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他并没有损失什么,只是说了三个字‘对不起’就将欧阳飞的怒火堵进肚子里。
  欧阳飞的复仇计划正式宣流产,他是个好面子的人,虽然存了心想要找借口打架,但是别人已经当众道歉,他再死缠烂打会让人觉得‘掉份儿’、‘很没品’。
  喜欢看别人评价活着的人,就是容易被周围的想法所左右,不得不说,许世唯真的很了解欧阳飞。
  张易之虽然失了面子,但是他并不冤枉,熊南南对这样的结果表示满意极了。
  接下来便是紧张的期末考试,同学们都忙的焦头烂额,我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琢磨顶楼那次牵手,许世唯和我之间的关系依旧是清淡如水,没有半点暧昧。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班里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导致我和梁雪彻底决裂。
  就在大家兴高采烈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梁雪突然声明,她丢失了心爱的手表,平常她都将表随身携带的,但是今天她把表取下来擦拭忘在了桌子上,中午吃了个饭回来,手表就不见了。
  神探纷纷表示,今天中午教室一直有人,肯定是家贼所为,于是建议搜身搜抽屉。
  这种事情在我的学生时代很常见,所以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大家就挨个儿搜身,最后是搜抽屉,当手表从熊南南送我的杯子里拿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熊南南和我。
  染雪睁大眼睛,无比惊讶说:“不可能,我相信手表绝对不会是三断的,她不是那种人。”
  有人冷笑道:“那是谁拿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全心全意信任别人,那人却未必值得你相信。”
  熊南南气的跳脚,“你在含沙射影什么,你难道亲眼看到三断拿了吗?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讲话!”
  “证据?好笑不好笑,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需要什么证据?班长,你说事情该怎么处理?要不要报告给班主任?”
  许世唯跟平常一样看着我,“夏三断,你解释下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解释?摆明是设好圈套等我来钻,东西摆在这里,教室里又没有监控,让我空口白牙的怎么解释?就算我解释了,会有人相信吗?
  “三断!”熊南南拉住我的胳膊,固执道:“反正我没亲眼看到,就不相信东西是三断拿的,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恶意栽脏陷害?”
  “陷害?谁会陷害她?再说,为什么不陷害别人呀。拿了就是拿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你会承认东西是你放到三断抽屉里的么?”熊南南虽然态度怯,说话却比之前伶俐很多。
  “你没证据不要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了?”
  “哼,那你的证据呢?你又哪只眼睛看到三断拿手表了?”
  “……”
  争执声中,许世唯将手表拿给梁雪,“东西已经找到了,并没有证据显示是夏三断拿的,大家也都想要回家,散了吧。”
  梁雪拿回表,轻声道:“算了算了,大家都别为这件小事伤了和气。”
  “不行,班长你这是偏袒!”和熊南南争执的女生红着脸表示不满,“我觉得事情不能这么算了,大家生活费啊随身听啊还有饭卡都放在教室里,班里万一真的有小偷岂不是太危险了?我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查清事实对双方都有好处,如果真不是夏三断拿的,也可以洗清她身上的嫌疑,大家说是不是?”
  这还真是让我为难了,从来只听说群众凭证据抓小偷,第一次听说让嫌疑人自己证明不是小偷的。
  考试完大家都很放松,此时有戏看自然不愿离开,大家都笑嘻嘻的围观着,并没有人离开。
  看来还真要想出一个法子证明自己才行,我问梁雪,“你手里那块表多少钱?”
  梁雪咬了下嘴唇,轻声道:“这是今天妈妈买给我的生日礼物,二百八。”
  这价格,在当时给学生作礼物,算是很贵重的了。
  我扫一眼人群,问:“谁有手机借我一下。”
  立刻有男生抛出来一个黑白屏的西门子,我拨了家里的号码,很庆幸二姐在家。
  我说:“二姐,是我,三断。”
  二姐:“三儿啊,我跟路青都在家里等着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现在学校有点事,暂时回不去,能不能让姐夫接个电话。”
  土豪很开心,扯着大嗓门说:“三儿,找哥有事吗?你姐买了好多菜,就等你考试回来吃饭呢。”
  我说:“饭等会儿再说,你能不能开车帮我把我们家手表拿学校里来,麻烦快点,谢谢。”
  路青答应的很爽利,“好咧,等着,都是自家人,别跟哥客气!”
  学生时代是真闲啊,足足等了半个小时,除了一两个去厕所又回来的,满满的一屋子人居然没有离开的。
  路青出现在学校时,几乎要闪瞎我们这帮穷学生的狗眼。
  今天他穿了套尤其俗的花西服,脖子里还戴着根手指粗的金链子,手里拎着个大皮箱,两手加起来戴了四个戒指外加一个玉扳指。
  土豪把箱子打开,看着我笑呵呵道:“三儿,手表都拿来了,你是要给同学们发礼物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决定自己爬榜,今天四更,潜水的都出来冒个泡儿助我一臂之力哈~~
  ☆、第17章 强者无敌
  欧式皮箱一共分为上下两层,外加修饰过的上盖,里里外外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手表,机械表、石英表还有电子表,虽然造型不同但是风格惊人的一致,都闪烁着很拽的金黄色,处处彰显着土豪的独特审美。
  我随手操出一块机械表,晃了晃问路青,“这块表多少钱?”
  土豪摆手说,“不贵不贵,大概也就五六千块钱吧……当时打折买的。”
  五千块钱搁当时什么概念?别的不说,足够支撑我三年学费加生活费了……
  他这么一说,周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一幅石化的表情。见过壕的,没见过这么壕的吧?让这帮人好好体会一下我每次见到路青的心情吧!
  这些表是路青送我二姐的,并不属于我,不过恐怕此时在同学们眼里,这些东西也跟是我的差不多了。
  伪土豪表示,难怪现代人搁三差五的拍照发网络,我今天也算是借机体验了一把那种感觉。
  炫富真的……很爽,尤其是看到有人一幅好像吃屎的表情,更爽。
  我说:“虽然梁雪的表挺不错,但是我真的不缺她那一块。”
  熊南南把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一样,“不缺,我们三断真的不缺,有钱什么样的表买不了,还犯得着去偷?我一早就说了,你们就是不相信!”
  回家路上,我很高兴,路青也很高兴。
  见我乐,他便一直好奇的追问:“三儿,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群孩子在玩什么呢?”
  我说:“大富豪游戏。”
  路青好奇的说:“能跟我说说怎么个玩法吗?我太久不上学,都不知道现在孩子喜欢玩什么了。”
  我告诉他,“其实就是看谁身上的东西最贵重,然后大家把家里同类型的东西再拿来比价,然后谁家的最值钱,谁就胜了。”
  路青沉默了会儿,说:“这游戏不好,会让学生变的势利,以后别玩了啊。”
  路青人虽然土气,心底却相当不错,也没有土壕的恶劣习惯,二姐找了她,也算是值了。
  “就玩这一次。”我点头说。
  先是往抽屉里放垃圾和碎玻璃,然后是给老师写举报信,这次又是诬陷抓小偷……之前的事我就当算了,不跟小孩一般见识,可这次真的太过份了。而且我相信,这次也绝对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梁雪,你该庆幸现在是寒假,大家都离开了校园,不然恐怕此时尴尬的对象应该换人了。
  好好享受这个快乐的假期吧,过完了年,日子就不会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以牙还牙,礼尚往来,这才是我的为人风格。
  算过份吗?不过份吧?现在的夏三断也只有十六岁,也还只是个孩子呢,所以就算做错事,也是可以原谅的,对不对?
  回到家,二姐下厨做了好多菜,虽然都是素的……不过有几道竟做出了肉味儿。她看不惯杀生更不会亲生杀生,好在路青不介意,埋头苦吃一本满足,我怀疑二姐就是端盆草他也能吃的津津有味儿。
  “三儿这次考试觉得怎么样?”二姐满怀期待的问。
  我说:“还行吧,应该不会太差。”
  二姐笑的很开心,“那一定是很好啦,我们今天得喝点酒庆祝一下!”
  路青举起杯子,“恭喜咱们家又出一位高材生!三儿今天也喝一个意思下。”
  淡淡的温馨在房间流转,果然不管世界怎么变,亲情都是无法斩断的纽带,只除了……罢了,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不想她!
  我在家的第二天,一觉睡到日晒三竿,家里再度恢复成空荡荡的模样,显然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去厨房转了下,二姐竟然把饭提前准备好了,包子和粥都盖在锅里还是热乎的。
  就在我吃到一半的时候,家里电话响了起来。
  我犹豫了下,不想接,奈何对方耐心极佳,就那么一直响着,我被嘟嘟声吵得脑仁疼,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喂。”我懒洋洋的说。
  “夏三断,是我。”里面传来许世唯的声音。
  瞌睡登时跑了干净,“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
  他说:“昨天你用手机拨号码,我看到了。”
  我有些惊讶,“啊,是么,找我有事?”
  许世唯沉默了会儿,说:“今天文秀有庙会,你要过来玩吗?”
  幸福来的太突然,我简直要说不出话来,“这算不算是约会?”
  他又把皮球踢给我,“你说呢?”
  “去,当然去……我们在哪儿见?”我觉得自己实在太没出息了,他稍微一示好,我就兴奋的不得了。
  他淡淡的说:“你先来我家吧。”
  去他家?我又犹豫了,想起两个月前不欢而散的那出戏,许妈怕是现在还记得我当时捂脸离开的狼狈模样吧,许世唯现在邀请我去他家,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夏三断,要保持清醒警惕,不要随便被糖衣炮弹迷了双眼!
  我说:“你家人……”
  许世唯说:“他们都去外地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好吧,这样我就放心了。
  飞快的吃完饭,走到大门口时我却又退了回来。
  这都放假了,我也没必要再穿什么校服,第一次约会怎么着也要打扮下吧?
  我先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人顶着一头稻草般的凌乱短发,眉毛还算浓密只是颜色偏淡,眼神看上去很慵懒,尾梢上吊,鼻梁算是没什么毛病,嘴唇薄的没有一点质感……再加上尖下巴,脸部线条便显得愈发锐利,整个人就像把开了锋的刀,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不好相处的味道。
  这相貌,别说是跟梁雪比了,就是跟熊南南比都显得亲和力不足。
  真是奇了怪,我记得小时候自己明明不是长这样的啊!那时候眉眼下垂,嘴唇丰满,小脸也圆圆的,还是说相貌真的会随主人脾性改变?可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唯一的优点好像就是皮肤够白,目前还没有青春痘冒头,将来化妆可以节省些粉底……还是算了,青春期长成这幅鬼样子,怎么打扮都觉得怪异,就这样吧,我对着镜子扒拉扒拉了两下头发,再度将脱下来的校服套回身上。
  我坐船来到文秀镇,到许世唯家门口时并不敢轻易进去,而是隔着木门先听了半天,没有听到说话声才打算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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