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巫师

  “棉兰老岛上山地、高原广布。西部海拔2954米的阿波火山是菲律宾最高的火山;棉兰老河长400公里,是菲律宾第一大河。植被以热带雨林为主。海岸线曲折,多半岛和港湾。”
  走在前方的尼克抬头看了看前方的雨林,在他右手有一位皮肤黝黑,个子瘦削的本地向导向我们如数家珍的介绍着棉兰老岛的情况。
  现在是下午三点,我们到棉兰老岛已经快一小时。
  飞机降落后,尼克就找了辆跃野车,先找到这位本地向导,然后载着我们开了半天,来到这片位于棉兰老岛南部的雨林中。
  实际上对于棉兰老岛的地理环境我并不陌生,我是研究东南亚史的,对于苏禄国的发源地棉兰老岛自然也有过一番研究。早在六年前,我还曾来过棉兰老岛进行过一次实地考查。
  棉兰老岛上多半岛,南有达沃和莫罗湾,北有伊利甘湾,将海岸噬成锯齿形。长长的半圆形的三宝颜半岛向西南延伸至苏禄群岛和婆罗洲。哥打巴托半岛和苏里高半岛分别向南和向北延伸。
  它位于菲律宾群岛南部。北与米沙鄢群岛相望,西与巴拉望岛、苏禄群岛等相邻,南边方向为加里曼丹岛。
  棉兰老岛就像是广袤大海中的一颗珍珠,处在环绕明帝国腹心的海洋岛链之中。
  “尼克,我们还有多久找到那位……巫师?”乔安娜挥开挡在前方的热带植物,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向尼克发问。
  “这个,就要问我们的向导了。”
  尼克喘了口气,看着也不轻松。
  热带雨林气候独有的潮湿和闷热,让大家都不太适应。
  那位本地向导浑身上下不见一滴汗水,扭头向我们呵呵一笑,露出被槟榔染的黑黄的牙齿。他用蹩脚的英语向我们道:“快了,巴旺巫师的家就在前面,再走一会就到了。”
  我抹了一把额头和脖颈上的汗珠,干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喉咙里干得像是要冒火了,前面的向导随手摘了几根野生的香蕉递给我们:“如果口渴的话可以吃点这个。”
  尼克接过来又扔了两根给我和乔安娜,我刚想说点什么,但是一张嘴就被迎面一团飞虫逼得闭上了嘴巴,随后我就听到尼克发出惊天动的叫声,把口里香蕉给喷了出去。
  “fuck!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把手里的半根香蕉扔到地上,连同下面厚厚的枯叶一起狠狠的跺了几脚。
  我挥手驱赶开那些飞虫,这才有空向尼克道:“这种野生蕉又生又涩,一般人吃不惯的。”
  乔安娜正要把香蕉送到嘴里,闻言赶紧扔掉。
  “教授,你不早点说。”尼克咬牙切齿的瞪了我一眼,又生气的瞪向那名向导,却见对方已经美滋滋的把野生蕉放到嘴里大嚼起来。
  这让他有些沮丧。
  “抱歉,我不是不想说,而是……咳咳……这里的飞虫实在太多了。”我捂住口鼻,避免有飞虫钻进嘴里。
  本地向导对食物的品味虽然不敢恭维,不过他给我们涂的一种绿色的植物汁液,倒是躲避雨林里蚊虫的好东西,否则我和尼克、乔安娜三人只怕早已经被这里巨毒的蚊虫咬得浑身起斑块了。
  脚下踩着厚厚的枯叶,一脚深一脚浅的跟着向导往前又走了快半小时,终于来到了一个深藏在雨林里的小村落。
  这里的村民还保持着极原始的风貌,用树叶和植物做简单的衣服,男人赤着上身,小孩光着屁股满地跑。看到我们这些外人,村里人显得有些警惕,不过向导用土话向他们喊了几句,又送上一些“礼物”,给孩子准备巧克力和糖果,给女人一些小镜子,给男人几个打火机,这个友善的举动换来了村民们的热烈欢迎。
  好不容易才在村民们热情的送上水果做答谢礼的包围中摆脱出来,向导带着我们去找巫师的家,在我们后面还跟着几名光着屁股追逐的孩子,他们发出咯咯的欢笑起,跟在我们后面做小尾巴,一副害羞又好奇的样子。
  绕过几条村里的小路,在一处树丛包裹下的僻静位置,我们看到一个像是吊脚楼一样的木头和茅草搭建的房屋,房子下面空着离地一米高,小屋安安静静的,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屋前的空地里生着一堆篝火,上面有一个黑乎乎的吊锅似乎在煮着什么东西。
  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声响,空气里弥漫出某种草药的酸苦味道。
  向导转身向我们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向着小屋很是尊敬的喊了几句土语。
  沉默了片刻,小屋里有人回了他一句土话。
  向导面上露出喜色,向我们道:“巫师就在里面,他让我们进去见他。巫师轻易是不见外人的,你们的运气不错!”
  是的,向导嘴里的巫师,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也是尼克花了一天时间,才从被抓捕的海盗嘴里橇出来的“秘密”。
  据海盗说,他们曾听过一个传说,就是手里的那份日记和苏禄国的一个宝藏有关,他们为此寻找了很多年,终于被他们打听到,在棉兰老岛的古老雨林里,有一位“巫师”是苏禄国的后人,他似乎知道关于宝藏的秘密。
  结果还没等这些海盗付诸行动,就被美军和菲政府的一次联合剿匪行动给一窝端了。
  那份苏禄王的日记落在美军手里,成为剿灭海盗的纪念品,平时也没人在意,直到乔安娜受幕后雇主的委托去偷日记,刚好被尼克撞破。之后这份日记被尼克收藏起来,再之后因为双方的合作,日记来到我手里。
  现在,我们按海盗提供的线索,前来棉兰老岛寻找这位巫师,向他打听关于宝藏的下落。
  跟着向导走进小木屋前,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五十分。
  沿着木制的梯子走上吊脚楼,乔安娜忽然拉了一下我的手,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在楼梯旁盘着几条绿色的小蛇,正懒洋洋的冲我们吐着鲜红的蛇信。
  如果不是乔安娜提醒,我差点要忽略它们的存在。
  “不用担心,你们是巴旺巫师的客人,它们是不会攻击你们的。”向导解释了一句,又强调道:“巫师在村里德高望众,请你们一定要保持礼貌,要对他尊敬。”
  尼克耸耸肩膀,不置可否,我们终于跟着向导,走进小屋。
  屋里的光线有点昏暗,但我还是一眼看到了在屋中心处的那位年长的土著。
  他有着一头银白的长发,眼窝深陷,里面闪烁着看透世情的睿智,他的脸颊削瘦,身上的皮肤皱皱巴巴的,看不出有多大年纪。
  在他脖颈上,挂着一圈像是木雕的项链,衬着他庄严肃穆的脸庞,还有屋内四角刻绘的好似图腾一样的符纹,给人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
  这就是向导嘴里的巴旺巫师。
  屋子里不光是巫师本人,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巴旺巫师双腿盘坐着,一只枯瘦的手放在小孩的头顶上,嘴里念着像是咒语般的拗口的音节。
  向导示意我们不要说话,静静观看即可。
  等巴旺巫师念完咒语,那个安静的孩子似乎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活了过来,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女人惊喜的抱着孩子,冲巴旺巫师的感激的说了些土语,老人挥了挥手,女人忙抱起孩子,向他鞠躬致射,又向我们点点头,然后安静的离开。
  向导将左手按在胸前,上前一步,冲巫师跪下,用当地土语向巫师说着什么。
  巫师点点头,抬头看了看我们,嘴里念出一串土语。
  向导看了看巫师,侧身跪在一边,向我们翻译道:“巫师让我问问你们,远来的客人,你们来找我,需要我做些什么?”
  还没等我和乔安娜开口,尼克抢先道:“你告诉这位巫师,我们是为摩洛兰宝藏而来,希望从巫师嘴里得到关于宝藏的情报。”
  向导愣了一下,看看我们,再回头向那位巴旺巫师叽哩咕噜的说了一番。
  下一刻,我清晰的看到了巫师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那是一种不知是痛恨,还是在沉湎过去的神色,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细微的波动,然后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
  向导面有难色,看向我们没有说话。
  “他说了什么?”乔安娜好奇的问。
  尼克刚想再说点什么,我拉住他,避免他再说些什么出格的话刺激到对方。
  我开口翻译道:“巫师说,摩洛兰宝藏属于过去,那是一个伤心的回忆,他不想去回忆,也劝我们不要试图去触碰它,因为会带来危险和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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