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中正之气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二人就像出了笼子的小鸟，在街上肆意打闹。
来到药房，跟掌柜说了这些药材，掌柜一脸遗憾：“哎呀，你来晚了一步，人参刚被宫里头采购完啦。”
这倒是很出乎川贝贝意料：“宫里头？采购完了？”
“是啊，说是太后要用人参做什么养荣丸，宫里头人参不够啦。”
“哦哦，那附近别的药房还有吗？”这太后也是，用得着这么多人参吗，真是有钱就把人参当饭吃啊？药可不是这么吃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把我这儿人参全拿出来，他们说‘才这么点儿’，估计也会去别的药房拿吧。”掌柜低头打着算盘，也没抬头看川贝贝了。
“好吧。”川贝贝自言自语道，“人参归脾丸里，人参是君药，是最重要的一味药。这可是用来救命的，现在怎么办才好？”
“唉，你稍微早来那么一点点就好了。人参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等下批送过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顿了顿，掌柜又接着说道，“对了，在宫里头来人之前，有个年轻男子也来买了不少人参，还跟下人说接下来要去什么莲香楼，要不你追上去问问，看他愿不愿意分点给你？”
“年轻男子？长什么样？”突然见到了希望，川贝贝鼓起了干劲。
“看着有股中正之气，哎我们学医的得学会望气，如今像他这种气质的人倒是挺少。”掌柜一脸向往。
“中正之气？这也太抽象了吧。”
小叶朴拉拉川贝贝的衣袖：“姐姐，我们接下来是要去莲香楼吗？”
“是啊。那儿是干嘛的呀？酒楼吗？”听名字很好吃的样子，小乞丐之前一直游荡街头，对这些地方应该很熟悉吧。
“嗯嗯。那儿的糕点可好吃了，我做梦都想去呢。我长这么大，就吃过那儿的糕点一次，叫金丝烧麦，不过姐姐上次给我的荷花酥也很好吃。”
“真的？那待会儿我们也去吃。”川贝贝摩拳擦掌起来，有好吃的，就算没有任务，也应该去啊，何况现在还是理直气壮地去找人呢。
还没进莲香楼，川贝贝就被扑鼻而来的香味诱惑得口水直流。
莲香楼一楼摆了好些桌椅，虽然现在不是饭点时间，但已经有不少顾客，二楼三楼就是单独的包间了。
见一楼柜台上的墙壁上贴了菜名，什么“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又有另一面墙专门贴了糕点，“奶汁角、金丝酥雀、如意卷、金糕卷、豌豆黄、核桃酪、糯米凉糕……”，好些是川贝贝没听过名字的。
“天啊，古代人食物也太丰富了吧。想每个都买来尝尝。”川贝贝突然有了赚钱的动力。
“姐姐不要忘了还要找那个男子呢。”小叶朴提醒道。
“对哦，你不说差点忘了。”差点被美食耽误了正事，川贝贝拍了拍脑袋，“还是先找他吧，不然等下他走了可就晚了。”
可这中正之气的男子……中正之气……什么叫中正之气啊。
川贝贝想到了孟子的“吾善养吾浩然之气”，难道就是看上去一脸正气？
原计划二人分开找，不过她都不懂什么人有这气质，估计小叶朴就更不会懂了。
在一楼晃悠了一圈，要不就是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男，要不就是穿得花里胡哨的纨绔公子哥，上哪儿找呢。
“该不会在包间吧？那可就难办了。总不能闯进去一个一个视察吧。”
“姐姐，要不我来冒充店小二？”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你知道什么是中正之气吗？”
“是不是就是看上去像小叶朴那样，高大挺直？”
“看不出你还挺会融会贯通的，应该差不了多少吧。”不知怎么的，川贝贝突然想到了之前见到的那个像白杨树一样的男子。
二人上了二楼，小叶朴敲了一间包厢的房门，进去收拾碗碟。
一间一间过去，这次小叶朴出来，倒像是发现了什么：“姐姐，这间包厢只有三个人，里面一个确实看起来气质很好，穿了一件白袍，给人感觉很端正很有文化。”
“是吗，我进去看看。”川贝贝提起裙摆就要往里走。
“不过，我进去以后要说什么呢……”
这时，包厢门突然开了，走出一名男子。
“是你？”川贝贝惊讶地张大了嘴，还真是上次龙脑香事件遇到的男子，也就是王爷了。
“你也在这儿？”男子似乎还记得她，也吃了一惊，“你在门口做什么？”
“额……是这样……我想进去找你的。”川贝贝红了脸，头也不敢抬玩着手指。
“找我？”
“嗯……想问下，您今日是不是去买了人参……”
“你不但知道我在这儿，还知道我买了人参？”男子表情有些古怪。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跟踪你！”川贝贝连忙解释道，“是这样，我们府上有人生病了，生命垂危，我出来买人参，可哪知人参都被宫里头买走了。掌柜告诉我之前还有个有‘中正之气’的年轻男子来买了人参，还说要去莲香楼，我就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分我一点儿人参……”
“原来是这样。病人病重？你需要多少？”
“你买了多少啊？”
“两三斤吧。”
“这么多啊，可以分我一斤吗？”川贝贝说完，意识到会不会要的太多了，万一人家也有急事需要大量人参呢，“多了的话，半斤也行。”川贝贝说完还不忘伸出手比划比划。
王爷对着门口叫道：“小全，拿一斤人参出来。”
“真的给一斤啊。”川贝贝激动地搓搓手，“王爷您真是大好人。对了，一斤人参要多少钱呀？”
“二百两。”
“二百两？”川贝贝差点被口水呛到，“二、二百两……”川贝贝还从来没听过这么多钱，五两银子对她来说已经很多了。
“可我全身上下只有四十两银子……”还要加上二小姐给她的五十两买药的钱，刚去药房买别的药花去了一些，她还想留一点买糕点呢。
实在太尴尬了，这点钱还夸海口要一斤人参_（：з」∠）_
“你先拿去用吧，不是说生命垂危么？我这儿不急。”王爷看见她的反应，显然也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上扬。
“不是……”就算她回了府告知了二小姐，她们会给她这么多银子么。这药至少要吃一个月吧，每天服三次，人参还是人参归脾丸里分量最多的，肯定准备越充足越好。药房掌柜都说下一批人参送过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要不我先把四十两给你，剩下的一百六十两，慢慢再还？”川贝贝一脸傻笑。
“好。”
没想到，王爷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一百六十两可不是小数目，她都没说自己住哪儿是什么人呢……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特别真诚？
“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将这一百六十两申请下来，那我拿到银子了，去哪儿找您呢？”
“这倒是个问题。”
“是啊。”她提醒了才想到，这个王爷莫不是个傻子？
川贝贝提议道：“要不您告诉我你府上在哪儿，我送过去？”
王爷思忖了一会儿，说道：“你送去礼亲王府吧。”
“好的。知道您住哪儿就方便了。”川贝贝窃喜，毕竟眼前这个小哥哥为人善良，长得也帅，这样借钱还钱的，说不定有接近的机会→_→
“哥哥你人真好。”小叶朴说道。
“救人要紧。”
川贝贝抱着满满一麻袋人参，小叶朴抱着其它药材回了将军府。
“啊~~~药材都齐了，接下来就是熬药了~~~”
“姐姐你也教我熬药吧！”
“好啊，你在旁边看着，很简单的。”
川贝贝和小叶朴一起将药材洗净，拿出砂锅，按照《小傻傻养生宝典》的说明配好各药材的分量，加水煎了起来。一个时辰后，将黑乎乎的汤药拿去了二小姐的院子。
“二小姐，快趁热喝吧。”
“嗯好，辛苦贝贝你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今天去采买人参的时候，药房说宫里头把人参都买完了，所以我找了一个之前买了人参的人买了一斤，要二百两银子，还欠他一百六十两……”
“一百六十两？你怎么不回来和我商量呢？”梁梦棠语气有些急。
“因为药房说下批人参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又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碰上这个人，所以就先买了。”
“那好吧。可我们这边月例都用光了……”
“这是给您治病的，将军大人应该会批吧。”
“嗯，我先申请着。我这还有五十两，你先拿去还一部分。”
“好的。”
“什么药材呀，要花这么多银子。”还没见着二夫人人，就先听到了她的声音。
“回二夫人，是人参。”川贝贝有种不祥的预感。
“给我看看。”
川贝贝把麻袋递给了二夫人。
“就这点劣质人参，要二百两？”
“宫里头把药方的人参都采买走了，贝贝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先前买了人参的公子，让人割爱才得来的。”梁萌棠帮着说道。
“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那人说二百两就二百两，要我说，最多一百两。”
川贝贝气不打一处来，好端端一个王爷，被说成骗子，估计二夫人是怕她骗钱吧。
“那位公子是住在礼亲王府的王爷，不会是骗子。”川贝贝本来不想说出王爷的真实身份，被她这么一激，直接就说出口了。
“礼亲王府的王爷？你确定？”
“奴婢确定。之前有次，她还为奴婢解了围，连丞相都要敬他三分。”
“是吗？礼亲王府的王爷……那岂不就是礼亲王了？”
“可能……是吧。”
“没想到居然给你碰上礼亲王。这样，梦棠，你和贝贝一起去还钱，顺便见见礼亲王。”
“哈？”川贝贝和梁梦棠都疑惑不解地看着二夫人。
“这人总要给自己留后路的，据我所知，礼亲王现在还未娶亲，万一选秀不成，嫁给礼亲王也是不错的选择。”
川贝贝腹诽道：“这二夫人算盘打得好精啊，这王爷我还想把他当攻略对象呢，结果二小姐也要插一脚。”
梁梦棠脸刷的就红了：“娘你说什么呢。”
“听说这礼亲王也是一表人才，不会亏了你的。我们将军府，也配得上他。”二夫人笑道，好像事情已经成了一样。
“这样，你们先还五十两，你就说用自己的钱还的，让他高看你又不显得将军府寒酸，多还几次，增进增进感情。”
川贝贝满脸黑线：“这二夫人还真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第二天，小芙给梁梦棠梳洗打扮。梁梦棠问川贝贝：“贝贝礼亲王给人感觉怎样？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川贝贝也不好骗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应该会喜欢书卷气的女生吧。”
“书卷气？那小芙帮我往这个方向打扮吧。”
“好嘞。小姐本来就很有书卷气了呀。”
梳妆完毕，梁梦棠一袭浅绿色纱裙，发髻微微挽起，倒真有清丽脱俗、弱柳扶风之态。
“喵喵喵？梁梦棠打扮得这么好看，那我不是被比下去了？”不过她身为一个丫鬟，也不好打扮得比小姐还好吧，只有偷偷拿出之前大夫人送的发簪插头上了。
两人来到礼亲王府，让门外小厮通传。等了一会儿，小厮回来道：“把银两交给我就行，二位可以回去了。”
梁梦棠来这儿一趟就是为了见礼亲王，可不能就这样回去。
“麻烦你再向礼亲王通报下，我是将军府二小姐梁梦棠，因为礼亲王的人参，小女才保住一命，所以想亲自向他道谢。”
小厮打量了一番梁梦棠，“好吧，我再帮你去说说。”
又过了片刻，小厮回来了，说道：“你们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