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敢拦我的路，灭了你

  顾小白从夏梓欣家楼道里出来，犹豫了一下，走到自己车边，翻着手机通讯录，轻点了一下。
  “哥，你在哪呢？”顾小白摸着下巴，仔细听电.话里的动静，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顾安成在开车，见是顾小白的电.话，开了蓝牙：“去郊区开会的路上。钗”
  一听这话，顾小白咬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嘴里发出一阵阵粗重的呼气声。
  “怎么了？”莫名地，顾安成觉得有些不安，今天是夏梓欣去顾小白疗养院上班的日子，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顾小白知道瞒不住，一手扶额，一手撑在车上，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开口：“哥，你先冷静点听我说，我觉得夏梓欣可能出事了。”
  “接着说。”扬起的嘴角一弯，顾安成挑了挑眉。
  “今儿她不是该来我那上班吗？早上我有事，我告诉她我不能来接她，让她自己过来，但一直到十点都没见人。”顾小白倚在车身上。
  “我打她电.话没人接，过来她家找她，家里也没人。”顾小白的眼睛在四周打转，“我问过她家附近的人，还有小区保安，梓欣一早就出门了。孀”
  顾安成脸色一变，方向盘一打，掉了头往回赶。
  “应该不是陆遥在捣乱，我刚找过邢一森，今天陆氏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这会他两都在会议室呢！”顾小白攥着拳头，越说心里越不安。
  忽然，顾小白压低了声音，问：“先前我听说陆老爷子找人查过梓欣，你说会不会是……”
  “你刚说陆氏今天有个重要会议？”得到顾小白的肯定回答后，顾安成分析着：“陆老头是只老狐狸，他不会挑这个节骨眼动她。”
  “……”顾小白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现在人都找不到，她心里有些着急：“那怎么办？我不敢调动我手底下那批人，你知道，他们一出动，顾家那些人就什么都知道了。”
  顾安成不断提高车速，脑子里飞快运转着：“你先去打探下医院、警/局这些地方，随时保持联系。”
  ***
  叶飞一大早被电.话吵醒，然后按着对方说的地址赶过去，到了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前脚刚到地儿，后脚一辆车停在仓库门口，两个男人把昏迷中的夏梓欣抬了下来，直接送进了最里面的屋子。
  叶飞是见过夏梓欣的，打了个照面后，他背上冷汗都出来了。
  掏手机的时候，叶飞觉得自己手抖得厉害，对方一接通，他有些口齿不清地问：“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把她给弄来了？”
  “你认识？”对方语调一扬，冷声一笑：“那便宜你了，那妞随便你怎么整。”
  “得，这活儿我接不了。”叶飞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您知道她是谁吗？”
  对方一阵静默，忽然问了一句：“你几个意思？”
  “不是，我这不是怕您……”叶飞额头冒汗，赶紧辩解。
  “少废话！”对方显然是不高兴了，声音提高了一倍：“不就是一女人吗？你沾的还少吗？”
  叶飞擦擦汗，诚惶诚恐地说：“这女人不一样，她背后有顾少撑着呢！”
  “少吹，顾少能看得上她？不过场面上的女人，还把你唬住了？”对方冷哼一声。
  叶飞收了声，他想起上回顾安成在夜不归大发雷霆的情景，他私底下查了一番，才知道顾安成做那么多事，都是因为夏梓欣被那疯子刺伤。
  “我觉得顾少对这女人不一样……”叶飞胆颤，有些事他不好直说，只能这样拐弯抹角的敲边鼓。
  “怎么不一样？”对方有些不耐烦，警告着：“叶飞我告儿你，这事你不想沾就赶紧给我滚蛋，嘴巴要是透风往外冒，瞧我怎么收拾你！”
  眼珠一转，叶飞咬牙劝道：“顾少出了名的心狠，这姑娘您别……”
  “少罗嗦，赶紧滚。”对方怒了，气冲冲地撵人：“我还不信了，顾少再能耐，我就不信他能为了个女人跟我们翻脸！”
  对方气得挂上了电.话，叶飞握着手机，刚松了口气准备走，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顾少”两个字，叶飞觉得太阳太大，晒得他有些腿软。
  连着深呼吸了几次，叶飞才颤着接了电.话，脸上堆满了笑容：“嘿，顾少，今儿……”
  顾安成没空听他贫，冷声问：“你在哪？”
  “这不刚起，正要去夜不归呢！”忘了对方看不见他，叶飞脸上赔着笑，极尽讨好之意的问：“顾少有吩咐？”
  “二十分钟后，夜不归见。”
  叶飞的腿肚子打颤，他连掐了几下大腿，才收好手机，下意识往仓库里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擦，这是要出事啊！”
  ***
  顾安成把车一停，叶飞狗腿地替他开车门。
  “顾少，里边
  tang请。”叶飞面上跟平时一样，但底下却提心吊胆，就怕给顾安成瞧出点什么。
  顾安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叶飞觉得后背湿透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赔着笑跟在顾安成身后进了夜不归。
  两人就近，进了待客室，顾安成往沙发上一坐，轻哼了一声：“叶飞，你长本事了。”
  一滴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叶飞惶恐，任由着汗水流进眼里，惹得他眼睛一阵阵难受。
  “我让你查是谁收买了那女人，你倒是一拖再拖。”顾安成两腿往桌子上一搭，周身泛着一股戾气。
  叶飞腿哆嗦，差点给跪了，心里却犯嘀咕，顾少今儿个来找他，肯定不指这么点事，难道……穿帮了？
  “问你话呢！”顾安成低声一喝，叶飞身子一颤。
  汗水接二连三流进眼睛里，叶飞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飞快地在脸上擦了一般，声音打颤地说：“顾少，我、我还没查到呢……”
  “没查到？”冷眉一挑，顾安成的嘴角勾了勾，看向叶飞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话里却透着说不出的漫不经心：“叶飞，你怎么结巴了？”
  叶飞混了这么久，人话鬼话说惯了，可在顾安成面前，尤其他那双眼一看过来，叶飞心里就凉了大半截，哪还敢在他面前说假的。
  今天要不是因为另一方他开罪不起，叶飞早就一股脑地把知道的所有事全说了。
  要知道，对于叶飞来说，瞒骗别人那是家常便饭，但是瞒着顾安成就是死罪一条。
  “有，有吗？”所以，叶飞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话说圆了，“可能有点感冒吧……”
  “呵……”顾安成挑高嘴角，目光里不掺杂一丝情绪地盯着叶飞。
  叶飞心惊，两腿像不属于自己似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牙齿打颤地喊了一声：“顾少……”
  “说吧。”顾安成身体往后一靠，居高临下地看着叶飞，那气势酷帅狂霸拽。
  找叶飞之前，顾安成给彭少枫去了电.话，他想定位夏梓欣，但查找的过程中，信号突然中断，彭少枫只知道一个大概位置。
  和叶飞通电.话的时候，他的反应，以及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都引起了顾安成的怀疑。
  顾安成再次联系了彭少枫，发现叶飞在夏梓欣手机信号消失前的位置区域内，所以他起了疑心。
  再加上从医院疯子刺伤夏梓欣后，顾安成总觉得事情里透着些别扭，他把事情串起来想了一遍，决定套套叶飞的话。
  谁知道，顾安成还没进入主题，叶飞的表现就漏了陷。
  “顾少，您给我留条活路吧……”叶飞跪在地上，身体微躬，他是真怕了顾安成的眼神。
  顾安成叠在一起的腿换了下姿势：“好，我问你，你只要说是或不是。”
  他们认识了四五年，叶飞没少在暗中帮过顾安成，所以，人情，顾安成领，道义，顾安成讲。
  叶飞眨了眨眼，轻舒一口气：“您问。”
  “收买那女人的人，和带走夏梓欣的人，是一个人？”
  “是。”
  “你认识那个人，夏梓欣的事，那人找过你去办？”
  “是。”叶飞想了想，苦着脸说：“可我真没敢沾手，人也不是我带走的。”
  顾安成点了点头，继续问：“对方势力很大？”
  叶飞犹豫了一下，抬眼怯怯地看着顾安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顾安成皱眉，心里明白他的意思，看来对方是个有背.景的人。
  “人在湾邨废旧仓库里？”这是彭少枫说的地址。
  叶飞拼命点头，迟疑了一下：“我走的时候人还在，这会儿……”
  “叶飞，我这人呢，特不喜欢手底下的人背着我做些什么。”顾安成冷笑，站起来走到叶飞身边，大手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叶飞身体猛颤，随着顾安成关门的声音，他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门口，捉摸不准顾安成话里头的意思。
  ***
  顾小白打了一圈电.话，也没有夏梓欣的消息，于是跑去陆氏找邢一森。
  接待顾小白的人是木子，木子把她带到了会客室，而旁边房间就是陆遥和邢一森开会的会议室。
  “还要多久？”顾小白从进门之后就频频看表。
  木子谦和一笑，将咖啡杯放在她身前桌子上，说道：“预定时间是两小时。”
  也就是说，实际开会时间将会超过两小时。
  时间不等人。
  顾小白站起来往隔壁走，木子追了上来，拦在她面前，礼貌地说：“顾小姐，今天的会议对少爷很重要。”
  “我的事也很重要。”顾小白挑了挑眉，琢磨了一下他的话，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停了脚步，看着他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木子面带微笑，眼中露出不解的神情：
  “木子应该知道什么？”
  顾小白咬牙，继续往会议室的方向走。
  “顾小姐，木子要提醒您一下，这里是陆氏。”木子再次挡在顾小白面前。
  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跟她耍花枪，顾小白没了耐心，一手抓向他的手，怒道：“我也要提醒你一下，我是顾小白。”
  邢一森听到门外的动静，跟陆遥打了个眼色，起身往门外走，刚一开门就见顾小白一个漂亮地过肩摔，把木子狠狠摔在地上。
  “嘭——”木子后背着地，脸色一白。
  邢一森轻咳了一声，将会议室的门关好。
  “我顾小白不管你是谁的狗，总之，敢拦我的路，我就灭了你。”顾小白拍了拍手，冷哼一声。
  邢一森斜着眼看向木子，木子从地上爬起来，冲邢一森点了下头，飞快离开。
  “你怎么过来了？”
  顾小白抬了抬眼皮：“夏梓欣不见了。”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陆遥听得，所以坐在会议室内的陆遥，脸色瞬间转变，他一手按在桌子上，迅速起身。
  “各位，不好意思。”陆遥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歉意一笑：“我们先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继续。”
  “才开了一个小时，不需要休息。”有人发出了冷嗤声。
  陆遥眼底泛起寒光，在那人身上一停，温和一笑：“抱歉，我需要解决下个人问题。”
  说完，陆遥的视线往身下一扫，众人莞尔，一个接一个站起来往外走。
  陆遥也跟着出来，见门外没人，转身去了他的办公室，邢一森和顾小白都在。
  “你说梓欣不见了？”陆遥关上门，追问顾小白：“到底怎么一回事？”
  “又不是我藏着她，我怎么知道！”顾小白没好气地回他，气鼓鼓地看向一边。
  陆遥看向邢一森，邢一森耸耸肩膀，表示他也不知道。
  忽的，陆遥想起之前顾小白的话，他大步走到顾小白面前，拽住她的胳膊，急切地问：“你怀疑是我爷爷派人做的？”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顾小白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手。
  陆遥抿唇，脸色发青，自语道：“不会的，爷爷他不会……”
  尽管他嘴上说不会，但陆遥心里却觉得这件事极有可能是陆老爷子指使别人做的。
  “陆遥，你别多想。”邢一森见他脸色不好，拍了拍他的肩膀，“陆老爷子答应过你，他不会做这种事情。”
  “可是……”陆遥迟疑。
  “行了，既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去找。”顾小白认为自己白跑一趟，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我跟你一起去。”陆遥伸手，想要拉住顾小白。
  “嘿，你没完了！”顾小白侧身闪开，带有敌意地看着他：“你再动手动脚，我对你不客气了。”
  邢一森往陆遥身前站了站：“陆遥，你别太担心，我跟小白过去。”
  陆遥攥紧拳头，不吭声，脸上是坚持的表情。
  “你就别添乱了。”顾小白就看不得他这副模样，轻哼：“要真是陆老爷子做的，你就这么甩下陆氏追过去，梓欣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邢一森碰了碰顾小白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老实呆着吧！”顾小白翻了个白眼，“添什么乱啊！”
  她的话，击中陆遥的心，他拍了下邢一森的肩膀，低沉的说：“一森，拜托你了。”
  “你专心开会，今天对你很重要。”邢一森点头，临走前嘱咐着。
  ***
  顾安成开车往湾邨废旧仓库赶，路上彭少枫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你人呢？”彭少枫声音很低，像是怕被人发现。
  顾安成踩了下油门，扫了眼路标，回答他：“浦町路。”
  “你确定是在这？”彭少枫还有些怀疑。
  查到叶飞的位置后，顾安成让彭少枫先带人去湾邨废旧仓库找找。
  “是那。”顾安成把逼.问叶飞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彭少枫带着手底下的人在附近打探了一下，发现还真有一个仓库里有人，于是他们守在不远处。
  听到顾安成的肯定消息，彭少枫笑着说：“那成，人还在这儿，没跑。”
  十分钟前，有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锁门离开，彭少枫不敢轻举妄动，这才给顾安成打了电.话。
  “行，我马上就到。”顾安成又嘱托了两句，放下电.话，加快速度。
  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顾安成瞄了一眼，按了下蓝牙耳机。
  “哥，消息我都打听了。”顾小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着急。
  顾安成这才想起来，他一着急忘了联系顾小白。
  “他现在在哪？”电.话那头传来邢一森的声音，显然顾小白和
  他在一起。
  顾安成敛眉：“你去找陆遥了？”
  “嗯。”顾小白缩了缩脖子，理亏道：“哥，我也是担心梓欣。”
  顾安成想了一下，“让邢一森接电.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电.话已经换了人。
  “带小白回去。”顾安成话音冰冷：“这事你们甭管了，我会处理。”
  他态度冷漠，邢一森微微皱眉，看了眼一侧的顾小白，说：“那回头电联。”
  放下手机，顾小白疑惑地看着邢一森，急切地问：“我哥说什么了？”
  “我们回去。”邢一森转着方向盘，掉转了方向。
  顾小白抓着邢一森的手，叫道：“诶？你去哪啊？干什么回去啊？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我哥他说了什么啊？”
  “顾少会解决的。”邢一森一手握紧方向盘，一手拍了拍顾小白的脑袋，柔声道：“自己的女人自己解决。”
  顾小白沉默，正琢磨着他的话，邢一森余光瞥见她憋着劲寻思的小脸，心情大好：“你一大早就为这事着急，都中午了，我们吃饭去。”
  “吃不下。”顾小白嘟囔了一声，别过脸看向窗外，不得不承认，邢一森那句话说得挺对，要是她哥连夏梓欣都保护不了，以后这两人的路那就长了。
  “盛华楼来了新厨师，听说做鱼的手艺一流。”顾小白爱吃鱼，邢一森投其所好。
  顾小白眨眨眼，挺直身体坐好，一听到“鱼”字，她口水泛滥，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作响。
  邢一森憋笑，顾小白揉了下鼻子，嘟着嘴，勉强地点了下头：“那好吧。”
  “好。”邢一森嘴角上扬，宠溺的视线在她脸上轻轻滑过。
  能让顾小白开心，就是邢一森最开心的事情。
  而这辈子都让她开心，是邢一森为之奋斗的目标，哪怕顾家那些人的阻拦，也不能磨灭他对她的爱。