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没有脸的人

  “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已经死了 ,要不然之前那几个人为什么要逃跑呢?”离开那个营地,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我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是正午,空气中却洋溢着诡异的气氛,不由道:“而且那几个人离开的时间也很巧,正好是三天前。”
  老黄头嘬着烟袋,摇头晃脑地道:“这也是一种可能性,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说明那个地方不对劲,或者那些人在那里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我们还是趁早离开比较好。反正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捡骨而已。”
  我缓缓点头,老黄头说的不错,反正我们只是捡骨罢了,又何必要去管那些人在做什么呢?
  只要我们找到冷婉的墓,搞定我们的事我们就走。最好的结果就是不跟他们产生一点交集,还是不掺合进去比较好。
  “不过我还是小看了这里的环境,我原来以为这里的是黄河边上,有人在这里居住过,现在就算是没人了,也不至于很荒凉。”老黄头道:“但现在看这样子,这里何止是荒凉,简直就跟乱葬岗一样。”
  我不禁点头,实在很难想像,这里竟然沦落成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从来没有人生活过的荒山里面一般,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土坡和凌乱的草丛,而且这里的土坡你随便的扒开外面的草丛,都能在里面看到一些形状各异的坟堆。
  那就是一个一个的土堆,被杂乱的灌木丛挡住了,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一旦你扒开外面的伪装,它的本来面目就会展露无遗。
  原本我们看到这么多的坟堆,心说想要找到冷婉应该不是难事。然而让我们蛋疼的是,我们绕了一大圈,愣是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坟堆旁竖着墓碑的,甚至连个小小的木牌都没有。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是找到明年也找不到冷婉的墓。
  “我们这么找不行啊,这里那么多坟,但几乎都没有几个有墓碑的,我们连她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又怎么确定她们是不是冷婉呢?”老黄头道:“这样找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们不能这么浪费时间了。”
  我也知道这样找不是办法,这里那么多坟墓,写了名字的寥寥无几,我们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根本没有可能。
  “但我也没办法啊,这里那么多道土坡,而且上面还都长了野草树木,我们想看一眼都难得不行,更何况这里的坟墓那么多,根本无从找起。”我叹道:“但我们目前知道的线索就只有那么多,要是不这么找,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老黄头也只是发发牢骚罢了,他没别的办法,于是我们就按着我们原有的套路,一路找下去,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找得到,就只能看运气了。
  这一天我们沿着黄河岸转了好久,但怎么转都没找到我们想要的线索。这里到处都是一些破烂的东西,偶尔还会出现几间曾经有人居住的房屋,但是这些房屋大都比较破败,早就已经不能住人了。
  幸亏我们早有预料,提前准备的就有帐篷,不然还真不知道晚上睡什么地方。
  到了傍晚,我们依然没找到什么线索,于是两个人找了个相对来说比较平坦的地方,搭了个帐篷,搞了一些饼干之类的东西来吃。老黄头不知道从哪鼓捣来的一瓶酒,开了后我们俩三七分掉,喝完准备休息。
  因为这地方不熟悉,我们还是决定轮流休息,夜里的时候留着一个人看着火堆守夜。老黄头经验比我丰富,所以老黄头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我缩进帐篷里睡觉的时候,只见老黄头手抱着那杆猎枪,神情肃穆的望着远方,像一个守护宝藏的卫士。
  这一天来我们赶了不少路,我也比较累,躺下不久我就睡着了,反正有老黄头正在守夜,我也不用担心什么,睡得十分安稳。
  睡到了大概半夜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正小心翼翼的越过草地,他的鞋轻轻的踩在地上发出的那种声音。
  我悠悠醒转,迷惘的望着眼前的夜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到底是什么人在走动?
  然后我才发现,一直倚在帐篷旁边守夜的老黄头不见了,跟着他一起不见得还有那杆猎枪。此刻的帐篷前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老黄头,没有猎枪,甚至连火光都熄灭了。
  “老黄头?你还在吗?”老黄头不见了,我顿时紧张起来,缓缓爬出睡袋,走到帐篷外面,轻声喊道。但附近寂静的只能听到虫鸣,根本没有脚踩草地的声音,自然也就没有老黄头的声音。
  难道刚才我听到的声音就是老黄头?
  我把手放到了火堆的上方,依然能够感觉到灼热的温暖,说明火刚刚灭了不久,好像是有人专门把火熄灭的。
  我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支手电筒,我找的这支手电筒比较小,聚光能力不强,但落在近处也能看到东西,勉强能够使用。
  我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帐篷后面的草皮最压的比较严重,好像有人曾经从这里经过一般。
  于是我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往前摸索,想看看老黄头去了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我在灌木丛间走了一段,偶然发现前面是两个小小的坟墓,低矮低矮的,在昏暗的光芒下看起来有点渗人。我不由收回了手电筒,打算绕一下,避过这两个小坟墓。
  然而不等我绕过去,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一下搭在我肩上,我陡然一惊,刚准备出声,那人的另外一只手却已经捂住了我的嘴巴,低声道:“小声点,别被别人听到了,这里的情况不对劲。”
  我一愣,转头看去,却见老黄头正缩着身子躲在我的身后。因为这里到处都是灌木丛,老黄头又穿的暗色的衣服,他躲在灌木丛里,我刚才竟然没有发现他。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在吗?”我后知后觉地转身,但周围到处都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还有别的什么人在。
  “不是在这里,而是在那边。”老黄头见我四处张望,抓住我的头,指着两座小坟前方,道:“那里有什么东西,我之前听到声音,发现事情不对,所以就熄灭了火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竟然也跟着过来了。”
  “然后呢,你发现了什么?”我好奇道。
  老黄头神情肃穆地看着前方,我也说不清,这里的光线太暗了,但是前面肯定有什么人在,而且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人数好像还不少的样子。
  说着老黄头带着我往前面走了一点,等我们离得近了,我也终于听到了老黄头说的声音,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水声,哗啦啦的。前面就是河岸了,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一百多米,但到底是什么人在那里呢?
  “会不会是那个营地里消失的人?”我转身望着老黄头道:“不过我们已经距离那个营地很远了,他们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呢?”
  老黄头轻声道:“其实我关注的倒不是这个,他们在这里做什么我都无所谓,因为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但就有一点,让我非常好奇,如果他们一开始就在这里,为什么我们之前的时候没看到他们?他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还能怎么过来呢?他们的车子停在了那里,自然就是走过来的了。”我理所当然道。
  然而老黄头却不这么认为,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不是走路过来的,我一直都在这里,如果他们是走过来的,我肯定能够听到一点响动的,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他们来的方式很奇怪,总让我觉得,他们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我一愣,喃喃道:“突然出现?你没有逗我吧?”
  但老黄头的表情很严肃,明显不是在逗我,我不禁骇然,重新转过身,去看远处河岸前面的那几个黑影。因为没有光芒,我们根本没办法看清楚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特别难受。
  我正想着这些,老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拧亮了自己的手电筒,然后猛地一扔,直接扔到了那些黑影的中央。那些人影估计没想到会有手电筒飞过去,顿时被照了个清清楚楚,然而当我们看到那些人影的面孔之后,两人心里都是不由一震,许久说不出话。
  只见那些人都穿着一袭苍白色的衣服,只是衣服上沾满了水渍,被手电筒的光芒这么一照,看起来就像是在夜空下闪烁的鱼鳞一般。但那些人的脸不知为何,却生生的被什么东西撕了下去一般,裸露着猩红的嫩肉和血管,看起来可怖之极。
  没有了脸上那一层皮肤的阻挡,他们脸上的所有器官都裸露在外面,带着一种血腥的味道,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这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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