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毁掉一辈子

  此刻面对婆婆不知是真心假意的笑和关怀,我也是不想说什么,只摇摇头:“多谢了,我刚刚在外面儿吃过了。”
  对着婆婆,我现在连张口叫她一声妈,都觉得能厌恶到自己,别说还吃她做的饭,公公在一旁沉默,周扬海见我,身子微动,想和我说什么。
  婆婆听罢,脸上的神色一滞,接着勉强笑开口:“那好,那过来坐一下吧。”
  我看了一眼周扬海,周扬海立马站起身,张口想说什么,我冷笑一声,说:“算了,我累的很,想休息了。”我又对周扬海说:“周扬海,你自己做的好事儿,给老人家们都说说吧!”我说这个话,公公的脸色一变,可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发雷霆。
  我心里冷笑,只怕周扬海这事儿,早已经和他们说了吧?
  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所以并不惊奇,婆婆还在哪儿装的一脸无知,问我:“晓晴啊,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冷笑一声,不理她,挎着包包上了楼,一把把门关上,然后又反锁住,最后又把一边儿的沙发推过来抵住门。
  把这些做完,我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算是有了一点儿的放松。
  我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的紧,我浑身酸软无力,干脆就靠着沙发蹲下身,抱着卷缩着身子,抱着腿。
  我突然就想哭了,接着眼泪就喷薄而出了,我抱着腿,咬紧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微微发哽塞在房内回荡,如电影里面那种女鬼的哭号。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场充满骗局的婚姻,真的到了真相大白的这一刻,竟然会让我如此崩溃。
  我崩溃的不是因为周扬海,而是这个家,这个充满阴谋绝望的家,没有一点儿的真情实意,永远都活在自欺欺人的谎言之下。
  崩溃这个世界,我知道这个世上,和我一样被同性恋骗婚的,绝对不止我一个人,而我不会是第一个,亦不会的最后一个。
  这个世界,人心不古,为什么自己的痛苦要施加到别人的身上?
  难道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教的就是世人这个原因吗?
  周扬海和婆婆他们在外面儿说的什么,我不知道,我只听到下面不时传来的大吵大闹的声音,还有婆婆的尖叫声和公公的怒骂声,到最后,是由一个震耳欲聋的摔门声为终结。
  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摔门而去的,一定就是周扬海了。
  周扬海一走,整个徐家仿佛陷入一片沉默之中,我在房间里,除了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也不管他们了,径自去了浴室,一路流着泪洗了个澡,然后我神色平静的躺在床上,睡觉。
  等我醒来,迎来的,将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太阳高照,幸好因为这次的采访完成的很好,那个杨扒皮准了我三天的休息,也懒得我去请假了。
  我想,三天的时间,应该足够我把这段不幸的婚姻了解,然后抛之脑后,开始一段我的新生活了。
  沙发没的动,看来昨天晚上,他们都很识趣的没有来打扰我了。
  我起床,洗漱,穿衣,慢慢儿的把一切准备好了,才又费力的推开沙发,然后打开门走下楼去。
  我一下楼,就看见婆婆坐在沙发上,公公不知踪影,我也不在意,下楼去倒了一杯水,见了婆婆还是礼貌的打招呼:“您起来了。”
  婆婆笑笑,应了一声,问我:“晓晴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
  她这话一出,我就微微一愣,婆婆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站起来,脸色惊慌的对我摆着手:“晓晴,你……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微微一笑:“您说的什么呢?我没听懂。”睡的好不好?我真想哈哈大笑,你说我睡的好不好?马上就要和自己同性恋的丈夫离婚了,我当然是睡的大好特好了!
  当然,这话我是在心里想着,也懒得和婆婆说什么。
  婆婆见我如此,并没有计较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看了一眼房间,不由奇怪,怎么没看见江妈,我就问:“您看见江妈了吗?”
  婆婆一听,忙说:“哦,江妈呀,我叫她先回去几天再来,家里也好处理点儿事儿。”我听罢,不由冷笑,处理点儿事儿?
  是怕家丑外扬吧!
  婆婆又问我:“晓晴呀,你找江妈做什么?给妈说吧,妈帮你做。”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婆婆,说:“没什么,要您做,我可不敢。”是着,我转身,去了大厅,拿起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婆婆又跟着我坐下,在我旁边儿,半天也没有出声,我心知她是有什么事儿,就是不问,憋死她!
  可婆婆到底是没能忍住,没一会儿,就问我:“晓晴呀,昨天……昨天的事儿,周扬海也给我们说了,妈知道,可能在这件事儿上,我们可能是对不起你,可是,我们……我们也是有难处的呀!”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儿了,我把咬的只剩半边的苹果放下,转过头看着婆婆,脸上微微扬起一丝浅笑,说:“这事儿,其实您早就知道了吧?”我答非所问,婆婆微微有点儿呆,好一会儿,才微微的点点头,轻声的吐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嗯!”字。
  见她回答的如此风轻云淡,我心里的气一下就蹭蹭的往上冒了起来,我站起来,冷声说:“这件事儿,我也不怎么说了,只说当初,既然你们知道周扬海是同性恋,为什么还要看着他追我娶我?!还是说,你们这都是故意的?!”
  婆婆被我的话说的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只是看着我,我冷哼一声,继续道:“您也是个心理医生,应该知道,一个女人,婚姻对她来说是什么?!是她的大半辈子!那同理,您竟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有问题,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儿子,去毁掉一个女人的半辈子?!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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