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送上门
三十年后。
酒吧。
程子欣提起自己的包要走，张小玲捂着肚子一脸苍白的叫住程子欣：“子欣，我可能是吃坏肚子了，你帮我把这酒送到隔壁包厢好吗？”
程子欣已经下班了，她急着要去看医院的弟弟，但是看着她苍白的脸，程子欣难为情的接过她手中的酒。
推开包厢门，程子欣把酒放在茶几上，礼貌的说：“你们要的酒。”本想快点走，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别走啊小姐，陪我喝两杯。”程子欣回头，四十来岁的大叔，油光满面醉醺醺的对她笑，一呼气熏的她想吐。
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念头，况且来这里的人她都惹不起，程子欣僵硬的扯出笑：“对不起先生，这不在我的服务范围之内，您先放开我的手，我叫人来陪你喝酒。”
包厢内另一些人都坐着看戏一般戏谑说：“喝两杯没事儿。”程子欣阴沉着脸，随即露出职业微笑抬头说：“好，您倒酒吧！”
周围人都赞这小妞爽快，趁那恶心的男人松开她的手时，程子欣拔腿就跑，拉开包厢门一头就撞到了经理，把他手中端着的茶都撞翻了。
程子欣慌乱的说了声“经理再见。”飞快的往前走。身后的那男人往杯子里飞快地撒了点儿药粉，略带醉意的说：“站住！”程子欣也不理会他，经理都在这里，应该没事的。
经理问清楚事情之后，礼貌的说，“杨老板，这位员工已经下班了，我给您安排别人来吧！”说着正要让程子欣走。
这老男人却不依不饶：“不行，我就要她。”走路都摇摇晃晃要摔的样子，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油光的盯着她不怀好意。
程子欣不禁皱眉，万分嫌弃，气氛十分的僵硬，一想起他的咸猪手，刚刚拉住了她的手，更觉得恶心。弟弟还在医院，她没时间在这儿浪费。
经理走过去和杨老板低声说着话，程子欣不时的看看手表，谈话结束后，经理十分难为情的对程子欣说：“子欣，你就陪他喝一杯酒吧，他是我们酒吧的贵宾，不是我这个经理得罪得起的啊！”
言下之意就是今天她不喝一杯的话，两人都会丢了工作，而自己的确非常需要钱。程子欣向来不胜酒力，看着那男人面前的一大杯酒不禁咋了咋舌。
这一杯下肚，她还能走不走得回去都是问题。
程子欣小声地对经理说：“可是我不会喝酒啊……”经理对她说：“没事，我也在这儿。”
那男人满嘴黄牙真是让她作呕，她慢慢地走近茶几，端起那杯酒，凝视片刻，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仰头喝了一半，不小心被酒呛到了。
程子欣一边咳嗽，一边把酒杯放在桌上，眼泪都快被呛出来了，求助地看着经理。经理冲她使使眼色，示意她喝完就可以走了。
程子欣故意把酒倒得很急，半杯酒其中一半都倒在了她自己的衣服上面，但是喉咙和脸都烧的非常难受。
“谢谢先生的招待，你们玩得开心。”程子欣的脸非常烫，想着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如果自己醉昏了头就糟了。
那男人步态不稳醉醺醺的对着经理说了几句什么，经理看了一眼程子欣，略显着急的跟他解释。
那男人借着醉意，一把推开了经理。凶神恶煞地指着经理，骂了几句，将经理推出门外，程子欣看见关上的门，心中立即慌了起来。
这下子出去怕是有些困难了，况且周围的气氛，看起来十分危险。
程子欣此时浑身燥热难安，脸色绯红，要往门前走，却被那老男人扯回来扔到沙发上。其余人在一旁喝酒笑着。
程子欣看着周围，想起刚才喝的那杯酒，心中大叫不好，抄起茶几上的酒瓶子就朝老男人的额头摔去。
旁边的人忙着看那老男人有没有伤着，程子欣摇摇晃晃地拉开门走了出去，一股冷风袭来，顿时清醒了不少。
程子欣走到大厅的时候实在站不稳了，脚下一软，倒在了一个人脚边。抬头，那男人身姿颀长，五官深邃，凤眼眯着她，一脸不悦。
微微带些惊讶。
程子欣双眼迷离的看着桑瑾瑜，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救救我。”紧紧的咬着下唇，像是要咬出血来，绯红的小脸在灯光下显得可爱。
可桑瑾瑜向来对女人不喜欢，甚至可以说嫌恶。桑瑾瑜挪开他的脚，准备绕开程子欣，程子欣却更紧的抱着他的腿，看得出来极力隐忍不发的痛苦。
桑瑾瑜忽然就被程子欣流转的眼波缠住了，清秀的脸庞在灯光下看起来显得格外迷人。
那老男人捂着额头追了出来，程子欣看着他手中隐约有血迹，以及他那不罢休的猥琐模样，不由得攥紧了桑瑾瑜的裤脚。
桑瑾瑜将程子欣打横抱起，语气不温不热：“这可是你自找的……”转身大踏步向大门外走去，开车奔向酒店。
程子欣坐在副驾驶上，不安的扭动，只觉口干舌燥，浑身发热。
桑瑾瑜内心更是烦躁，自从林玉琪那个女人之后，他就像躲瘟疫一样的避开女人这种生物。
而那个女人在他胸膛中刺了个大窟窿之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寻不到气息。连“恨”都找不到人发泄。
今天居然会对这个女人怜香惜玉，实在超出他自己的意料，他讨厌一切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事物，像是抹了润滑油，还对他嬉皮笑脸的做鬼脸。
“先生……”极力压制的声音从女人口中逸出，声音不大，却是充满了诱惑力，程子欣的下唇被咬破出了血，猩红一片，看起来分外妖娆。
桑瑾瑜抱着她在大厅登记的，程子欣却在他怀中不安分的乱动。
要不是程子欣浑身无力，站不稳的话，他才不会抱着她进房间，门都还没关上，这女人就急不可耐地攀上他的脖子，粗暴的吻上他的唇。
桑瑾瑜忽然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扯掉她的衣服。黑暗中一片沉闷，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夜晚的城市刚刚热闹起来，车水马龙灯火不息，室内一夜旖旎。
程子欣梦到了那个男人捂着伤口向她扑来，猛的惊醒，眼前却是个白白净净的男人，五官是深邃雕刻的轮廓，看起来很柔软的头发，单眼皮，薄嘴唇。
程子欣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到另一个梦境中了，这样一张脸，只在她少女时代的幻想中出现过。
而美都是千篇一律的，程子欣摸摸他的嘴唇，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桑瑾瑜毫无征兆的醒过来睁开了眼睛，看着程子欣，吓得她急忙缩回了手。感受到桑瑾瑜像是要将她看穿的灼热目光，程子欣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却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忽然惊觉昨晚发生的事情，回忆起自己喝下那老男人的酒，然后又是热情奔放的挂在人家身上乱摸。
程子欣对“自己被下药后爬上了别人的床”这件事情百感交集，情绪复杂，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只是不停的说：“抱歉抱歉”。实则心中在想，委屈的应该是我呀！吃亏的也是我呀！但是事实是，她主动的。
一边道歉一边慌乱的眯着眼睛找她的衣服，可是地上沙发上椅子上都干干净净，哪里来的她的衣衫。
桑瑾瑜听着她喋喋不休的“对不起抱歉。”好像是他被上了一样，脸上大写的不乐意，冷着一张脸：“行了，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换床头的。”
一听到“你的衣服不能穿了”程子欣羞红了耳根，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了，她捂着一张“鲜红欲滴”的脸，等着桑瑾瑜出去她再换衣服。
桑瑾瑜起床去浴室洗澡，程子欣换上了干净衣服，刚好合身。浑身酸软无力，手机响了，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
像是练习过了很多次的台词一般的麻木僵硬：“程小姐，您弟弟的医药费已经拖欠了两个月了，如果您再不缴纳费用的话，院方就停止对程子乐的治疗。”
“别……别……我会想到办法的，这几天就交……不要停止治疗。”程子欣坐在床边，无助的握着手机，太阳穴突突地跳跃着疼痛。
桑瑾瑜从浴室出来，理好衣服，给了程子欣一张支票，五十万。程子欣抬头看他，嘲讽的想着，这是将自己卖了得到五十万？
程子欣，你真是贱啊。理智生生的筑起了宅门，不能拿，拿了就是……她最嫌弃的那种人了。
程子欣斜眼睨着桑瑾瑜，一张脸涨得通红，这样羞辱她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很快程子欣心中的恼怒被“医药费”这盆冰水浇得七零八落，所有的理智和所有的“不能”，都在医药费面前瓦解的支离破碎。
这两天之内，又能去哪儿找这么多钱？
况且程子欣又不认识他，想必日后不会再见到了，她死死咬了咬牙，将支票塞进包里，在桑瑾瑜之前就走了。
钱啊，真是最恶毒的东西呵！程子欣猩红的眼眶始终没有掉下泪来。
一句话也没有说，也什么话都不用说。
桑瑾瑜嘴角勾起一抹笑，看着床上一片鲜红，眼中像是没有温度的池水，不起一丝波澜，打电话让易天皓查查程子欣。
林玉琪始终是终年横亘在桑瑾瑜喉咙的一根刺，拔不掉，软不化。而这些年，类似林玉琪的人，很多很多，她们都大同小异。
她们喜欢的，不是桑瑾瑜，而是他身上流着的血液和他能附带的一切。
程子欣的眉眼和林玉琪生得有几分相似，而性格却天南海北，但是就算只是生得像，桑瑾瑜也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