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0章:车轮上的军团(Ⅱ)

  退守帝国海军基地所在的“滨海城”吗?
  然而帝国海军基地早已今非昔比。自从今年五月初在“金角湾海战”中一败涂地,帝国海军舰队几乎全军覆灭,如今军港中只剩一艘主力战舰“特蕾莎皇后”号,而且还在接受维修,根本无力为守城部队提供火力支援。如果帝国部队连防御工事更为完善的奥列维要塞和赫伦堡都守不住,滨海城的失守也就只是迟早的问题了。
  倘若再失去滨海城,帝国首都所在的圣城特区就彻底向远东人敞开大门,很难再组织起有效的防线,而居住在特区以及圣城的帝国居民,尤其是那些向来以家世高贵自诩、瞧不起外省乡下人的贵族老爷们又该何去何从?
  尽管亚珊圣城以西还有大片纵深腹地可供栖身,然而在圣城的权贵眼中那些边远省份都是些贫穷落后的乡下地方,既没有坚固的要塞,也没有充足的驻军,再加上穷山恶水难免出刁民,那些边远省份如今也大多危机重重,各地叛乱不断,盗匪横行,可不是什么偏安据守的好所在。
  残酷的现实就摆在面前:赫伦堡倘若失守,滨海城乃至亚珊圣城也将岌岌可危,一旦帝国首都也沦陷于远东叛军之手,那么曾经辉煌了十六个世纪之久的神圣亚珊帝国也就名存实亡了。真要是到了那一天,即便亚珊帝国还有复兴的希望,那也与汉森伯格皇室无关了,这个统治亚珊帝国已经一千六百多年的家族必将为这场危及国家根基的惨败付出代价,从此远离政治舞台。
  正是因为看出皇室的处境已经危如累卵,赫伦堡会战前夕,整个亚珊圣城最焦虑的人当属弗兰克皇太子。早在七月初他就收到恩格尔将军由前线发来的报告,投入全部精力筹集军用物资,由各个行省抽调兵力并且临时征召了一批新兵,尽可能赶在远东大军攻城之前将物资和援兵送达赫伦堡。
  只是这两项工作就已经忙得弗兰克焦头烂额,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弗兰克手里握着恩格尔总司令昨天晚上寄来的那封信愁眉不展,不得不再次面对那个已经困扰了他两个多月的难题。
  在这封来信中,恩格尔总司令再次恳请弗兰克觐见皇帝陛下,无论如何也要说服陛下持掌“圣光宝球”亲临前线督战。大概是前线形势已经危险到了极点,恩格尔将军索性豁出去了,在信中直言不讳的表示:
  “当前我军面临的最大威胁并非来自地面,而是来自空中,来自远东空军的旗舰‘鲁道夫’号,只要这座该诅咒的魔导要塞还悬在赫伦堡阵地上空,制空权和主动权就牢牢掌握在远东人手上,而我军哪怕及时得到来自后方的增援和补给也难有所作为,当务之急是设法将这座魔导要塞从战场上驱逐出去,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有陛下本人,倘若陛下坚持拒绝亲临前线又不肯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军全体将士乃至全国臣民都将为此深感遗憾。”
  尽管恩格尔将军已经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然而弗兰克不难从字里行间读出他心中的怨愤。其实设身处地想一想,恩格尔将军有怨言也是正常的。早在今年五月远东魔导要塞“鲁道夫”号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他就上书请求皇帝陛下亲临奥列维要塞,凭借镇国神器“圣光宝球”克制“鲁道夫”号,可惜查理皇帝拒绝了他的请求,使恩格尔将军及其麾下官兵大失所望。由于“鲁道夫”号巨大的战略威慑力,敌我双方空军实力存在巨大差距,迫使恩格尔将军最终放弃了奥列维要塞。现在远东大军进逼赫伦堡,那座魔导要塞又一次出现在帝国守军头顶,形同挥之不去的噩梦,如果查理皇帝还不肯御驾亲征,万一赫伦堡失守,责任最大的就是他本人。
  弗兰克今天一早就把恩格尔的请求告知斯泰因迈尔男爵,请这位近十年来唯一能够见到陛下本人的宫廷总管如实转达前线将士的呼声,务必要说服陛下携“圣光宝球”亲赴赫伦堡坐镇。
  可惜弗兰克白等了一上午,就在不久前,斯泰因迈尔男爵派人送来一张字条,看起来是皇帝陛下亲笔所书,略过那些自称病重无法出门的推脱之词,主旨无非老一套——拒绝离开皇宫半步,遑论远赴前线。
  弗兰克还不死心,又给父亲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请求他克服病痛亲赴赫伦堡;如果实在是动弹不得,不妨委托他这个当儿子的代持“圣光宝球”,赶赴前线协助官兵抵御叛军,待到击退叛军过后再将“圣光宝球”带回圣城,奉还皇帝陛下。
  弗兰克写完这封信以后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呈交上去。然而想到前线战事紧急,一旦赫伦堡沦陷,亚珊帝国也就距离崩溃不远了,到时候陛下本人都坐不稳皇位,更何况自己这个皇太子?与其顾虑父亲多心,不如先解决燃眉之急。
  如此想着,弗兰克再次进宫拜访斯泰因迈尔男爵,亲手将这封信交给他,请他尽快呈交陛下。弗兰克没有等候多久,不多时宫廷总管就从查理四世的寝宫匆匆跑了出来,双手捧着一堆碎纸屑,脸色比哭还难看。
  弗兰克一看到这情景心里就凉了半截,勉强打起精神问斯泰因迈尔男爵:“陛下怎么说的?”
  “太子殿下,您可把我坑惨了!”宫廷总管哭丧着脸摇头叹气,“陛下看过您的信就大发雷霆,不仅当着我的面把信撕得粉碎,还斥责您野心太大,图谋不轨,怀疑您唯恐他迟迟不死,迫不及待的想继承皇位……你瞧瞧,这都是哪跟哪儿啊?陛下真是病的太重了,脑子都糊涂了!”
  听了斯泰因迈尔男爵这番抱怨,弗兰克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他之所以犹豫要不要呈上这封信,就是担心父亲多疑,结果还真就被他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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