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情系终生 050.燕子,让我好好疼你

  燕子听得心里一跳一跳的。第一次听到正版的求爱,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虽然是不认识的男人向别的女人求。
  她误会了,还以为向红枫脚踏两只船,现在看来不是这样。可燕子还是拧眉儿——看来文静可人的向红枫,感情生活挺复杂的嘛!
  那她还能不能做成洛天鹏的后妈?
  “阿靖——”向红枫的声音更加轻了。好一会儿,她低低地,“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一辈子。但……我们不要说结婚的事了好不好?”
  白靖的声音再次稳稳传来:“既然不肯和我结婚,那你去找他。阿枫,我不许你在背后看着他心酸。克”
  向红枫静静地:“我现在这样很好。”
  “不,你现在是自卑。你不肯和我回去,也不肯去见他。你是觉得现在的你,配不上他了。”白靖激动地反驳,“阿枫,我还是更喜欢当初的你,像个男孩子一样,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爱笑,有担当。阿枫,你拿出当初倒追他的勇气来呀!”
  “我不能。”向红枫声音轻轻的,可字字清晰。
  白靖凝着她:“我再给三个月时间给你。三个月内不让他发现你的存在,我就带你回去。”
  “你不能带我回去。”向红枫静静地说,“阿靖,我喜欢这儿。”
  白靖久久没做声。好一会儿,他轻轻叹息:“媛媛来过这儿了,还惹了祸,你当心她再来这儿。这个被宠坏的丫头,我不可能每天都看着她。”
  “她惹了什么祸?”向红枫轻问。
  “我不知道。”白靖叹息着,“但对方报复过她了。很不堪的报复。人家追出千里那样报复她,显然,她对人家下手太重。”
  向红枫轻轻叹息:“你送她回美国好了,有你爸妈看着,总是好的。”
  白靖轻轻叹息:“媛媛怎么样,我不担心,她的人生反正乱了,再乱些也没有多大关系。我只关心你的幸福!”
  “他结婚了,我就回去了。”向红枫喃喃着,“或许,我也会结婚,就不回去了。”
  白靖有些吃惊:“你还真打算嫁给洛少帆?”
  “洛少帆成熟稳重,有担当,有男人味,尊重女人,是个可以嫁的老公。”向红枫静静地说,“我嫁他,只赚不亏。”
  白靖瞪着她,有些无可奈何:“我不逼你了。别胡乱把自己嫁了。就算你帮我,好不好?”
  “好。”向红枫轻轻地。
  “要是你胡乱把自己嫁了,我会把你从婚礼上扛走,一直扛到我的婚礼上。”白靖起身走了。
  向红枫默默放下筷子,出神地瞅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原本是燕子吃饭的方向。但现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她的眸子,慢慢转向桌旁的大柱子上。
  她忽然绽开个浅浅的笑容,起身,拿起手袋,慢慢向外面走去。
  看着向红枫消失,燕子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她看着向红枫单薄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喃喃着:“又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真可怜,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她偏着脑袋,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叹息:“可是……洛少帆你真可怜!”
  果断的,她推断得不错,洛少帆在109次相亲之后,第110次失宠了。
  她要不要告诉洛少帆,他的女朋友不爱他呢?
  这真是个问题。燕子想得头都痛了!
  可是她无意识地走到人行道的时候,才发现,向红枫就走在她的前面,心事重重的样子。
  燕子撇撇嘴儿——向红枫到底爱的是哪个男人啊?
  唉,她还是回家吧,自个儿的烦心事还没完呢!她明天要怎么面对云岩……
  心事重重的燕子,一回到家,不知不觉坐到乔云雪面前。她想和嫂子谈谈洛少帆女朋友的事,可惜不好开口。一个说不好,她和洛少帆以后就没办法当闺蜜了啦!
  “怎么了?”两个娃娃已经睡了,乔云雪刚好才歇下来。
  燕子扑进乔云雪怀里了,默默想着心事,一个字也不说。
  “我说,能不能不这么老成?”乔云雪故意取笑她,“燕子,我怀念你摆着一脸纯美的模样,设计我的年代。”
  燕子噗哧笑了。
  想了想,她故意眉开眼笑:“是么,我以为,嫂子怀念的年代,是哥哄嫂子的时候。”
  “这丫头!”乔云雪笑着扯着她坐到身侧,“今天和云岩谈得怎么样了?”
  燕子一愣,她小心翼翼地问:“嫂子,你也希望我和云岩一起么?”
  “我希望。”乔云雪轻轻揽着燕子的胳膊,“我当然希望。燕子,把你嫁出去,我宁愿你嫁给云岩。虽然,我和你哥都怕你被云岩伤了,但那是你的渴望。嫁一个自己爱的男人,有幸福感。”
  燕子静默了。
  乔云雪手搬过她的小脸儿:“你爱云岩,现在云岩也一心为你。两人走在
  tang一起,是最美好的组合。燕子,你说呢?”
  如果云岩不把她当成别的女人,才美好……
  燕子的头,轻轻倚上乔云雪肩头:“嫂子,我还得想想。”
  云岩对她是真心,还是责任,她看糊涂了。可是,在这件事上,她可不能糊涂呀!否则她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云岩。哥说了,她的命是容家的,不止她燕子一个人的。
  如果有向静的下落就好了……
  “燕子,除了云岩,你还有想嫁的人吗?”乔云雪试探着,这丫头最近一个劲儿疏远凌云岩,实在可疑。
  燕子俏皮地朝她眨眨眸子:“我还在回想和罗博的婚礼。”
  乔云雪紧紧搂住燕子,眸子湿润了:“罗博的事,对不起。云岩他实实在在错了。女人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啊……”
  燕子默默地叹息。她是爱面子,但她更在乎云岩的心。她现在压根看不懂云岩的心啊!
  “我困了。”燕子说,摇摇晃晃地回自己的房间。
  乔云雪关上卧室门,来到电话机旁,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拿起话筒。
  “云雪,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话筒里响起夏心琴困惑的声音。
  乔云雪轻轻笑了:“我想和爸妈谈谈燕子的事。”
  夏心琴重重地叹息:“这事儿,还有什么好谈的。云岩他是驴子,在婚礼上干了那种事,除了一心一意把燕子娶回来,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燕子如果生孩子,会有生命危险。”乔云雪提醒。
  “那也没办法。”夏心琴有些酸楚,“我们当然想要个孙子,可是云岩都这样了,我们难道还能挑剔燕子这个丫头?唉,就当他没回来认我们双亲,乔家没有后代,也想得通了。”
  “妈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乔云雪鼻子有些酸,“妈,我是想你有时间,来看看燕子,开导开导她。这丫头钻进死胡同了,再不肯放开心接爱云岩……”
  夏心琴点点头:“我知道。这丫头,锦衣玉食长大,可也是个苦命孩子。偏偏又那么招人疼。如果真能嫁给云岩,也是好事,我会把她当女儿疼。”
  乔云雪眸子湿润了,她也是这样想的。把燕子交给老妈,更放心!可是容谦现在不太赞成燕子和云岩在一起,这个做老哥的,不喜欢妹妹嫁一个她爱的人,更喜欢燕子嫁给爱她的人。可她还不能怪容谦,因为钱涛总是提醒她,燕子这条命,是九死一生才留到现在的。
  容谦要的是留住燕子的命,不希望妹妹有生死之爱。
  “丫头,这事你别插手。”夏心琴叮嘱着,“别劝燕子,也别劝容谦。云岩有云岩的幸福,别让他们的事影响你和容谦。燕子身体不好,祸福难料,不好说啊!”
  “妈,我知道,你提醒我N次了。早点睡。”乔云雪轻轻挂了电话。
  燕子睡不着。
  白天的事缠绕着她,晚上的事还是缠绕着她。
  倏地一个鲤鱼打挺,她坐起来,抱着枕头出神。云岩在讨好她,也在利用所有机会,赢回她的心。可是……
  可是她清清楚楚地明白,云岩对她无心啊!明知那是个深井,她还要跳下去么?
  眸光一闪,燕子忽然趴上电话机,一把抓起话筒。
  很快,话筒里传来凌云岩透着欣喜的声音:“燕子?”
  燕子有些闪神,听着这个带着喜悦的声音,她的心儿,忽然柔软几分。
  “燕子,早点睡。”凌云岩淡淡笑了,“明天不许迟到。”
  燕子眨巴着眸子:“我什么时候迟到过了?”
  “哦,我错了。”凌云岩挪揄着,“燕子从来只旷工,不迟到。我说的有没有错?”
  云岩就是这么犀利呀……燕子尴尬地笑了,想了想:“你还在书房里么?”云岩是个工作狂,这时八成还在书房。
  “嗯。”凌云岩轻轻地笑了,“早点睡,明天才有精神和我讨论工作。”
  燕子愣了愣,一颗心儿提到半空:“可是……我们讨论得差不多了。云岩,明天别来了好不好?”
  “燕子,我想把我以前错过的时间都补回来。”凌云岩轻轻的,淡淡的惆怅,微微的企盼。
  燕子紧张极了:“云岩,你不会是想,把你的工作带到我办公室里来做吧?”
  “这个主意好。”凌云岩爽快一笑,“燕子,我以后就这么干!谢谢燕子提醒。”
  “千万别这么干!”燕子的心立即崩紧了,“我不和你说话了。我要睡觉了。”
  立即挂掉电话,燕子龟缩进了被窝。她有些紧张,有此失措,更有些迷惘。她看不清云岩的心了。是真情,是假意?她看不懂了呀!
  无论如何,她不认为,那十天时间能让云岩有这么大的转变,云岩是个有原则的男人,怎么可能在心里放弃他等待七年的向静呢……
  她今晚注定失眠。
  听着话筒
  里的盲音,凌云岩缓缓挂了电话。他的眸子,慢慢落上手边一个陈旧的笔记本。
  “静静……静静呀!”他修长的指尖,默默压上它,长长地吁了口气。拉开抽屉,他把它收进箱底。
  第二天,凌云岩果然又在四十二楼办公。
  比起昨天,燕子进步多了,至少不会大脑一片空白,偶尔能给出两句建议。只是她偶尔抬头,却浓浓的无奈。
  她看到窗外,整个财务部的女人,下至十八岁的小文员,上至四十八岁的财务主管,都对着凌云岩流口水,对着她一脸羡慕妒嫉恨。
  她情不自禁悄悄瞄瞄他——她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练就这身本事,面对火辣艳羡的目光,竟如此平稳安定。
  “燕子可以大大方方看我。”凌云岩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
  燕子尴尬地别开眸子:“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回五十楼。”说完,她飞快起身,踩着碎步向洗手间跑去。
  凌云岩下四十二楼办公,效果立竿见影。现在所有看着燕子的目光,都不敢不恭。云岩毁婚,原本是一项耻谈,现在却被公司上下的人津津乐道,说云岩一个痴情人,燕子一个幸福女人。天生一对,地上一双。
  “夏经理好!”长廊里遇上的人恭恭敬敬。
  “夏经理好!”洗手间遇上小妹,一脸儿诚惶诚恐。
  “好。”燕子默默地合上眸子,如果凌云岩真的放手向静就好了呀!
  快下班的时候,燕子找餐厅电话叫外卖,凌云岩含笑合住电话本:“燕子,我们中午一起出去吃饭。”
  燕子愣愣地瞅着他:“云岩,你有点不像你了。”
  “我一直是我。”凌云岩收好电话本,抓着她的手儿,“只是燕子一直只看到一个公事上的我,从来没接触到生活中的我。来,我们现在去。”
  “现在是上班时间。”燕子有些失控地瞅着他——凌云岩说得好像对。这几年,她大多时间,看到的都是公事上的凌云岩。她爱他认真工作的模样,也倾心他对经手的事情侃侃而谈。
  凌云岩淡淡一笑:“我们一起翘班怎么样?”
  “啊?”燕子傻眼。
  凌云岩笑了。他关电脑,可忽然一愣,抓起话筒,竟拨给容谦:“容总,你看了今天的股市没有?”
  “看了。”容谦四平八稳的声音从彼岸传来,“京华个股单价直线上升。今天有人大肆抢购京华的股票。”
  “容总,这不正常。”凌云岩的笑容,慢慢消失了,面色异常严肃,“非常不正常。这种气魄,让人想起对方是针对京华而来,绝不是普通投资。”
  容谦静默数秒,懒洋洋一笑:“这么大手笔,当然不是普通投资。不管他,反正散股决定不了大盘。只要防着他万一哪天疯狂抛售,我们立即自行回购。绝不能让他们影响大盘,拉下个价,拉低声誉。”
  凌云岩浓眉拧紧:“容总,龙基这几年应该变乖了。”
  “不一定是龙基。洛少帆现在潜心开发饮食业,不会把多余的心思用在这上面。”容谦淡淡的,“不管对方是谁,我们只要随时掌控股价,他就动摇不了京华。”
  “我明白了。”凌云岩说,“只要不是那些专门从事收买公司的人下手,就不用操心。”
  燕子静静听着,也皱起眉儿:“云岩哥哥,最近京华有得罪谁么?”
  “没有。”凌云岩淡淡一笑:“敢得罪人的,只有容总。可是这几个月以来,容总都不在总部,怎么可能得罪谁。”
  燕子长长地吁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凌云岩瞅着她,眸子灼亮几分。他洋洋然向前走去:“吃饭的时间到了。”
  “嗯。”燕子柔柔地答应着,跟上凌云岩。
  就在公司旁边的餐厅吃饭。可乔云雪眼尖地瞄到。她轻轻地拉了拉凌云岩的衣袖:“罗博在那儿。”
  “罗博?”凌云岩拧眉,轻轻吐出一句:“阴魂不散的罗博呀!”
  他侧身拉过燕子,让燕子坐在里面。把罗博的目光挡住。
  罗博变得静默许多了。他只是轻轻扬扬眸子。默默看了燕子几眼,又专心吃饭了。
  “云岩哥哥,他应该想通了。”这么平静的罗博,让燕子轻轻松了口气。罗博能想通透,太幸福了。
  凌云岩凝重几分:“燕子,这个人,你得永远离他一米远。”
  “哦?”燕子一愕。
  “因为那次车祸。车祸昭示人品。”凌云岩不着痕迹地紧紧握住她的手儿,“如果燕子嫁了他,容总反而不会担心。可是燕子毁了婚,就不得不防着他。”
  燕子默默地想了想,点点头:“我明白了。”
  凌云岩默默扫了罗博一眼,不再说话。
  可燕子手机来电。
  燕子手忙脚乱地从袋里掏出手机,打了过去:“夏阿姨呀?夏阿姨您好!”
  夏
  心琴温柔缓慢的声音传来:“燕子,我们夕阳画廊今天休假呢!要不要来陪陪夏阿姨?下午休个假好不?”
  “夏阿姨?”燕子有些犹豫,现在她这个身份,真正尴尬呀。云岩抢婚,她已经成了油画街的新闻人物。大白天的,一去油画街,一定有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
  “怎么,嫌弃我了?”夏心琴似乎委屈了,“我知道,燕子越来越漂亮了,就懒得理我这个老干妈了!”
  “不是这样的!”燕子有些慌神,“夏阿姨,我一直把你当妈一样。”
  “不嫌弃我,下午就过来。”夏心琴喜悦得笑了,“我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咱娘俩一起做晚餐。晚上让云雪也过来,还有两个孩子。燕子说,怎么样?”
  “嗯。”燕子耷拉了小脑袋——她根本就拒绝不了嘛!
  关掉手机,燕子默默看着面前的凌云岩:“你笑什么?”
  “我妈喜欢你。”凌云岩自我解嘲,“很遗憾,就算我爸妈急于补偿那二十年的遗憾,我仍然比不上你的待遇。”
  燕子静静地笑了。
  凌云岩含笑凝着她。这个沉静而含蓄的燕子,尽管多了心事,但却让他喜欢。
  可燕子的笑容又慢慢消失了,她看到罗博痛苦的脸……
  盛情难却,燕子下午果然翘班了,不过,她到下午四点才来到油画街,她把宝马开得飞快。像个小偷般心虚,绝不让各大妈大婶逮住自己。
  “来了?”夏心琴正在门口等着她。一看见她立即迎上来,帮她关了车门,还拿了她的手袋,接过燕子带来的水果,一手却愉快地摸着她的短发,开着玩笑,“再短些,就成个男孩子了,可怎么做我家媳妇。”
  燕子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地跟着夏心琴进了画廊。
  放下东西,夏心琴笑着:“想当初,我还以为,燕子会和舒渔一起呢!”
  “阿姨,舒渔都出国几年了。”燕子和夏心琴一起整理着油画,“听说,舒渔都快成国际级油画大师了。”
  “是呀!”夏心琴感慨,“可惜他就是不回来。上次还说要结婚了,也就一句话,再没有下文。也该结了。结婚的时候,他应该回来吧?”
  “嗯。”燕子胡乱应着。
  夏心琴拉着她坐下来,笑盈盈地打量着她:“燕子,我们不提舒渔了。我们一起谈谈云岩好不好?”
  燕子一震,抬起头来,瞅着夏心琴:“阿姨,是云岩要我来的么?”
  “云岩有这个意思。”夏心琴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燕子,上次云岩过分了。但他是急了,才会那样说。我和云雪都惩罚过他了。燕子,你爱云岩,一定也希望云岩和你一起忘记那不愉快的事。”
  燕子鼻子一酸。她是想忘记呀……
  “相信我。云岩他不是个鲁莽的人。”夏心琴含笑凝着她,“这孩子自小吃苦,感情方面比较粗线条。所以才害燕子吃苦。其实,燕子吃苦的时候,他心里也不好受啊!”
  燕子的小脑袋,慢慢垂到夏心琴的肩头。
  “瞧,如果给我当媳妇儿,多好!”夏心琴朝她眨眼睛,“只要上班,只要好好爱云岩,家里什么事,我们都不用燕子操心。我保证,我们更爱媳妇儿,少爱女儿……”
  燕子噗哧笑了,可泪光闪闪,她轻轻揽住夏心琴:“阿姨,我得问下哥哥。哥哥不反对,我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夏心琴打量着她,轻轻点头:“那当然,容谦他不反对才好。燕子,我们相信,如果你和云岩之间有问题,一定只是云岩的问题。”
  燕子哭了,她紧紧地搂住夏心琴。
  夏心琴摩挲着她的短发:“乖。阿姨还等着你喊妈呢!我保证,燕子嫁过来,不会是多个婆婆,而是多个妈。”
  “阿姨!”燕子哽咽着。
  好一会儿,夏心琴才怜爱地拉开她:“他们都快过来了,我先去做饭。你在这里看油画吧!看到喜欢的,就带回家去挂着。”
  “我帮阿姨做饭。”燕子乖巧地跟上夏心琴。
  夏心琴笑着把她推回来坐下:“我一个人够了,何况还有云雪她爸帮着我,你在这儿就好。”
  燕子默默站着,眸光晶莹。她的心,满满的感动。
  果然,不一会儿,乔云雪带着青青和悠悠,还有凌云岩都回来了。
  凌云岩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青青和悠悠在后面捂脸儿:“羞羞……”
  燕子尴尬得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星夜。
  凌云岩拉着她,慢慢地走在油画街。
  快到夕阳画廊门口的时候,燕子站住了。她静静地瞅着他,轻轻地:“云岩,你是真的爱我吗……”
  “当然是真的。”凌云岩说。
  燕子的眼泪,悄悄地淌了下来。她一个劲儿抹着,可是越抹越多。
  凌云岩轻轻一伸手,把她搂在怀中:“
  燕子,我们结婚吧?”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哽咽着:“云岩,你告诉我,你是真心的吗?不为责任?不为感动?不为怜悯?”
  “燕子,我确实感动了。”凌云岩慢慢勾起她小小的下巴,望着星空下她纯美的容颜,“相信我,我不是个随便改变主意的人。没有谁能改变我的主意,除非我真心想做那件事。”
  燕子号啕大哭起来。
  他紧紧地搂住她:“对不起,那些年,我是从来没有用心感受你的爱。从来没有,我讨厌富家千金,因为我自卑。相信我,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哭倒在他怀中。眼睛肿成两只蟠桃,她明明想笑,可就是止不住喜悦的眼泪。她哽咽着:“云岩,我很脆弱的,别让我心碎呀!否则,我会死的;如果没死,我哥也会让我一辈子不许见你的。”
  “如果心碎,就让我们两个一起心碎。”凌云岩低低地告诉她,吻住她。
  夜色中,燕子轻轻地勾住他的脖子。
  云岩,如果就这样死去,我也认了……
  不知今昔是何年。有大妈听到声音,开了门看,可又悄悄关了门。
  直到一辆出租车停在夕阳画廊门口,才打破了情意绵绵的吻。
  燕子抹着眼泪,看着从出租车里走出来的两个老人。
  看上去年纪不是太大,五十多岁的样子。可奇异的是,那位阿姨已经白发苍苍。她朝两人走来,有些疲倦,有些无力,轻轻地问:“小姐,你知道这个油画街上有个叫凌云岩的吗?”
  燕子一愣,转身拉过凌云岩:“他就是。云岩,你怎么了?”
  她从来没见凌云岩这么严肃过。他的目光如此冷,似乎能把人结成冰。他冷冷地看着面前两个人:“我不认识你们!”
  那对夫妻一会儿看看凌云岩,一会儿看看燕子。好一会儿,才艰涩地挤出几个字:“姑娘你是?”
  “我未婚妻。”凌云岩说,“你们不该来。”
  “你未婚妻?”两位老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凌云岩轻轻揽住燕子:“是的,我未婚妻。我们马上结婚了。”
  那对夫妻脸刷地白了。他们无奈地对视一眼,才轻轻收回视线,喃喃着:“这姑娘——不错。”他们没料到,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看上凌云岩……
  “谢谢。”燕子喃喃着。为什么她觉得这对夫妻和云岩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对夫妻一齐凝着凌云岩,好一会儿,绽开个苦笑。他们从包里掏出件织物出来,轻轻放到凌云岩手上:“这是她留下的。那个夏天给你织的,上面有她许多汗水。对不起,云岩,我们错了。如果知道有今天,我们当初绝对不会阻挠你们。静静她……”
  老人说不下去了,掉头就走。
  燕子一愣,心思翻滚。她纠结得厉害。一会儿看看冷峻的凌云岩,一会儿看看瑟缩的二老。
  忽然挣开凌云岩的胳膊,燕子小跑着跟了上去。她的小胳膊架住车门,迫切地问:“叔叔阿姨,你们是向静的爸爸妈妈吗?”
  二位老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燕子长长地吁了口气。她默默合上眸子,深呼吸,然后直视两个老人,勇敢地问:“向静呢?”
  神色复杂地看着冷凝的凌云岩,再瞅瞅燕子。一个老人轻轻吐出一句:“向静她……死了。你们……好好过吧!”
  “死了?”燕子一震,不知不觉松开车门,喃喃着,“你们来找云岩,是为了告诉云岩这事?”
  老人久久凝着燕子:“我们来是为了……”
  “我们路过这儿。”另一个老人忽然急急地打断燕子的话,她挤出笑容,“我们真不知道,他现在的未婚妻这么漂亮,否则……”
  否则他们不会千里迢迢赶往这儿。
  车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出租车飞也似地向油画街外面跑去。
  好一会儿,燕子才转过头来,她凝着凌云岩手中那条咖啡色的围巾。好一会儿,燕子小跑着回到他身边,从他背后轻轻抱过去,紧紧地抱着他,含泪低低地:“云岩,别伤心!”
  难怪云岩找不到向静,原来她死了。云岩得多伤心啊!
  她不知道云岩有没有哭,反正她哭了。泪水浸湿了凌云岩的后背。
  一只有力的胳膊把她换了个方向,然后紧紧搂住了她。他没有做声,可她能感受到他的伤感,几乎碎了她的心。她紧紧搂着他,含泪安慰他:“云岩,我会比她更爱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做真正的恋人。谁也不能把我分开。”
  她被他拉开了,然后一双温热的大掌捧着她的脸儿:“从今天开始,我们做真正的恋人。”
  夜色中,泪眼蒙胧中,她看不太清楚他的面容,可能感受到他胳膊的力量。她含泪笑了,笑得丑丑的,却无比舒服畅快。
  她的心脏,不痛了!
  “我们做真正的恋人。”燕子喃喃着,
  “我不逃避了。”
  她静静地折好那条咖啡色的毛巾,悄悄放在夕阳画廊的收银台上。
  “不逃避,我就放心了!”凌云岩揉揉她的短发,“燕子,让我好好疼你。”
  他的唇,再次覆上她的。热热的,似乎夏天又回来了。
  月儿,尴尬地潜入云儿。
  燕子离开油画街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她心儿乱乱的,不敢开太快的车。慢悠悠地晃着,可是晃到月亮湾的时候,她忽然踩上刹车,小跑着进了月亮湾咖啡厅。
  “燕子?”洛少帆一惊,“这么晚?”
  “你们约会啊?”燕子尴尬了,“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看到向小姐。”
  “我们刚刚在谈生意。”洛少帆笑了笑,“正要回家。燕子,你眼睛怎么红了?”
  燕子揉揉眼睛:“哭的。”
  “哦?”洛少帆把她提了起来,“谁敢惹你哭?容谦不在,我帮你会会他?”
  燕子红了脸儿:“是云岩。”
  洛少帆的手松开了,眸子深邃几分。他久久凝着燕子,忽然绽开个浅浅的笑容:“这模样,似乎好事近了?”
  燕子默默抬头,认真地凝着洛少帆,久久的。她忽然绽开大大的笑容,跳了起来,抱上他的胳膊:“洛少帆,我决定和云岩先谈恋爱,然后结婚。呜呜……”
  她激动得不能自已,搂着他的脖子又笑又跳:“洛少帆,谢谢你陪我走过这段灰色的日子。我永远记得你。”
  洛少帆生硬地笑了笑:“恭喜你!”
  “啊!不好意思。”燕子忽然退后三步,瞅着向红枫笑,“向小姐,对不起,我忘了他是你男友。我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再抱你男朋友!”
  “没关系。”向红枫淡淡地。她的眸子深深的,让人看不出她心里装了什么。
  燕子朝他们伸出手来:“祝你们早日走进结婚礼堂。”
  “谢谢!”向红枫淡淡地笑了。
  想起情侣大厅那个男人,燕子握住洛少帆的手,慎重地提醒:“洛少帆,你要加油打动向小姐的芳心哦!”
  看着宝马消失在视线之外,洛少帆好一会儿没动。
  “她终于想通了。这样很好。”向红枫喃喃着。
  洛少帆眯起眸子:“你希望她和凌云岩在一起?”
  “他们郎才女貌。”向红枫默默别开眸子,“他们现在相恋了。他们情投意合,很快热恋……”
  洛少帆忽然朝旁边的月亮酒吧走去。
  向红枫一把拉住他:“洛董,要醉,去家里醉吧!失恋并不可笑,可以喝个痛快。但在酒吧,会成新闻!”
  “谁说我失恋了?”洛少帆拧眉。
  “我说错了。”向红枫低了头,聪明地收敛起自己,“不过,如果想喝酒,还是在家里喝更好。洛董,你说是不是?”
  洛少帆眯起细长的眸子:“你倒真有点像我的管家婆了……”
  “滴水之恩,涌泉当报。”向红枫浅浅地笑着,“洛董,你是个好男人,会有属于你自己的真爱。”
  洛少帆不再言语,大步向奔驰走去。
  奔驰像流星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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