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这才乖嘛。”柳蔓儿拍拍他的头。
不一会儿，方氏跟叶远走进来了，看到柳蔓儿两人，便问道，“蔓儿，福生他好些了吗？”
“好多了。”柳蔓儿回答，“并没有什么大事，劳烦娘亲费心了。”
“没事就好，小孩子，晚上容易着凉，我已经说了青儿一顿了，都怪他没有照顾好福生。”方氏走过来说道。
“他自己也是一个孩子呢。”柳蔓儿听了，便道，“娘亲，不如这样吧，今天晚上，还是让福生跟我们睡吧，反正他小孩子，没关系。”
方氏听了之后，便看了看叶远一眼，叶远怀疑柳蔓儿是不是拿柳福生当挡箭牌呢，不过他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可以，我跟蔓儿毕竟是大人，也好照顾他一些。”
不知怎的，柳蔓儿觉得，这大人两字，他咬字特别重，莫非是在嘲笑她昨天的所作所为？不管怎样，柳蔓儿也只是当做听不懂罢了。
柳福生知道他今天晚上不用跟叶青睡了，心中这才释然一些，其实叶青若是说很大的坏心那倒是也没有，只是这人不如叶远的坦荡，为人有点小家子气。
但是，在这个家中，他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长得好看哪。
老实说，这叶家的人长得都不丑，但是叶远身材高大魁梧，让人有些害怕，叶青则是身材略微有些削瘦，可能是因为年少的原因，骨架还没有完全长起来吧，不过他一张脸，虽然黝黑，却有棱有角，算得上俊美。
可惜，生在在乡下，这个时代毕竟也不如后世那般，男人长相只要过得去就好，毕竟主要看能力，不怎么看脸。
而叶枫，则是一个阳光的少年，其实柳蔓儿的心中是比较喜欢叶枫的，虽然平日里他的话也不多，但是因为读了几年书的原因，对柳蔓儿倒也还算是尊重，对柳福生，也过得去。
至于叶荷么，温温柔柔的一个小姑娘，勤劳懂事，脸型倒是好看，只是皮肤黝黑，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福生，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等下身体好些了，就去帮小荷姐姐喂小鸡。”安抚好了柳福生之后，柳蔓儿便站起身来，打算跟叶远去镇上买两头猪仔回来。
叶家猪栏还是有的，只是废弃了多时，昨天回来叶远已经将它收拾了一下，今日买了猪，就可以用了。
“你们等一下。”见到柳蔓儿跟叶远好像要出去的样子，方氏便叫住了他们，“你们要去哪里啊？”
“昨天不是跟您说了，要买两头猪回来喂养吗？这我跟蔓儿正打算去镇上呢。”叶远回答。
“不用那么急，你现在去的话，也没什么选头，后天就是赶集了，到时候卖猪崽的人多。”方氏建议道。
“那好吧，那我们今天又去山上咯。”柳蔓儿也不在意，反正她不急，而且，等养了猪崽之后，她就真的要忙起来了。
老实说，想到这一点，她还不怎么想养了呢，没时间伺候这猪大爷啊，到时候家里面被猪弄的又臭，越想心中养猪的念头，便越是淡了下来。
“算了，要不我们还是别养猪了吧？”柳蔓儿又小声的提议道：
“之前是我想差了，只看到了猪肉很值钱，却是没有想到，我们院子又不大，养猪的话，弄的家里面臭气熏天的，到时候叶枫都不能够安心读书了，我看后天去镇上，我依旧买些小鸡来，到时候就放那猪栏里面养，以后每到清晨，鸡叫声还可以督促我们起床呢。”
这个问题，倒是没人想到。
叶远看着柳蔓儿，说道：“以前家中也养过猪，只要勤加清扫，不会有这种问题。”
“呃……”柳蔓儿一时有些语噎，便实话实说的道，“我跟小荷两个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总不能够天天做这事吧？娘亲年纪大了，更是不能做，我看还是算了，今日多亏娘亲点醒了，否则买了猪崽，我真的是后悔不及。”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柳蔓儿想着，一年养两头猪，一头猪五百斤，一斤猪肉五文钱，就是二两银子，在农家，二两银子多值钱啊。
可是柳蔓儿的这个念头打消了，方氏的念头又升了起来，她道：“没事，养吧，这些事情到时候我来做。”
“娘……”柳蔓儿有些不明白，一般情况下，方氏都会顺着他们这些孩子的。
“唉……”方氏叹了一口气，说道：“青儿说他要去读书，以后家里面就又多了一项开支了，光靠远儿打猎，总不是个事。”
“叶青要去读书？”柳蔓儿有些惊讶，“他之前为什么不说去读书啊？”
“我之前不说读，难道我之后就也不能够读了么？”这个时候，叶青却是诡异的出现在了门边。
“我又没说不让你去，都去呗，让福生也去。”柳蔓儿索性说道：“我跟叶远会努力赚钱的。”
“嘁！”叶青嘲讽的看了柳蔓儿一眼，柳蔓儿也嘲讽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放心，钱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只是，到时候给你不要读两天，就叫苦叫累的滚回家了啊，或者是，比我们福生还要差！”
叶青负气离去了，方氏却是有些担忧，说道，“这学堂就在隔壁村，一年的学费可是一两银子，枫儿的已经交了，若是算上福生跟青儿的话，还要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够娶一个媳妇了。
方氏的眼中，越想越担忧：“就是养猪的话，也要到了年底才能够有钱。”
“让福生明年再去读吧。”柳蔓儿却是开口道，“我先让福生跟着叶枫学几个字慢慢练着，至于叶青，他想去就去吧，由着他，省的到时候他心中有意见。”
“对，明天就让他去，我看他能够坚持几天。”
柳蔓儿说着就看向叶远，昨天所得的五两银子，买银簪花了一两，布匹棉花食物这些花了一两多，又给了一两给叶氏，如今，这叶远这里，除了几百个铜板之外，正好还有一两碎银子。
叶远看着柳蔓儿，知道她可能是有些动气了，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从自己怀中摸出这一两碎银子来，说道：“娘亲，你拿着，给二弟读书吧。”
尽管他的心中其实也认为叶青并不能够读出个什么名堂来，不过柳蔓儿说的对，弟弟毕竟也大了，心中有想法了。
未免他到时候怨恨，他这个哥哥也只能够尽力。
第三十章叶青也去学堂了
可能是由于怄气的原因，第二天，叶青便抛下里面的天地的工作，去了学堂。
他这行文行为氏有些尴尬，面对柳蔓儿也觉得有些愧疚，因此连夜给柳蔓儿做了两套新衣裳出来，捧给了柳蔓儿。
柳蔓儿自己倒是不觉得什么，能够花一两银子让叶青看清自己，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方氏既然做好了衣裳给她，她还是欣然接受了。
毕竟，她早就想换掉身上的衣衫了。
因为叶青这两天都去学堂里面读书了，因而叶远也没有时间去山上，他必须去地里面干活，叶枫心中倒是有些内疚，认为是自己读书，耗费了家中的银钱，让二哥觉得心中不满。
不过柳蔓儿看到他这样子之后，倒是让他不要有心里压力，在她的心中，无论是哪个朝代，古代或者是现代，能够多读点书，长点见识，总是好事一桩。
但，两个孩子读书，让她觉得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就重了下来，本来还打算去山上诱拐猴子呢，这两天也一直没有时间。
她都在忙着跟着方氏学做衣裳，被子，虽然日子艰难，但是尽量让自己过得幸福一点总是没错了。
做一件衣裳要耗费的时间并不少，柳蔓儿跟方氏外加上叶荷三人，花了十天的功夫，才将这衣裳给做出来。
至此，终于每个人都能够穿上新衣裳了。
当天晚上，盖着柔软的被面，柳蔓儿长长的舒了口气。
被衾多年冷似铁，这样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下一步，就是攒钱盖房子，这破旧的房子，她还真的怕半夜睡觉的时候会不会突然有什么蜈蚣、蜘蛛爬下来咬她。
虽然并没有过，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尤其是这个春天，整天都是阴雨霏霏的，屋子低矮，每天一进去，便是一股潮湿的味道。
柳蔓儿喜欢阳光满屋的感觉，不喜欢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而且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她也没有办法出去干活。
不能够出去干活，便只能够坐等山空啊，上次卖蛇赚到的钱，买了米面之后，只剩下了几十个铜板了，钱难赚，又最是不经用，尤其是这么大的一家人。
她又想吃的好的，不想天天吃红薯苦菜，她一向不会亏着自己，让叶远买来了大袋的大米放在家中，这样米多，方氏便也不会小气了。
可是若是继续这样吃下去的话，她很快又会吃不起饭了。
毕竟家里面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大胃王来的，柳蔓儿可不想让他们节衣缩食，所以，在无节制的情况下，一袋大米并不经吃。
赚钱这个念头，时时刻刻都萦绕在柳蔓儿的心中。
看了看院子里面的鸡，上次她又买了二十只，如今已经有五十只了，在柳蔓儿等人精心喂养之下，这些鸡一只只都活泼乱跳的，但是，它们现在毕竟还小，不能够换成钱。
雨天，大家都没有办法干活，除了叶青跟叶枫去上学了之外，一家人都坐在堂屋里面烤火聊天，方氏在纳鞋底，柳蔓儿在一旁看叶远教两个小孩子认字，顺便逗逗自己怀里的小家伙。
这段日子，看到柳蔓儿的表现非常不错，所以，方氏渐渐的也将这叶天辰给她照顾了，一般白天就是柳蔓儿抱孩子，晚上则是由方氏照顾，这样白天的时候，方氏可以做一些其它的活计。
方氏手巧，纳鞋底、做衣服，样样都会，翻过了一个年，除了地里面的草疯长之外，小孩子的身体也是疯长，一过年，之前的鞋子便是不合脚了。
本来这布纳的鞋子也没有那么耐穿，叶远倒是别出心裁的用木头做了一些木鞋底，方氏煮了细细的米浆，一层层，将碎布黏上去，然后再用细钉子钉入木中，之后再做了各式各样的鞋面，用针大力的将它缝上去。
也幸好，上次柳蔓儿从那老板娘那里要了一袋子碎布来，否则的话，方氏此刻肯定还会发愁哪来的这么多布做鞋子呢，用新布纳鞋底，她肯定是舍不得的。
往年，就算是穿破了的鞋子，她也不会扔掉，将它们一一补好，甚至还会将千层的鞋底也给拆卸下来，重新改造成一双较大的鞋。
不过柳蔓儿觉得这种布鞋穿久了，滋生细菌，很脏，便让她都扔掉了，今年大家每人都做几双全新的鞋子，反正布多。
得知方家有一些碎布，隔壁的一些妇人也都腆着脸上门来讨要，老实说，柳蔓儿都不知道，她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等她们都走后，柳蔓儿便嘀咕了起来，方氏便笑道，“这些人家都是这样的，一般大家没事不会轻易做鞋子，一直到凑齐了这么多的碎布才会做双新鞋，偶尔缺一点，肯定是要向别人家结点的，这次你买布料你们的大张旗鼓，她们不上门来讨要才怪了哩。”
柳蔓儿听说之后，点点头，好像也是。
这个村庄实在是太贫穷了哩，常常有上门讨布的，或者就是借线、借盐、借米，或者是借其它的。
每次方氏都会借点，柳蔓儿并不在意，可是方氏每次都认真的同她解释，这次你帮帮别人，下次你有难处了，别人也帮帮你。
柳蔓儿点头称是，但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隔壁家的那位桂花婶子了，对，就是上次说她偷了她鞋子的那位，明明自家也不穷，每次都道柳蔓儿家里面来借盐，可却从来都没见她还过。
有一次她还上门借，柳蔓儿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道，“桂花婶子，想借我们家的盐，麻烦你将上次欠的还了好吗？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从前方氏这个包子，因为死了丈夫，大儿子又不在身边，为人总是有些硬气不起来，只能够友善的对待身边的人，以期望能够得到一些帮助，如今叶远回来了，家里面也算是有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能是挺直了腰杆的原因，她并没有指责柳蔓儿的行为，反而夸赞柳蔓儿做的对。
柳蔓儿知道她面皮薄，如今已经学不会拒绝别人了，所以缕缕这个恶人她来当便是。
她最是见不得这种喜欢沾占小便宜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心理，这桂花婶子可是还擦粉哩，家庭条件比柳蔓儿家不知道好了多少。
不过这桂花嫂子这次在柳蔓儿这边吃了瘪，便到处去村里面说柳蔓儿的坏话，说她小气云云，不过大家的眼中都是雪亮的，这桂花婶子这话，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哩。
柳蔓儿从前的名声更差，对于小气这个称呼她并不在意。
让他们说去吧。
“大哥、嫂子，你们知道吗？前不久，村子里面一个人上山还被蛇咬到了哩。”聊天的时候，叶荷跟大家说起一件这样的事来。
“怎么回事？”柳蔓儿有些惊讶，她是已经好久没有去山上了，这段时间就没个好天气，谁那么敬业，还往山上跑。
“好像是谁知道咱家去山上抓了一条蛇，卖了不少钱，然后大家都跑到山上去抓蛇去了。”叶荷回答。
柳蔓儿冷笑。
当然，她其实是想要告诫大家不要去山上，否则被蛇咬到就麻烦了，可是钱财动人心，总是有这些见钱眼开的人。
当然，从上次见到叶远从山上抓到了一头野猪开始，这些人就开始眼热了，往山上跑的人渐渐就多了起来，前不久叶远又抓到一条蛇卖了钱，这山上不久成了他们眼中的宝库了么？
可其实呢？这些东西并没有这么容易找到，若不是自己耳朵灵敏的话，叶远也不见得能够抓到这些东西的。
就让他们去山上跑吧，这些人，都是不撞南山不回头，省的他们每次看到叶远跟自己从山上下来，都要酸溜溜的问上一通，让人烦不胜烦。
下次自己若是再去山上的话，就可以大摇大摆的下来了，反正他们若是有胆，尽管往山上去。
“哟，那人被咬的怎么样？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怎么不知道？”方氏有些好奇的问道，按理说，这村子就这么大，发生一点事情，谁不知道啊。
“就今天早上，是小草告诉我的。”叶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