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对不起,再见
“白小姐,你怎么肯光临这种地方?”时赫恩的话里带着讽刺。
自从老爷子住院以来,业界无论什么人,都多多少少送来了慰问,连蔻哲都派人送来了鲜花,唯独这个“高人一等”的白氏,什么表示也没有。
“来看望伯父。”白千惠懒得和这种人解释那么多,以时赫恩的智商,他应该搞不明白“被放逐”是什么意思。
“有事赶紧说!”
站在病房门口的女人突然笑了,这个蠢货,连他父亲一半聪明都没有,喜怒不形于色,这点道理都不懂。
“我来给你送邀请函,希望时董能赏个面子。”
接过制作精良的卡片,时赫恩挑挑眉毛,没有说话。如果不是她今天来这里,他都忘了再过几天,马上就是这位大小姐的生日了。
“白大小姐亲自邀请,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白家这个千金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年一度的生日会简直就是商业谈判的最好时机,因为商界调香界的有点儿名气的人都会到场,到时候还不是飞燕合德,任君挑选。
“这次生日会,可能要让时先生失望了。”白千惠笑的意味深长。
许久不关心商场斗争的时赫恩,哪知道她扯得是哪门子的话?只好跟着这个女人笑起来。末了,加了一句:“时某定当不会让白小姐失望。”
送走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时赫恩立马召来自己的心腹,商量生日会的对策。明年能否顺利起步,就靠几天以后这个重要的节点了,他不想出岔子。
“和白氏的合作一定要继续。”
“白氏每年吃走咱们那么多,再次合作咱们只会更吃亏!”
“你忘了是谁邀请时总,不时董去参加生日会了!如果我们不同意和白氏合作,恐怕下一年我们连进到会场的权利都没有!”
“那咱们就任凭他们欺负吗?”
年轻人总司沉不住气的,不过时赫恩自始至终没有发表意见,两方的话他都在考虑,为了能够打好新年的第一仗,他可是要费上不少功夫了。
“我为什么不能出去啊?”带着针织帽子的女人在房间里和这个蛮横的男人理论。
其实也不算理论,傅司瀚根本懒得说话,他只喜欢挡住女人试图离开病房的脚步。
“之前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说反悔就反悔?”欧阳十分抓狂。
大红色的针织帽戴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出去了呢!合着就是一个装饰品?
“别摘。”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不管!我要出去!”
外面的空气那么好,为什么不能让她出去看看?说不定她想通了,就不想自杀了呢?这样他不是可以省心一点吗?不用每天因为自己的一点动静吓得魂不守舍。
“听话。”男人的语气似乎很无奈,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
坐在飘窗上的女人可怜巴巴的盯着外面正在玩耍的小朋友,无比的羡慕。
傅司瀚知道,她不是真的想出去,她只是想换一个更容易自杀的地方而已,她的心理医生一早就告诫过他,千万不要被她活泼的外表所欺骗。
大部分的抑郁症患者,在外人看来性格都十分开朗,他们的黑暗面,只会在他们的心里越积越深,最后达到一个他们难以承载的临界点,他们的生命也就随之消失了。
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而且,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的脑部,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黑影,连核磁共振也没有做出精准的判断。
如果是肿瘤。那么她的情况。非常危险。
“欧阳。”
“嗯?”女人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休息吧。”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古板!每次一到医生交代的时间,他就强迫自己睡觉!而且装睡的话,会一秒被他拆穿!
这个变态一定在时刻盯着自己!
“傅司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句话是她一直想问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心,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该休息了。”
“是因为喜欢我吗?”女人歪着头,笑嘻嘻的问道。
“不是。”男人迅速否认。
“好吧。”欧阳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她钻进被窝,和这个无趣的男人道午安。
十五分钟过去了,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她知道,他已经睡着了。看护是一件特别辛苦的事情,特别是她这种“定时炸弹”,简直让他操碎了心。
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多少个夜晚,都是他握着自己的手,就这么弓着身子,趴在床边,直到天亮,只为了看住自己,防止自己做傻事。
每次看到他不得不出去的无奈的神情,她就特别想笑,如果洗手间不分性别的话,他说不定真会带上她一同去。
他回到病房的第一时间,总会习惯和欧阳对视,他明显松下一口气的样子真的特别可爱。在意却不肯说,这么闷骚的男人真的太少见了。
对!就是闷骚!这个词语形容他再适合不过了!
不过对不起,傅司瀚,对不起,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虽然你可能会因为我生气,我还是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对不起,这么说可能会让你伤心,不过你就原谅一个,无药可救的病人吧!
今天上午做的检查,她其实偷偷查资料了,那串文字,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脑癌。
这个病有多么严重,能不能治愈,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自己没有钱去支付那些昂贵的医疗费用。
比得了癌症更可怕的是,没有钱。
不要醒来了,就让我这么死去吧,不要管我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对我这么好,我都感谢你。
男人还在沉睡,显然最近的忙碌让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听说在血管里输入空气,人就会死呢。女人拔下早晨刚刚偷拿到的注射器,针头是那么尖锐,空气一点一点被她抽进去,接着,她拔下了还在输液的滴管。
女人的眼睛闪着狂热的光芒,只差最后一步,她就能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