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废物也有废物的用途
周若辰依然是那副傻傻的样子，只是，此时他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似乎显出了有些茫然的思索之色，随后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好的，我找族长，解除婚姻。”
周若辰说着，然后转身，一步步的离去了。
他并没有拿那一颗丹药。
“这人……是真傻，还是这话，刺激到他了？不论如何，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见到周若辰离去，周聆夜反而有刹那的失神。
随即，她的那一缕莫名出现的失落又很快的消散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同样转身离去。
至于那丹药，她已经给出，对方要和不要，都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因为，她已经寻求到了心安。
心安，理得。
修士，一旦心安，修炼就不存在心魔和桎梏可言了。
这，也正是周聆夜需要的结果。
……
古老的庭院，有些熟悉。
环境和大周家族略微有些差别，但是天沐古树，依然还在。
周若辰看到天沐古树，其实很想知道，周碧月是否还在。
只是，此时他已经关心不了太多。
庭院里，古松林立，清泉流淌。
那一株巨大的古树下，周家的族长周玳筵静静的盘坐着。
周若辰踏入这扇门的时候，他没有睁开眼，却已经出声道：“周若辰，你来了。”
“族长。”
周若辰迟疑了片刻，似乎颇为老实的开口。
他在和周聆夜接触的过程之中，已经渐渐了解到一点儿过去的情况。
过去的他自己，也并非是完全不说话，只是偏向于沉默、呆滞而已，大多时候都在一个人发呆。
“嗯，你来找我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不能答应。”
周玳筵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没有看周若辰，只是语气很淡然的说道。
“这是周聆夜的意思。”
周若辰略微犹豫，说道。
“我知道是她的意思，只有她的意思，我才会回应。而你的意愿，并不重要。”
周玳筵的语气颇为冷漠了一些，话还是那句话，但是语气显得更无情了一些。
周若辰心中一凛，聪慧如他，自然明白到了周玳筵的意思。
可是此时的他，还并非是觉醒之后的他，所以有些事情，他并不适合表现太过。
“那……族长的意思是？”
周若辰揣着明白当糊涂。
“呵——你不懂，也不怪你，毕竟，你的情况的确是糟糕了一些。但我会与你说个明白的，毕竟，时间上，也差不多了。”
周玳筵说着，他睁开了双眼。
那一双眼睛，璀璨如星辰，彷佛流星划过夜空，无比的闪亮刺眼。
那其中的威凛气息，也极为不凡。
周玳筵站了起来，背负双手，然后就那么看着周若辰，看得周若辰心底深处也有点儿惊疑不定。
不过周若辰养气功夫十足，依然那么懵懵懂懂的藏拙——不是他想藏拙，而是如今，暂时他并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从将你收养开始，老祖便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前途，因为你的天赋，已经被人剥离过了，等同于，你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废了。或许是因为初生的天赋太好了，所以被剥夺了。
要做到这一切，这其中的代价就有些巨大了，不过既然有人做了，说明付出巨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那么收养你，若是有朝一日|你的天赋可以恢复的话，那也不会差。若是不能，也并无多大损失，对于周家而言，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当然，收养你，将你夸赞成为绝世天才，一来，也可以激励周家的弟子们更努力的修炼，激励他们有一个超越的对象。
这方面，你的作用并不明显。
不过，废物也会有废物的用途，物尽其用而已。
我和几位家族长老也都知道，聆夜是不会答应与你成亲的，但是我们依然将她许配给你，你可知道原因？你不知道不要紧，你知道自己的作用就行了。
她很优秀，而你很差劲，将她许配给你，会让她产生对于命运的强烈的不公感，这样就越发能激发她的斗志，不断的跳出这个被拘束的命运。
那么，你是否觉得这样做，对你很残酷？
不，一点儿都不残酷，因为，如果你是天才，是那种很优秀的天赋者，这一切都会是真的，聆夜也会很愿意的下嫁于你，而那时候，或许我们都不愿意聆夜下嫁给你，拖累你。
强者的世界，没有什么残酷不残酷可言。
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圣者甚至于是神灵，主宰者而言，一次布局，可以让无尽众生成为棋子，任由其随意捏造规则，改变世界，亵玩众生。
而对于我们而言，为了让族中的弟子们竞争更强，拼搏之心更强，而施展一点儿小手段，其实是无可厚非的。
再过几天，你就满二十了，如果你还没有完成觉醒，那你就要被逐出周家了。
那时候，恰恰聆夜会前往凌霄城凌霄学府，在她走之前，我会强制要求她与你联姻，更进一步刺激她，逼她孤注一掷破而后立，她的境界，也差不多快要突破了吧。
等完成了你最后的一份作用，你若还未觉醒，我们也仁至义尽，毕竟将你抚养这么大，让你能活到如今，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从今往后，你和周家，好聚好散。”
“今次，我说的这些话，你不懂，不要紧，回去之后，多多想想。”
“好了，你下去吧。”
周玳筵说着，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让周若辰倒退了数米之远。
周若辰的身体，倒飞了出去，离开了这片院子。
院子的栅门，很自然的关闭，将周若辰拒之门外。
周若辰呆立了好一会儿，随即转过身，没什么情绪变化的转身离去。
彷佛，他还并未能思考出，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的情况，到底是什么。
……
庭院之中。
“玳筵，有观察出什么效果吗？”
一个情悦动听的女声，询问道。
“没有，没有半点儿变化，呆呆傻傻的，看样子，没希望了。”
周玳筵轻叹一声说道。
“看样子，这种天赋逆生长的可能、或者说是重新觉醒天赋的希望，近乎消散了，不过他还有点儿境界，能修炼，以后不知道情况如何。”
那女子的声音又道。
“老祖，您为何忽然关注起这个傻子来？还让我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他若是真的苏醒了或者是觉醒了的话，岂不是会仇恨我们如此手段？”
周玳筵有些纳闷。
“此次闭关修炼，我生出过一系列心魔幻境，幻境之中，出现了一些特殊的情况。而他，竟是成为了我的弟子，而且为我付出颇多，有些怪异。
忽然之间，生出了这般心魔幻境，这在以前苦修磨砺的时候，不曾遭遇过。另外，幻境之中，大周家族遭遇了厄难，不过有些事情，却又明显不符合现实，而且，莫名的牵扯到了很多圣地——这世间，真的还有圣地存在吗？”
女子的声音自言自语，略微有些唏嘘。
“这……老祖，您也说了，这只是心魔幻境，幻境而已。只是意识上的一种真虚投影变化，修炼过程之中狂乱规则的影响而已。老祖莫要当真。”
周玳筵有点儿无语了。
“嗯，我明白，好了，这件事，就按照之前定下的计划继续吧。周聆夜这丫头，的确处于暗夜武魂蜕变的关键时刻了。”
这女子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
随即，她的声音，身影以及气息，逐渐的消散。
就彷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周玳筵点了点头，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盘坐苦修，这时候，一个声音远远的从庭院之外传来。
“族长，弟子周聆夜求见。”
这是周聆夜的声音。
冰冷，带着几分怒意。
当然，她并不想与族长发怒，这基本的尊卑，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一个废物所束缚。
“进来吧。”
周玳筵换上了威严的面容，语气淡漠道。
他话语落下片刻，周聆夜便如一阵清风拂来，出现在了周玳筵身前不远。
“弟子见过族长。”
周聆夜躬身行了一礼。
“嗯，有什么事，说吧。”
周玳筵语气平静，背负双手，态度淡然。
“族长，您知道，弟子一心苦修，不想沾染这等世俗粗鄙感情，族长为何还要将这傻子硬塞给弟子呢？这只会让弟子对家族生出反感之心，这般反感之心，长久存在，对弟子，对家族，皆为不利！”
周聆夜一咬牙，狠声说道。
“你凝练真魂了？”
“弟子没有。”
“你获得了凌霄学府的精英弟子称号还是真传弟子荣耀了？”
“弟子没有。”
“你凝练了灵识已经能在真虚魂界血色荒地通关十八层战魂天路塔，还是能在血河天赋阵的杀戮值之中获取三千杀戮值，打破血色荒地的禁锢踏入真虚魂界之庚金剑冢区域了？”
“弟子……没有。”
“嗯，你都没有，你还只有虚魂境，才虚魂境三重，暗夜武魂尚且没有真正的蜕变完成。灵识虽然可以脱离魂印踏入真虚魂界修炼，却也依然需要利用魂印才能进入真虚魂界，也没有打破最基础的血色荒地试炼区域的灵魂壁垒，没有完成灵识的真我历练，掌握灵魂对应灵识的谛听规则。
那么，你还是弱者，是真正的弱者，蝼蚁。弱者，蝼蚁有什么资格决定自己的命运走向？！
家族为了你付出那么多的资源，你以为你是家族第一人，就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另外，那周若辰虽然是个傻子，但是血脉依然很强大，天赋虽然虽然还没有觉醒，但是蕴含着的是古老的天赋！将他许配给你，说句实在话，那是你赚了，不要不知好歹！当然，若是他真的觉醒了，成为万中无一的天才，又岂有你的份？”
周玳筵冷漠而讽刺的话，差点儿将周聆夜气哭了。
她即便年龄已经不小，却依然只有十九岁。
十九岁，一心苦修，对于世事还依然颇为懵懂，又能懂得多少人情世故？
如此一来，这份刺激，就可谓是有点儿严重了。
“族长，聆夜不知好歹，若非要聆夜接受这份婚姻，聆夜会死在族长面前！”
周聆夜语气无比坚定，这也是被刺激狠了。
“死？你在威胁族长我？”
周玳筵的语气一冷，一股可怕的气势陡然碾压而来，周聆夜的娇躯都立刻发抖了起来，都无法站稳。
“弟子不敢！”
周聆夜咬牙，坚持说道。
“哼！很好！既然你强烈不愿，那行，三天之后，不论你用什么方法，虚魂境六重，灵识沟通真虚魂界，血河天赋阵杀戮值过两千，能否做到？！做不到，就认命！能做到，这婚姻，便由你自主不说，我还将那周若辰，直接逐出家族，为你解恨！”
周玳筵讽刺道。
眼眸之中，满满都是轻视之意。
周聆夜一咬牙，道：“弟子一定做到！做不到，弟子下嫁给周若辰这废物，绝不会再有不满！”
“嗯，那你去吧！三天？虚魂境三重到六重？现在的小女娃儿，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周玳筵冷笑一声，彷佛自言自语，但那讽刺之意，却让周聆夜牙齿都差点儿咬碎了。
但是她没说什么。
因为说任何话，都比不上自己的行动！
三天，如果能领悟那一份机会，掌握那一种特殊的能力，那，未尝不可以放手一搏！
若失败，那，便自我了结，也绝不让自己的清白落入这样一个愚昧呆滞的傻子手中！
周聆夜心中，已经作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