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
我问原田爸爸,能不能让我开车,因为在国内并未见过这款两厢的卡罗拉,原田爸爸欣然应允,开车上路,因为没有清雪车,路上积雪很厚,开的并不快,其实快了也没关系,道路非常宽,而且两边是冬歇的麦田,开进去也不怕。
跟原田爸爸闲聊得知,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民,靠种地为生,但是他家里有150万平方米的土地,相当于2000多亩,用来种麦子,这条路两边的麦田都是他们家的,一眼望不见头。
两千多亩地,我大概心算了一下,即便每亩地去除成本的纯收入只有500元人民币(岛国粮食贵,肯定不止),那一年也有100万元人民币的收入,简直就是土豪嘛!
而原田爸爸虽然有很多钱,却不肯进城享受,说这是祖辈传下来的土地,得一直种下去才行,荒废了天赐给人民的土地,可是要遭天谴的,我心里寻思,荒废点土地算个球,华夏多少土地都被征收用来开发房地产了,也没见哪个开发商被雷给劈死。
我问原田爸爸,原田同学大学毕业了怎么办,也让她回家种地吗?
原田爸爸显得很头疼,说真是搞不懂现在这些年轻人,为啥都那么憧憬城里的生活,原田的志向是当个护士,以后嫁给一个医生,不想回家种地,爸爸怎么劝都不听。
我安慰原田爸爸,不要太过纠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社会进步了,城市化是趋势,您也不能用老一辈的思维来左右孩子的将来,原田爸爸问,那土地怎么办,我说等您种不动的那天,可以租出去收租金嘛,原田爸爸说这里太荒僻了,没人肯来租,我拍拍胸脯,说您要是答应的话,等我退休,来帮您伺候这片土地,多好的地方!
原田开玩笑,说我要是能找个你这样的女婿就好了!
话一说多,我的语言局限性就暴露了出来,快到镇上的时候,原田爸爸终于忍不住问:“毛利先生,您不是岛国人吧?”
我点头坦承:“我是华夏人,小雅也是。”
“真的吗?我以为您是南高丽人呢!我妻子也是华夏人,二十年前来岛国,遇到了我,就嫁给我了!”原田爸爸兴奋地说,还跟我说了几句中文,你好,谢谢,你吃饭了吗,嘎哈去啊,之类的常用语,最后一句我听出来了,原田妈妈也是东北人。
他乡遇故知,这感觉挺好。
在镇上,我又遇到了那帮岛国忍者,在一家面馆外面的台阶上蹲成一排,每人端着一碗乌冬面,将面罩拉到鼻子上面,啼哩吐噜的,吃的那叫一个香,镇上的居民似乎都认识他们,路过的都会对他们投以善意的微笑,忍者们也会礼貌地对路人点头回礼,看上去画面很和谐。
可能是为了招待我们(我跟原田说了,要在这里住一周),原田买了很多东西装满后备箱,我抢着付钱,他不让,说这是岛国的规矩,不允许收留宿客人的钱,而且还要招待妥当,否则将来有一天他们去别人家做客,该不受待见了。
反正他不差钱,我便没有勉强,买了两盒冈本牌子的小雨衣,又给萧雅买了些换洗衣物,跟原田开车回家,那帮岛国忍者已经返程,在半路上被我们的卡罗拉超过,但他们像是看见猎物似得,死死咬在卡罗拉后面,紧追不舍,一直到村口,我硬是没把他们落下多远。
我减速后,忍者们从车两边刷刷刷地超过,落在最后的忍者,隔着车窗对我说谢谢,可能是在感谢我开车带路,让他们有了追逐的目标,修炼起来更加艰难,当然效果也更好。
超过我们后,忍者滑向山脚,拆卸下雪橇抗在肩上,跑进密林。
帮原田卸完货,我和萧雅默契一笑,说上山去看看风景,萧雅早就相中了林间的一块空地,周边有灌木丛遮挡,头顶也是参天大树,我用树枝将地上的雪扫干净,露出一块大青石,两人脱掉衣物,在青石上修炼长生诀,这次练的时间很长,我明显感觉到了环境对于练习的正向辅助作用,身体吸收了不少白龙山的“灵气”,加之昨晚已经和萧雅那个过,两人的气息流转起来更为顺畅,半小时完事后,虽然天寒地冻,但感觉跟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似得,趁着热乎劲儿,两人相视一笑,嘿嘿嘿。
有诗为证。
二八佳人雪中婧,林间不吝好风情。
花心柔软春含露,柳骨娇躯白夜莺。
白云梢头空流转,颠鸾倒凤几纵横。
倚缘天借人方便,玉露为凉醉春风。
新练的两篇长生诀,明显比之前练的那两篇要精进不少,完事之后,咳咳,我说的是练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并非是幻觉,而是自己的身体确实变得无比轻盈,穿好衣服,轻身一纵,直接跳起来一米多高,摘下树梢上的一抹残雪,我惊讶地盯着掌心里消融的雪水,以现在的身手,是不是可以和神崎叫板了?
“哥,还有五天呢!”萧雅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提点我道,“得心静才行,急功近利的话,容易走火入魔。”
我点头:“夫人教导的是。”
“哈哈,我什么时候成你夫人了……你应该叫我师傅才对!”
“师傅!”
“乖,哎哎,不是才那个过么,你怎么又摸我!讨厌啊!”萧雅笑着跑来,我追了上去,想把她按在雪地里蹂躏一番。
萧雅的步伐很小,穿着和服也跑不快,得提着裙摆跑,但她跟我之间的距离缺越拉越大,不多时,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脚下那片密林,我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一路追来,都是我自己在雪地里艰难跋涉,我的前面,一个脚印都没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踏雪无痕?
第242章 忍者村
穿过密林,萧雅矗立在村口吟笑着等我。
“你会轻功?”我问。
“轻功?什么轻功?”萧雅一脸懵逼。
我回头指了指林间我一个人的脚印:“难道你飞下来的啊?”
“啊?”萧雅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是这样,我的脚印呢?难不成,家主,我变成鬼了么?”
我看她那着急的样子,并不像是装的,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身体轻盈的跟鬼似得,踩在雪地上不会让雪的结晶体塌陷下去,我想了想,让萧雅再试一次,她跑的依旧很快,步履轻盈,脚印也很浅,但却没法不留痕迹,我分析了一会儿,觉得可能是刚刚在山上双修,让她的长生诀潜能短时间爆发的缘故,甭管这么说,这是件好事,我身边又要多一位高手相助了。
回到原田家里,原田爸爸已经把我俩是华夏人的事情告诉了原田妈妈,可惜她过来岛国二十年,不说中文,东北话已经严重蜕化,跟我用中文交流起来比较费劲,最后不得不又改成回日语。
吃过午饭,萧雅有午睡的习惯,我可睡不着,去后院帮原田爸爸检修种地用的机器,库房里的机器设备很多,播种的,收割的,翻地的,全是机械化生产,不应该叫原田农民,而应该叫他农场主才对。
等干完活,回到房间里喝茶,看看钟表,已经快四点钟了,萧雅和原田妈妈在准备晚饭,五点多钟,我听见火车污污污地开进村,出门去车站接原田同学,记得她妈妈提过一嘴,说原田今天会从城里买很多书回来,果然很大一包,我帮原田提着书,回家吃晚饭,饭后又跟萧雅去压铁轨,这次注意时间,晚上九点多就回来,洗漱睡觉。
萧雅有个问题很让我纠结,就是,因为她奇葩的自愈能力,每次都像是初次那样,你懂得,好在萧雅的痛感神经不是很发达,倒也不会觉得很疼,但多少还是会影响心情,看见她皱眉的那一刻,我都有点不忍心了,不多过会儿就好。
可能是跟原田家人相处的比较融洽的缘故,今晚萧雅不像昨晚那样刻意憋着了,叫出了声,原田夫妇还没睡,结果没过多久,他们房间里也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原田同学的眼袋肿的很厉害,可能一夜没睡好。
吃过早饭,照例去那块青石上练长生诀,练完后,顺便双修巩固一下,我又跳起来够树梢,这次已经能干拔离地一米五那么高,不过这回练完,我没选择下山,而是继续往山顶爬,想看看山那边有什么风景。
结果,到了山顶,大失所望,山的那一边,其实还是山,连绵不绝,狄安娜一定会喜欢这种地方,因为雪地上有好多小野兽留下的脚印,既可以吃,又可以玩儿。
正要返回村里,我无意中瞥见,对面的山坳中,似乎有个小村子,眯起眼睛仔细看,确实是,至少有七、八个小木屋,但却没有发现从村里通往外界的路。
“谁会住在这里啊?”萧雅也看见了,正纳闷,我忽听山腰的林子里传来口号声,加油,坚持住,就快到山顶了之类的话,回头看,林中有黑影闪烁,貌似是那几个忍者,不多时,他们爬了上来,一个个都气喘吁吁。
“你们好!”我冲他们打招呼,“又见面了。”
“是啊,先生,昨天谢谢你!”领头的忍者摘下面罩,是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青年,但是没我帅,脑袋跟蒸熟的馒头似得冒着热气,头发都打卷了。
“那是你们修行的地方吗?”我指着对面山坳的村子问,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大师兄。
“是啊,我们的忍者村。”大师兄点头,“先生是外地人吧?怎么以前从未见过您?”
“我是……神户人。”我忽悠他说,自己的岛国话带着神户口音,“这是我的妻子,雅美。”
“啊!很高兴能在白龙山之巅与二位聊天,不过我们得回村子了,还有一整天的修炼科目!”大师兄摘下戴着铁爪的手套,跟我握手告别。
“我想去你们村里看看,不知道合不合适?”我问。
“可以啊,那只是我们修行的居所罢了,没什么神秘的!”大师兄笑道,低头看了看萧雅的裙子和雪地靴(昨天新给她买的),“不过,我们的脚力很快,两位恐怕跟不上我们呐!”
“是吗?”萧雅笑道,“咱们比比看咯!”
“好啊!”大师兄来了兴致,“我们让二位五分钟!”
“不,我俩让你们五分钟!”我说。
大师兄面露惊讶,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师兄也没客气,戴上手套和面罩,带着他的几个小师弟,为公平起见,并未使用雪橇,跑向山脚下。
他们的速度确实很快,连跑带跳,跟电影里见过的忍者姿态差不多,但我也看出来,他们只不过是体质稍强一些的普通人,并不会轻功,借着下山的坡度,一步窜出去五六米,落地还会有卡顿现象,也就这样了,不像是我和萧雅,昨天就是一气呵成,如履平地,今天可能会更快一些。
但让他们五分钟貌似多了些,因为我数了三百个数之后(没有手机可以计时),这帮忍者已经跑到了半山腰,我和萧雅开始追逐,萧雅依旧比我快,我没有提醒她关注脚下,果然,跑着跑着,她又催生出了踏雪无痕的功夫,而我自己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轻快,有好几次,脚沾在雪地上,感觉自己的重心并未下沉,根本不需要脚掌的反弹力,就能借助惯性继续前进!
很快,我俩先后到达山脚下,那帮忍者已经开始爬山,我和萧雅相视一笑,连大气都没有喘,继续追赶,终于在距离忍者村还有大概三十米的地方,追上了最后面一个忍者,而这时,最前面的大师兄,刚好摸到忍者村的村口石碑,碑上写着几个我能看懂的汉字——均衡,存乎万物之间。
这应该是忍者的戒律,字面意思是,天地万物之间需要一种均衡,这种均衡造就了天地万物,互相依存、互相克制,若没有这种均衡,天地对万物不加干涉,就会使其自生自灭。
说的有道理,但华夏倒是有一句意思相反的话,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意思是天地没有什么仁慈可言,不会干涉万物,任其自生自灭。
如果没记错的话,华夏那个是道家的学说,那么石碑上这句,可能是岛国神道教的学说,两国虽文化同源,差异却也很是明显,不过我和萧雅那个长生诀,似乎既不归于前者,也不秉承后者,而是代表着独立的第三种学说。
“啊,好险!”忍者大师兄回头说,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双手拄这膝盖,剧烈喘息,之前他频频回头,发现我们紧跟在他们身后了,其他忍者到达之后,也都累的瘫坐在了雪地里。
“输赢怎么算啊?”萧雅问。
“算打成平手吧?”大师兄爽朗地笑道。
无所谓,我就是想来参观参观,又不赌什么。
“明明输给人家,却不承认,洒家(一个近似的日语词汇,我觉得翻译成洒家比较合适)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嘛?”一个空亮、高远的声音从某个地方传来,之所以说某个地方,是因为我不能听声辩位,可能是因为山坳有回音的缘故。
“师傅,对不起,竹下知错了!”大师兄转身,朝一个小木屋方向跪下,其他忍者也都纷纷从雪地里爬起来跪拜,我看向那间小木屋,与山下原田家的别无二致,不过黑色的门帘子上,绣着一朵金灿灿的菊花图案,可能是他们“门派”的徽章,菊花派,还是菊花门?
菊花本是很高贵的一种植物,可惜被华夏这两年兴起的网络文化给毁了……我忽地想起,岛国王室的徽章,貌似就是菊花,这位忍者师傅,该不会和岛国天皇有什么瓜葛吧?
“在下毛利小四郎,冒昧打扰,请您海涵。”我向菊花房弓手,毕恭毕敬地说。
“两位贵客,可是从华夏而来?”老师傅并未从房间里出来,却突发此问。
我想了想,说是,估计自己的身份,并不能瞒不住人家。
刷拉,菊花门帘从中间分成两半,一个花白头发、胡子的老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穿的是岛国武士服,就是肩膀支出来一块护肩的那种衣服,但发型却类似华夏的道士,上面有个揪揪。
老者背手出来,精神矍铄,一双利目扫向我们,大师兄和忍者们的跪姿更低,似乎很怕他们的师傅,我也微微垂下头,直接昂首看着老人家,在岛国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适才,山那边两道冲天之气,一阴一阳,可是二位在修炼?”老师傅居然会说中文,说得还很溜,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而且他居然也会观气,是不是那个咖啡馆大叔的同门?
我用汉语说是,对高手不要隐瞒,没有好处。
老者捋了捋白胡子,微微一笑:“终于等到二位了,请随洒家进来!”
看来我翻译的没错,老者用中文说话,也是用的“洒家”,但是,他说终于等到我俩是什么意思?又特么是神崎安排在这里调戏我们的?不过既然来了,进去看看也无妨,我便拉着萧雅跟老者进了菊花帘的房间,结果,一进来我就懵逼了,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居然他妈是我!
第243章 秘使
不是我妈,是他妈我!
不是毛利小四郎,而是萧峯!
不过,画中人穿的是长衫古装,衣服上有龙纹,头上挽着发髻,有胡须,看上去更像是四十岁的萧峯的样子,虽然有年龄差异,但还能能一眼看出,他就是我,可现在我的“脸”是毛利小四郎,虽已被这位老者识出来自华夏的身份,但我依旧保持镇定,假装没看见,想看看老者“等我好久”,到底要干嘛!
萧雅看见我的挂相,也倒吸了口冷气,张大着嘴巴,歪头瞅了我一眼,见我轻轻摇头,她才用手将下巴托了上去,把嘴闭上。
“两位,请坐。”老者指了指画像下面的榻榻米,跟单人床差不多大,中间摆着一副茶具,萧雅脱掉雪地靴,跪坐到里面,我坐在她旁边,老者盘膝坐在我对面,笑眯眯地给我俩斟茶。
“老先生,请问……”
老者伸出手,阻止我说话,将茶杯里的水涮了涮倒掉,又重新斟满,放在桌上,用手指背面推给了我和萧雅,看他潇洒飘逸的动作,应是岛国茶道。
“两位,可知自己的身份?”老者抬眼,看着我问。
我点头,这话问的,难道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么!
老者又看向萧雅,她瞅了我一眼,也点头。
老者摇头笑笑:“洒家指的,是二位前世的身份,哦不,是你前世的身份!”
老者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指向我。
我只好摇头,真的有前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