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相信我吗?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相信我吗?
  姜使君犹豫了一会儿,才告诉他:“因为止痛效用太强,所以你在半日之内,都会变得疲软无力,神识恍惚。”
  “不行!”
  当燕凛听到姜使君的回答,就一口否决了她。
  这药他不会喝。
  燕凛看向一旁道:“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东西弄干净,直接动手便好。”
  姜使君强调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拒绝,但这疼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燕凛圣骨血脉,何等尊贵。
  可是他却纡尊降贵来辅国将军的墓里,干窃取之事,可见这墓里的东西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而据他们所知,在他们之前又有别人进过这个墓了,所以时间对于他们而言,是无比宝贵的。
  如果他们行动够快,或许还能在另一支队伍之前,找到燕凛要的东西。
  但如果燕凛喝了药,就会丧失行动能力。
  他是这一群人里的首领,他若是不能继续往前走了,那接下来大家一定要修整很长一段时间。
  燕凛耗不起。
  燕凛盯着姜使君,一双眸子里透着坚毅的光:“你太小看本王了。就算是断骨之痛本王都可以咬牙忍过。”
  姜使君一愣。
  断骨之痛?
  这样的痛楚,他竟然说的那么轻飘飘。
  在她遇见燕凛以前,他到底还遭受过多少她不知道的苦难。
  他从来都只在她面前展露他最强势的一面,就好像他无所不能,所有人都要对他俯首称臣。
  他太强大了,强大到她几乎要忘记,他也是从一个孱弱稚子,一点一点在磨砺中长成如今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
  在别人都无忧无虑的玩乐之时,唯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厉王府。
  他是东周唯一的圣骨,他肩负着别人看不见的担子一步一步在危机四伏的荆棘丛中走过。
  可是他不能停下脚步。
  就算来路再难再苦,他都要一个人走下去。
  可是这一路走来,他究竟……
  无声地背负了多少别人未知的痛苦。
  人人都说那些孱弱的人让人心疼,可是她却觉得面前这个什么都扛着忍着的男人,更让人心疼。
  她眼中泛起晶莹的泪光,让燕凛的心底突然慌张了起来。
  他见过姜使君哭,还不止一次。
  但是从前那些时候她的泪水都是为了博取同情,演戏而已,自然也触动不了他。
  可面前这一次却不然。
  她不是在和自己演戏,她是真的为自己心疼了。
  而燕凛见不得她的眼泪。当她眼中的泪光闪烁时,他心底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自恃睿智稳重,遇见再大再难的事情都没有慌乱过,却偏偏见不得她真哭。
  他忽然想起父亲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再坚毅的男人,也会被他心上的女人,用一滴眼泪轻易击垮。
  该死!
  他方才就不该多嘴说那些话让她多想!
  燕凛的喉结滚了滚,剑眉蹙了起来。
  他的神情看起来虽然很严肃,但是目光中却是藏不住的柔情。
  燕凛说道:“并不是伤在你的身上,你又不会疼,好端端的,哭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一哭,本王心里就乱。”
  姜使君仰起头,想要把自己眼眶中的泪水收回去。
  燕凛忽然抬起手把姜使君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箍着姜使君的身体,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若是心疼,便别看。”
  燕凛抬眸对少天使了个眼神。
  少天走了过来,从姜使君的手里拿走了匕首。
  姜使君立即道:“不行!”
  燕凛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若是燕凛真要咬牙生扛,那她必须亲自来做这件事情。
  姜使君挣扎着要从燕凛怀里起来。
  奈何燕凛就算受了伤,剩下的那一只手臂的力量也足以把她制在自己的怀里,让她挣脱不得。
  燕凛的唇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本王不想让你看本王痛苦的样子,本王不想你哭。”
  姜使君摇了摇头,保证道:“我不哭,让我来。”
  她才是最懂蛊的人,蛊种的根会长到什么程度,她最清楚。
  若是少天不曾将所有种蛊的根剔除干净,就会留下大隐患。
  这里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这件事了。
  燕凛沉默了片刻,箍住她的臂膀才微微松开了一些。
  但是他却没有放开姜使君,而是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
  他像哄孩子一样说道:“一会儿少天动手的时候,你只要抱着本王,本王就不疼了。”
  她怎么可能会不哭呢。
  光是听见他说断骨之痛,她便已经流露出那般神情了,真让她对自己下刀子,她的心不知道该揪成什么样子呢。
  少天闻言,在燕凛面前蹲了下来。
  姜使君却捧着燕凛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问道:“你相信我吗?”
  燕凛默了默,一双星目望着她。
  半晌,他点了点头。
  “那就让我来。”
  燕凛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松开了姜使君。
  姜使君从少天的手里拿回匕首,对准了燕凛手臂上的那颗蛊种。
  因为太过紧张,她的做了两次深呼吸,双手还是在微微颤抖。
  其实比这更难更危险的事情她都做过,可是她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么紧张。
  就在这时候,燕凛抓住了她的手。
  “本王相信你,你也该相信自己。”
  他的手掌很温热,被他抓住,她的心神好像都在一瞬间安定了下来。
  燕凛抓着她的手,将匕首对准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然后他的手猛地往下一压,匕首的尖端毫不犹豫的刺入血肉里,再往旁边以巧劲一挑,一颗蛊种就被他从自己的血肉里生生剜了出来。
  这样的疼痛,却也只是让他轻轻皱了皱眉。
  燕凛看着她说到:“看,不过如此而已。剩下的事情,你来帮本王。”
  姜使君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是她毛遂自荐要替少天做这件事情,若是她连这点东西都面对不了,怎么帮燕凛。
  她沿着蛊种的根,一点点的割开燕凛的血肉。
  鲜血不断地往下滴,姜使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伤口,然后用匕首的尖端,将他血肉里发白的蛊种的根须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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