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你太恶心了

  周五那天晚上，七七为了不给马嘉祺丢脸，打扮了好久才去找他。
  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可是谁知道马嘉祺一看见她就说：
  “太丑了，哪里借来的衣服”。
  其实也不算很丑，就是一条碎花裙子，虽然有点老气，但是看起来还挺不错啊。
  秀英穿的时候她觉得还挺好看的啊。
  所以七七气的踢了他一脚：
  “这可是我朋友最好看的衣服了”。
  果然是借来的，马嘉祺心想，七七肯定不会有这样的裙子。
  正在两人快要打起来的时候，郭晗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两个盒子。
  是给七七准备的衣服。
  马嘉祺打开，取出衣服看了看说：
  “看，这才叫衣服，换上”。
  七七气的瞪他，然后嘟囔着拿起衣服说：
  “你，出去”。
  马嘉祺恨不能一巴掌给她拍地上：
  崩豆大点个子，脾气倒老大！
  等他们出去了，七七就开始打量衣服：
  有一条白色的短裙，裙子左边走一个玩偶挂件，带有领结的白色衬衣。
  鞋子是马丁靴，外搭呢则是一件左边白右边是浅绿色的一脸短外套，马嘉祺对白色还真的是耿耿于怀。
  里面还有一双袜子，也是白色的长筒袜，大概到膝盖那里。
  等穿好衣服之后，七七在镜子里照了照。
  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她穿裤子穿习惯了，第一次穿短裙，虽然还是有点不适应，但是好看就行了。
  七七今个扎的是高马尾，所以跟这身衣服很不搭，于是又重新扎了个丸子头。
  打扮完毕，七七就去开门。
  马嘉祺看的眼前一亮，心想：
  七七还是适合这种甜甜的风格，长裙子不适合她，郭晗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然后他们就出门上车，郭晗坐在副驾驶上。
  七七跟马嘉祺坐在后面。
  车上一片寂静，七七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无聊玩着短裙上的玩偶。
  过了一会儿，郭晗先开口了：
  “七七，你一会儿不要紧张，爷爷他们都很和蔼可亲的。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确实，七七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很讨喜，如果不是有啥深仇大恨的，别人肯定不会讨厌她。
  郭晗对七七一直很有信心，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只看了一眼就硬给她塞名片，让她去参加面试了。
  七七笑了笑说：
  “郭晗老师，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表现”。
  这时，马嘉祺拍了拍七七的头：
  “什么郭晗老师，又不是在学校，叫叔叔”。
  七七气的打了他一巴掌：
  “我发型都被你打乱了！我还是叫哥哥吧，叔叔听着太老了”。
  然后又对郭晗说。
  郭晗没有反驳，可是马嘉祺所又说：
  “哪儿老了，他今年都二十九了，你有十九了吗？而且，你管我叫哥哥，管他也叫哥哥，不觉得矛盾吗”。
  七七不想搭理他，他不是也管郭晗叫哥哥？哪里矛盾了。
  就又跟郭晗说：
  “老师，您也是属龙的吗？”。
  郭晗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七七就又说：
  “那真的是太巧了，我们俩刚好差一轮”。
  郭晗只是笑，马嘉祺却一脸嫌弃的看着七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七七很讨厌。
  很快，车子就停了，郭晗下车，给七七开车门，七七看着眼前的别墅：
  真的是太华丽了。
  她在临县生活了将近十年，都没发现临县还有这么漂亮的房子。
  正在七七感慨的时候，马嘉祺走了过来，低声对七七说：
  “走吧”。
  七七反应过来，挽起马嘉祺的胳膊就往里走。
  刚进门，里面的可谓是富丽堂皇，七七看的目瞪口呆，都是钱啊，她不免睁大了眼睛。
  马嘉祺带着她来到了最里面，一路上有很多人跟他们搭讪。
  马嘉祺只是微笑点头，七七也跟着微笑点头嗯。
  然后到了客厅的时候，马嘉祺却一把握住了七七的手，七七有点错愕。
  转瞬，很淡定的也回握住了马嘉祺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看起来好不恩爱。
  沙发上坐着一位老爷爷，微胖的身材，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
  一双深邃的眼里充满了慈祥和疼爱。
  眉毛和胡子都是花白的，但脸膛仍是紫红色的，显的神采奕奕。
  老爷爷就是马允贤，马嘉祺的爷爷。
  听说曾经还是大名鼎鼎的导演呢，只不过后来老了就退出演艺圈了。
  爷爷周围还站在几位长辈。
  七七只是微笑点头，然后马嘉祺跟那爷爷介绍七七：
  “爷爷，我带七七来看你了”。
  七七也微笑着打招呼：
  “爷爷好，我是林七”。
  这时，一位笑容可掬的大伯扶起了老爷爷。
  老爷爷看着七七，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招手说：
  “嗯，不错，来，都过来坐”。
  然后马嘉祺示意让七七坐在了老爷爷的左边，自己则坐在了右边。
  七七轻轻的坐在了老爷爷的旁边，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爷爷问关于七七的学习，还问她跟马嘉祺的事，七七都满脸微笑的回答着。
  爷爷似乎很满意，就把七七和马嘉祺的手握在了一起，说：
  “好，很好，祺祺长大了，有女朋友了”。
  爷爷不停的拍着他俩的手，七七一直面带微笑着点头。
  坐了一会儿之后，爷爷让马嘉祺带七七去转一转。
  然后，他们俩就来到了后面的一个花园。
  七七被马嘉祺拉着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再说话，马嘉祺却开口说：
  “我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双胞胎的哥哥也因此分开了，哥哥跟妈妈去生活，我爸爸常年在国外，所以我从小就跟爷爷相依为命”。
  七七静静的听着，然后马嘉祺又说：
  “我从小就喜欢演戏，爷爷也一直都跟支持我，爷爷是去年才搬到这里来养病的，我转学来这儿也是为了能离爷爷近一点，我好像已经差不多一年没见他了。”
  说着马嘉祺看了眼七七，然后又接着说：
  “我之所以急着找女朋友，一是因为公司说想用这个话题吸引热度。”
  “还有一个就是为了爷爷，我希望你有空了可以跟我一起过来陪陪爷爷，医生说爷爷需要时刻保持愉悦的心情，我看得出来，爷爷很喜欢你”。
  七七听的入迷，她这才发现，其实马嘉祺也挺可怜的。
  然后就觉得自己对马嘉祺太不友好了，不免开始自责，又用无比同情的眼神看着马嘉祺。
  马嘉祺被看的直起鸡皮疙瘩，就用手指敲了敲七七的额头，说：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怕你不知情乱说话。还有，我长得比你好看，还能拍戏挣钱，没你可怜”。
  七七刚想着怎么安慰他呢，谁知，马嘉祺还是马嘉祺，言语还是那么犀利，一句话下来，把七七所有的爱心都歼灭了。
  就又气哄哄的说：
  “谁可怜你了？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自恋”。
  然后又抬脚狠狠的踩了马嘉祺一脚。
  这时，一个穿着皮草，高挽着黄色头发的妇人，踩着高跟鞋向他俩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我们家的大明星吗？怎么？大明星还被女朋友欺负呢”。
  听着声音，七七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她：
  纤细的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一条水晶手链系在手腕上，红色的钻石耳钉在水晶灯下闪闪发光。
  七七看出来了，这是马嘉祺的姑姑，这几年因为争家产，处处跟马嘉祺爸爸作对。
  甚至跟马嘉祺说话也总是阴阳怪气的，马嘉祺根本不想理她，就拉着七七准备往外走。
  可是七七却挣开了马嘉祺的手，走到姑姑的身边：
  “大婶，我俩这叫情调，像您这种大龄剩女是不会懂的。嘉祺哥哥，我们走”。
  然后又转身挽着马嘉祺的胳膊往外走，只留下姑姑一个人在原地气的跺脚。
  “七七，你怎么知道姑姑没有结婚”。
  马嘉祺一脸疑惑，他记得他没跟七七说过他姑姑啊。
  姑姑今年三十八岁了，可是总是一心思扑在事业和勾心斗角上，虽然交过很多男朋友，但都没有长久。
  虽然有钱长得漂亮，但是，太过尖酸刻薄，至今都没有男人愿意娶她。
  七七指了指不远处的郭晗：
  “老师告诉我的，来之前，今天的宴会上会出现哪些人，都有怎样的背景，老师昨晚把资料都发给我了”。
  其实是郭晗拟了一份文件，把所有人的照片带资料都给了七七，想让她提前有个准备。
  刚看到那女的第一眼七七就看出来了。
  说实话，马嘉祺跟他姑姑长得还挺像的。
  马嘉祺听了，只是嗯了一声。
  但是，今晚七七替他打抱不平，他还真的是很佩服她，一般女生可不敢那样跟长辈说话。
  等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两点多了。
  马嘉祺准备送七七回家，可是七七还没告诉爸爸自己转学的事，又不想回宿舍。
  所以就又去了张帆家，能躲一天是一天。
  七七站在张帆家门口，正准备摁门铃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是江潼打过来的，七七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
  江潼知道今晚七七跟马嘉祺去了宴会，所以一直紧张的没睡觉，刚想试着打电话问问。
  本来以为七七不会接电话，可是刚拨通就接听了，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问：
  “结束了吗”。
  七七嗯了一声，然后说：
  “我现在在张帆家门口，你知不知道他家密码啊”。
  江潼想了想，说：
  “000806，累了一天了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江潼觉得有点尴尬，不等七七回答就急忙挂了电话。
  七七也说了句晚安，但听到嘟的一声就知道江潼已经挂了电话了。
  也没多在意，然后输入了密码打开了门。
  七七看所有灯都关着，以为张帆已经睡了。
  她今晚还想去三楼睡，所以就轻手轻脚的走上了楼梯。
  刚到二楼的时候，她就听见张帆房里有细细碎碎的声音。
  然后走到门口，她这才听明白，那是男女同房发出的声音。
  七七听的脸红心跳，连忙跑到了三楼，灯也没开，就直接抹黑上床了。
  那两个声音她很熟悉，就是张帆和陈娜娜。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可能是因为实在太累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七七就熟睡了。
  第二天早上是张帆叫她起床的。
  她看着站在床头的张帆，忽然感觉昨晚做了一个噩梦，然后跳下床，鞋都没穿就紧紧抱住了张帆。
  直到她在张帆身上闻到了陈娜娜的味道，她才明白，那不是梦，是真的。
  然后又一把推开了张帆，连忙穿上衣服鞋子跑了出去。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口的陈娜娜看的一清二楚。
  七七不想说话，推开门直接从陈娜娜旁边跑了下去。
  她今天早上没有洗漱，所以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
  她不知道要去哪儿，本来想去学校的，可是到了学校才发现，今天是周末，学校也关门了。
  七七走了很久，然后打车，来到了秀英家。
  她初中的时候来过几次，所以秀英家人都认得她，她简单的打过招呼就进了秀英的房间。
  秀英还在睡觉，七七推了秀英一把，可是她却只是看了一眼七七就又说：
  “祖宗，今天周六，就让我稍微睡一会儿啊，就一会儿。”
  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七七现在气的大脑缺氧，她隐约觉得关于昨晚的事，秀英应该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然后就开口问：
  “陈娜娜跟张帆睡过，对吗”。
  秀英立马就清醒了：
  “你知道了”。
  七七气的不说话，这就是承认了。
  为什么，为什么张帆会做这种事？
  他才十八岁，而且这种事他们怎么可以装作这么无所谓，还这么人尽皆知。
  心平知道，江潼肯定也知道。七七的心再一次隐隐作痛：
  原来，自己认为很重要的事，对于这些朋友甚至喜欢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他们甚至觉得这很正常。
  七七是个传统的人，所以秀英知道，她没办法接受这种事，所以她就一直没有告诉她。
  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就没必要再隐瞒了：
  “七七，这很正常，他们两个人都成年了，而且这种事你情我愿的，我们都是外人，没有资格做评价”。
  七七突然想到了江潼，他会不会也觉得无所谓…
  她不敢深想，张帆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男生，江潼又何尝不会。
  于是就直接问：
  “那江潼呢？”
  秀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说：
  “我说过想跟他，他拒绝了，他说，任何人都可以，但我不行，因为他当我是朋友。至于跟别人，我不知道”。
  七七气的瞪着秀英：
  “你怎么可以跟江潼说那种事”。
  秀英拍了拍七七的肩膀：
  “七七，你是才十六岁，可是我们都已经成年了，这种事，没什么好避讳的”。
  七七气的不说话，她决定，自己亲口问江潼。
  然后用马嘉祺打给她的工资，去一个比较偏僻的酒店开了一间房，然后打电话给江潼，告诉了他地址。
  江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七七可能知道了张帆跟陈娜娜的事，于是就打电话跟张帆求证：
  “七七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张帆嗯了一声。
  江潼气的挂断了电话。
  但张帆这个时候也大概明白了，虽然说他是早上才发现七七的，但是七七昨晚肯定是自己进来的。
  而且她很有可能听到了什么，他只是叹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七七说这件事。
  江潼到了酒店之后，按照七七给的房间号去了十八楼。
  其实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七七说这件事，带着百般思绪。
  他站在门口，刚想抬手敲门，门就打开了。
  开门后，七七没有跟江潼说话，而是走到了沙发跟前，然后开始脱衣服。
  江潼见状，立马抓住了七七的手：
  “七七，别这样。”
  可七七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她一边哭一边说：
  “不是说了谁都可以吗”。
  江潼听见了，就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
  就立马抱住七七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七七，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密码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七七”。
  他一个劲的道歉，七七却越生气了。
  她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们俩纠缠了好一会儿，七七也哭的累了，就瘫坐在地上：
  “江潼，我们以后就装不认识吧。等我到了十八岁，什么都能理解了再跟你做朋友”。
  江潼擦了擦七七眼角的泪，然后就准备抱住七七。
  可七七却一把推开了他：
  “别碰我，你太恶心了，你们都好恶心，我宁愿一辈子也不要长大。”
  江潼却不顾她的反对，又伸手，紧紧抱住了七七。
  七七想挣脱，但是江潼力气太大了。
  而且她也有些累了，就拍打着江潼的后背，打着打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