆中毒?这第一个散播此谣言的人,给我站出来!”
众人猛地一惊,扭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几个中年妇女同声指着叶老师的门口,心虚道:“上午叶老师通知我们来给娃娃们领课本,顺便唠唠嗑。我们看到苏小姐和小雁在院子里晾晒衣服,有说有笑,叶老师则一个人坐在屋里,行李都收拾好了,说是滕市长喜新厌旧,要赶她走。这种差别待遇,让我们觉得苏小姐就是一个狐狸精,一来就抢叶老师的男人。而且叶老师告诉我们,娃娃们不是重感冒,而是学校的油漆有问题,中毒了,苏小姐打算把这件事压下来,不管娃娃们死活。所以我们才跑到外面通知大家,让大家一起来讨公道!哪晓得苏小姐其实给我们捐过款,给我们设计楼房,这次是被人给坑了,却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叶老师则瞒着我们把滕市长你给告了,说我们这里是腐败工程,让上级领导过来调查,把原本一件可以私下解决的事情变成了无法收场的大事……”
话到此处,众人开始沉默,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叶素素的大门,等着她自己出来。
但良久,叶素素都没有出来,门内静静的,让大家对这个表里不一的叶老师失望透顶,总感觉一个人的性情突变,不是她变化太快,而是原本在她的心底深处,存有这么阴暗的一面。
见叶不肯出来认账,苏小雁再次站出来了,对众人再道:“前段时间我带谦谦和妮妮去骑电动木马,叶老师一直跟着我们,赶了一群鹅过来,让小谦谦趁我不注意,穿过大马路去追大白鹅了。之后孩子追白鹅如她所愿掉进水里,她却见死不救,扭头走了。这件事,宝宝一直记得,记得阿姨不肯抱他出水面,让他喝了几口水。原本我以为小宝宝对大白鹅好奇是很正常的事,后来帽子叔无意中说起,那天他打牌去了,圈里放养的鹅有几只也被人赶下水了,输钱掉鹅真是倒霉,我才觉得这事有问题。今天上午宝宝与我蹲在院子里玩,我故意问宝宝那天游泳有没有看到岸边有人,宝宝回答我,凶阿姨躲在石头后面不肯把他抱起来,而且还赶他妈咪走,在书房欺负妈咪。所以大家明白了么?我们的叶老师最近性情大变,竟然用大白鹅的卑劣手段去吸引小宝宝的注意力,让他到处乱跑,本以为没人看见,没料到宝宝自己看见了,一口咬定是凶阿姨,小宝宝们是不会说谎的,他们才能证实叶老师最近发疯,见着空子就钻……”
门内,叶素素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坐着,无论外面怎么闹都不开门,把所有的门窗都锁紧锁死,打算就这样一直避下去,直到事情平息没有人再谈起她。
然而接二连三的风波,让滕睿哲是不敢再相信她的,当太阳西沉,暮色渐渐降落,他薄如刀锋的唇抿直,眸子阴鸷,点点头,示意大家把门破开。
于是当那扇被叶素素锁紧的大门被人猛地踹开,人们的愤怒之火被她的做作挑拨了起来,叶素素大吃一惊,蓦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她望着门外双目冰冷的滕睿哲,望着一语不发的黛蔺、怒火跳动的苏小雁,以及一大群被她的卑劣行径吓到的村民,突然拎起行李袋,自己往外走。
她一路走,快步的走,没有人拦她,也没有人骂她,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鄙夷的,对她的尊重与敬佩之情早已荡然无存,实在不能想象叶老师会做出陷害小孩子、告发滕市长从而得以与自己团圆的卑鄙事情。
他们惋惜着,斥责的目光让叶素素全身冰冷,举步维艰,感觉自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叶素素是预料得到这种结果的,知道大家会鄙夷她,无法理解她,所以她很平静,回头的目光放在滕睿哲脸上,停住疾走的脚步,问他:“难道这四年的时间,你没有一点感动?”
滕睿哲目似剑光,俊脸阴沉,失望的答她:“离开这里后,不要再回来!”
“不,睿哲,我只是离开面前这座房子,不是离开沧口,以后我们还是邻居。”叶素素竟是对他展露笑意,眼眸里闪动盈盈秋波,娇媚一笑,惹得男人锐眸重重一眯,转身走了。
她走出这座院子后,黛蔺看着滕睿哲的侧脸,发现他的表情介于愤怒与麻木之间,对叶素素刚才那番暗示性的话感到极端厌恶,牙齿隐隐咬得“格格”作响,吩咐道:“连夜送她回城里!若是她再寻来,再次送走,不能让她靠近任一个孩子!”
几个村里的保全人员领命而去,当即就将这依然保持着一身傲骨、走在路上的叶素素给请上了车,不能让这精神状态不大正常的女人留在这里,做出什么失控的事出来。
叶素素在车上挣扎,看着几个追在小车后面跑的学生大声喊她‘叶老师’,对她还有留恋之情,她忽然在这一刻有一股悔痛的情绪在心里冲击,想着自己这样穷途末路,与睿哲对着干,容不得那一对双胞胎,是否真的错了?
车子送她出这里后,天就完全黑了,几个追着小车跑的孩子喘喘气,转身回家了。而这片偌大的地区,也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停止向前迈进的步伐,几天后,孩子们就淡忘她了,有了新的女老师,坐在朝阳下朗朗读书。
不远处,几排危楼则在拆迁,新型大铲车、大吊车一辆辆碾过,崭新的楼房也在一幢幢的倒塌,将住楼的危险全部粉碎在空中。黛蔺将自己这几年的积蓄结汇,暂时先动用宝宝们的教育经费,将油漆中毒的孩子们转往重点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
她的这些努力让民众们相信她不是空口无凭,而是真正担负起了责任,是一个值得信任的设计师。
而滕睿哲在那天亲自让保全人员送走叶素素后,总算让劣质油漆案的进展顺利了一些,他与黛蔺一起去市委见市委书记,一起去【创e】总部开会。他们一个代表政府,一个代表建筑公司,可以说是合作关系,也可以说是同盟关系,一致在大会上证实,【创e】需要担负监工不力的责任,但最主要责任,还是该由案子的幕后主使者来承担。
现在创e总部已经批下重新修建的款项,担负了一部分责任,那么t市刑事机构也该加快速度找出凶手,将其绳之于法。
这天,两人同坐一辆小车从市委回家,滕睿哲亲自开车,黛蔺坐他旁边。
黛蔺正在揉眉心,取出保温杯喝了口水,全身放松靠在椅背上。最近一段日子,没有叶素素从中搅和,案子进展顺利多了,滕睿哲先是给市委上报了沧口的真实情况,顺着总书记的意思,尽量把事情压下来。反贪组织部派去调查的人和闻腥而来的记者,则从村民们口中得知,没有这回事,滕副市长才不会做这种贪污事情,瞧滕市长与苏小姐为他们盖的房子多漂亮,住了几个年头都没出现质量问题。
所以除了几篇捕风捉影的报导,目前还没有掀起什么轩然大波,一切皆往好的方向发展。
“肚子饿不饿?过去吃个饭?”滕睿哲将车转向某饭店方向,觉得饭店装修还不错,可以在里面吃顿晚餐。
“天阴下来了,可能要下雨。”黛蔺摇摇头,觉得在这里吃饭浪费时间,不如用这时间开车回沧口,与宝宝们一起在家里吃饭。
但她的话刚说完,夏雷轰的一声就炸开了,夏天的雨说下就下,豆大的雨点滚豆子似的洒落,砸在挡风玻璃上。
滕睿哲扬扬剑眉,也觉得这雨下的有点急,不等他把车开进车位便闷雷滚滚,暴雨倾盆而下。不过正好,他与黛蔺就先在这里吃晚餐,等大雨停歇再开车回沧口。
停好车后,他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顶在黛蔺的头顶,搂着她一起跑往饭店门口。他们要了间贵宾房,古色古香环境清幽,黛蔺把外套还给他,坐到他对面,淡淡的一笑。
既然下大暴雨了,天要留人,那就在这里解决晚餐好了。她看他的样子也饿了,那么大的块头,结实健硕,高大挺拔,中午没吃,晚上没吃,还要开车,估计撑不住。
于是她点了几个菜,抬眸笑着注视他:“辣能不能吃?”
他一双黑色瞳孔泛着幽光,灼灼盯着她,刀刻般俊脸流露出一丝丝被她征询意见、被她关注的欣喜,一张薄唇明显欣慰挑起,哑声回应她:“可以。你点的菜我都能吃。”
黛蔺便对他莞尔一笑,又点了个超辣锅,让服务生退下去准备菜。白嫩玉手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一弯浅眸微笑着注视对面的男人,对他火热的视线丝毫不躲闪,笑道:“其实几年前我也在饭店做过传菜员,虽然工资微薄,工作时间晚,但生活充实,可以一边续读,一边养活自己。只是到了后面,就过不回这种生活了。”
她移开注视他的目光,眼眸里没有恨,只有一种叹息,微微一笑。
滕睿哲看着她,知道她在感叹与他在一起的那段岁月,有过痛苦,有过悲伤,更有过绝望,但她现在看的很淡,是绝不会再对他说,在你身边除了痛苦,我什么都没有。她只会说,让我们好好珍惜宁静的岁月,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其实他想问她她最要的东西是什么,但他心里有个答案,知道她想要的东西应该是,谦谦妮妮健康成长,岁月安好。于是他把大掌缓缓伸过来,覆盖住她的玉手,让她重新看着他,“前面的时光我无法给你宁静,后面的岁月,就让我们枝叶相持,一起追寻平静幸福的日子。”
黛蔺闻言却轻轻一笑,久久凝望神情认真凝重的他,清澈浅眸里闪动的眸光便是他们逝去的流光岁月,然后柔波一闪,柔白右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超辣鱼肉送到他嘴边,“吃么?”
两年前男人你第二次胃大出血,一次又一次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不能吃重辣的,与我当年的肠胃炎一样,那么现在吃么?我让你吃。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脸,眸光闪耀,两片骄傲的薄唇倾过来,将辛辣鱼肉吃下了,“你让我吃,我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