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我让你别笑。”
  “哈哈……”
  “还笑，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两个人笑闹成一团，渐渐升温，火热。
  空隙里，周楚涵翻开掉在床上的手机，看到凌赤琰的最后一句是：怎么不说话了。
  关掉手机，扔到被子下。
  佳音很忙，自然就没有时间回你话了。而且她和自己玩的很好，为什么还要和不相干的人聊天？
  周楚涵觉得自己这个解决事情的办法很好。没有很生硬，没有让佳音尴尬，只需要一些耐心和赖皮，就能让佳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不是之前，自己蠢得不懂怎么处理两个人的矛盾，越是在乎她，越是愤怒，她越是怕自己，离自己越来越远。
  一个缱绻的缠绵之后，佳音见周楚涵拥着自己呼吸渐渐平稳，才试探着小心道：“我刚才……是和凌赤琰在聊天。”
  佳音能和自己坦白，让周楚涵暗暗高兴。其实自己在小心翼翼处理两个人矛盾的时候，她何尝不是？
  周楚涵很平静点点头：“我知道。”
  佳音离开周楚涵一点，方便自己更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你知道？那你怎么不生气了？”
  周楚涵皱眉：“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之前不是听到我说出‘凌赤琰’三个字，就抽风似的么？”
  周楚涵别过脸，“什么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
  佳音：“……”
  紧盯着周楚涵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一向淡定，持稳的周楚涵看的不自在了：“好吧，如果你想我现在抽风似的再和以前一样，我不介意。”
  佳音忽的龇牙一笑：“你不介意，我介意。我就喜欢现在的你，有人味了。”
  周楚涵的眉头都抽搐了：“照你这么说，我以前没有人味？”
  佳音很重的点头：“嗯，你以前没有一点人味，非常讨厌。”
  周楚涵：“……”
  佳音一见周楚涵的脸色变了，立刻笑嘻嘻：“哎呀，变脸比翻书还快，我都说了那是以前，以前啊。其实你信任我了，我才跟你说，我若是对凌赤琰有意思，早十年就是他的，还轮到你在这儿搂搂抱抱，乱吃飞醋。我现在虽然原谅了凌赤琰，但我们只是朋友。他身上少了一种踏实，这种踏实，只有你能给我。”
  这是佳音第一次在周楚涵面前说对凌赤琰的感觉。
  能说口的都是坦荡荡，周楚涵一直悬着的一颗心，微微落下一点。佳音既然肯跟自己说这些，那就是说明她在一点一点的信任自己。
  幸好，自己有她想要的踏实。
  伸手将佳音搂在怀里，周楚涵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其实我每次抱着你，也觉得很踏实。”
  佳音靠在周楚涵的怀里，轻声道：“其实你在人前总是万人瞩目的存在，一个眼神，就能让周围的人心安，放心的靠你而活。但是你自己的心里恰恰缺少安全感。可是你嘴巴硬，不承认。好像承认，就会丢了面子似的。”
  周楚涵的脸上一阵不自在，伸手在佳音的小脸上捏了捏：“你知道太多了！”
  佳音忍不住笑起来。
  她的笑声很轻，很软，好像带着无穷的魔力。更好像三月的春风，吹开冰封的寒冬，吹绿柳树的梢头。
  夜渐沉渐浓，佳音在周楚涵的怀里很安心的睡着。
  周楚涵伸手轻轻抚着佳音散落在枕头上水藻一样的头发，手心的柔软一直软到心头。
  佳音说的对，自己的心里一直就没有安全感。所以这么多年，一直用冷漠无情来掩饰自己敏感和害怕受伤害。正好像，即使现在佳音就在自己的怀里，他还是没有一点安全感。每每醒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怀里的人还在不在。
  周楚涵不记得母亲的一切，母亲当年离开他的那时候，他才只有一岁多。可是长大后的周楚涵曾在脑海中凭着自己的想象拼凑出来那个画面。
  那应该是一个深夜。母亲一直没有睡，一遍一遍的亲吻自己的面颊。她的长发及腰，简单的在脑后用一根皮筋绑住。她的面容很美，有一双很温柔的眼神。她应该是舍不得自己的，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不得不离开。
  尽管那么多年，爷爷一直说母亲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可是周楚涵从来都不相信。
  直到……
  看到凌赤琰的全家福。
  所有拼凑的那一副母亲将要离开他时候的温馨画面，轰然碎裂。
  原来母亲的头发不是很长，只是到肩头的微卷。原来她的眼神不是温柔，眼底深处的无情无欲让人不想靠近。原来她不是逼不得已的离开自己的孩子，因为另一边，有她深爱的男人。甚至那个男人意外死了之后，她毅然皈依佛门。
  佳音的熟睡被一阵一阵的禁锢和窒息感弄醒。
  她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周楚涵紧紧抱着自己，看到他眉头紧锁，满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更能感觉到他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周楚涵这是做梦了么？
  佳音不知道周楚涵心里藏着一个什么秘密，更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紧紧的搂着自己不撒手，好像在拼命守护某种心爱的东西。
  佳音伸手想要摇醒他，脑中一闪，却想起来他醉酒时候，让自己给唱的一首小村之恋。
  会不会……
  弯弯的小河
  青青的山冈
  依偎着小村庄
  蓝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