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于尽
“嘀嘀嘀——”
“走啊!前面的, 占着右转弯道干什么?”
“不知道别人着急上班啊!”
“堵车了, 真是烦人!”
安阳耳边都是“嘀嘀嘀”按车喇叭的声音,听得他耳朵里咚咚直跳,有一种耳鸣的错觉。
此时的安阳, 局促的坐在副驾驶上, 揪着自己的衣服角, 一脸做错事的模样。
北冥十四坐在驾驶位上, 则是一脸淡然,一只手搭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很悠闲的看着前面的堵车盛况。
早高峰堵车,这在大城市似乎没什么意外,尤其是这种金融街, 城市的中心道路,就更是堵车。
很巧了, 本部大厦就在金融街的边上, 交通非常便利,西邻地铁,面前就是公交站, 俨然靠着各大公交枢纽,但是有一个缺点, 那就是——堵车。
安阳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前面堵车的长龙, 瞪着眼睛, 又偷偷的往后座上看了一眼。
一身湿漉漉的谢冬崊坐在后座上, 正准备跟着安阳回“隔壁”的家,换一件衣服。
而现在的情况来看……
北冥十四靠过来,在安阳耳边低声说:“我看……一会儿谢冬崊衣服干了,可能也到不了本部大厦。”
安阳:“……”北冥十四敢吐槽自己!
北冥十四说完,还在安阳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害的安阳痒痒的,瞪了他一眼。
安阳低声说:“怎么办?”
北冥十四耸了耸肩膀,说:“谢冬崊都上了你的贼车了,你说能怎么办?当然一根筋扎到底。”
安阳听了十分丧气,说:“可是……”
现在才刚起步,就遇到了早高峰堵车,最少有半个小时以上的车程,那要怎么办?
安阳对北冥十四说:“分明是你的贼车。”
北冥十四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堵车大约十分钟之后,稍微有点起色,坐在后座上的谢冬崊不知道因为衣服难受,还是因为有些不安,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安阳,还没到吗?”
安阳“哈哈”一笑,说:“真……真不好意思啊,有点堵车,寸步难行的。”
谢冬崊也是天天要上班的人,虽然是去自己的工作室上班,但是谁还没见过堵车呢?
谢冬崊十分理解的说:“这样啊……要不然,咱们下车走吧,反正就是几步的路程。”
“这……”
安阳急了,北冥十四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安阳使劲拱了他一下,说:“你倒是帮帮我啊,看什么热闹。”
北冥十四耸了耸肩膀,说:“是你不提前剧透给我的,要是我知道你的计划,肯定防患于未然。”
安阳:“……”又吐槽自己!
北冥十四想了想,对安阳低声说:“你要是晚上……也能求求我帮你的话……”
安阳:“……”一言不合竟然讲上有色笑话了!
安阳瞪着眼睛,北冥十四脸不红心不跳,义正辞严的说:“抱歉谢先生,咱们在快车道,暂时并不出去,所以只能这么走了。”
谢冬崊一听,十分理解,说:“没关系,反正没多少路程。”
安阳:“……”心口疼。
堵过这一段,已经花费了二十五分钟!
车子终于行驶上高架桥,快速的往本部大厦开去。
于是开到本部大厦的时候,一共花费了五十五分钟……
北冥十四把车子停到本部大厦门口,笑着对安阳说:“谢先生的衣服,可能自动风干了。”
安阳:“……”为什么老吐槽自己!
谢冬崊的衣服的确烘干的差不对了,而且是用全天然的冬风烘干的,当然了,可能有点雾霾污染,还有点尾气污染,因为是在大马路上烘干的……
“阿嚏!”
谢冬崊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赶紧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接连又是“阿嚏!阿嚏……”打了两个喷嚏。
因为是冬天,比较阴冷的缘故,虽然衣服是干的差不多了,但是干了之后阴凉阴凉的,贴在身上,谢冬崊看起来比较纤弱,自然要感冒。
安阳看着谢冬崊打喷嚏,一脸的自责,赶紧帮谢冬崊打开车门,说:“那个……到家了。”
谢冬崊捂着口鼻从车子里走下来,说:“好的,谢谢。”
安阳赶紧说:“那我们进去吧,我找件衣服给你换。”
谢冬崊脾气特别好,微笑说:“谢谢你。”
安阳哈哈一笑,说:“别谢我了,怪不好意思的,因为那个堵车……耽误了你太长时间了。”
谢冬崊说:“没什么,我上午没事情可做,中午才去参加同学聚会,说实在的,我也不太想去参加,每次同学聚会,他们就会对着我的眼睛问东问西,还特别同情惋惜似的,听得多了,的确有点……”
安阳能明白,谢冬崊自尊心强,似乎接受不了别人的同情和惋惜。
如果是熟人的同情,还可以接受,但是那些是陌生人,而且是好几年不接触的同学,一上来就惋惜同情谢冬崊,的确有点……
安阳赶紧拉开本部大厦的门,请他走进去。
因为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所以本部大厦门口没什么人,一层也没什么人。
前台小姐姐看到小老板和北冥组长,立刻扬声说:“北冥组……”
她的话刚说到这里,安阳立刻冲她使劲摇手。
前台小姐姐一脸迷茫,心说北冥组长您的快递,前台刚刚替您签收了……
不过前台小姐姐还是机智的没有再说下去,及时住了口。
谢冬崊已然听到了,惊讶的说:“你们家还有人?”
安阳“哦——”了一声,拉长声音思考,聪慧机智果断的说:“小时工!我们家的小时工!”
前台小姐姐:“……”
前台小姐姐的工种突然变化了,不过特别配合,笑着说:“北冥先生、安先生,房间我已经打扫好了~”
安阳:“……”
北冥十四倒是一脸淡然,简直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北冥十四说:“谢先生,这边请吧。”
他们带谢冬崊过来,是给谢冬崊检查眼睛的,所以一定要去楼上的医疗室,那里有医疗器具,可以给谢冬崊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肯定要坐电梯上楼,于是三个人就进了电梯。
谢冬崊看不见,只是感叹说:“你们家好大啊。”
安阳眼皮狂跳,说:“是……是啊,北冥十四比较奢侈,就喜欢大房子……”
“叮——二十八层,到了。”
安阳刚说完华,电梯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简直要给安阳拆台。
谁家有二十八层啊!
谢冬崊刚要问问题,安阳就说:“二……二层到了!”
谢冬崊也觉得自己听错了,毕竟谁家能有二十八层?以为是写字楼么?
所以谢冬崊也没纠结,就跟着一起下了电梯。
他们下电梯的时候,正好有人上了电梯,那个人按了二十七层的楼层。
电梯很快下行,隔着楼层,传来隐约的一声……
“叮——二十七层,到了。”
谢冬崊隐隐约约听到,回头“看”了一眼,他当然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声音也消失了,这让谢冬崊有些奇怪,难道是自己的耳朵也出问题了,该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了……
安阳一头冷汗,带着谢冬崊赶紧往前走,北冥十四则是抱臂走在后面,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那表情简直骚的没朋友!
大家一起往里走,刚要打开医疗室的门,“嘭!!!”一声,大门就被撞开了,与此同时,有东西从里面冲出来。
北冥十四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安阳,将人往后一带,这才避免了安阳的鼻子撞在门板上。
安阳吓得一后背都是冷汗,心想自己鼻子本来就不高,没有北冥十四那么英挺,万一真的拍瘪了怎么好?
一个黑影从医疗室里冲出来,里面传来孟婆小姐姐的大喊声:“抓住他!!!”
随即是一群本部大厦的鬼使,“踏踏踏”的跟着冲出医疗室,将逃跑的鬼怪扑倒在地上,押起来。
从医疗市冲出来的鬼怪挥舞着双手,大喊着:“不要!不要!!我是冤枉的!我没有病!!我不要接受治疗!!我不吃药——我不吃药——”
安阳:“……”什么情况?
那鬼怪挣扎着,还是被鬼使抓住。
谢冬崊则是懵了,站在原地,说:“这是……什么声音?”
安阳:“……”
安阳一瞬间,脑袋里灵光一闪,说:“电视机!”
“电……电视机?”
谢冬崊一脸迷茫,北冥十四都要给安阳的机智点赞了,这都能想得出来?
安阳笑着说:“电视机开了!不知道这年头电视剧都在演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我现在就去把电视机关上。”
安阳说着,一个箭步冲上去,让鬼使捂住鬼怪的嘴巴,不让鬼怪说话。
“我不吃药——我唔唔唔!!”
鬼怪的嘴巴被捂住了,声音顿时小了很多,安阳赶紧打手势,让鬼使们送鬼怪离开。
鬼使们架着鬼怪准备离开,结果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捂着嘴巴太用力了。
就听到“噗——”的一声,有东西飞了出去。
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鬼怪的身上飞了出去,“啪叽”一声,准确无误的掉在了谢冬崊的手心里。
安阳:“嗬!!!”
谢冬崊感觉手心里多了一样东西,圆溜溜的,还有点湿乎乎的,摸起来有点黏,不知道是什么,一捏一捏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还挺有弹力的。
安阳看着谢冬崊捏啊捏,捏眼球,吓得差点给谢冬崊跪了!
没错,那突然飞到谢冬崊手里的,是鬼怪的眼球。
鬼使们捂着鬼怪的嘴巴,鬼怪可能挣扎的太厉害,把眼球给甩出去了,其实鬼怪们掉这个掉那个,都是常有的事儿,但是对于谢冬崊这个普通人来说,肯定是不常见的。
谢冬崊因为看不见,捏着眼球还不知道是什么,简直是大无畏。
安阳吓得差点仰过去,北冥十四一把搂住他,将他推起来,手动站好。
谢冬崊诚恳的说:“这……是什么东西?”
安阳一脸惊吓,孟婆小姐姐捂着自己的嘴。
安阳还以为她也受惊了,毕竟自己这个见过大世面的真龙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简直“骇人听闻”!
结果孟婆小姐姐捂着自己的嘴,低声惊叹说:“天呢!长得好帅,而且好乖好可爱的样子!”
安阳:“……”就不该对孟婆小姐姐有什么正常的期望。
北冥十四一脸淡定,救场说:“葡萄。”
“葡……萄?”
谢冬崊迷茫的又捏了捏葡萄,似乎觉得这个葡萄的弹力也太好了,而且外表竟然黏糊糊的。
谢冬崊拿起“葡萄”,不知道是要吃,还是要闻,反正凑近自己,吓得安阳大喊着:“不、不要!”
谢冬崊都给吓着了,安阳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夺过“葡萄”,然后一个回身,“吧唧”一声将“葡萄”塞回鬼怪的眼眶里,“呵呵”干笑的说:“不好意思,这个葡萄真的太酸了!我们还是……还是去换衣服吧,别感冒了。”
其实衣服已经干了,但是有些阴凉,所以还是换下来的好。
孟婆小姐姐一听“换衣服”三个字,眼睛登时雪亮,盯着谢冬崊上下打量了三遍。
安阳低声说:“你别对谢冬崊有什么歪念头啊。”
孟婆小姐姐说:“谢冬崊?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啊!”
安阳一阵无奈,只好带着谢冬崊进了医疗室。
他们是来给谢冬崊检查眼睛的,当然需要孟婆小姐姐的配合,因为安阳和北冥十四都不会使用医疗器具。
安阳把谢冬崊领进一个房间,让他在这里换衣服,交给他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自己就退了出去。
不过他很快走到隔壁,隔壁的房间就好像一个监控室,玻璃是透明的,连通着旁边的房间。
而谢冬崊所在的房间,其实就是一个高科技的扫描室,只要谢冬崊站在里面,不管是哪个角落,都会被全身扫描,这样一来,谢冬崊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就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扫描一遍。
安阳走过来,看着坐在仪器面板面前捣腾的孟婆小姐姐,说:“行不行?你靠谱吗?”
孟婆小姐姐拍着自己的胸口,说:“你看我靠谱吗?”
安阳呵呵一笑,说:“不靠谱。”
孟婆小姐姐:“……”
北冥十四说:“扫描需要多长时间?”
孟婆小姐姐笑了笑,一脸自信,说:“这是经过我改良的全新扫描仪,开玩笑,扫描下来四舍五入就是不用时间,别说他换衣服了,就是撒尿都来得及!”
安阳:“……”
孟婆小姐姐信誓旦旦的说:“最多十秒就能完成全身扫描!”
安阳心想,虽然孟婆小姐姐的话糙了点,但是所幸时间短,这就足够了。
其实安阳不是怕谢冬崊换完衣服还没扫描完,安阳是怕扫描时间太长,谢冬崊真的脱光了衣服,岂不是被孟婆小姐姐看光了?
谢冬崊还没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这样太吃亏了吧?
孟婆小姐姐说:“好!扫描开始!”
“嘀——”
随着机器的灯光亮起来,隔壁的房间已经开始扫描了。
一秒、两秒、三秒……
一颗、两颗、三颗……
“咕嘟!”
隔壁房间里的谢冬崊,站在全透明的落地玻璃前,正对着他们的方向,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那微微潮湿的衬衫看起来比较清透。
孟婆小姐姐捂住自己的鼻子,以防流鼻血,说:“哇!这简直就是大片儿啊!”
安阳眼皮直跳,说:“好了没有?”
七秒、八秒……
就在谢冬崊马上要解开衬衫的时候,扫描仪器突然发出“嘟嘟!”的声音,还震动了起来。
孟婆小姐姐连忙去检查,惊讶的说:“卡死了!?”
安阳揉着自己的额角,心说果然不靠谱,只有十秒都不靠谱?
谢冬崊还在继续换衣服,孟婆小姐姐对着扫描仪使劲踹了两脚,扫描仪果然又开始运转了,但是面板上显示的扫描剩余时间,从两秒钟,赫然飙升到了五分钟!
五分钟!
足够谢冬崊脱两个来回了!
安阳一看,立刻对孟婆小姐姐说:“你出去,反正只是扫描,我们在这里看着。”
孟婆小姐姐一脸正义的说:“为什么啊?我熟悉医疗器具,万一再出问题呢?我就是为了留下来看着扫描仪,又不是偷看帅哥换衣服。”
安阳说:“乌鸦嘴,别说了。”
北冥十四插话说:“你们都出去,我在这里看着。”
安阳和孟婆小姐姐奇怪的看向北冥十四,说:“为什么?”
北冥十四眯着眼睛,他没说话,不过孟婆小姐姐似乎明白了,笑着说:“我知道了,你是怕小老板看到别人的那啥体,北冥组长吃醋了吧?”
北冥十四咳嗽了一声,一脸严肃的说:“不可以么?”
安阳:“……”
安阳对北冥十四说:“我不出去,你出去。”
说实在的,安阳的占有欲也很强,如果让北冥十四看到,他其实也挺吃醋的。
孟婆小姐姐一脸善解人意,说:“所以啊,你们都别争了,你们都出去,我就舍身取义的留在这里!”
孟婆小姐姐一脸要英勇就义的模样,结果就在这时候,“嘀嘀嘀嘀!”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扫描仪发出来的声音。
面板上显示——扫描成功,正在生成数据。
孟婆小姐姐瞪着眼睛,说:“什么!?怎么这么快成功了?不是还有五分钟吗?”
她虽然一脸惋惜,不过还是被安阳拽着出了房间,因为已经扫描成功,就不需要在这里等着了,三个人去了旁边的休息室等结果。
孟婆小姐姐惋惜的坐在休息室里,翘着腿,托着腮帮子等结果,说:“小谢谢有没有女朋友啊?”
安阳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好像没有。”
孟婆小姐姐又说:“那他有男朋友吗?”
安阳说:“应该……也没有。”
北冥十四敲了敲桌子,说:“结果还有多久?”
孟婆小姐姐说:“机器要分析啊,十分钟吧。”
北冥十四看了一眼腕表,说:“那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吧,结果出来给我电话,我和安阳先去对接了。”
今天要对接一个从外省市运送来的犯人,需要北冥十四的签字。
看时间的话,押送犯人的车辆差不多就该来了。
对于这个,安阳是熟门熟路的,毕竟之前已经重复过好几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对接一下,签个字而已,不到半分钟就能解决。
安阳跟着北冥十四站起来,说:“别去偷看谢冬崊换衣服,知道了么?”
孟婆小姐姐笑着说:“我保证!”不看才怪!
安阳和北冥十四很快就离开了,坐着电梯下楼。
他们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叮——”的一声,隔壁的电梯就打开了门,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鬼使制服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看起来也是鬼使,不过和本部大厦的制服不一样,胳膊上戴着标牌,一眼就看的出来,是从外省市分部来的。
那高大的年轻人黑着一张脸,走进医疗楼层,然后在隔离大门上,刷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标牌。
“嘀——”
隔离大门成功开启,显示绿色,可以通过。
年轻男人眯着眼睛走进去,朝着谢冬崊所在的扫描室而去。
“咦?你是谁?”
孟婆小姐姐本来是想去偷看谢冬崊换衣服的,不过刚走出休息室,就听到隔离大门开启的声音,还以为是安阳和北冥十四回来了。
结果并不是。
一个穿着分部制服的鬼使走了进来。
经常有分部的鬼使来他们这里交接,但是这个楼层是医疗室,孟婆小姐姐清楚得很,今天并没有她的交接任务。
因此突然出现一个分部的鬼使,孟婆小姐姐自然很惊讶。
那年轻男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孟婆小姐姐。
与此同时,就是“嘭!!!”的一声,孟婆小姐姐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一下向后击去,“咚!”一声撞在后面的墙上,后脑勺正好磕在墙上,幸亏她也不会流血,要不然现在已经血流成河了。
那年轻男人偷袭了孟婆之后,立刻冲向扫描室,“嘭!”一下踹门闯入。
谢冬崊刚换好了衣服,就听到一声巨响,紧跟着有人抓住了谢冬崊的手臂。
谢冬崊“啊!”的喊了一声,那人的力气好像一把巨大的铁钳子,差点把谢冬崊的胳膊掰断,他根本无从挣扎。
“你是谁!?”
谢冬崊大喊着,年轻男人似乎感觉到谢冬崊的不配合,皱了皱眉,突然抬起手来,一下打在谢冬崊的脖颈上。
谢冬崊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孟婆婆小姐姐从地上爬起来,立刻按下警报按钮,然后快速冲到扫描室隔壁的房间。
年轻男人和谢冬崊都在扫描室里,孟婆小姐姐果断按下闭合按钮,将扫描室锁死。
“哐!!”一声,扫描室的大门落下,一下闭合了扫描室,阻断了年轻男人的退路。
与此同时,经过不到十秒的扫描,孟婆震惊的发现,那个闯入医疗室的鬼使,根本不是鬼使。
确切的说,是被恶鬼附身的鬼使。
“玦离?”
因为恶鬼有前科,所以扫描仪立刻扫描出了恶鬼的信息,显示是从炼魂鼎里跑出来的玦离。
玦离抱着昏厥的谢冬崊,想要从扫描室里逃走,但是大门关死,还是那种紧急闭合,带着灵力的,玦离不好直接强行突破。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黑色的眼眸突然一眯。
“啪!!”一声,天花板上的火警突然爆裂,与此同时,“呲呲呲——”的声音响了起来,整个扫描室开始喷水。
因为扫描室里发生了紧急情况,因此闭合的大门竟然慢慢升起了。
孟婆一看,心想这恶鬼还挺聪明,她也没有去追,立刻拨打了北冥十四的电话,说:“喂!组长,有人劫持走了谢冬崊!是一个叫做玦离的恶鬼!”
北冥十四和安阳下楼去交接,不过看到了车子,却没有看到交接的鬼使,他们还有些奇怪,这时候就接到了孟婆的电话。
北冥十四眯了眯眼睛,说:“玦离。”
玦离出现了,附在鬼使身上,劫持走了谢冬崊。
而且玦离非常聪明,他把整个大厦的火警全都弄响了,还把牢房的警报也全都弄响了。
本部大厦里所有的鬼使全都进入紧急戒备,冲向牢房,结果冲过去一看,显然是调虎离山,只是牢房的警报响了,但是本部大厦里关押的恶鬼却没有一个逃跑。
紧跟着火警开始洒水,整个本部大厦都是被淋湿了,所有人都湿漉漉的。
场景一片混乱,安阳和北冥十四根本没有看到玦离和谢冬崊,那两个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北冥十四的头发都湿了,将湿发向后背起来,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眯了眯眼睛,说:“走。”
安阳赶紧跟上他,两个人回了医疗室,北冥十四说:“结果出来了么?”
孟婆小姐姐把谢冬崊的扫描结果交给北冥十四,说:“出来了,很让人惊讶,怪不得玦离要劫持走谢冬崊。”
安阳凑过去看,扫描结果上显示,谢冬崊的眼睛的确与众不同……
谢冬崊的眼睛竟然是——玦离的一部分。
谢冬崊的眼睛其实完好无损,和医生检查的一样,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看不见东西,其实并不是出于心理问题,看得出来,谢冬崊是个很乐观的人。
而是因为玉玦。
谢冬崊的眼睛里有一块碎裂的玉玦,但是玉玦太寒,阴气非常重,是个“老古董”。
安阳终于明白,为什么谢冬崊总是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初中的时候,很多鬼怪全都跟着谢冬崊,以至于谢冬崊有个“倒霉鬼”的外号。
原因并不是谢冬崊本人太阴寒,而是他的眼睛太阴寒,十分招惹鬼怪。
谢冬崊的眼睛本就是玦离的一部分,所以玦离才会在谢冬崊临死的时候,抠下他的眼睛,所以玦离才会闯进本部大厦,劫走谢冬崊。
安阳奇怪的说:“所以玦离的玉玦是怎么跑到谢冬崊眼睛里的?”
孟婆小姐姐说:“现在不是应该尽快找到谢冬崊么?”
想要收回玉玦,就要抠下谢冬崊的眼睛,然后分离出玉玦,除此之外,没有简单的办法,所以如果玦离拿回玉玦,谢冬崊肯定会瞎,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瞎,他甚至连眼珠子都会失去。
安阳说:“怎么样才能找到谢冬崊?”
北冥十四沉吟了一下,突然说:“我没办法找到谢冬崊,但是我可以找到那个交接的鬼使。”
安阳惊讶的说:“你认识那个鬼使?”
鬼使被附身了,如果他们能找到鬼使,肯定就能找到谢冬崊。
北冥十四摇头说:“不认识,但是这个人也是被‘提拔’上来的。”
提拔……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好词儿,北冥十四就是被“提拔”上来的,还是破格提拔,其实他是个恶鬼,本没有资格做鬼使。
那个分部来的鬼使也是个恶鬼,这样的恶鬼有前科,做了鬼使之后,都会有记录。
北冥十四说:“他的工牌里有定位,以防这些有前科的鬼使犯案,所以我们可以追踪到他的位置。”
安阳立刻说:“那还等什么!”
北冥十四立刻回了办公室,把电脑打开,输入了鬼使的编号,果然显示出了鬼使的档案,还有他的所在位置。
安阳奇怪的看着定位的小红点,说:“这……这是谢家集团的大厦?”
之前他们追着玦离,进过谢家集团的大厦,还碰到了谢夫人和他儿子密谋撞车事件。
现在玦离竟然又去了谢家集团的大厦,不知道用意是什么。
北冥十四眯眼睛,说:“走。”
“嘭——”
玦离抱着昏厥的谢冬崊,一脚踹开了一个房间的大门,那房间看起来是个会议室。
他走进去,将谢冬崊扔在椅子上,然后回手关上大门,将门锁死。
玦离又拿出一条绳子来,将谢冬崊捆在会议室的椅子上。
谢冬崊迷迷糊糊的,感觉脖子疼,头疼的厉害,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他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感觉自己手脚都不能动,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玦离还在捆绳子,吓得谢冬崊不断的挣扎,说:“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是谁?!”
玦离一个字也不说,将谢冬崊捆在椅子上,然后走过去,“嘎啦”一声打开窗户,冷风瞬间灌进来,让谢冬崊害怕极了,全身都在不停的打抖。
不知道为什么,谢冬崊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好像能感觉到那个绑架自己的人,身上充斥着一股粗暴和暴戾的感觉,让谢冬崊很害怕。
“你……唔!”
谢冬崊刚说了一个字,玦离已经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让他仰起头来,疼的谢冬崊直出冷汗。
玦离的嗓音阴冷到了极点,说:“乖乖的听我说话,如果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拔掉你的舌头,你觉得……我敢不敢?”
谢冬崊嗓子滚动了好几下,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甚至不知道被谁劫持了,双手被绑着,也没有办法反抗。
“嘘——”
就在这时候,玦离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阴凉凉的气息,吹在谢冬崊的脖颈间,让他打了一个寒颤,害怕到了极点。
紧跟着,就听到隔壁的房间,发出“咔嚓”的声音。
有人走进了隔壁,会议室本来很隔音,但是隔壁开着窗户,这边也开着窗户,所以说话的声音传过来,听得还挺清晰的。
“医生,我的眼睛怎么样?”
竟然是谢冬崊的父亲,声音很熟悉,谢冬崊听得清清楚楚。
另外一个声音谢冬崊也很熟悉,是谢冬崊一直以来的眼科医生。
医生说:“谢先生您的眼睛不乐观,如果再得不到谢冬崊的眼睛来更换,恐怕最多半个月,就会失明了。”
谢冬崊听着那边的对话,突然有些失声,什么?眼睛?要拿自己的眼睛来更换?
谢冬崊的父亲声音很急切,说:“不行,今天计划一定要成功!我下了那么大苦功,好不容易得到了可以闭合时间的玉玦,为什么操纵了这么多次时间,还是不成功!?我还是拿不到谢冬崊的眼睛?!”
谢冬崊听着他们说话,已经忘了自己还会出声,他睁着眼睛,无神的怔愣着……
医生说:“谢先生,你先不要着急,反正咱们有玉玦在手,只要拿着玉玦,时间就可以永远闭合在这一天,您有大把的时间,杀了谢冬崊,抠出他的眼睛来。”
谢冬崊的父亲说:“那个野种,你都不知道我忍了多久,才会下定决心接他回来,还要用公司的股份稳住他,我真的是下了血本儿了!今天的计划安排下去了吗?”
医生笑着说:“放心谢先生,安排下去了,除了之前安排的酒驾司机,和抢劫事件之外,我今天又多安排了一辆摩托车,如果酒驾和抢劫都弄不死谢冬崊,我就让摩托车出马。”
“很好。”
医生又说:“对了,夫人和少爷那边,好像也安排了一些混混,为了股份的话事情,准备去撞谢冬崊,这……”
谢先生说:“别让他们给我添乱就行,就他们那些小伎俩,如果他们真的能杀了谢冬崊,也不需要我出手了!”
“对了!确保谢冬崊的眼睛,别再像上次车祸一样,把他的眼睛给我撞坏了,撞坏了我用什么?!”
医生说:“好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叮嘱一下干活的人。”
医生十分谄媚的又说:“谢先生,事成之后,那玉玦……”
谢先生说:“随便你,只要我换了眼睛,不会失明,那枚古董玉玦就是你的,你随便拿走。”
谢冬崊怔怔的听着隔壁的声音,脑袋里一片混乱,原来父亲要杀自己,原来他并不看重自己,什么股份,全都是为了稳住自己做出的“牺牲”。
谢冬崊的父亲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突然把谢冬崊接回家,说要补偿谢冬崊,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谢冬崊的父亲,无非是发现了谢冬崊的眼睛与众不同。
虽然谢冬崊是个瞎子,但是他的眼睛是宝物,可以让自己恢复视力。
而那个闭合时间的人,并不是玦离……
玦离的确有闭合时间的功能,但是在他从炼魂鼎里逃出来的时候,被炼化了一千年,非常虚弱,这个时候,玦离被人捡到,卖给了谢冬崊的父亲。
谢冬崊的父亲拿到了玦离的真身,因此玦离现在只是一个即将魂飞魄散的恶鬼罢了,失去了闭合时间的灵力。
而且谢冬崊的父亲捏着玦离的真身,玦离根本无法靠近他,甚至无法说出他的名字,只能看着谢冬崊的父亲一次一次的操控时间,一次一次的杀死谢冬崊。
玦离可以做到的,就是在谢冬崊的父亲每次得手之时,抢险带走谢冬崊的眼睛。
只要谢冬崊的父亲没有得到眼睛,没有得手,那么他就会一次一次的重复时间,谢冬崊也会得到一次一次的复活机会。
重复了这么多遍,谢冬崊经历了无数的痛苦,却一直没有打破命运……
玦离看着失神的谢冬崊,嗓音低沉的说:“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但我还记得你。我也知道你听不懂我的话,但是因为我时日无多,所以不说出来,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谢冬崊听着玦离的嗓音,眼神突然一颤,追逐着声音抬起眼睛。
玦离淡淡的说:“你放心,我想好了,我无法阻止他控制时间,也无法阻止他杀死你,但是我……可以和他同归于尽,反正我离开真身,也只是一个马上就要魂飞魄散的恶鬼,临消失前,做点好事。”
“你……你要干什么去?”
谢冬崊突然开口,声音颤抖着。
玦离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笑了笑,说:“只要玉玦被毁,时间闭合就会打破,也不会有人再来抢你的眼睛,我会……还你自由。”
他说着,谢冬崊只感觉一只大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随即那只宽厚的,令人安心的手掌,慢慢离开了谢冬崊的脸颊。
谢冬崊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大喊着:“你去哪里!?你回来!别……别做傻事……”
安阳和北冥十四来到解家大厦,正好看到谢冬崊的父亲急匆匆的离开了大厦,上了车子,不知道去哪里。
两个人顾不得这么多,赶紧冲进大厦,往定位的地方去。
“嘭!”一声,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了,谢冬崊听到声音,睁大了眼睛,但是他看不到。
“谢冬崊?!”
安阳惊讶的从外面冲进来,赶紧冲到谢冬崊面前,他的眼睛在流血,血水混合着泪水,不断的流下来,染红了脸颊。
而会议室里,除了被绑住的谢冬崊,并不见玦离的影子。
安阳震惊的说:“谢冬崊,你怎么了?!”
谢冬崊使劲摇着头,激动的说:“救救他!救救他!快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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