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风默看着少年的背影，眨了眨眼，什么都没说，他又看了一眼叶止，发现对方正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忙开口道：“我饿了，枫无凛我要吃蛋糕。”随即调转轮椅回了枫无凛身边，继续巴巴地等吃的。
叶止欲哭无泪地叹了口气，见风默确实是不想理他，终于决定……改天再来。
认儿子道路漫长，还需要努力。
枫无凛等叶止离开后才开口问：“阿默不喜欢叶止？”
风默端着一碟蛋糕，用叉子戳了块芒果塞进嘴里，睁着乌黑的眼睛思考对方的问题。
“没有讨厌。”风默回答，“之前没说讨厌。”
“那为什么不理他？”枫无凛好奇。
“嗯，杨助理说，叶止不是好爸爸。”风默老实回答，“付医生让我……考虑一下别人。”
“嗯？”枫无凛把青菜装盘，挑了挑眉，重复道：“考虑别人？”
“嗯，付医生说，选爸爸要很谨慎，择优而选。像叶止这一类，属于不合格那一档。”风默点头。
“这样，”枫无凛沉吟道：“那阿默觉得谁适合？”
风默愣了愣，片刻后答道：“没有。我有你就够了。”
枫无凛满意地笑了起来。
于是，杨瑾和付御算计了叶止半天，居然是败在了枫无凛手上。
第119章
清晨，枫宅总部地下囚室。
秦风端了一杯咖啡坐在囚室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神色冷漠地看着瘫在地上不停抽搐低声呻吟的女人，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叶止拿着一副黑色手铐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走过来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就这地方你也能喝得下咖啡？那女人变成那么一副鬼样子，你就不嫌看见了慎得慌？”
秦风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她会这样完全是自作自受，我不过就是照着枫总的要求办事而已。反正枫总说了别让她不小心死了就行了。”
“审得怎么样了？总裁说的要求你都办完了么？”叶止走近打量了一下女人，随即就被对方身上传来的浓烈血腥气和尿骚味呛得连连后退几步。
“卧槽！这也太臭了！”他捂着鼻子眉头皱得死紧，“我说秦风，你在这喝咖啡真的不是自虐吗？这都做了什么把人弄成这副德行，真够绝了，就剩一口气了吧？”
“差不多吧。”秦风闻言也皱了皱眉，把咖啡放回桌上，“我这两天有点感冒，根本闻不到。其实也没多过分，照枫总说的，四肢骨头折断碾碎，先确保她没办法跑路，然后把人往死里揍，她之前不是瞧不起默少前世得了心脏病活不了多久吗？那就让她尝尝全身都是紫绀的滋味。还有她最喜欢的拔头发和毁容，反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现在恐怕就连她自己都特么认不出自己了。”
“你毁了她的脸？”叶止有些惊讶。“她不是自称创世神吗？这点伤势很容易自己医好的吧？”
秦风轻笑一声，摸了摸下巴，“这有什么难对付的，她修复能力再好也比不上兄弟们用刀子的速度，不信你看看她的脸，全天下最可怖没有之一，既然她那么希望得到万千宠爱，那么就毁了她所有的资本。枫总在这方面是铁了心要弄死她，办法多得是。”
“确实。”叶止点了点头。
地上一直蜷缩着全身痉挛的女人嘴里又吐了一口白沫出来，她无力地瘫着，四肢骨头已经完全被碾碎，完全看不出来原本该有的手脚形状，血肉粘腻地糊在地上，身上的黑色长裙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脏乱的长卷发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那部分上面全是深可见骨的刀伤。
叶止见她这样子只是面不改色地转头走回秦风身边，指了指她的手脚，“这样子没死简直是怪物。”
秦风闻言嗤笑一声，“这有什么，你是不知道，枫总第一次亲手把她手掌碾碎的时候她不到十分钟就自动修复好了伤势，这种能力简直逆天，要不是昨晚又碾了十多次，她实在没力量自我修复了，现在恐怕手脚还完好无缺。反正落到了枫总手里，能力再怎么逆天也活不了多久。”
“我还以为她的伤都是你带人干的，没想到还有总裁，他不是自从默默来了后就没再动手过吗？”叶止非常不解，枫无凛不动手已经是枫家内部默认的规矩了，毕竟他战斗力太反人类，没想到这次居然破了。
“气狠了吧。”秦风叹了口气，“默少对总裁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们都清楚，枫总忍到现在才动手收拾这些渣滓已经仁至义尽了。他如今的性情不比以前，你最好别没事在他面前乱说话。”
“哪种算乱说话？”叶止无语，“我修身养性好多年了哥们。”
“……你整天在枫宅惦记默少以为我们不知道？”秦风鄙视地开口道：“总部和分部的弟兄们都知道叶队是默少头号脑残粉，你不用解释了谢谢。”
叶止：“……”老子认我宝贝儿子怎么了？
————
风默一大早就催着枫无凛爬起来给他做早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被男人抱着洗漱完还是只睁了一只眼，枫无凛好笑地把他抱回床上，想哄他继续睡一会儿，谁知道青年今天怎么都不肯闭眼，白皙的手臂勾着男人的脖子不放，脑袋直往他颈窝里蹭。
枫无凛只好又把人抱起来，托着他挺翘的臀惩罚似地拍了拍，然后把人托抱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
“再睡一会儿不好吗？”枫无凛抱着人站在床边，肌肉紧实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单手托着风默，腾出一只手扶着他的背。
风默头靠着他肩膀，两只手都勾着他脖子。闻言迷迷糊糊地收回一只摸了摸枫无凛的侧脸，嘟囔道：“不好。要抱。”
枫无凛看着他木着脸撒娇的样子，瞬间眉眼带笑，亲了一口风默的额头，“那我陪你睡？”
“不行。”风默拒绝，“要去做早餐。我想吃你做的。”
自从知道枫无凛会做饭后，风默就爱上了他做的菜，每天都缠着男人变着花样地给他做吃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有二十个是赖在男人身上不肯下去的，偏偏枫无凛又极为纵容他，巴不得他天天伸手要抱，见他变得这么乖简直喜闻乐见。
“笨蛋，早就做好了。在厨房里温着。先下去了吃，吃完去散步，下午再睡好不好？”枫无凛温柔地低声开口道。
“嗯。”风默开心了，半睁着眼睛凑过去吧唧一口胡乱地亲在枫无凛下巴上，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枫无凛最好。”
枫无凛勾唇笑了笑，幽深的桃花眼凝视着青年白皙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轻声说：“这会儿知道我好了。昨晚不是还骂我是坏蛋？”
青年在情事上毫无经验，每天晚上被欺负狠了又跑不了就只会骂他是坏蛋，偏偏又口拙只会骂这一句，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只会勾得枫无凛更想欺负他而已。
风默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小声道：“明明……是你不好，我都说不要了，你还要做。”
他简直委屈得很。虽然如今成年了两人关系也水到渠成，但是风默体力不行，每回都累得手指都不想动，枫无凛说话又好听，花样又多，天天哄得他上当，风默不恼羞成怒就怪了。
“这有什么。”枫无凛不以为然，“阿默也说了喜欢。”他坏坏地笑了一声，凑过去咬了一口风默的耳垂，看着迅速变得红通通的耳朵，低声道：“再说了，阿默现在这么敏感，不是更舒服么？”
风默无言以对，耷拉着脑袋靠到男人肩膀上，有些不甘心地反驳，“不是我自己要那样，都怪那个药。”
那管致命的药剂里蕴含的毒素虽然最终是从他身体里消失了，但是留下的后遗症也很多，比如身体特别敏感这一点。
“是，都是那个药的错。”枫无凛安慰地亲了他的脸，“阿默舒服就好其他不用管。要不以后……我节制一点？”
风默狐疑地看着他，明显不信。要求枫无凛会节制，那还不如要求叶止放弃找儿子。
男人一脸正经，抱着青年掂了掂，“好像重了一点，阿默有进步，好了，去吃饭。”
风默被抱着下楼，惊讶地问：“有变重？”
他的体重已经很久没变过了，虽然吃得特别多，但是基本都消化成能量去滋养身体了，颜倾情都说他不太可能会变重或者长高了。
“嗯，可以感觉到。这是好事。”枫无凛巴不得风默长点肉。
————
两人用过早餐，风默终于自觉从枫无凛身上跳下来，被对方牵着出去散步。
现在他们基本每天都腻在一块，风默的身体情况又不能一直呆在家里，于是饭后散步就成了很好的消食方式。
枫无凛带着他慢慢拐出了生态园，进了通往隔壁小区的路。
风默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枫无凛，今天走的和平时不一样。”
他们之前都是在生态园里逛，因为那个园子本身占地面积极大，安全系数和风景又都很好，非常幽静，正好适合风默这样的人，就算逛个三天三夜都逛不完。
“带阿默去看一个人。”枫无凛见风默不大看路，牵着走都差点踢到台阶，干脆把人揽到怀里带着。
“是认识的人吗？”风默问。
“嗯。”枫无凛点头，脸上一片沉静，没什么表情。
两人很快就到了一座欧式风格的小院外面，枫无凛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带着风默穿过院子，进了里屋，在一面隐蔽的墙上用手掌按了一下，墙就从中间浮现出一个圆形的光圈，随即一个机械电子音响起：“指纹识别完毕。正确。”
接着墙壁就从中间裂开向两边收缩，露出一条黝黑的通道，枫无凛转过身弯腰把风默抱起来，走进墙里，门自动关上。
风默懵懵懂懂地被抱着穿过里面的层层认证关卡，终于到了最里头的一间密室，里面的灯亮着。
枫无凛将风默放在椅子上，示意他看房间的另一边。
风默奇怪地转头看过去，就看见了……时甜甜？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粉色长发、白色长裙、清纯脸蛋和哭泣的样子……确实是时甜甜的样子，可是又不太像。
风默迟疑地看向枫无凛，“她……好像不是时甜甜？唔不对，好像也是……”
枫无凛摸了摸他的头，“阿默，这是帮过你的时甜甜，不是那个一直想害你的。阿默还记得上次的事吗？”
“嗯。”风默点头，“她很喜欢哭。不过，心肠挺好，而且也不笨。”
风默对上次那个时甜甜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她在这里？颜凉不生气吗？”风默记得上次颜凉还帮他看病的，完全没有还在和枫无凛闹矛盾的迹象，明显是已经和好。
“阿默，”枫无凛蹲下来看着风默，大手摩挲着青年比以前红润了不少的脸，“我已经把时甜甜的做过的事都告诉了颜凉，他跟我们道歉了，但是并不愿意放弃时甜甜。”
“为什么？”风默不解，“时甜甜以前……做了挺多坏事。而且，她好像……不是真的喜欢颜凉。颜凉喜欢她吗？”
“嗯，照理来说，颜凉应该和慕容凌夜一样只是被时甜甜迷惑，但是前阵子我把证据告诉他之后，颜倾情发现，他根本没有那种被迷惑了然后醒悟的迹象，那就说明，他是真心喜欢时甜甜。起码，他喜欢的是原本那个时甜甜表现给他看的那一面，而我发现，”枫无凛皱了皱眉，“那一面就是现在这个时甜甜的样子。”
“哦。”风默抬眼看了看那边躲在床上哭泣的时甜甜，想了想道：“那就……让他们在一起。”
“阿默不介意时甜甜之前做的事吗？”枫无凛问。
“其实……无所谓。”风默眼神平静，“我从来没有……真的在乎过她做什么。因为影响不了我。”
哪怕时甜甜曾经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风默也没有真正把她看在眼里过，对于他来说，需要记住的只有在乎的人和喜欢的人，其他都是陌生人，像时甜甜这样的，只是他人生的过客，而这样千方百计算计别人的人，自己也很难善终。所以为什么要为不相干的人而耿耿于怀，他只需要在乎枫无凛，在乎他的其他朋友就够了。
当然，风默不是对时甜甜算计过他的事毫不介意，只是他天性厌恶和人针锋相对，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陷。
好在，这些问题，枫无凛都能一一妥善地帮他处理好。
“阿默，我想做一个实验，你能帮我吗？”枫无凛问。
“嗯。”风默毫不迟疑地答应。
“如你所见，现在的时甜甜和之前的几乎是两个人，我已经让付御给她做了全面检查，秦风也给她做了催眠暗示，但是得出的结论都是：不是双重人格。所以我怀疑，她们是两个人。”枫无凛缓缓开口道，“阿默，我需要把原来那个时甜甜揪出来，确保她以后不会再做坏事或者让她彻底离开那个身体，但是这样的话，我要你帮忙刺激她，你同意吗？”
“嗯。怎么刺激？”风默问。
枫无凛微微笑了笑，站起来抱起风默，走到时甜甜坐着的床边，两人的出现引起了时甜甜的注意，她怯怯地抬眼，在看到枫无凛的时候惊恐地瞪大了眼，眼泪不停地啪嗒啪嗒往下掉，显然是怕极了对方。随即看到男人怀里的风默，才勉强止住自己逃跑的想法。
“你……风默，你是来救我的吗？”时甜甜眼神惊疑不定。
风默眨了眨眼，心想他们本质上确实是要来帮她的，便点头表示同意。
时甜甜惊喜地笑起来，边笑边抹眼泪，“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好人，系统果然没有骗我，帮助你就会有好运。”
“系统还在你身体里面吗？”风默问，那个系统可是神奇得很。
“嗯嗯！”时甜甜开心地点头，接着却又愁容满面，她难过地抹着眼泪说：“系统它现在好像有点故障了，它说它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上次我被抓，它拼死把我保下来以后，很多功能就不能用了，偏偏我还失忆了，帮不了它。”
风默正想说话，一边脸颊就被覆上了枫无凛的一只手，随即就被带着转过头，紧接着男人的脸凑过来直接堵住他的唇，霸道的舌尖直接闯入他的口腔，勾着他的舌头缠吻，两人旁若无人地粘腻湿吻，风默被亲得脸颊通红，手指脱力地抓着枫无凛的衬衫，渐渐忘情地半闭上眼。
然而目睹这一切的女孩，却惊骇地瞪大了眼，目眦尽裂地抓紧了裙摆，几乎是一瞬间，原本柔弱哭泣的人就突然收起了脆弱的表情，漂亮的眼睛里全被无尽的怨恨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