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傍晚五点，夏阳将下，暴晒了一整天的大地余热未散，空气热得要烧起来一样。一天最后一节课伴着落日结束了。
  “谁快点冲下去霸场啊!”阿毛大叫着奔向小隔间垃圾房拿球。因为班主任不允许学生带球回校，见一个收一个，不知多少篮球命丧她之手，所以他们的宝贝蓝球被迫终日与垃圾为伍。
  “六班说他们第三节 体育课，霸场交给他们就好。”宋光优哉游哉地在整理桌面。
  “好，非常好。”凌玉飞五指交叉举过头顶，左右扭腰，“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今天要大爆发!”
  “那走吧!”阿毛抱着球走出来说。
  “等下巧倩还有意真啦。她们说要去帮我们加油。”梁阳逸说。
  “……你确定她们是帮我们加油吗？!”施帆不满道，“她们只会在旁边喊好帅好帅还有拿着手机各种拍。而且是朝着六班喊的。”
  “有女生在确实打的起劲点。”阿毛一边用食指转球一边说，“我靠，谁把口香糖吐球上面了!”
  “呃……好恶心。阿毛快点弄干净它啦！”凌玉飞闪一边。
  “为什么是我？!”
  “谁发现谁负责。”
  “拿过来我用纸巾擦擦。”宋光说。
  “Hello~”两个女生出现在班门口。
  “巧倩你终于来了，梁阳逸说不等到你就不走。”
  “嘿嘿，现在走吧。”其中高个子的女生说。
  另一个女生朱意真识趣地松开了她们挽在一起的手。
  “那我们走咯，施帆。”
  “走吧走吧。”
  朱意真和他们一群人玩得都很熟，很快就开始调侃起来。
  “朱意真你男神三天一换，这回谁这么倒霉入你眼了？”宋光说。
  “什么意思？我就一个男神，坚定不移，忠心耿耿，杨钟生!”
  “杨钟生确实帅。”凌玉飞点头。
  “还是我小飞飞懂我。”朱意真伸手摸了摸凌玉飞的脸。
  “又摸我脸。”凌玉飞打开了她的手。
  “要不是大家深刻地了解你的本性还以为你喜欢凌玉飞。”宋光笑着说。
  “这皮肤，又白又嫩又滑，能摸则摸嘛。”
  “……不要脸。”凌玉飞一脸嫌弃。
  “卫烁才是六班最帅的吧，打球又厉害，我都嫉妒他啊。”阿毛插嘴道。
  “卫烁也是我男神啊!可惜他脾气不好，不搭理人，收到情书居然当着人家的面扔了，而且面瘫脸，太高冷了。所以我最爱钱钟生啊，脾气好，长得很优雅的感觉，对谁都暖暖地笑……啊……说着说着我突然好害羞……”
  “这样说来，应该是卫烁够个性。”凌玉飞说。
  “是够个性，我有很多朋友喜欢卫烁多过钱钟生，不过不接触萌的当然是卫烁，像我能靠近他俩的完全不敢正眼看卫烁啊!还是钱钟生适合我。”
  “那程良呢？”阿毛问。
  “咦——”所有人长咦一声。
  “他太花了。不敢跌进去啊!”朱意真说。
  “……总觉得我们现在的话题很怪异……”宋光说。
  “……”
  “……不说了，赶紧跑过去吧，当热身。”
  虽然才刚下课，运动场上已经各个角落都散满人了。
  凌玉飞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六班的人——因为最多女生围在那里。
  他们正在轮流投篮，个个身高都有一米七五以上，两三个脱了短衬衫，有的把袖子卷起，在肩膀上像一团蘑菇，投篮时目光专注，其中两个人特别显眼，好像会发光，引得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就会跟着他们移动。站在篮球架旁边的是程良，他是学校里打篮球的男生都知道的人物，体育特长生生，也是焦点所在。
  当然凌玉飞他们班也是全校知名班级，唯二的理科重点班之一，还是球场的常胜客。
  女生们流传的话是：二班和六班的球赛最能激起看的欲望。六班卫烁、钱钟生颜最好，程良身材好到爆，看一眼，眼睛都能性高潮，其他人也是大帅逼。二班以清秀为主，梁阳逸、施帆都很阳光；带眼镜的宋光斯文，在球场又狂野；凌玉飞就是个别扭的小朋友，肤白眼大，看着心情就好；……阿毛，阿毛就是移动的肌肉!。而且他们性格都好好，气氛超棒!
  “来了。”程良一看见他们就拍手叫停，“赶紧开始，都15分了。”
  “噢耶!”阿毛兴奋地上下跳动。
  “老规矩，出手指零到五，单数一边，双数一边。”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闹哄哄开始分配。他们一般打到6点左右，然后再去吃晚饭，时间不够根本不尽兴，所以分好队很干脆的开场了。
  凌玉飞、宋光、程良还有六班的两个人一队。
  打球的时候肯定有很多视线投到自己身上，凌玉飞打球好几年也习惯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热的缘故，他感觉自己好像要被某道视线盯得烧起来了，他的皮肤不止是被湿透的衬衫紧紧贴着，还有一种快要化作实体的东西黏着他。一不留神，球就脱手出去了。
  宋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回防的时候程良经过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无法控制地一抖，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更高了。
  “惨了……我都被那个变态搞得神经兮兮了……”
  凌玉飞来回跑了几趟，那种黏糊感还是一直包裹着他，他的整个脸热得感觉要被灼伤了一样。
  投篮的时候，有人狠狠贴着他的后背摩擦跳起截球。
  传球的时候，有人双手大张，用汗漉漉的胸膛挡他前进。
  还有那些平常的碰撞，他都感到从未有过的心慌意乱。
  “凌玉飞你怎么了？”宋光靠近他说。
  “啊……没什么啊……”他气喘吁吁地回答。
  “你的脸好红，是不是中暑了？”
  凌玉飞乱成线团的脑子瞬间清醒下来了，他停下来，“是的，我感觉自己应该是要中暑了。”
  “去休息一下吧。”钱钟生也停在他身边说。
  凌玉飞嗯了一声，冲边上的男生喊道：“谁替我一下？!”然后火急火燎地跑出场了。
  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人一直看着他？
  他坐在阶梯上，用手扇风，瞪大眼睛观察每一个人。
  可惜无论男女脸上表情都是一致的兴奋。
  他的注意力转回到场上。卫烁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凌玉飞一惊，一转眼，宋光也一脸担忧看着他。钱钟生朝他喊了一句，“你还好吧？”。
  “没事!”他大声喊道。再看一眼卫烁，他已经跟着球跑起来了。
  “错觉，错觉，卫烁本来就是一本正经的人，他们毫无交集，况且他长得也不是变态脸。”凌玉飞心想，“……难道是宋光？!……不不可能吧？!我们都那么熟了。……阿毛更不可能了……”
  凌玉飞就这样胡思乱想的度过了这场球赛。
  等到晚上回到家他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玩手机时，那个变态又发信息过来了。
  “你打球的样子好可爱，我好想舔你。”
  他烦躁得想摔手机了。
  “拜托你不要骚扰我了好吗!你很烦啊!”
  “我烦到你了？”
  “是!你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我只会发短信给你，不会打扰到你的。”
  “你已经影响到我日常生活了!”
  “你今天想我了吗？”
  凌玉飞看着他回的这句，深感绝望。
  “从两个月前开始，我每天都想你。”
  他再跟他较真真的会气绝身亡。
  “上课会突然想到你，会想去找你，一直看着窗外想着你可能会经过。”
  “一到晚上躺在床上就更加想你。想亲亲你，想抱着你睡觉。想着你就心跳加快，全身出汗，我觉得空气都是湿的。”
  “做梦也会梦到你。我真想我们能跟梦里一样。”
  梦？凌玉飞装死装不下去了。
  “你他妈在梦里对我干了什么!”俗话说梦是人欲望的象征，他得了解这个变态到底想对他怎样。
  “我们抱在一起看书，我送你回家，你会主动牵我的手，主动吻我。”
  ……还是蛮纯洁的嘛。
  “做爱的时候你还会给我口交。含着我，好像想把我全部吞下去一样。”
  ………………
  “神经病大变态!!!”凌玉飞看着那些字脸都要热爆了。
  “你做这种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啊啊啊”
  “了解你。我说过我对你有喜欢的感觉。”
  “有你这样喜欢人的吗？!”
  “喜欢一个人不是会每天都想他吗？会遇到有趣的事都想有他在身边分享，只要想到他就高兴，他一笑就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想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睡觉，做梦也想着他。也会想他同样一直看着自己。我对你就是这样的感觉。”
  凌玉飞脸红了。他虽然收到过情书，但是内容一般都是我喜欢你给个机会做朋友吧什么的。这么直白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
  “我总得知道你是谁吧？”他问。
  他好久都没回。
  直到凌玉飞关灯睡觉。
  “你可以问我关于我的问题，我会选择性回答你，不过我回答一个你也必须回答我的一个问题，不管我问什么。”
  “……只要不是过分的问题我就答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