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册子里有很多画，就是你说的照片，我之前不知道这些是什么，直到后来遇到了你。”雅菲目光紧盯着莘木，放在膝上的手因为激动攥成了拳头。“是你，册子里都是你！！”
莘木表情晦暗，眼中血色若隐若现，袁彧宸握住莘木的手，无声的安抚莘木的暴躁。
“我去联邦学院演出是故意接近你，我想确定，简直一模一样！”雅菲兴奋的红了脸。
“带我去那个实验室！”莘木命令。
“我当然会带你去，或许你就是解开我们家族近千年谜团的人。”雅菲笑容诡异，颤抖的手忍不住想要去碰莘木。
袁彧宸起身将莘木拉开，稳稳的保护在怀里，冰冷刺骨的看着表情变态的雅菲。
“你是谁？”雅菲着迷的看着莘木。“或者说你活了多久？神，永生？我祖上的长辈并不是疯了，而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带我去实验室，我就告诉你。”莘木冷声道。
“当然，我听从你的吩咐。”雅菲像莘木行了贵族的礼仪。
感觉到袁彧宸身体的僵硬与凌厉的气势，莘木握紧袁彧宸的手安慰。凝视着莘木眼睛，袁彧宸严厉道“无论想起什么，都不要走。”
莘木敛下眼睑，嘴角微微扬起“好。”
跟着雅菲离开客厅去了楼梯后的房间，基因验证打开隐藏在墙后的暗门，直通地下的通道让莘木眯起眼睛。
昏暗的台阶似乎没有尽头，封闭的空间让三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随着越深入地下，莘木心中渐渐有些紧张。
直到前路被扇门挡住，雅菲再次基因验证，瞳孔与指纹扫描打开铁门，灯光突然亮了起来，一个地下实验室出现在三人面前。
进入实验室内，只见仪器古老破旧，似乎还维持在近千年前，岩石墙壁被刻的密密麻麻，几处还沾染着黑色干涸的血液。
“这里曾经放着的便是那几个箱子。”雅菲指着空下的一角。
“当初留下的记录芯片都被销毁了，要不是这册子藏的隐蔽，也是保不住的。”雅菲输入密码从墙上取出金属隔层里的册子。
黑色册子表面已经脱皮，仿佛稍用力就会化为尘灰。莘木接过册子放在桌上，犹豫着打开首页。
泛黄腐烂的照片上，是蔚蓝的大海，晨起的日出染红了世界，轮船发出鸣笛声，惊起海鸥飞离。
种满竹子的院子，单穿米色毛衣的青年带着圆框眼镜蹲在台阶上，手里拿着胡箩卜，温柔的看着脚边的几只兔子。
阳光明媚的午后，青年躺在廊下的竹椅上，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书籍，笑容满面的看着笼中的鹦鹉。
冰冷的实验室，青年换上白大褂站在容器前，蹙眉看着容器中的男尸。
单调的办公室，青年坐在电脑前查阅着需要的资料，温和的眉间染着淡淡的笑意。
……
一张张翻过，莘木头疼欲裂，无数破碎画面从脑中闪过，深埋的记忆似乎随着这些照片在逐渐复苏。
当册子翻到最后一夜，加金属板的册皮上刻着模糊不清的记号。莘木颤抖的摸上册角，眼中开始有染红的迹象。“xm019号”
是u实验组织019号实验员莘木的编号。
莘木颤抖的合上册子，眼睛看着四面墙壁上的符号，世界在莘木眼前旋转颠覆，鸣叫的耳朵让他听不清袁彧宸担心的呼唤。
雅菲祖上长辈记录的东西并不是雅菲口中所谓的奇怪符号，而是复杂的数学公式，还有病毒实验计算公式，病毒血清演算……
莘木踉跄的走到雅菲面前，眼睛血红的看着雅菲“当初，是什么样的黑盒子？”
似乎被莘木吓到，雅菲后退无助的靠在桌子上，被莘木血腥的煞气压的浑身颤抖。“很大，长方体，还有小的，白色的。”
雅菲说的颠三倒四，但莘木却还是从瞬间爆发出来的记忆中整理了出来。
白色隔离箱，那里面是人体实验的记录，还有病毒与血清的计算公式。
黑盒子……
不！那不是黑盒子。那是棺材！保存尸体的棺材！
有东西，从囚笼里出来了。
大脑仿佛被利刃分割，颤抖的晶核在脑中搅动，莘木感觉整个脑子里的东西仿佛都被挤压成一团。
“啊啊！！！”莘木抱头发出凄厉的叫声，体内汹涌的力量刺穿身体四肢，血肉横飞筋骨断裂。
“小木！！”
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人类，比野兽更加凶残的人类。
019号的父母在国家安全基地担任要职，后因意外为国献身。22岁019号离开人类基因研究院，被u实验组织招揽过去。
三年的地下生活随着陨石碎片被送来全部打破，陨石内破坏力恐怖的细胞让019号毛骨悚然。
一年的时间019号利用陨石秘密研制出一种独特的血清，某天病毒储存管被打破，全组遇难无一幸免。019号匆忙注射了血清逃到储放陨石的房间，隔离被打开，化为尘埃的陨石进入了019号的身体内。
全组22人遇难死亡，但很快他们又活了，成了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而他却是特别的，如果能够选择，019号宁愿成为没有思想的怪物。
三年试验台上的地狱生活，地下试验室被异能者攻破，019号借此逃离。
怪物的身体，人类的思想，他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还是善良的。
相信人类，被朋友背叛，再次被抓进实验室。
身体被揭破，大脑被切割，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好想死，求求你们杀了我……’
为什么？他帮助了他们，拼了命救了他们，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把他交出去。
被他养了四个月的变异牧羊犬攻击实验室，它死了，却给了019逃出去的时间。
原来，畜生也要比人类有良心。
既然如此，那就杀掉所有人类吧。
xm019号
编号019，姓名莘木。
第102章 记忆
混沌的世界漂无所依，时间凝固在黑暗中，只剩下没有终点的流浪。世界的时间在流逝，而他的时间却静止在了冰冷中。
面对记忆的噩梦莘木没有声嘶力竭，就像疲惫的旅途人站在时间的中心，心已经沧桑了。
睁开眼睛看到靠在椅子上小憩的袁彧宸，莘木眼中平静的像滩沉寂的死水。
沉默的躺了许久，莘木慢慢撑着身子坐起，看着陌生的房间眼中闪过冷漠的戾气。
“小木。”袁彧宸惊醒，看到苏醒的莘木迅速起身走了过去。
试着活动身体，骨骼摩擦的声音让僵硬的四肢有些酸疼，因能量失控而断裂的骨骼与撕裂的血肉已经愈合，同时异能也进阶4s.
看到袁彧宸眼底的疲惫，莘木收回想要推开袁彧宸的动作。“这是哪里？”
“还是雅菲的别墅，你昏过去5天了。”袁彧宸皱眉道。
莘木错开袁彧宸担心的目光，敛下的眼中闪过异色。“都是你在陪着我？”
“你还想要谁？”袁彧宸倒了杯水递给莘木，表情严厉。当时莘木血肉模糊气息全无，袁彧宸差点发疯。
莘木靠在床上，表情冷淡的看着杯中。袁彧宸在莘木身边坐下，略显迟疑的抱住莘木的肩膀。“你怎么了。”
面无表情的将水喝完，莘木漠声道“想起些事情。”
“古地球时的往事？”
“曾经我也是实验员，研究末世病毒血清。”莘木嘴角微微扬起，平静的向袁彧宸说了自己的过往，染血的故事在莘木嘴里说出来，像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
莘木冷笑，灰暗的瞳孔闪过讽刺。“人类为了杀我用尽了手段，我真的精疲力尽了。他们就像无孔不入的细菌，让我杀不完。”
袁彧宸抬起莘木的头，深邃的双眼紧紧凝视着莘木。“现在你还喜欢我吗？”
袁彧宸表情平静，但眼底却闪烁着微弱的紧张。久久的沉默，就在袁彧宸的心愈发冰冷，莘木突然笑了。“我喜欢你。”
莘木握住袁彧宸的手，表情淡然道“我会陪着你，只要人类不再伤我，我保证不主动与他们为敌。”
袁彧宸无法感触莘木曾经的痛苦，却明白莘木对自己的宽容。温柔的将莘木抱在怀中，袁彧宸在莘木耳后留下轻轻的吻。“谢谢你小木。”谢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谢谢你还愿意去爱我。
“曾经我的执着是毁灭世界，可当我醒来却发现只剩下我自己，就像世界静止了时间，只有我还在活着，我突然觉得难过。”
想起在地球苏醒，冰冷的荒漠，死寂的世界，仿佛被隔离在时间之外，那种恐惧让莘木忍不住颤抖。
“以后我会陪着你，不会丢下你的。”
昏迷了五天，因为莘木的特殊袁彧宸没敢将他转移，而是在雅菲的旧别墅住下，将两人锁在屋里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
莘木离开封闭多日的房间下楼，雅菲表情热切的看着莘木，眼神火热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刚刚苏醒身体还有些不适，莘木靠在沙发上看着雅菲冷声道“相册我带走，你有什么条件。”
“我想知道，你是谁？”雅菲紧张道。
“我活了很久，在之前我也只是普通人。”莘木说的模棱两可，七分真三分虚让人捉摸不透。
“所以？”雅菲更加兴奋。“我的祖先其实并没有疯，而是他说的都是真实的，只是没有人相信他。”
莘木冷漠的看着表情扭曲的雅菲不答，雅菲激动的捂脸，若说在外雅菲是朵优雅尊贵的小白莲，现在就像只疯狂变态的毒蛇。
雅菲目光灼灼的盯着莘木，声音颤抖道“告诉我，那些神秘的盒子里是什么？”
冷冷的将雅菲踢开，莘木起身走到袁彧宸身边。“不死的尸体。”
“不死？永生，神……”雅菲捧着心脏喃喃道。
莘木沉默片刻，走近雅菲在她茫然的目光中，手指摸到他的脸上，尖锐的指甲轻轻在她耳后擦出半厘血痕。“把你知道的烂在肚子里，否则我就杀了你。”
看着莘木与袁彧宸离开别墅，雅菲茫然的表情慢慢扭曲出一抹诡异的笑。“我找到了……”
飞回九军的飞行器上，莘木抱着手臂冷淡的看着窗外高空架起的轨道，袁彧宸驾驶着飞行器突然开口道“刚刚你做了什么。”
“曾经琢磨出来的小手段。”莘木看着指甲淡声道。“在她身上寄了些病毒，只要我操控着便不会要她的命。”
“与萧锐安身上的相同？”
“萧锐安是死定了。”莘木漠声道。“记忆没恢复前我并不知如何去操控病毒寄生体。”
莘木收回目光向袁彧宸身边靠近些，盯着袁彧宸道“出来五天，九军的工作怕是也要堆积如山了。”
“加班处理吧。”袁彧宸也有些苦恼。
“我说过你要按时休息。”莘木皱眉道。“今晚我就把你的时间表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