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牵挂

  “今天早上的事？”
  黄大牛不解的看着他：“我怎么会忘呢？”
  这时候，刘旭也走过来，在墨然耳边轻声说：“是不是你们看花眼了，他这不好好地吗？”
  墨然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壁虎也露出疑惑地表情。
  胡七看着黄大牛，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
  罗阳走上前对黄大牛，指着他脖子上的围脖说：“大牛，你干嘛裹个这？”
  黄大牛还没说话，二丫已经开口了。
  “二牛他老说脖子疼，我给他戴上的，估计是早上赶山路，凉着了。”
  “哦，”罗阳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墨然。
  墨然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枚金镯子。
  “这东西，你认识吗？”
  “这是……”
  看见墨然手里的东西，他突然脑袋中闪过了几道画面。
  只是画面有些模糊，他有些想不起来。
  “现在想起来了吗？”
  墨然冲他笑了笑，一滴血朝黄大牛飞去，刚好落在对方的眉心。
  “这……”
  那些画面变得格外清楚，黄大牛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一看见金镯子，胡七的反应显得更激烈一些。
  他看了一眼金镯子，又看了黄大牛一眼，最后看向方明。
  然后便激动的大叫起来。
  “有鬼！这镯子里有鬼！”
  “小七，你怎么了？”
  黄大牛一把抓住他的双手。
  “不……不要！”
  胡七被黄大牛抓住，拼命地挣扎起来，表情显得很痛苦。
  “小七！”
  黄大牛被他推开，身子向后退了好几步。
  墨然皱了下眉，将镯子收了起来。
  “不要！不要杀我！”
  胡七哆哆嗦嗦的躲到房子的角落里，脸上满是惊恐。
  “他……”
  黄大牛皱眉看着胡七，向刘旭问道：“大人，小七他怎么了？”
  刘旭看着他，奇怪的问道：“你当真不记得？”
  “记得什么？”
  “你早上去过哪里？”
  “早上？我起来以后，想着二丫还在这边，便过来接了。”
  黄大牛挠了挠头，下意识的紧了紧围脖。
  “咳咳，咳，”这时候，里面屋子的门打开，一个穿着麻制布衣的老人走了出来。
  她是二丫的奶奶。
  “大牛啊……”
  她叫了一声。
  “哎。”
  大牛连忙应了一声。
  “扶着奶奶。”
  老人的手在空中摸了摸去，脚下却没有移动。
  “好，”大牛和二丫一起走过来，扶着老人。
  “她？”
  墨然奇怪的看向壁虎。
  壁虎低声说道：“二丫的奶奶，是个盲人。”
  “哦。”
  “呵呵，”老人在大牛和二丫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奶奶我，眼盲心不盲。”
  “是，您看得见。”壁虎冲着对方笑了笑。
  “大牛啊。”
  “哎。”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老婆子我能照顾她们娘俩。”
  “奶奶……您？”
  “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老人转过身子，轻轻拍了拍大牛的肩膀。
  “奶奶，您说什么呢？”
  二丫皱了下眉，奇怪的看着老人。
  老人也不理她，而是伸手抓住了黄大牛的围脖，轻轻的解开。
  “大牛啊，你不用牵挂，是时候上路了。”
  “奶……奶。”
  “你这孩子，打小就命苦，下辈子啊，托生个好人家。”
  奶奶的话音落下，黄大牛脖子上的围脖也被取了下来。
  “啊！”
  二丫惊呼一声，捂着嘴，向后退了好几步。
  众人也是一惊向后退去。
  唯有墨然还站在他面前。
  “唉……我想着，去将金镯子取来，与小七换成钱，两人分了，贴补家用，谁知……却成了这样。”
  黄大牛摸了摸脖子，那里没了围脖遮挡，露出一条血线。
  他的脑袋与身子，是断开的。
  断开的时间久了，连血都不流了。
  “大牛……你这是怎么了！”
  二丫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她依然扑到了大牛的身前。
  “你的脖子？”
  “二丫，以后……我就照顾不了你们了。”
  他伸手摸了摸二丫隆起的肚子：“孩子……孩子就只能你自个照顾了。”
  “傻大牛！你在说什么呢，我不准你胡说八道！”
  二丫激动地看着他，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也希望能一直陪着你们。”
  黄大牛咧着嘴，心里很难受，眼泪却一滴都流不下来。
  “不！我不准你死！”
  二丫扑到他怀里，痛哭了起来。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墨然看着西边马上就落下的太阳，皱紧了眉头。
  他刚想说什么，二丫奶奶却冲他摇了摇头。
  “大牛……你带我们走吧！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二丫的话，让黄大牛的身子猛然一僵。
  墨然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一旁的老人，却没有一丝慌张。
  “不行，二丫，我不能带你们走！”
  大牛抱着二丫，轻声说着：“把我的尸体，葬在盘龙山上吧，我想看着你们，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
  “呜……大牛！我不要你死……”
  二丫哇哇大哭着。
  大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脸上挂着宠溺的表情。
  “二丫不哭，大牛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一直保护着你。”
  众人看着他们，谁也不再说话。
  墨然心中似乎梗了什么东西，很难受。
  太阳落山了。
  大牛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表情。
  他低声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然后便倒了下去。
  脑袋和身子没有分开，而是紧紧地粘在一起。
  他倒下的时候，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临走前，眼睛是闭着的。
  所有的牵挂，在这一刻，都放下了。
  只是留下了一位可怜的女人，伏在他身上，痛哭着。
  二丫任由众人如何劝说，都哭的停不下来。
  知道奶奶走上前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大牛的心愿是，你和孩子，平平安安，你这样，哭坏了自己的身子，也伤了孩子。”
  听了奶奶这话，二丫慢慢不哭了。
  墨然他们离开了，临走前，他想将金镯子留下了。
  奶奶不让，她说：“这东西邪性，不能留。”
  ……
  几个人坐在房间中，谁也不说话。
  直到墨然说了一句：“奶奶是位高人。”
  从外面进来的壁虎，接话道：“眼盲心不盲。”
  “胡七没事了吧？”刘旭看了他一眼。
  壁虎点点头：“没事了。”
  胡七受到了惊吓，壁虎将其送去了隔壁房间休息。
  “好了。”
  方明站起来，走到房间中间，对刘旭说：“你们的案子结束了，不如解决一下这边的事情。”
  “这边的事？”
  “不错，这边的事，”方明笑了笑。
  “我本来就想让罗阳去叫你们，既然你们来了，我们便合计一下。”
  听他这么一说，墨然心脏猛的一跳。
  这几天，心脏时不时咯噔一下，也多亏自己心脏没病，否则早挂了。
  看来，他估计要说，让自己帮忙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