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我的小悠,找到了!
周围狂妄的挑逗声愈发放肆,有几个喝得烂醉的男人甚至跑上台和美女们一起欢呼,火热的气氛升到最高点。
慕长轩害怕那种每天回到家后死一般的寂静,让他窒息,他本就是一个少言的人,偌大空荡的公寓没有她的身影,他经常出现严重的幻觉,以至于让他癫狂,想将她留下的所有东西扔出去,摔碎,可到最后他还是不忍心,这种想而又不能的思绪折磨着他的身心,让他意志力几近崩溃。
通常白小悠喜欢在他耳边唠叨,总是说一些让他头痛无语的话,偶尔会弄得他很抓狂,甚至会挑起他的*,他想,他喜欢的就是她的这份天真无邪吧。
他唯有来这样的地方发泄,热闹喧哗,虽然只是喝着闷酒,也总比一个人待在那座如同孤坟一样冷清的公寓好。
慕长轩高大的身躯被两名下属压着不能动弹,微眯着眼冷凝着那些狂肆乱吼的男人们,越看,大脑越发清醒,迷糊的双眸迸射出最冷冽的寒意。
此刻,正是血液喷张的时刻,刚才跳艳舞的六个女人一起出场,随着音乐声动作幅度变大,疯狂而肆意的扭动自己性感的腰肢,柔若无骨的手在男人们的嘶喊声中,轻轻一扯,本就单薄透明的衣衫瞬间脱落,露出最性感妖娆的身段。
“嗷嗷……”
“脱啊,还脱,美女,脱……”
“还可以脱,脱掉最后一层!”
现场的男人们像是一群亢奋的野兽,被台上的六个女人弄得神魂颠倒,口哨声,不堪入耳的调戏声,更有众多男人将手里的酒水抛向舞台,忘我的叫唤着。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看到这一幕,慕长轩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凝固了,那满腔的怒火与这些天来的怨气似乎是在找一个发泄口,全身散出一股骇人的杀气,大力挣脱掉两个下属,冲到舞池中央对着那群男人就是一阵狂揍。
“啊……”一声惨烈的尖叫,舞池中举着酒瓶的男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突然闯过来的慕长轩揍趴在地。
随后,慕长轩一脚踢上去,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几乎连呼叫的力气都被剥夺了,一脚死死踩在他的胸口,男人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涨红着脸,瞪大双眸看着眼前如恶魔般的慕长轩。
那眼神俨然地狱里出来的鬼魅,看得人全身毛孔都紧缩在一起。
一脚踩上去还不算,慕长轩单手扣住身旁另外一个男人,同样一拳揍过去,男人始料未及,身形一个趔趄,要不是身旁的人挡着,他可能也和地上的男人一样直接被揍趴下。
霎时,热闹喧嚣的舞池变得一片混乱,欢呼雀跃声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惊呼声,人群动荡,不少人怕惹事生非已经很自觉的退开舞池,当然还有一些喜欢看热闹打架的小流氓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甚至还想出手帮谁。
“他妈你谁呀,敢动老子!”男人捂着脸,待稳住身形,冲上来就是一拳。
慕长轩很漂亮的一个闪躲,在男人身形靠近之时,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打颤的弧度,适时出击,再次给了他一拳,狠戾的警告,“老子打的就是你,再敢让老子的女人脱试试!”
而站在一旁的李博然和其他两个男人也被这一幕吓呆了,忘了去帮忙,只是一脸痴傻的望着台上那个酷似白小悠的女人。
那个女人,确实很像白小悠,特别是炫目的闪光灯打在她脸上,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那身上所流露出的一股媚劲儿让人酥到骨子里。
他们宁愿相信看错了也不会相信那个女人是白小悠,这不,有人已经信了,受不了那么多人对她疯狂的叫嚣,直接冲上去揍人了!
这时,刚才还在舞台上卖弄风骚的六个女人已经仓皇而逃,从震惊中回神,李博然和两个下属这才朝乱哄哄的舞池迈步。
只见慕长轩像是发了疯的杀人狂魔,单手拽着男人不停的猛揍,仿佛他就是带走白小悠的罪魁祸首,地上的玻璃渣子混合着鲜红的血看得人心底发毛,而刚才和慕长轩叫板的男人,早已被他教训得血肉模糊,也许是被慕长轩的狠戾和疯癫吓到了,方才看热闹人几乎都退到了三米之外。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酒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这两个男人被慕长轩揍得神志不清,容颜尽毁,然而他们却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可怕的人间地狱。
这场仗要不是慕长轩的两个下属过来,恐怕这两个男人已经没气了。
“六爷,六爷,您没事吧。”下属一把拉开身体虚脱的慕长轩,忧心的问。
慕长轩可能也是真的累了,刚才打的时候不觉得,只想一味的发泄心里怨气,此刻一停下来,浑身瘫软,大力的喘息着。
“哟,慕六爷,您要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这是谁这么不懂事,敢得罪咱六爷?”一道讨好谄媚的声音从人群穿插过来,所有的焦点转移,都想看看经理如何处理这事。
不过听他这声音恐怕是没什么戏看了。
来人正是豪爵的经理,带着几个彪悍的保镖怒气冲冲的过来,在不远处便看见了疯癫的慕长轩在舞池中央狂揍两个男人,这可吓坏他了。
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慕六爷来了怎的没有人告诉他?这下可好,出了这等事,就怕这祖宗把这里给掀喽。
“……”
众人一听是慕六爷,皆露出惊恐的神色,在经理的催促下,众人也不敢放肆,只为那两个人被揍的男人摇头叹息,栽在六爷手上,一辈子都别想安生了。
能来这儿的人基本上都是富家子弟,谁不知道A市的慕六爷,虽然这位大人物从不在杂志上露面,但在生意场上还是见过的,只不过刚才的他和生意场上冷漠沉稳的男人相差太大,加上醉酒,甚少在公共场合露面慕长轩才没被人认出。
只是,那一声‘慕六爷’让所有看热闹的人心里直哆嗦,在看看地上被他揍得无法动弹,血肉模糊的男人,顿时连看热闹的勇气都丧失了,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舞池。
“让他们……坐穿牢底。”大打出手后,心里像是得到了宣泄,大脑也清醒不少,指着昏倒在地的两个男人对着两名下属吩咐。
敢让他的女人脱,他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女人?霎时,慕长轩才想起刚才因什么而冲动,阴鸷的眼眸看向空无一人的舞台,只感觉天旋地转。
是小悠的,不会错,可是,她在哪儿?
昏暗的包间,慕长轩磕着眼,身子倚在沙发上,凌乱的思绪压得他缓不过气,只能用手不停的按压着太阳穴来缓解头痛,那张熟悉娇俏的脸不断在脑海中闪现,结合刚才在舞台上看到的那抹身影,两张脸重叠在一起,令他极其痛苦。
他的小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跳艳舞,只要想到刚才的一幕,他就冲动的想杀了所有的男人,可现在静下心来,他倒是真的希望舞台上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小悠。
“长轩,是不是很难受,要不我让?”
慕长轩不语,闭着眼对李博然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示意他别说话,他现在只想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
没一会儿,包房的门开了,经理领着六个极品美女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六爷,这就是刚才跳舞的六个女人,您看……”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还是未睁眼,同样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经理出去。
“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轻微的关门声传入耳,慕长轩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深邃眼眸不动声色的朝六个女人身上扫去。
刹那间,眸中情绪千变万化,期待,失望,落寞,最后露出的是一种无比的绝望与厌恶。
慕长轩将目光从六个女身上收回来,眉宇之间满是伤痛,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刚才明明看到是她,李博然,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他的心像是没有了停泊的港湾,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博然。
李博然起身,目光自面前的六个女人脸上一一扫过,掩下心中的疑虑,安慰道,“长轩,说不定那个女人只是隔得太远,我们看的角度不同,所以才会看错。”
“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慕长轩抱头咆哮,眸光再次看向六个女人时,依然没有他期待的那张脸出现,心底的希望又一次崩塌了。
猛的从沙发上起身,迅速伸手拽起其中一个,阴冷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她,呵斥道,“说,刚才跳舞的真的是你们几个,中间有没有临时换过人?”
“啊……没没有。”女人全身抖动得厉害,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结巴起来。
心下一沉,慕长轩大力一甩,女人的身体便被掷出几米之外,但她却不敢发出惊呼声,只能咬牙忍住身体上的疼痛。
她们哪里敢得罪这位大人物,方才在台上的时候就被吓得个半死,如今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忐忑不安。
“嗯?”慕长轩又将目光转移到第二个女人身上,闷闷的发出一个鼻音,眸中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气。
“不不知道,没看见什么人。”双手紧紧交织在一起,即使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她们身上已然被汗水湿透。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滚出去!”三个字吼出,慕长轩折回身,心再次沉到谷底。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让他看见了却找不到,小悠,真的不是你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看错,还是因为太过于想念,发了疯?
六个女人听后,都松了一口气,片刻也不敢耽误,一窝蜂的涌出包房。
“长轩,回去吧,小悠是被人劫持了,怎会来这里跳这种舞呢!”待包房里再次恢复宁静,李博然凑过去拍拍他的肩。
“或许,她被人胁迫了,也或者是,失忆了,不记得了。但你明白吗,我真的很希望台上的女人是她,最起码我还知道她安全,知道她没有受到伤害。”
慕长轩阴鸷的眸子骤然变得黯淡无光,心不知道是痛还是麻,总之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一次次失望,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那种痛苦压抑着,残喘着。
小悠,假如真的是你,回来吧,好不好?
你说你喜欢看帅哥,以后我不再阻止,只要不太过分,我忍。你说,嫌我太沉闷,以后我多点时间陪你,不再对你怒声呵斥,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只要你回来,比什么都好!
惨白的薄唇张张合合,在心底默念着,苦涩的味道在喉间蔓延,心,一阵一阵的抽疼,仿佛抽空了他的身体,终于,难以克制胸腔内憋了许久的一口气。
咳嗽声此起彼伏,胸口传来如同火烧的疼痛,大脑一空,英挺的身躯向后倒去。
这一次,慕长轩彻底昏迷了,李博然叹息一声,蹲下身子帮他把手上的伤口处理干净,然后让人送来热水给他轻轻擦拭额上的汗珠。
慕长轩身体严重虚脱,如果再这样下去,即使他身体底子再好,也会被拖垮。
昏过去也好,最起码能好好睡一觉!
“去让经理把监控录像调来,就说是慕六爷吩咐的。”关上包房的门,李博然对着慕长轩的两个下属嘱咐。
“李医生也看到了?”两个男人互望一眼,神色震惊。
原来不是眼花,那个女人真的很像白小悠,也不是六爷在做梦,他们都看到了。
“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不管是不是先最好别让长轩知道,他已经不清醒了,我们必须要查清楚再行动,否则很容易掉进对方的圈套。”
现在是关键时刻,慕长轩不能倒,整个A市需要他来拯救,一旦落入图谋不轨的人手中,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战。
机场的暴乱不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吗,在医院,亲眼目睹那些因失去亲人爱人而哭得昏厥的人们,李博然的心也被触动了。
“嗯,李医生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
——
年后的黑夜依然冰冷如常,苏蓉许久不曾踏入杜家,物是人非,再次踏入,她竟然觉得陌生。
看到苏蓉进来,苏青清明的眸子闪过一抹讶异,随后变得惊惶无措,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苏蓉垂下眼,褪去身上的黑色大衣,依旧妖娆的身段暴露在空气中,冷傲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憔悴,缓缓移步到苏青身旁落座,动人心魄的凤眸微眯,勾出一个令人欲罢不能的眼神,似笑非笑的侧过头,黑色的眼眸死死锁在这个所谓的妹妹身上。
随即,她起身,双手环胸,像是没有兴趣和她继续演戏,红唇轻飘飘吐出一句话,“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没疯。”
闻言,苏青的面色徒然一白,眼眸转动几下,也跟着起身,和苏蓉傲娇的眼神与之对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有些日子不见姐姐了,倒是没想到洞察力这般好。”
苏蓉的脸上并无过多的情绪变化,直接切入主题,冷冷道,“白小悠在哪儿,你和林萧然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这话一落,苏青突然间大笑起来,眼里的鄙夷十足,“哟,我这是听错了吗,还是你想拿你儿子的女人再次让他痛苦,你放心,你儿子已经很痛苦了,杀害你心爱男人的凶手现在躺在医院生不如死,大仇得报,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苏蓉只要一想到慕长轩那痛苦的神情,她心里就一阵绞痛,当初千不该万不该和林萧然那个疯子合作,试图报复他们父子。
最后她下不了手,林萧然那个疯子竟然扯上了苏青,此刻她也只能用姐姐的身份逼苏青就范,希望她看在多年的姐妹情分上告诉她白小悠的下落。
可看苏青这个样子,明显是不打算告诉她了,焦急之余,她咬牙呵斥,“别跟我来这套,我再问你一次,你们把白小悠弄到哪里去了?”
“哼,苏蓉,少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傲的架势,你知道我有多恨你这张脸吗?”苏青脸上的笑意褪去,冷哼一声,眼里折射出一股悠然的恨意。
“这张脸让多少男人魂牵梦萦,杜瑞涛这么多年都难忘你这张脸,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他对我还是那么冷淡,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是没有你,我的生活会变成这样吗?”
说到此刻,苏青的面色愈发冷冽,看着眼前依旧美艳的女人,恨不得冲上去将她的那张脸给撕碎。
她有多恨苏蓉,没有人知道,因为她深爱的丈夫喜欢的人是苏蓉,以至于这么多年,夫妻二人面上两人相敬如宾,身后有多少心酸有谁能懂?
苏蓉不语,面色没有丝毫变化,那般淡漠,仿佛苏青说的事与她无关,只不过,她的呼吸开始逐渐加重,心,愈发的焦急。
“别以为当年的事我不知道,是你,是你个贱人让杜瑞涛收养你儿子,说什么报仇,到关键时刻你还是下不了手。”
“你下不了手就算了,为什么要找上杜瑞涛,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恨,现在锦儿死了,所以,你的儿子必须死!”最后一个字咬得极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她心里所有的恨抹去。
她就是要慕长轩死,当初苏蓉对慕长轩狠不下心,找上杜瑞涛收养,说到底还不是利用杜瑞涛对她的感情,贱人,都是贱人。
而她,为了讨杜瑞涛的欢心,对慕长轩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极为关心的态度,这么多年她压得太苦,直到锦儿丧生,她彻底迷失了心智。
苏蓉没想到妹妹对她的怨恨如此之深,更没想到她会知道杜瑞涛喜欢自己的事,当然更让她震惊的是,苏青竟然知道自己当年为了慕长轩私下里找过杜瑞涛。
当时,苏老爷子过世,虽然临走前交代让苏青抚养慕长轩,但苏蓉很清楚,苏青这个女人城府极深,只好背地里去求杜瑞涛,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将慕长轩抚养长大,她做的如此细密,还是让苏青给发现了。
慕长轩在她身边,她下不了手,而又不得不下手,所以她只能让别人抚养。
苏青能忍这么多年,心机之深可想而知。她们两姐妹从小到大关系一直很好,可这种关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了,姐妹情分不在,见了面也只是客气和疏离。
“苏青,其实杜瑞涛对你一直不错,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缓过神,苏蓉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当年的事她无法解释,只能用杜瑞涛压制苏青。
“锦儿那么爱你儿子,我要让他下去陪葬。”苏青冷哼,忽地笑了,那笑是积压了多年的恨意,一触即发。
她恨,真的恨!知道什么是痛吗,就是你睡在心爱男人的身边,他嘴里叫的却是自己姐姐的名字。
新婚之夜,是她永远的伤永远的痛,无法抹灭,更加难以忘怀,亦是她的噩梦。
“你觉得以你的势力有能力和林萧然母子做抗争吗,杜瑞涛知道你所做的,会原谅你?”苏蓉咬唇,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
“这是我的事,反正他爱的一直都是你,连新婚之夜和我同房都是叫的你的名字,这些年他明着是工作忙,可也成了他整天不着家的理由,我还要在他面前讨好你儿子,这种日子没把我苏青逼疯,已经是天大的万幸。”
“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锦儿真正的死因吗,是你,是你逼死了她,还要怪别人?”
苏青这个时候哪里听得进人的劝,她心里的恨意覆盖全身,怒喝一声,“住口,苏蓉,我告诉你,既然老天爷让我活着,还活得如此清醒,那么就等着看你儿子怎么生不如死吧,你说说,他要是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男人……哈哈。”
苏蓉紧张讶异的望着她,这样的苏青她从未见过,即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也不敢相信,“你想干什么?”
“让你看一出好戏,我的好姐姐,其实我待你并不薄,帮你养儿子,而你呢,私下找我老公询问你儿子的情况,别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做……”
话说到这里,苏蓉只感觉大脑被人狠狠敲了一棒,接连而至的便是无尽的黑暗。
——
慕长轩醒来时身旁的手机响个不停,睁开眼的瞬间,浑身传来令人窒息的酸痛感,特别是头部,好像要炸开了。
他懒得翻身,凭着感觉触摸到手机,才刚看到一副图片,连下面的短信也来不及浏览,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般猛的坐起,冲出包房的时候只听见两个下属在他身后唤了声‘六爷’,他没空理会,直接奔向停车场,驾车一路狂飙。
小悠,他的小悠找到了!
一座废弃的工厂,慕长轩踹门而入,灵敏的感官让他思想极度紧绷,锐利的眸子在四周来回扫动,并未发现那抹思恋的身影。
“出来吧,我一个人来的。”按照短信上的提示,及对方提出的要求,慕长轩高大的身影立在工厂中央,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旧楼显得异常清晰。
他们要的无非就是他死,无所谓,他要的只不过是想见她一面,看她是否安好,便已足够。
是他害了她,将她拖入了地狱,这一刻,从来不相信那些狗屁传说的他不禁在想,假如有下辈子还是不要遇见了吧,他不忍心看到她再次受到伤害,那么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好了。再次遇见,他会忍住最初的悸动,在爱情的毒还未慢慢渗入之前放开她的手,放她去飞,一定不会这么自私的霸占着她,让她跟着他一起受苦。
果然,这一声叫唤,废墟处的二楼便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慕长轩抬眸,眼里的恨意凛然,用白色绷带包扎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咬牙切齿道,“苏青!真的是你。”
似乎是早有预谋,慕长轩眼里没有一丝震惊,但真的看到这样的事实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杜瑜锦之死,苏青怎可能罢休,只不过她一直装疯,碍于杜斯辰和杜瑞涛,慕长轩没有深究,也以为她会有所觉悟,没想到她真的会和叶家的人同流合污。
那是他的小姨,曾经最尊敬的人,甚至想要孝敬一生的人,到头来给他的同样是无法忍受的痛。
“我的好侄儿,这会儿怎么连小姨也不叫了?哈哈……难道你忘了,如果没有小姨,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没命了。”苏青得意的冷笑,俯视楼下那道傲然挺立的身影,心里的恨意愈发强烈。
当初要不是她看走眼,反对他和锦儿在一起,锦儿也不会死,是这个男人杀了锦儿,毁了她女儿的一生,她要让他去冷冰冰的地狱陪她。
“小悠在哪儿,只要你放了她,我——既往不咎。”慕长轩冷冽的面色笼上层层阴霾,手心已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用一种极为厌恶冷冽的目光看着上面的女人。
要不是怕小悠有什么危险,他早就单枪匹马杀上去了,可是,他在没有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不能轻举妄动,一旦有一丝的闪失,小悠就很有可能命丧于此。
“可以,只要你在这里一枪崩自己,我便放了她如何?”苏青眯眼媚笑,声音很轻,面目却异常的狞狰。
慕长轩眼眸一冷,没有丝毫的犹豫,“行,但必须让我看到她。”
话落,苏青眼里的恨意更加激烈,这个男人竟然连考都不考虑?究竟有多爱白小悠,那个贱人就那么值得他爱么,那么她的女儿又算什么?
愤恨的压制住心底的怒火,苏青手臂一挥,紧接着,两个男人压着一个女人出现在苏青身旁,女人埋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从她脖子上的伤痕可以看出,定是受了什么折磨。
心里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一想到她受到的各种折磨,慕长轩的冷静彻底崩溃。
“小悠,小悠……是我,小悠!”他一边试图唤醒白小悠的意识,一边缓缓迈步走向一旁的楼梯。
“站住,否则我毙了她!”冰冷的声音凉的不带一丝感情,说着,苏青的手背已经从两个男人手中拽住了白小悠的身躯,单手反扣在她的颈脖,而另一只手已经用枪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你把她怎么了?”慕长轩双眸通红,由于过分的用力,昨晚受伤的手已经慢慢渗出血渍,而他却毫无知觉。
“叶尚伟交给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好侄儿,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小姨我好心好意帮你把人送过来,怎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呢?”苏青阴阳怪气的对慕长轩发难,看到他如此痛苦纠结,她心里就越发痛快。
慕长轩好看的眉紧皱,脸上的焦虑担忧那般明显,怎么都掩饰不住,特别是看到她被苏青拿枪威胁着,眼睛死死锁住那道身影,生怕自己一闭眼,那抹身影就会随风消散,这一刻,他才知道真正的害怕是什么。
“我要和她说话。”末了,他硬生生的将悲痛的情绪掩去,站在原地和苏青商议。
他知道自己不会轻易的死去,他死了,她根本无法逃脱危险,所以他会活着,一定会救她出来。
可是,人生总有意外不是,他要确定她是不是安好,还是被人喂了什么迷药,迷失了心智,最起码他要知道她的身体有没有问题,有没有受严重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